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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web第一章 反派大小姐米斯蒂娅·阿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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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24-07-23 11:04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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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2楼2024-07-23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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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3楼2024-07-23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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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之觉醒是突如其来的
        今天是我米斯蒂娅·阿伦的十岁生日。
        虽说是生日,但夜色已深,今天也已经结束了。之后就该歇息了。向着秒针滴答滴答声音的方向看去,能看到大大的时钟的影子。那个时钟的最上部装饰着阿伦家族的蔷薇纹章。不过现在,在为睡觉关了灯的房间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宅邸里的那个纹章……每次看到蔷薇,我的父母都会反复强调“我们家是高贵的贵族家族”。
        母亲说,祖先不仅是贵族,还曾担任过皇家骑士,屡建战功。父亲说,祖先也曾担任神官。祖父祖母也有类似的感觉。于是,父母平日里把我当作是“特殊”“特别的孩子”。但说到底,我自身并不是皇家骑士或神官。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平凡孩子。
        出生在历史悠久的阿伦家的普通的女儿。那就是我,米斯蒂娅·阿伦。今天举行的我的十岁生日派对,盛大得与本人的平凡程度成反比。
        荤菜自不必说,虽然地理位置并不靠海,却有各种新鲜的鱼,数不清的豪华料理,琳琅满目的装饰,只是看着就令人目眩的宝石,来宾们根本无法把握。
        花哨、辉煌,奢华靡丽的派对,其规模连被庆祝的我自己都感到畏缩。因此,它的余韵也让我难以入眠。
        被庆祝生日本来就很开心。只是自己活着就感到高兴的日子。那就是生日。
        其实,我认为只要有阿伦家的人就足够了。虽然每年,每年都要举行盛大的派对,但我还是更想要和家人及身边的佣人们围坐在桌旁,一起吃蛋糕的派对。
        豪华的餐点和装饰,以及大多数的来宾,我都很感激,但如果问有没有必要的话,没有。
        但这是不能说的想法。说出口,传达出去的话,就会枉费父母的一片心意。
        上周,当父母第二百五十九次问到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时, “只要父亲和母亲健康就好”的回答惹哭了他们。如果更顾虑想要为独生女庆祝生日的父母之心,回答一些具体性的问题就好了,却这么不像话。
        “不行啊……”
        躺在床上也怎么都睡不着。我起身离开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虽是春天,但吹在皮肤上的夜风还是很冷。呆呆地仰望着天空中浮现的一轮明月。闪闪发光,让人想起今天的豪华派对。望着那样的月亮,叹了口气。
        今天被父亲的朋友、母亲的朋友,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人轮流不停地问候,让我疲惫不堪。疲惫时本应该会困的,但一旦超过限度的话,好像又睡不着了,一点也不困。
        一个人对付三百人规模的寒暄已经是战斗了。累也不难理解。窗外,我眺望着月光下的庭院。庭院被修整得很好,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很美。花草树木就像游戏中的对象一样,均等地排列着。望着园丁福雷斯特修整好的庭院,我突然回过神来。
        “……对象……游戏?”
        尽管是自己说出的话,却不明白话里的意思。对象到底是什么呢?最近尽是这样的事。莫名其妙的话语从嘴里蹦出来。
        实际上我并没有在庭院玩过棋盘游戏,说到底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
        我忽地移开视线,注意到窗框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走近可以看到放着我的小镜子。
        对了,早上确认仪容的时候,因被父亲呼唤而把它放在这里,出了房间。我一边回想,一边捡起小镜子,检查有没有碎裂的地方。
        我的脸理所当然地映入眼帘。明明没出现反而会更可怕,却无法抹去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这张脸是我,阿伦家的女儿。明明是米斯蒂娅·阿伦的脸没错。
        “没错,米斯蒂娅……”
        念出名字后,我的头开始痛起来,而疼痛就像信号一般,画面、声音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中闪过。至今为止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全部,全部鲜明起来。
        穿着制服去学校上课的我。在家和妹丨妹说话的我。躺在床上,操作着游戏的我。映在画面上的米斯蒂娅……米斯蒂娅·阿伦。
        镜中映出的是,一直隔着屏幕看的,她的脸。
        “我是米斯蒂娅。”
        我毫无疑问是米斯蒂娅·阿伦。这是肯定的。但我是米斯蒂娅,又不是米斯蒂娅。正因为如此,我才绝望。
        “为什么,我会变成米斯蒂娅……?”
