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在军校的收获我在维吉利亚军校两年，在学科方面对于战史及战术作业最感兴趣，同时我也将我国的孙子兵法介绍给同学，他们都也感到很有兴趣。自认为最得益的，却是那种严格的训练，以及千奇百怪的苛虐，将我的性情磨练下来，后来在社会上做事，虽然曾遇到种种挫折，但一想到在维吉利亚军校时的情形，就觉得我应当忍受，而且也就觉得可以忍得下了。否则我这二尺五的军衣，早已脱下不干了。因此我在维吉利亚时任何横逆之来，都能忍受，所谓忍受，并不是被环境征服，而是抱定自己的志愿去忍受横逆之来侵，即所谓“逆来顺受”，强忍到底。我的脾气原来也是火爆脾气，就是在维吉尼亚接受了这种严格教育，我的火爆脾气终于改了。记得维吉利亚军校校长常说：我们这种打人的风气，严格的训练，并无恶意，对任何人也没有歧视，因为我们的唯一目的，在锻练你成人（Make a man of you）。【1】维吉利亚这种优良的传统，可以从它的校歌中体现出来：维吉利亚的军刀，由最优良的钢铁制成，精匠磨成工艺，妙手擦得光亮，还要经过火炼。维吉利亚的学生，一个很特别人，自律而迈向至善，良师精心教化，校友默然鼓励！他们是榜样：医生、律师、工程师、经理和军官，崇尚荣誉制度，有多元性的社会、文化和体育经验，骄傲地接受四年的磨练，结果：一个有个性的学者，社会的领导人，一个维吉利益的军人！【2】孙立人前已在普渡大学土木工程系取得的工程学分，为维吉利亚军校所承认，所以他转入维吉利亚军校三年级，被编为学校步兵科第四连列兵，转攻文科，钻研世界历史与文学，参加美国政治学会为会员。他毕业时，获得文学士学位。同学录上给他的评语：这位东方青年，正如昔日的拓荒者，渴求智识，横渡太平洋，来到西方进步的国度里，追求高深教育，他在三年级新生中，禀赋优异，超越同侪。他的性格具有许多优良品质：他不多言，但仁慈温顺，尊敬长官，对人诚实友善。他是一位优秀的篮球球员，虽未能加入校队，但是他是连上球队的主将。要练成为一个军人，生活并不舒服，更非浪漫梦想，须要在炎热沙漠中行军，在酷寒的夜间站岗守卫。孙立人有男儿志气，肯负一切责任，我们坚信他将成为一位卓越的军人。
【1】孙立人讲〈统驭学〉，载《孙立人将军凤山练军实录》。【2】揭钧《小兵之父》，第五八——五九页，台北跃升文化公司。【3】《孙立人将军永思录》生平事迹照片第九帧。

非常好！这个工作，工作量也不小。请你坚持下去。我会经常来支持。
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搁置了十年的我自己写的我了解的孙立人将军，写下去！最近一口气写了一周了，十年前写了几万字，扔在那里，最近整理并又写了两万字。
计划写20万字，
其实，沈版很全，还有我一直推荐的大陆作家周明河近几年写的孙立人传，从事实角度已经非常全了。我再写已经“崔颢题诗在上头”
我写的主要是加强对近代史，军事，教育，文化的分析，写的有趣一点，从我对将军“认识”解读切入

七、学成归国
孙立人在美留学四年，他对学校功课并不觉得有何困难，就是在军校中所受的身体折磨，他也还能忍受，因为这种严格的军事管教，对任何人都没有歧视，唯独当时美国社会歧视中国人的心态，更加激发他的爱国心，坚定他的报国志愿，认为强国必先强兵。他在美国军校结业后，对于美国舒适生活毫不留恋，对于美国优厚的待遇也不羡慕，一心一意只想回国从事军事工作，报效国家，为谋求中国富强而努力奋斗。为扩大他的见闻与对国际情势的认识，他去华府拜见中国大使施肇基博士，向政府申请，准许他赴欧洲参观各国军事设施。获得批准之后，他把公费留美时的一点积蓄，买了一个德制的来卡照像机，准备沿途拍摄各种镜头，留为纪念。他先到华府中国大使馆办理各项签证手续，并向施肇基大使辞行。施大使慈祥诚恳，对青年人非常爱护，鼓励孙说：“国家正处在动荡不安的时候，你有这种难得的机会，到欧陆各国去考察军事，要好好把握机会，学习各国的长处，更要观察各圈的立国精神。”孙立人和另外两个同学结伴，搭乘邮轮先到英国、参观英国皇家军校和参谋大学、海军军港及空军设施。他也参观了英国的民主殿堂——国会，英国人民守法和爱国精神，给他印象深刻，他对于大英帝国对海外殖民地所施行的欺压剥削政策，极表不满，认为英国已经过了极盛时期，正在向下坡走。十月初，到了法国巴黎，参观法国军校及军事设施，但未能一睹马其诺防线的风貌。法国人认为马其诺防线坚不可破，不许外国人窥视他们的国防机密。同时也去观光巴黎大学及里昂大学，凡尔赛宫和卢浮宫。法国艺术文物的精美，非美国所能比拟，但是法国人的民族性，浪漫而冲动，遇事勇往直前，但不能持久。从法国顺道前往比利时与荷兰，游览各地名胜。十一月中旬，到了德国柏林。孙立人小学时曾学过德文，多年不用，已经不太记得了，当他到7德国，与德国人接谈时，恢复的很快，语言没有什么隔阔。德国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失败后，由于人民具有强烈的民族优越感，经济复兴得很快，看不到一点战败国迹象。他去参观德国军事参谋本部及技术学校，看到他们人民讲求效率与精确丝毫不荷的精神，令人佩服。顺道到了丹麦，参观北欧风光。一九二八年（民风十七年）一月，到达瑞士日内瓦，湖光山色，风景优美。因为它是中立国，没有受到欧洲战争的影响，社会秩序井然，人民和善可亲，真是人间天堂。接着去意大利米兰，参观古迹及艺术雕刻。二月由奥地利维也纳，经过东欧捷克首都布拉格及波兰首都华沙，于五月底到达俄国莫斯科，游览了市区及克里姆林宫，观望高耸云端的清正教教堂。天气转寒，人民态度冷漠，斯拉夫民族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神秘（略）。孙立人这时无心观赏俄国风光，决定不多停留，搭火车经过荒狱的西伯利亚，回到了自己的国门，中俄交界站“胪滨”，经哈尔滨到达终点“大连”，六月中旬，再由大连改搭海轮回到上海家中。孙立人是抱着满腔热情和希望，回到自己的国家了。【1】《孙立人回忆录》内“游学时期，赴欧参视”。

