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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随笔,买几串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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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买几串鱿鱼回家,因为赶时间,就找了一家没有顾客的摊位。
相同的是师傅问我要几份,不同的是,他带着一丝哭腔。他似乎感受到我诧异的目光,他说烟有点大,熏眼睛。说完挤出一丝微笑,很勉强。
我不敢冒然询问,夜幕下,旁边摊位传来排队人群里熙熙囔囔声音,与站他摊位前独自一人的我,似乎格格不入。
我只好没话找话说,指了指后面小桌子问他,我能坐在那里吃东西吗?他点了点头,表示当然可以,今天你还是第一个坐的…
他依旧沉闷,但感觉气氛稍微有所缓和。
后来的交流中得知:他在摊摆一个多月了,为了这个还专门花钱学了技术,现在连学费都没挣回来。今天出门前,老婆要他明天不要来摆摊了,老老实实去找个工作比这都要好。
语气中尽显委屈和无奈。
我就坐在旁边,静静他自顾自的说,沉默着。
"可她哪里知道,我今年都37了,很多单位,连35以下都不要了,现在孩子马上要读初中,听他们说中考考不好,连高中都读不了。私立学校都得好几万一年,可我连每个月还房贷都困难,更别说孝顺父母了。感觉自己真的已经被淘汰了
我不羡慕别人,只是恨自己接受不了被社会慢慢淘汰的事实,感觉自己现在好卑微,他有些伤感的接着说道。
我一时找不到安慰他的话,我无法以一个成功者的姿态,去告诉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可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视频,每年都有很多人去挑战珠穆朗玛峰,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何要不自量力般的前赴后继的挑战。在大自然的面前,我们明明那么渺小。可直到真的有人登顶,站在了世界顶端,我们又会觉得他们的形象那么高大,仿佛攀登者俨然就成了世界的最高峰。
可这些我无法言说,我只是告诉他,我们这个年纪确实很尴尬,对上,父母都慢慢老去,对中,要坚守对老婆许下的幸福诺言,而对下,我们又要保持着自己超人的形象,孩子必须有求必应。
你真的不要妄自菲薄,对社会,你让小的有书可读,让老人有所养。虽然角色的转换真的很痛苦,也很坎坷,但只要是勇于攀登的人,又何来卑微一说呢?
直到临走时,他也没有说话。
他的脸一直躲在照明灯下,我转头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惜只能如先前那样,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但是看到他在不停的,招呼着路人买鱿鱼时。
我突然觉得,好像知道与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他有着属于他的委屈和卑微,也有着属于他的骄傲和自强。
他不是某一个人,他是千千万万个被生活压弯腰,石子磨破脚底,却还站起来,拍拍灰尘继续走下去的年轻人。
问问我们有多少人在这个竞争激励的社会被生活压弯了腰,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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