        这里是,化为现实的乙女游戏的世界。


        IP属地:福建4楼2024-07-23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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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米斯蒂娅·阿伦是反派大小姐
          在炫目的光线中醒来,意识清醒过来的同时摸索着找到放在枕边的小镜子。然后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确认自己的脸,对这不是梦而绝望。镜子里的果然是米斯蒂娅·阿伦。是我。昨天半信半疑地当做这是梦,硬是睡着了,没想到是现实。
          看来我的第二次人生是作为米斯蒂娅·阿伦度过的。而昨天走马灯般穿梭的,虽然难以置信,但恐怕就是前世的记忆……虽然是精神性的、非科学的事件,但是精神性这个词,昨天不明白的游戏,还有对象这个词的含义现在清楚地明白了,昨天的影像,是前世的记忆。
          在平凡家庭长大的父亲,在平凡家庭长大的母亲,他们生育的,极其平凡的女儿,便是我。
          我从小在平凡且不善言辞的家庭中成长,有一个善于社交的妹丨妹。一家四口过着平凡的生活。
          这样的我就这样毫无起伏地成为了女高中生。只是每天上学,打工,打游戏,然后睡觉。如此平凡、踏实、安稳的幸福生活着。但是,在早上上学的路上,眼前出现的卡车,和一个将要被撞上的孩子。这是在我平凡的人生中第一次碰到的不平凡。
          我连忙冲了出去。然后,拼命跑去抓住孩子的肩膀的瞬间,卡车已经就在眼前。我既不是短跑选手,也不是长跑选手。爆发力并不出色,也没有受过特殊训练。做好了当场死亡的觉悟。
          但是,即使是平凡的我,也能瞬间把孩子推开。
          人生第一次贴牌、推盘、定招。完成得很漂亮。孩子一脸惊讶。如果没有卡车逼近,我就是拦路杀丨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是,我这个平凡的人在人生的第一次努力中耗尽了运气,就这样用空着的一只手停住卡车是不可能的,我就那样被碾过了。严格来说,是被撞飞,身体重重地撞在地面上。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飘浮感之后,是剧痛。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其他原因,疼痛并不是一瞬间就结束的,被推开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一边看着他平安的样子感到安心,一边被全身猛烈的疼痛、发烧、头盖骨的不适感折磨着,意识就这样中断了。
          所以,我想大概就那样死了。或者说,像现在这样作为另一个人活着。
          总之,我昨天想起了自己曾经从生到死的日子。
          享年十七岁。从人类平均寿命的观点来看,是短暂的一生。
          但是回想起来,我的人生真的很平凡。
          正因如此,我才会轻易融入了这个游戏的世界。游戏很棒,在游戏里一切都很自由。能在空中飞翔,能纵横无尽地四处讨伐怪物。
          即使挥舞着枪和剑,反复进行着怎么想都很缺乏伦理观的品种改良,即使通过农作物获得了庞大的资产,即使卖掉了所有的衣服,全丨裸地到处乱跑,也不会被逮捕。
          但是,当我实际生活在这个心学的世界时,却只能感到绝望。
          心学。
          对于喜欢养成、对战、冒险、经营、恐怖、推理、自由度高的东西的我来说,不,应该说是只玩那个类型的我来说,朋友以开拓新事物的名义借给了我一个酷似这个世界的游戏。不如说就是那个世界的游戏。那就是《心跳学园》。
          logo是明亮的波普体。在心与跳之间,画着像从女童向动画片里出来的可爱的粉红爱心;在学与园之间,画着像刚采来的鲜丨血一样的惨烈的爱心。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个亲切的logo。因为这是一种警告,如果只在意精神上的心脏,就会影响到物理上的心脏。
          游戏的舞台混杂了近代和中世纪的世界观。吸取双方有利的部分,将复杂的部分模糊化。这是即使没有渊博的知识,也能在氛围中享受的时代设定和西洋世界观。
          平凡的主人公进入了贵族云集的学园,虽然被称为意外,但是按照制作者的意图,与长相优越、性格上多少有些麻烦、前途光明的男主们相遇,给予对方期望的语言,让他们一个个沦陷,以与社会强者、富裕阶层的婚姻为目标的游戏。
          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说明,削减了太多的渲染和浪漫,说明书上写的梗概也大致如此。
          在被推荐的时候,尽管是朋友的推荐,我还是拒绝了玩这个游戏。我不擅长与人交际,当然也没有与异性交往的经验。不仅如此,我的基本交友关系是由家人和极少数的朋友组成的,很明显我缺乏社交。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同学们在接受采访时肯定会回答“没什么印象呢”或者“经常一直看着桌子下丨面……我想会有什么时候会这么做的”。
          甚至连作为亲人的妹丨妹也再三提醒说:“你不懂别人的心情。”这样的人,即使是游戏也不可能攻略哪个人。我拒绝说,即使借给我,也没法给你什么好的感想,肯定不能满足你的期待,对这样的我,朋友笑着反驳道。
          “这游戏很不得了,绝对没事的。”
          完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回复。她也没有进一步说明具体情况,只是不断唆使地说“先试试看吧,没问题的”“很安全的”“大家都在玩”。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那种劝说方式。
          半被逼着玩了之后,这确实是不得了的作品啊。朋友是对的。
          攻略对象的角色本身,就连不怎么玩乙女游戏的我也觉得是“啊,听起来不错的家伙”。
          温柔绅士的王子系同学、勤奋的同学、拥有开放的女性关系的前辈、言行粗暴的老师。集合了漫画之类的,电视剧的主人公的属性的成员。朋友称他们为“闪亮王子”、“冷娇男”、“花花公子”、“黑道老师”。
          顺便一提,严格说来,“闪亮王子”的王子并不是王子。但他的举止和外表就像画里描绘的王子,总之就是绰号。
          我在游戏中,先与最保险的勤奋的冷娇男一起迎接幸福的结局,顺利通关。说实话内容记不清了。接着选择了癖好强烈的开放的轻浮前辈,那个也通关了。我只记得前辈对女性认知很开放,但不太记得了。
          黑道老师很会照顾人,只是说话粗鲁而已。内容已经没有记忆了。