第三章初入军旅
孙立人回到家中，他的父亲已经从公职退休，看到爱子留学归来，英俊不凡，举止文雅，心中甚是欢喜，很想给爱子在北京谋个一官半职，找个适当的职位。孙立人在家里盘桓多日，以娱双亲，可是他心中念念不忘要去做军人，报效国家，且下定决心，要从基层做起，就是去做个士兵，他都愿意。据他回忆说：我一回国，当然我自己有抱负。我那时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强盛的国家，不要做一个弱小国家人民，受人欺侮。要想国家强盛，当然武力要强，国际间只有强国人民才受到尊重。我回国后，正是国家混乱的时候，茫茫大海，起步维艰。家父已经退休了，实际上安徽人那时还是很有势力，因为安福系大老段祺瑞是安徽人，军界中还有许多安徽人。先父问我是要干土木工程还是军事？我说：“现在国家正需要军人，当然是干军事。”父亲说：“你要干军事，要不要我替你写介绍信，军界中人你都不认识哪！”我说：“不要，我一个人去闯闯好了。”那时已经是民国十七年，北伐的国民革命军已奠都南京，全国弥漫着革命气氛，人心都归向南方革命军，青年人都向往黄埔革命摇篮，接受革命洗礼，北方快要全部平定了。孙立人初回国内，却是一个十足的洋学生，中国军队里一天也没有做过，所以他决定从下层做起。他的父亲要介绍他到冯玉祥部队去干军人，他对北洋军阀印象不好，所以不愿去北方部队中做事。当时他说：我有一个同学陈崇武，他的叔叔陈嘉佑是革命军一个军长，他在长沙要成立一个骑兵团，他要我去，我就到长沙去了。谁知所谓骑兵团仅有四人，一个团长，一个副团长，两个传令兵，外有几套破马鞍，一匹马也没有。这位陈同学是我在清华打球的伙伴，我们什么话都说，像亲兄弟一样。我就问他： “你这是做什么？”他说： “我叔叔那个军长还不是空头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叫我住在他家程，没事就到体育馆打打球。我见到这种情形，知道骑兵团的成立甚是渺茫。我们都是在外国学军事，对中国操典极不熟悉，于是就找来七八位同学，组成一班，轮流当班长，练习各种口令及小动作，学习带兵的经验。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终觉不是一回事，还是到南京去看看有什么机会，于是去到南京谋事。孙立人到南京后，对于当地的军界，依然是举目无亲。因为听人说，日本士官出身的方鼎英将军的部队属于国民革命军，很有新生气象。那时方鼎英正在南京下关浦口，他的部队在安徽蚌埠。孙很想到他的部下去见习，就拿着一张名片登门拜会方将军，方适不在家，由他的参谋长代见。他问我来意，我说：“听说革命军北伐，我特来投效。”这位参谋长说：“老兄，你是一位出洋留学生，将来必为国家重用，干嘛要当军人呢？”我虽申说只要求当一个学兵。他仍是满口客气地说：“要是当大兵，一下子牺牲掉，那太可惜了。”我说：“我有这个志愿来，还怕牺牲！”他说：“老实说，我们不敢用，须持将来有相当机会时，再行奉邀。”我就被迫么一套高帽子婉押了出来。
【1】许逖著《百战军魂》第六二———六三页，台北懋联出版社。【2】孙立人讲《统驭学》，载《孙立人将军凤山练军实录》，台北学生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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