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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她,病与梦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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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冷气团来得未免太过早些,暑假还未结束,街道却已是一副秋景。空朗的晴天,几只候鸟划过那蓝幕,往下看,行道树的几片叶子已经泛黄甚至飘零……哦,忘了说的是我现在正在医院的天台边,身旁是小晞,她静立在时有时无的风中。现在是自我们去到废弃工厂后的第三天,早上九点左右,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当然是因为……是她叫我来的,才几日未见,她无论是精神还是气色都恢复了不少,便想和我出去走走。其实也不只是出去走走那么简单,最近她在网上异常活跃,尤其对“神秘事件”抱上了三分钟热度,而暑假已经没剩几天,所以她此次叫我来的目的是——搜寻我们这座城市中的神秘事件。啊?怎么原来一个内向文静喜欢诗集的小姑娘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
你问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简单聊了会近况 我们便出发了。溜出医院一段距离后,在路边一处荫凉的地方,她忽然向我问道:“我上次给你的发带,你带来了吧?”嗯……是她在我出发之前便在手机上告诉我要我给带上的。“好——那么,来帮我扎吧!会不会?只用绑一个简单的蝴蝶结就可以了哦。”她侧头坏笑。我没有多余的话,站到她身后,按她所说,很快便为她已扎好侧马尾的头发上简单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她略显吃惊:“啊?,没想到你手那么灵巧……以前给其他女孩子弄过吗?”“没有。”我如实回答。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实话实说,她真的很适合这个发型。
“搜寻所在城市中的神秘事件”这个出行目的确实有种电波系的感觉 但实际上是我们二人的闲逛,从一个废弃的地方,逛到另一个废弃的地方,但有句话说得好“旅途中的风景才是最美的。”我想,的确如此。
假日将逝,夏淡秋浓,似乎由于上午的薄雾的缘故,空朗的苍穹之上洒落的日光显得有些清淡。在临近市中心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我们缓步走着。其实,光从外表上看,她看起来只是一个略显阴沉的女孩,皮肤苍白,只有淡淡的蜡黄,而且肝痛并未频发,但这也说明她的病还没有到非常严重的地步,所以她为什么坚决不肯接受治疗呢?我觉得,钱与生命,生命更重要一些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光是吃药……病会彻底好吗?不久我们路过了一个超市,我顺便买了包棉花糖,借此,我问道:“话说啊……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哈?突然问这个干嘛?”她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一把抓过我手上的棉花糖,撕开包装,塞了两颗到嘴里。我知道她的不耐烦是装出来的,便用更温柔些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不治疗呢?现在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你给我钱啊?”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轻松反问我,却让我无法回答。是的,钱,转来转去离不开这个字。住院费,药费,检查费,手术费,疗养费……这便是医疗体系的残酷。
是嘛,人总会生病,生病就要治,在这个以资本为主导的世界里,那岂不是一块摆着不动的超级大蛋糕……所以有人大可放心,就算把某些药抬到天价,就算让那些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血汗积蓄散尽,甚至搞个家破人亡……也没事的。是啊……没事的……

似乎是察觉到二人间的气氛变得凝重,她走到我身前。她转身,发丝舞动,她带着平常的,浅浅的笑容,用轻柔的声音道:“好啦,不要再想那么多,我们走吧——”见我愣在原地,她轻咬下唇,转身,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腕。“匆匆地走,不作停留——”她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在人群中穿梭,她拉住我的手,不作过多停留。不一会,她带我来到了一个商场前,正当我准备疑惑她难道要买东西时,她突然问道:“你知道吗?这里的五楼很有趣哦。”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反问道:“你以前到过那吗?”“啊……是的,唔,不要多说了,我们走。”在这座商场的五楼,不包括这座商场本身,都列入了拆迁计划的名单中。毕竟城市的发展,总得在拆除楼房与新建楼房中循环。
寂静得像与外界隔离了的安全通道中,灰尘在空气中飘浮。我们一前一后走着,我看着她晃动着的侧马尾,闲聊道:“你知道这即将要拆迁了吗?”“当然,所以更想要到这来看看。”“待上到五楼,她已气喘吁吁,我在原地等着她,顺便打量着四周。陌生而熟悉的废弃景象,我已经见过许多。走廊两侧的墙皮已经发黄发黑,因严重的渗水而被泡烂,几扇木门虚掩着,不知里面会有些什么,而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窗,放射出的白光成为了这里的“太阳”。她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带我进入了其中一个木门虚掩着的房间。如同回家了一样,进去她便往床上一坐,待我看清房内的布局,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自然。这个房间的布局看起来是一间老旧的起居室,房间中央是一张落满了灰尘的老木桌,墙面上贴着一张“涼宮ハルヒ”的海报,海报对面是一张凌乱的床铺,空酒瓶随意丢弃得到处都是,床头朝向门这边。床脚方有个靠着墙的小木柜,上面立着两根使用了不少次的白烛,从床上坐着的位置往白烛方向看去,能看到老旧玻璃窗外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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