          于是,我最后,攻克了闪亮王子。
          虽然到那为止没有发现任何荒诞的要素,但我并没有做出反驳朋友的野蛮行径。因为游戏这种东西,通关后才是真正的比赛。在通关之前面向所有人,通关之后,解放了像对玩家的挑战书一样的高难模式等不得了的要素,这就是游戏的碇石。
          游戏的荒诞展开,一定不在主线,而是以其他结局、全员通关等情节展开的吧。
          这么认为的我,松懈的同时进入了闪亮王子的线路。但这是不行的。因为他的线路正是修罗之路。
          在闪亮王子的故事中,作为劲敌的未婚妻登场。也就是所谓的争夺闪亮王子的对手。
          那个对手正是把这个游戏变成“不得了的游戏”的不得了的女性……她的名字叫米斯蒂娅·阿伦。宣传语是“做尽凶恶残暴之事,为了得到爱而不择手段的千金大小姐”。
          性格任性而傲慢。她的外表看起来也很像一个千金大小姐,梳着一头黑发,有着吊梢眼。这里请大家注意。是“最凶恶的女人”。
          没错,就是“最”“凶恶”。凶恶的是她的品行。她不只是作为一般情敌的高傲任性的大小姐,而是作为傲慢的化身、凶恶的实体、恶的拟人化来欺负对她来说是情敌的主人公。
          这种做法超出了常规,甚至让人觉得被她烧毁了主人公的私人物品是理所当然的,相关物品绝对破坏,相关人员立即排除。如果主人公出现在派对上,就徒手撕丨烂她的礼服。
          补充一点,她的手并不是裁衣剪。
          到了海边就会掉下悬崖,到了山上就会落到谷底。
          最可怕的是,这些恶行绝不是比喻。然而主人公在接下来的场景中会毫发无伤完全恢复。虽然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接受了特殊训练,或者原本是战争兵器,但是是因为她是主人公。如果主人公死了就麻烦了,所以才会在剧本中发挥作用。
          米斯蒂娅如此高调地站出来,她的犯罪行为也必然会暴露在光天白地之下,但她用家世和权力解决了一切。而且她不仅如此。看到对主人公心醉神迷的闪亮王子,说出了她睡着后被王子袭击的狂言,自称怀丨孕以胁迫。还让那些温柔对待主人公的,也就是所谓的路人角色们一个接一个地退学。
          就这样,对于连身边的人也不放过的米斯蒂娅,终于,忍无可忍的主人公在学期末的三月,三年级的毕业派对上,提供了证据,发表迄今为止的受害报告,对她至今为止的恶行进行了定罪。
          但是,米斯蒂娅并没有就此悔改,在聚会一周后的深夜,她把主人公约到学校,说着“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幸福”,企图纵火害人。
          说实话,比起各个线路的攻略对象那令人怦然心动的插图和声音,米斯蒂娅面对主人公那鬼魅般的表情和充满憎恶的声音更让我印象深刻。
          在那样的牺牲的尸丨体上跳着舞,高亢地狂笑一般,不,几乎就是那样的米斯蒂娅。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米斯蒂娅的结局总是很惨烈。入狱和死罪。清算自己业果的终路。即使是闪亮王子和米斯蒂娅有过短暂结丨合的结局,最终也还是面临被逮捕的命运。
          通俗易懂的惩恶扬善。恶行必会受到惩罚。或许很多人看了会觉得神清气爽。但如果这种事降临到自己身上,一点都不好。所谓入狱,不过是等待死丨刑罢了。完全不妙。只有死路一条。家前面一寸都是黑暗。而黑暗即使是黑暗,也注定会落入深深的地狱深渊。
          为什么,我会变成米斯蒂娅呢。
          什么啊,既然不是主人公,可以就当作是安全了吗。在校期间不要被推下悬崖就好了。她的惊人的生存能力已经超越了人智,但那只是因为是在游戏的世界里。人掉下悬崖会死,人被放火也会死。
          就这样,迎来了生日夜后的早晨,却完全无法整理思绪。就像坏掉的音乐播放器一样,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了米斯蒂娅小姐,您不舒服吗?”
          美妙的银铃般的声音,让我的意识从为什么为什么的螺旋思考中回过神来。我的贴身侍女梅洛担心地看着我。烦恼到连梅洛进了房间都没注意到。大概是听到敲门声,条件反射地回答了吧。
          “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银色波波头摇曳着整齐地画出美丽的弧线,琉璃色的眼睛仿佛带着她的忧虑映照着我。高贵的黑色女仆装下修长的四肢,白皙的皮肤。她一定就是天使。可怜可爱的象征,梅洛完全就是爱的女神。喜欢她。文静、沉稳、低调的品质,外表和内在,一切都是完美的存在,梅洛。
          完美的化身,那就是梅洛。我的贴身侍女梅洛。
          对了,有梅洛。这就够了。即使这里是地狱也好,与死亡为邻也好,只要有梅洛就无所谓了。重生也不会再有这么可爱的女仆吧。
          “我有点睡迷糊了。”
          “那么,早餐前我先为您泡壶红茶吧。”
          梅洛迅速准备好茶杯、碟子和茶壶。连泡红茶的样子都如画一般,梅洛。好可爱。最喜欢了。啊啊,明明如果不是以米斯蒂娅小姐,而是以米斯蒂娅少爷的身份出生的话,就能和梅洛幸福地结婚的。我盯着她的背影想着,猛然一惊。
          我被关进监狱这件事,说不定会让堪称可怜可爱拟人化的梅洛流落街头。
          脊背一阵冰凉。不行。现在不是逃避现实的时候。那样的事发生话,梅洛一瞬间就会成为邪恶的不洁之人的猎物。聪明凛然的我的女仆会被玷污。还有心胸宽广、圣母般温暖的母亲,以及对母亲倾诉爱意却不知何为玉碎的父亲,也会被关进监狱。没错。不只是我。面临绝境的不止我一人。
          如果我以死罪入狱,家人、侍女、管家等周围的人也会受到牵连。对了,无论如何,无论做什么,都要避免入狱死罪。
          不过,还有救。出生以来,我的言行举止都与米斯蒂娅完全不同。到现在为止,我一直活得细水长流,踏实平和。只是个社交能力差的孩子,这样过下去绝对不会被定罪。而且,与米斯蒂娅罪状相关的主人公登场是在米斯蒂娅十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入学的时候,还有五年的时间。在入学前去找别的学校或者留学,就算做不到,和别的男人订婚就行了。
          因为米斯蒂娅是作为闪亮王子的“未婚妻”登场的。但是现在我既没见过闪亮王子,也没听闻过他的名字。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的五年间会发生订婚事件,只要把它取消就好了。
          我像是在说没事给自己听似的点了点头,梅洛用担心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没事,我会摆平一切的。”
          “难道说……是和今日的婚约有关?”
          “诶”
          “今日本来计划中午出发前往瑞德·诺塔少爷的宅邸,需要推迟吗?”
