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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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晌午，南郊里潜藏数日的飞禽走兽，得了谕旨被伴游嬉。轮日斜照在围场镀上了一层光羲，矫马并立驱策，我同项冰属实是有些漫无目的。若将时间拨回一个时辰前，二哥放飞的苍鹰与孤雁相搏，我同四哥几人在台下为看客，都颇为相契的为之喝彩。待余下我和项冰散游围场时，我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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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怜悯那些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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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的诈马戏，本因在木兰秋狝塞宴时，以供王公娱。风吹草低，窃在附近的耳目随处可见。同项冰打马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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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骑射也就一般，要看天时、要等地利，这等场合之下怕是不少兄弟要一展所长，博得皇父青眼。只是折腾许多总会分个一二三，所以才觉得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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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日光暖洋洋的，连带着山风都是慵懒的。偶尔传来的马蹄声、怒斥声，更突显的我与他的格格不入，心道是：咱们总要交差的？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同样读懂了我的心声。同项冰的合拍来自游戏，这种默契的缘由我和他都不知？不过我素来逊色他许多，犹如是提线木偶被其操纵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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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箭破空，中！双雁被人无情的斩断了情丝，一南一北相坠。策马驱前，顺沿着曲曲河流，残留的血迹还未被冲淡。密林里的争执偶有传来，我窥见了存照的身影，以及前方一闪而过的四哥，这莫不是他们两边的手笔？对于是去寻四哥、还是同存照汇合两个主意只留了一息，勒住缰绳指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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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都跟上去瞧瞧，看能不能捡个现成的功绩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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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这不是初衷】

【道与白云依，永定门南的一处，水草风茂，广百顷，不轻易见尽头。东风有信时，圣上亲幸近郊，下马飞放泊的雅名被纵鹰隼搏击的二哥暂时摘下，周垣相缭，再造游豫。台下人，端着悃愊无华的模样看英姿，揣测台上围楼的喜怒，纵春去，还是缚春在手？晷景行匆匆，埋没在骋驰的汗水中，我比旁人晚了半刻，才夹马腹，箭开张合。有人谓道边苦李，有人卯足了劲儿一展宏图，还有人泡蘑菇求着一点儿不劳而获，都不是爱手反裘的主儿，殊途同归，归处别有洞天。】
【苑囿翠浓，苍穹澄澈，东风知意，盖了权典的贵气，不同人有不同人的趣儿。明妃仍在禁闼，百扇门将这儿景致挡的死死的，但风声是锐利的箭、狡猾的鸟儿，怎么都有法子钻进去。是为她鲜有的在意，还是为着睿泽临身？这点儿惶惑拖慢了我的脚步，使我多享片刻的悠游。】
【也在等待时机。等珍禽鸟兽进到旁人的笼子里，填饱他们的脾胃，卸了劲。等玉宇怀抱自由，翱翔舞跃。抬头盯了半刻，再从箭囊执羽搭弓，如在箭亭时，展臂满弓，间不容息，要在一刹间计算箭入肉翅的时间，然后快、准，毫无犹疑地斩断自由。】
驾【半坠银弓，腿肚使力气，飞黄一身得意，神气地慢追落雁。马背上的功夫在日日苦练中，这会儿见真章。但一双燕却不该只配一只箭，功勋章少了一半，要谢忠贞之性？此局胜负未定。】
老九、十三，去哪儿晃了这么久。
【勒马绳，笑道。百顷之围，营造一个广袤的假象，并不在乎这番天地里的游荡。他们寻着热闹过来，我也等下文。】

【悬日落影，草色更浓，潜藏在密丛中的尺虫被曝晒着，奄奄一息。不像是某日夜里，它们似蜂拥至，纠缠着，叫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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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就是一场恃强凌弱的游戏，牵绳提线之人罔顾的何止是脆弱不堪的禽鸟之命。他们愿意看着它们傲翔于穹顶，更愿意它们变得懦弱而温顺，从而俯首称臣。纳穆的独特之处在于，他不忍亲手剥夺它们的自由，折损它们的羽翼，却又愿意看它们永远的被困在金丝笼中供人亵玩。隔岸相望的乐趣似乎还可以逃离一时的残忍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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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总是要慢慢品的，今日觉得兴致乏乏，指不定明日就转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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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松缰绳，由着它缓缓踏行】是吧，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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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背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觉着经络都通畅不少，再辨九哥话中之意时，发掘恰好与我谋合。皇城内养出的天胤，除去孱弱不足的，哪会在骑射上自诩不擅。他这推托之词寻的实在拙劣，只是我比他还要懒怠，甚至不愿替自己找个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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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猎场虽不如清明踏青时溪涧花簇之地，摒弃雅致后，却也旷野寥寂，尚可追逐风声，踏破无人之境。即使在狩猎上输了一筹，也不算两手空空，太过在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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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云卷风动就在一瞬，羽箭划破的长鸣无疑打破了短暂的安谧，蹄声骤疾，浑浊的泥沙上留下一串不规整的痕迹。落雁的嘶鸣似乎太过惨烈，动容时不免乱了心神，此时豁然，想必于追寻由头，纳穆更急迫的希望先助它们从不复的劫难中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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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去瞧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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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追逐，吭哧的粗喘从马鼻中传来，而后又在绿荫密丛中消弭】