          “……诶,今天?”
          听了梅洛的话,脑内一片空白。婚约是,今天……?
          “是的。”
          “……今天?”
          “是的。”
          “是今天来着?”
          听到我的回答,梅洛不可思议地回复:“是的哦。”
          诺塔家,绝对不想去那个地方,因为瑞德·诺塔是米斯蒂娅无恶不作的根源,攻略对象之一的未婚夫,诺塔家便是那个未婚夫所在的宅邸。


          IP属地:福建5楼2024-07-23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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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瑞德·诺塔是完美无缺的王子殿下
            游戏中的瑞德·诺塔,简单来说就是完美的绅士。
            和主人公米斯蒂娅同龄。在相当于现代高中一年级的贵族云集的学校中作为同班同学登场的他是大有来头的伯爵家的独子。
            智勇兼备,文武双全,在所有领域也从不落后他人,总是有人在他身后追赶。却不持才傲物,对谁都温文尔雅、有如春风,品行端正且善于交际。
            不是叛逆期的金发,而是闪烁着干净感的金发。在运动系清凉饮料的广告中经常出现的清爽的蓝瞳。无论是谁的目光都会被那张美丽的仪容夺去。
            即使有谁说他是从绘本里蹦出来的,大家也会都相信,他的外貌确实是王子的样子,若有一天他突然说:“其实我是从绘本里出生的……”也不可能被带去医院或被当成可疑人物。
            这样的男人就是将来的这位少年。也就是,十岁的瑞德·诺塔隔着桌子正站在我面前。而他也在看着我,作为我的未婚夫。
            时间回溯五千年,在听梅洛说起诺塔家族的马车之后。我让梅洛保持沉默,马上去见父亲询问现状。
            我根本没听说过,所以说婚约,也就是先相亲再订婚的流程吧。梅洛说是未婚夫,多半是偶然。为了以防最坏的情况发生,要么从二楼跳下,要么跳进稍微远一点的池塘里,这样想着,我一边问父亲。婚约已经是注定的了,现在是决定订婚后的见面。
            听父亲说,早在两三个月前,就说过“米斯蒂娅也差不多该找个未婚夫了”,当时我只是“嗯”了一声。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但那时的我对父亲提出的“生日三个月零几天的前夜祭”和“庆祝一天的细节”感到很无奈,其他的话就随便打发了。
            在我敷衍的回答下,父亲心领神会,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从未婚夫候选人中选了一个好人作为未婚夫。一边听着这些话,一边吃着早饭,穿戴整齐,和父母一起乘着马车摇晃着来到诺塔的宅邸……更确切地说,我们来到了大小几乎等同于城堡的诺塔的宅邸,在游戏里隐约见过的、机械而淡然的诺塔伯爵和梦幻般的诺塔夫人互相寒暄,父母和父母一起,孩子和孩子一起地被迫分开。于是,为了喝杯红茶加深友谊,和他,导致全家人离散的地雷源,就这样两个人被关在同一间房间里。
            然后,在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仅有的桌子和椅子,像是在说“请在这里说话”,当我和瑞德·诺塔一落座时,门打开了,不知在何处看着的佣人走了出来,放下红茶和点心后又离开了。
            也就是说,摆在眼前的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美味红茶和甜香四溢的曲奇饼。茶杯也好,饼干盘也好,明明都装饰得金碧辉煌,无比美丽,但在对面而坐的瑞德·诺塔的衬托下,一切都石化了成了黑白。
            “那么请容我再介绍一次,初次见面,我叫瑞德·诺塔。”
            “初次见面,我叫米斯蒂娅·阿伦。”
            我看着眼前的瑞德·诺塔。他在游戏中登场,通过主人公初次见面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虽然和现在的他年龄相差很大,但是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一样。没什么违和感。
            这样一来,就不会因为部分过激的粉丝而引起“差距太大”的炎上,反而是更受欢迎的形象。
            即使当事人就在眼前,重要的瑞德·诺塔的剧情却想不起来。
            米斯蒂娅的存在感过于强烈,甚至让人觉得他已经消失了。看到他,我想起的只有像猛禽一样咬紧牙关把眼前的猎物捕杀的米斯蒂娅的表情,还有把主人公从悬崖上推下去,仿佛在说“我洗完澡了”的轻松样子,以及胜利后的高声狂笑。
            回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自己前世的记忆、心学的每个角色的数据、大致的结局都完全回想起来了。但关于他和他的剧情和选项,我完全没有印象。最终,主人公会选择怎样的选择,让故事进入圆满的结局,这与我这个反派角色毫无关系,在故事进行的过程中能逐渐了解到的,与创伤、自卑感、自身的根基有关的东西。完全一无所知。
            不知道雷点是什么,必须要谨慎对待。
            在去的路上的马车上,一直在想能做些什么来让这场婚约解除,但既然不知道对方的雷区,就不能贸然出手。
            虽说采取无礼的态度可能会导致双方关系破裂,但相亲还好,在婚约已经基本确定的情况下,单方面的发疯会给父母带来麻烦。这总比死罪入狱要好一些吧,但要是不小心招来恶评,成为日后死罪入狱的铺垫也很可怕。
            所以,推翻婚约的事先放弃,这次就表示自己不是敌人,能在解除婚约时提供协助吧。但是,如果突然宣布什么“你在十五岁的时候会遇见命定之人,到时候你就全身而退吧。我就是这段时间的临时未婚妻”,一般来说很可疑,就像是哪来的以可疑集资为目的的宗教。沉默地屏住呼吸,瑞德·诺塔笑着开口了。
            “你可以随意一点,叫我瑞德就行了。”
            “……好的。”
            绝对不叫。当主人公随意地称呼他为“瑞德大人”时,米斯蒂娅就会发出“除了诺塔家的人以外,只有我有权这么称呼瑞德大人”的反应,绝对不叫。
            我也不向眼前的红茶伸手,只是一直盯着它看,瑞德·诺塔敏锐地捕捉到这种可疑的样子,对我笑了笑。
            “不用那么紧张,你看,我们是同龄哦。”
            “啊哈哈。”
            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我用亲切的样子对瑞德·诺塔微笑着,脱口而出的却是“啊哈哈”。“a”加两个“ha”。扭曲的笑。不,明明想笑却发出了完全不是笑的声音。这岂止是客套的笑,连笑都算不上。
            面对如此可疑的我,瑞德·诺塔却毫不在意地微笑着。必须说点什么。必须说点什么。但什么话都想不到。
            “订、订婚,有点太突然了,对吧?”
            不行了,我绞尽脑汁思考着要说什么,想知道说什么话才更安全,进行着取舍,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变得语无伦次。该说些什么,才能不让家人离散、佣人离职呢?说实话,我已经放弃自己了,只希望能放过我的家人和佣人。
            “因为这是我们双方父母定下来的事呀。”
            为了缓和气氛,瑞德·诺塔微笑着。
            我记得以前也听过这句话。被主人公指出他已经有未婚妻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只要聊下去,说不定就能渐渐回想起来。一定要找到将来打破死局的对策。有没有什么能当话题的东西呢?
            “说的是呢——”
            加油我的嘴角肌。边抬起头说着“真是间气派的屋子啊”一边环视四周,寻找线索,在房间一角的架子上发现了一副国际象棋。我之前以为这里是客厅,但说不定并不是。这副有点旧的国际象棋组,虽然有些划痕,不过似乎经过了仔细的保养。以前经常在网络上玩国际象棋,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好帅。
            “你会玩这个吗?要不要来试试?”
            看到我凝视着国际象棋组,他起身拿起它放在桌上。我只是看看,并不想玩啊。但他说着“你想先手还是后手?”边坐下边问道。看来是决定要下棋了。怎么办,就这样悠闲地下棋可以吗?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那就后手吧……”
            “好的,那我先下哦。”
            瑞德·诺塔缓缓地移动棋子。我紧张地把手放在自己的棋子上。


            IP属地:福建6楼2024-07-23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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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走向坏结局
              一步步棋,前进与防守。游戏开始了十分钟。形势是瑞德·诺塔略占优势,但是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我完全是被放水了。
              “你下得很熟练啊,经常玩这个吗?”
              总不能说“其实我经常在线上玩这个游戏”吧,只能报以模糊的笑容。
              我本就不擅长边玩游戏边聊天,基本都是在一个人玩。习惯了沉默地玩游戏,完全说不出什么话来。“啊,对了!”瑞德·诺塔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我。
              “要不我们先定个规矩,输家必须对赢家言听计从怎么样?”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玩着玩着还要开始赌吗?这人难不成是个地道的赌徒?
              正当我因无法理解的社交强者的思维而混乱时,突然意识到了胜利的好处。
              这样一来,只要赢了这场游戏,就能让他按照我的想法行动。如果获胜提出“请您现在马上解除婚约”,那么很可能就能轻易地避开坏结局……并不能。
              说不出口。如果告诉父母“因为赢了象棋所以要解除婚约”什么的,一定会被认为只是在开玩笑,在之后要解除婚约时,一定还会有影响。
              即使获胜,也没有任何好处。即使输了,瑞德·诺塔又会提出什么要求呢?现在可能还没有想法,希望他能说“请和我解除婚约”之类的。那样的话就能马上答应。低下头,王的位置映入眼帘。
              “啊,将军……”
              现在放下象就能赢。近乎条件反射的动作把瑞德·诺塔的王逼入绝境,刚想说“将军”就呆住了。赢,赢了,是我。打败了瑞德·诺塔。怎么就将军了啊,我的人生都被将军了啊!怎么办,要是惹他不高兴,我就完蛋了。我战战兢兢地注视着他的举动,他开始称赞我了:“哇,是我输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山外有山。”
              他似乎并不在意输赢。感恩,真是大度。不愧是品行端正,对谁都很温柔的瑞德·诺塔。十岁开始器量就不同了。即使被只说“啊哈哈”和“……好的”的怪人打败,也不会大声地暴跳如雷。
              “那么,你有什么想让我去做的事吗?”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瑞德·诺塔顺着往下说到。有什么想让他去做的事?那么这里,借传达愿望之由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吧?
              关于愿望,能不能利用起来呢。如果在别的场合,突然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对方理解的话。我有那样的谈判力吗?不,没有。完全没有。我既没有谈判力也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心理操控术和演讲能力。如果有,就不会说“啊哈哈”了。
              毫无疑问,表明态度的机会只有现在。
              “……那么,如果你心爱的……命定之人出现了,请一定要告知于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为您尽自己的一份力。总有一天,不受家室限制的自由恋爱会成为世间的主流。因此,我愿协助您一同解除婚约。”
              我认真地低下头。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这份诚意。我所求不过是家人与佣人能够安稳生活罢了。
              “你不看好这份婚约吗?”