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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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血腥在蔓延，必然会诱发斗兽前来觅食果腹。围绕在密丛间几个来回，只能窥得四哥的身影。他掌中握着弓弦，是猎人来挑选自己的猎物。驱策上前，一拱手，余光窥及围场四周的旌旗正猎猎迎风，更像是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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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在找什么，是射中了一只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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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骑射如何，我打小就清楚的很，而我的拉弓射箭同样有四哥的指点。幼子相交过密，四所、抱朴缔结了数年的情谊，让我不得不对他敬仰、或者是有些顺从的。绍武皇子众多，要想得陛下的垂询是有难度的，更别提亲授课业，于我而言四哥既为师又是兄，更代父职。翻身下马，靴拨绿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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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有一只雁？从来都是成双成对的，我刚才也好像看见是一对？【偏首再睇项冰】这应当不是四哥射中的那只，要不然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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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围场地界不熟，三人也就是划了大概范围搜寻，原本是温柔风竟也能催化烈日。豆大的汗珠顺着滚落，始终是寻不着落单受伤的雁只。总不能自己飞了？长鞭卷起蜷缩的无名花，隐匿的甲由一个翻身又藏得更深。预先的交差计划几乎是要夭折了，在颅海内将此前的事再理了理。抱臂倚树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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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存照，他和人咕咕哝哝的我也没听清，莫不是在他们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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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当中有想一展所才、也有我等敷衍了事，既是图的天家合乐气氛，自是不必过分争强好胜。若真的在存照处，难不成还要同他讨要？这又将是一段无头公案。寻觅无果之下为免气氛尴尬，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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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四哥和十三可见着有人拿火枪进来，我看远处有烟雾升空……未来你们又打算去哪里。

【终日被困在朝乾夕惕中，难得体味追云逐日的乐道。至于那被铁蹄碾过的寸草，来岁春风过境，就看不出被倾轧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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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为天厌，风吹草动的惊扰，就会使其藏于天幕，难以捕获。不过最好的猎手并不为此喟叹，为箭簇所破的并不止于积厚的云层，还有它的皮肉。锋刃会斩断它的羽翼，使它不得不学会臣服，而汩汩鲜血更是对它的恐吓与震慑。好在不是英吉利的火铳，晾鹰台上硫磺与硝石的气味还未散尽，若是落在它孱弱的身上，是比皮开肉绽更可怖的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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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若无的呻吟，似乎是想让我救它。但显然，它低估了猎场中任何一位的善意，他们吝啬的，连看它一眼也要迟疑。与之截然的，自是黑骥之上的四哥，比我与九哥更加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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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长鞭绕在掌心，扬声】给四哥问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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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雁非猛禽，离头筹太远，可两手空空的纳穆与之相比，似乎又该羞愤不已了。好在有九哥作伴，亦不算孑然，躲在人身后的滋味自然是好的，就算忍不住探头逡巡，也能在下一刻悄然藏身。至于九哥容不容得下，就是另一桩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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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喃喃】这是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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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或有异，终不是豢养之物，难辨真伪。但羽不同类，簳不同色，刺伤它的利器成了分辨所属之人最好的门径。九哥与我本是垂涎这白得的猎物，如今局势陡变，谁也不敢暴露猫腻之心。只好随人身后，去追寻另一条即将的凋落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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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猎场辽阔，好在天色尚明，又有哀怨的鸣声做引，寻得另一只应当不算艰难。松放缰绳的前一刻，目色觑过被捉入牢笼的灰雁，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长鞭乖顺的躺在掌心内，靴底压在枯枝发出嘎吱一响。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又不知是哪位兄弟博了彩头。风动婆娑影，日光西斜。距离预定的时间愈发的近，寻不到就要交白卷。草丛里窸窣翻跳，抬手挥鞭之际被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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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另外一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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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留给我三人。显然落单的雁失去了方向，更少了求生的意志。大雁乃忠贞之鸟、非死不独活。一只受伤不知在何处，另外这只又哀鸣潜藏，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所以？这里又将探究的目光递给四哥，长幼有序当然得听他的。我往后挪了挪步，凑在项冰耳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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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于心不忍。这比平白捡了功劳，更显得下乘。你有没有主意跟四哥提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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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皆有因果章法，倒不是避忌成果得手，只是这等相送的答案太易、反教人失去了警惕、努力没什么意思。沙沙、沙沙，就看项冰能否同我想到一处，对其「网开一面」。我们若是交回了雁，他必不能活……若是不交回，兴许？人的侥幸心理是存在的，不管大小、总想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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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走兽飞禽的的粗制绳索从马背上被丢下，我们三人刚好可对孤雁围捕。其实他逃不掉的，但要围捕又不免多分神劳心。一睇手中，又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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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读过殷本纪，可记得成汤的「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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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死局者有求生之念，饶是孤雁难飞，始终想一试求个答案。反正三面捕网已有，他若自己进觳中那是命数。可但凡想逃便是灵物，何况围场这般辽阔就一定逃得出？苍茫山际里回响着呼含的号声，归营的时间逐渐逼近，究竟又该如何选择】