              瑞德·诺塔困惑地问道。确实,现在瑞德·诺塔还没有遇见主人公,所以在这个时候说“我愿协助您一同解除婚约”,也只能是“这家伙在说啥啊”。
              这并不是未婚妻的协助或全面投降宣言,而是一个突然发出“啊哈哈”声音的怪人的说的话。但我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
              “婚,婚姻代表着白头偕老,是两个相爱之人的归属。”
              这样说的话,至少没那么可疑,会让人觉得这是恋爱至上主义的大小姐说的话。而且瑞德·诺塔也说过同样的话。像是在对自己说没事的一样,我开始整理国际象棋组。
              “相爱之人,吗。”
              我没有看向瑞德·诺塔,只是不断进行手上的动作,一瞬间,他的声音变得冰冷。我装作没注意到,视线朝下,继续整理,他突然问道:“呐,你讨厌我吗?”平静地向我扔了一颗炸弹,就像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诶”
              为什么又偏偏抛出地狱般的问题?在兴趣爱好、音乐爱好、饮食爱好、装饰品和绘画等众多话题中,最难回答的问题,瞬间最大威力音速的强速球。为什么。
              不过,这应该只是一个十岁小孩天真的疑问,并无他意。
              “……不,我的意思是,我与瑞德少爷并不般配。将来您遇到命定之人时,与我的婚约想必会成为您的阻碍。我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恋爱……幸福的拦路石。”
              “命中注定,吗。”
              瑞德·诺塔的回答满是怀疑,让我不安。
              虽然现在听来或许会显得有些荒诞,但在五年后,你将陷入命中注定的恋爱当中。而那份恋爱会置我于死地。这些话即使想说也说不出口。
              如此,却想不出合适的话,一时语塞。像守夜一样寂静的室内,只有大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回响。
              如果有倾听全国秒针的音色比赛的话,现在的我们一定能获胜。
              就这样,地狱般的沉默持续着。直到傍晚,双方的父母都觉得时间差不多,来到了我们的房间为止,我们都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在试探对方的内情。
              “好累……”
              从诺塔的宅邸回到自家宅邸,我洗完澡,没吃晚饭就躺下了。我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思考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我在诺塔家,制造了地狱般的沉默。在回去的马车上,我对此非常懊悔。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到家后,我莫名觉得安心了一点。本以为自己被怀疑而造成地狱般的沉默是失败的,但回到宅邸,远离瑞德·诺塔的威胁,仔细想想,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因为我给瑞德·诺塔制造了一种“米斯蒂娅·阿伦完全是个怪人”的印象。
              想必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和怪人交往。
              就算今后不再主动出击,这一纸婚约也能化为泡影。游戏中的米斯蒂娅在今天这种场合是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的。而且即使和今天一样赢了游戏,她也绝不会试图利用这场赌丨约来解除婚约,也不会有怪人的感觉。
              现在我的行动确实偏离了游戏里的米斯蒂娅。我今天做的事,即使不是最优解,也应该不是失败的。
              虽然成为了米斯蒂娅,但我的灵魂依旧只是一介凡人。所谓命运,或许可以通过一条小小的岔路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今天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闭上眼睛数羊。超过两千五百只的时候,羊们开始同类相食,慢慢地意识淡薄,坠入了梦乡。


              IP属地:福建7楼2024-07-23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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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渐渐浮现的命运
                “这里是客厅哦。虽然这么说,前段时间也才来过呢。”
                说着,瑞德·诺塔在客厅前勉强地笑了。但是,我也很为难。
                地狱般的沉默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不知为何,诺塔家的邀请函寄到了我家,我又被邀请去了诺塔家。
                大约一周前,诺塔家寄来了信,期待着信上写着“肯定是要解除婚约了吧,不会错的”打开,信上却写着“能请你再来我家玩吗”。然后,父亲回复了“那么近期会去”,鉴于双方的安排,现在又到了诺塔家。急速的展开让我几乎跟不上。
                这个叫瑞德·诺塔的攻略对象的存在开始出现之后,定下婚约,访问宅邸等事件连续而强行发生着,或许是世界的规则,“瑞德·诺塔有一个未婚妻”的设定,似乎并不会轻易地发生改变。
                于是今天也到了宅邸,父母和诺塔夫人要谈大人的事就去了别的房间,就像在工厂里被分类的蔬菜一样。今天也只有我和诺塔两个人。
                顺便一提,诺塔伯爵有事出门了,看起来是只有我的父母和诺塔夫人。“请你们来宅邸很抱歉。”夫人道歉道,但可以的话,希望永远不要请我们家来宅邸。这种想法无法抹去,扭曲的罪恶感袭上心头。
                ……但,怎么都想不到他的意图。明明经历了那场沉默的会面,为什么还要把怪人小姐米斯蒂娅·阿伦请到家里来呢?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米斯蒂娅?”
                瑞德·诺塔走在走廊上,高兴地笑着。本以为又要一起喝茶,但瑞德·诺塔说:“今日我了带你参观一下这座宅子吧。”现在正在为我带路。没必要介绍,就算被带领着介绍了,也永远不会有住在这座宅子里的时候。我只想知道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而他那仿佛完全不记得上次地狱般的沉默的笑容,也是煽动恐惧的原因之一。也许是他很大度,但可怕就是可怕。现在我害怕这种大度。因为知道这种温柔迟早会变成憎恶,所以更可怕。
                “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瑞德·诺塔笑着对我说。除了地狱和监狱以外什么地方都可以!我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暧昧地笑了笑。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自己假笑的技巧在提高。
                话说回来,他是忘了上次见面了吗?
                虽说过去了两周,但人并不是那种容易失去记忆的生物。两周前吃了什么倒也罢了,和怪人未婚妻的第一次见面,不可能不留下深刻的记忆。走在以城堡为基调的王宫般的走廊上,我悄悄地注视着瑞德·诺塔的背影。
                ……也许正因为是和未婚妻的第一次见面,把那场地狱般的沉默当成“耻辱”的瑞德·诺塔,无法在父母面前说实话,善良的秉性让他没能在父母面前抨击未婚妻,只能用“米斯蒂娅是个好人”之类模棱两可的说法蒙混过去。而他的父母却误解成“好人”,这难道不是误会产生误会的状况吗?
                我走在他身后思考着,突然瑞德·诺塔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到他,但因为还有距离,没有碰到他。瑞德·诺塔回过头,指着眼前说:“前面就是我父亲的房间了哦。”光是这扇门就有一家之主的派头了。简直就像国王房间的门。但令人在意的是瑞德·诺塔的表情。他懊悔又悲伤地盯着门。
                “嘛,父亲不怎么回家,所以你也不用记住这里。”
                瑞德·诺塔小声嘀咕道。那样的声音,代表现在正是他不愿被触及的部分,让人感觉踩到了雷区一般不安的声音。
                不过我不记得瑞德·诺塔和爸爸有什么相关剧情,或许他们只是正好今早吵了一架吧。
                “啊,我忘记带你去参观大会客厅了,在这边呦。”
                突然,瑞德·诺塔拉起我的手,关注着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了大厅。
                “这里就是大会客厅了哦。下次在这里举办晚宴,我们就可以一起共进晚餐了。”
                瑞德·诺塔看向我,示意我可以到处看看,做出手势催促我进去。那不就是最后的晚餐了吗?鸿门宴啊!我一边在心里为他的话而颤抖,一边环视大会客厅。
                映入眼帘的是以白和金为主色调的家具。
                中央的壁炉,散发着可以火化人类的气息。明明是白色却不见煤灰,大概是因为认真打扫过吧。壁炉上还有可以放肖像画的角落,也是白色的,简直就像一张空白画布。
                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好奇。如果有局部的颜色不一样,就会让人怀疑有藏尸的暗门,但那里真的是空无一物的角落。雪白的墙壁。但是除了那里以外的墙上好好挂着花和装饰,就像空出了那个角落一样,只有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们以前用餐的地方。”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角落,瑞德·诺塔似乎很介意这样的沉默,开口道。听到这句话,“……以前?”我带着疑问回答,他落寞地说:“父亲公事繁忙,母亲又时常不吃。再加上现在他们两人都在自己的房间用餐。”
                “原来如此。”
                “不过对我来说,是否一起用餐并不重要。”
                说起父亲,他的表情十分不可思议,既像是责备又像是寂寞。对一个十岁的少年来说,父亲经常不在家,还是会很寂寞吧。
                话说回来,我还是很在意这个迷之角落,总觉得自己看漏了什么,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劲。我并不是觉得挂张家人的肖像画就好了,而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回到家,发现自己遭遇了入室盗窃,却不知道被偷了什么一样。
                不,也并不是闯空门。
                到底是什么,好像有致命的疏漏。但是从这个角落出现什么东西的感觉,应该也不是什么东西被封印了。本来就不是那种游戏。
                “那个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都很严厉。他太忙了,回不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我正想附和,却总觉得被瑞德·诺塔的话迷惑了。不是他的说话方式、气氛、声音,而是那句话本身。好像听说过。
                ——命中注定如此,也算是无可奈何的事。
                没错,就是这个!
                “发生什么事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瑞德·诺塔感到有些奇怪了。看着他那苍蓝的瞳孔,就仿佛透过玻璃看到了大海,我明白了他的表情。啊,是的,这句话不是在游戏中,瑞德·诺塔站在母亲的墓前说的吗?“命中注定如此,也算是无可奈何的事。”他悲伤地说。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原来是在那里听到的话。
                “不好意思,没什么。”
                我假装客套地笑着搪塞过去,瑞德·诺塔并没有深究。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然后手搭在大厅的门上示意我差不多该走了。在示意下我走向他,突然停了下来。
                ……瑞德·诺塔母亲的墓前?
                墓前,不就代表去世了吗?这样想着,主人公和他一起为他的母亲扫墓的剧情影像就像投影一样出现在眼前。
                那次,瑞德·诺塔唐突地向学校请假了。主人公去了放心不下的瑞德·诺塔的宅邸,正好瑞德·诺塔在准备出发,他们便一起去了某处。那个地方正是墓地。他在忌日去给母亲扫墓,主人公也同行。在扫墓结束后回家的路上,瑞德·诺塔淡淡地讲述着。母亲是怎样的存在,以及她死去的缘由。夫人是在他十岁的时候被杀的。杀死她的是对夫人怀有无法传达的恋慕之心,恋爱之炎化作憎恶的火焰的外甥。所以游戏开始后,诺塔夫人就从未出现过,因为她早就已经去世了……
                在那个空着的角落里,挂着瑞德·诺塔的母亲,也就是诺塔夫人的肖像画,在那个事件之前,主人公也来过诺塔的宅邸,知晓了在那里肖像画中的女人就是瑞德·诺塔的母亲。所以才会有违和感。因为原本该有的肖像画没有了。
                现在那里没有那张画像,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因为夫人现在还活着。
                ……今天是?
                ——在杀死诺塔夫人时,诺塔夫人的外甥站在剧院前说,要和她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对,瑞德·诺塔在墓前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过。母亲是被癫狂的外甥杀死的。眼前的他只有十岁。也就是说,一年内他的母亲会被杀。确实,那个季节正好是现在。
                他去母亲墓前的日子,就他母亲的忌日,那天是——
                “明天!”
                自言自语的那个瞬间,我的意识就像断了线一样渐渐远去。


                IP属地:福建8楼2024-07-23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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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夜
                  “啊啊,如果米斯蒂娅就这样醒不过来怎么办?”
                  “别说这种话!我可不想听到这种事!侍医不是也说了不会有事吗?”
                  听到了有什么声音,有人在叫我。像是呓语,或者说,是吵架?不,这是父亲和母亲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睛,父母正担心地看着我。父亲被睁开眼睛的我吓了一跳,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米斯蒂娅,你没事吧?”
                  “诶……?”
                  “等等亲爱的!米斯蒂娅都倒下了,还那么粗暴地抱她? !”