【托根无处的孤鸟孱弱地伏在郁郁葱葱的萱蒲之间，而我立在马上，纵着渠黄神气。远处浮动的喧嚣不尽，只为一件又一件的猎物归入囊中，南苑之内的浮华，为狩猎场的真相拢上一层朦胧。惨烈、残忍么？我与老九、十三，亦不过这狩猎场中的猎手，要遵循自然法则。羲和高挂，赤赤之威不减，挺直的背脊渗了些薄汗，便卸下力来，两手叠在马鞭上，倾身看老九替我写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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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箭并非自我匣中出，我射中的，是它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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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任由老九徘徊细察，周遭也无半点另一只雁的影子。再着眼于这雁时，竟生出些喟叹的意味——原来担了千百年“生死不弃”的名声，这会儿毫无用处，只能徒劳地抻着脖子，望向的更远的方向，却不会有峰峦叠嶂。抬眼远望，有青木遮掩，这会儿远处的喧阗渐渐歇下，再听不清那边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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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跨下马去。】老十六那里远着，再过去分辨也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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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自然往腰间挂，睇那奄奄一息的雁，这一箭似乎比我更准而狠。我想此刻和衷共济也有心无力，木梗之患是它的判词。我斩断了一只雁的自由，被报之此景，终不得我的辛苦，更不能冒领了旁人之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该怪驹儿得意忘形，还是自己看岔了眼？这场博弈，没有胜者，最能算计的仍是主宰。一时失笑，陪着他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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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枪改制，检阅之事，要趁着这东风添彩才好，再晚些，指不定还有更精彩的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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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今儿是火枪为引，还是要引火枪。总之，朝廷添了火力，众兄弟一展所长，被一一推着上台，头次任人检阅，争荷光宠，何尝不是这天下的猎物？原来我与眼前雁，同病相怜。于是目光更深一层，风起衫猎猎，已在顷刻间转换心意。】

【一年一年的烂漫，此刻落得离披凄凉，不知方才心里轻易下的判词到底判了谁的命，险些又陷入败柳之伤，略过老九末了一问。朝廷六部四院，我想哪哪儿都是好去处，钻研得当，不止今日这一处猎场。但若只随私心，我总是想归入“营造”二字，养养根本不存在的匠心。不过是后话，与他们也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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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几步，笑他二人咬耳朵，等着看他们费心为此雁求的生路。这会儿终于松乏一点儿，愔愔于心，不必追逐，不必揣摩，水面风来处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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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素日书没白读，还能攒些“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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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闲适转瞬即逝，老九一言，正是对我松懈的惩罚。眉间一动，笑意噗地一声打散，再聚拢复原，有形无意。高祖乙的宅心仁厚，今日在他身上一览无余，但一统中原、荣曜当世的野心，是否一并继承？看他时，第一次掩藏了审度的心思。法家拂士之于觉罗氏而言，光彩太小，金楼玉阙里，怎会滋养出一颗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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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想搏个生路，说的却婉转。【转而笑对十三，命人围了两面。留下它翘首所望的一处，算是我还给那只雁的自由。】你来定它的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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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了十足的认真再凝这雁一眼。天各一方，他和她的生路，此刻都只在自己脚下。身先朝露的宿命，被旁人玩弄股掌，以此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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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也失了游回磨转的心，韬光养晦又重新被搬上，掩盖我涌起的争胜之欲。春心不可自免，好在我不至于两手空空——囊中箭羽已用三分之一，而羲和不易折，最后的这点儿时辰，还能捡个平平无奇的结局。利落地翻身上马，收紧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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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营中见。

【生杀予夺后，总有良知存留，藏于心底的悲悯被渐渐放大。眼前之物追根究底不过是豢养于南苑的猎物，即便有一时的自由，它命数也早已被定下。即便是存在山河的万民尚有被漠视、践踏的一日，何况一只灰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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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比我更先动念，又或许是因我矫饰的功夫做的十足，才显得顺从。直至四哥发话，才乜过被囚之物，在更早的时候膺中早已思忖好了它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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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仆从将其取出】既然我们寻不到的另一只雁，便交由它自己去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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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凶险，看似拘困的牢笼或许是它唯一的庇护所，即便只有一时之功，但藏不住的血腥却会将它推入另一个深渊——猛兽的盘中食，或是双手空空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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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先行，留我与九哥面面相觑，今日之行不论功过，来日利刃横穿，未必惧于胆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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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不如同我赶在众人回营前试试那新制的火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