                  母亲的愤怒让父亲吃了一惊,放下了我。我无法理解状况,不知所措,父亲说:“这里是米斯蒂娅的房间,你倒在诺塔的宅邸里……”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原来如此,我是在想起夫人的事之后倒下的。也许是因为被迫回想起记忆,大脑受到了影响。坐起身,眼前是熟悉的景色。不会睡了一天吧,我急忙看了看窗外,天色昏沉。房间里的日历也还没翻页。
                  “瑞德少爷来叫我,夫人急忙叫来了医生,之后我也让侍医看了,确实是睡眠不足导致的。呐米斯蒂娅,你又熬夜了吧?如果你一直这样熬夜到晕倒,妈妈也会想做点什么的。”
                  一边对母亲的话点头,一边思考今天的时间。日期还没变。如果按照剧本进行,夫人肯定会在明天被杀。还来得及。
                  “真是的,还迷迷糊糊的……总之今天还是好好睡吧,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睡够了再来叫我们哦。”
                  父母担心着迷糊的我,走出了房间。等门关上之后,我才跳起来。
                  明天晚上夫人就会被杀。也就是说,现在夫人还没有被杀。那么,应该还能帮上忙。
                  实话实说?但不可能会有人相信我的。这不是孩童的戏言,就是怪人的谎言。那就不让夫人去剧院?可是那个外甥也并非一定要选在剧院下手,就算不去剧院,外甥也会去到她家里,被杀的人反而会增加。
                  既然可以掌握对方行动。想办法在剧场做什么是最好的手段。但是想不出关键的方法。在剧场里,怎样才能保护夫人呢?准备武器?如果是十七岁还好,可是十岁的力量还是太勉强了。
                  说到底我要怎么才能和夫人同行呢?跟在后面吗?环视一圈,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看到了一面小镜子。我紧紧地盯着镜子看,只见一个眼神凶恶的少女正用苦涩的眼神瞪着我。
                  对了,在镜中的,不,在这里的不是平凡的女高中生。她是一个恶贯满盈,为了获取爱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只要是我的愿望,就不可能无法实现。
                  说着这种话,即使犯下滔天罪行,被众人憎恶、唾弃,也绝不会在见到棺材之前落泪的女人。
                  现在的我是米斯蒂娅·阿伦。
                  平凡的我做不到,但是米斯蒂娅·阿伦能做的事!
                  我下定了决心,从窗边转身走向父母。


                  IP属地:福建9楼2024-07-23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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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有米斯蒂娅·阿伦才能做到的事(上)
                    “我想和瑞德少爷一起去!一起去嘛一起去嘛一起去嘛一起去嘛——————!”
                    诺塔夫妇、瑞德·诺塔和我的父母呆呆地站在那里,包围着呻吟着爬行的我。我完全不在意这些,全力以赴地撒泼打滚。
                    “去吧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全力高声大喊着。在与沉默截然不同的状况下,诺塔夫人被杀的当天白天,我只是在诺塔家的宅邸里胡闹。
                    总之,面对父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任性”的。米斯蒂娅·阿伦的王牌,就是“强行让父母按照自己的意愿推动此事”这一选项。
                    有时为了毁灭证据,有时为了让主人公的朋友退学,米斯蒂娅的“爸爸妈妈求求你们啦——”。操纵主人公走瑞德线的玩家,都被这个米斯蒂娅的必杀技折磨过。所谓的传家宝刀。昨天我追上去卧室的父母,想着“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我想去瑞德少爷家玩!”这样任性地说着。
                    一开始,看到我积极的态度,父母还以为我发烧了,差点叫来在屋里待命的侍医。但是我坚持不懈地说服了他们,父母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也考虑到诺塔家的情况,一直坚持反对的态度,但不得不说,还是对女儿非常溺爱的父母。最后还是允许了,派出了马车。
                    连事先都没有说一声就突然来到宅邸,这是没有常识的野蛮行径。但是我为了保住夫人的性命,在会变成夫人的忌日的今天,我就这样突击诺塔家,为了和她一起去剧场,甚至一起坐上成为杀害现场的马车,我在诺塔家,也就是别人的家里,现在在那里乱发脾气。就是这样。
                    “我就是想一起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刚捞上来的新鲜的鱼一样,啪嗒啪嗒地伸长双手和双脚,为了表现出愤怒,反复在地上摔来摔去。
                    虽说是高级地毯,但下丨面依旧是冰冷的大理石,一般会让全身疼痛。每拍打一次,伤害就会席卷全身。而且,客观地考虑自己的行动,精神上也让人想死,但考虑到人命,虚荣也好,羞耻也罢,都顾不上了。
                    “从来没有说过任性的话的米斯蒂娅竟然这么撒娇……”这么说着的父母的感动让地狱更深了。诺塔夫人束手无策地苦笑着,而瑞德·诺塔和诺塔伯爵则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正常反应。不认识的人在自己家里大声胡闹,正常情况下都该报警了。
                    从空间上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场,完全就是地狱。若不是人命关天,我也绝不会做这种事!这是为了改变夫人死亡结局计划的一环。
                    对,这是计划……和他们一起坐上可能会成为杀人现场的马车,坐在靠车门座位上,外甥来了也不开门。挑衅外甥让他动怒,等剧场的守卫来保护我不被杀死,别说是背水一战了,简直就是大赌丨博计划。
                    本来阻止她去剧场是最理想的。不过,就算是米斯蒂娅·阿伦的任性也不可能做到吧,而且也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
                    而且就像以前想的那样,就算阻止他去剧场,外甥也未必就不会来杀他。只能在能把握他的行动的当下想办法抓住他。不过,这个计划也有很多问题和缺点。
                    杀人未遂也可以交给警察……。从前世来说,这个国家的警察做不到。
                    必须巧妙地激怒对方,让对方拿出刀来。这一最重要的逮捕犯人的点全凭运气。如果我不能同乘马车,还谈什么计划?堆积如山的问题似乎要顶到天上。但是这个计划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并不是这样,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手段,也是层层叠叠修罗的赌丨博计划。
                    因此,为了得到同乘马车的许可,现在正在胡闹。虽然很抱歉给 “去剧场看什么的活动”泼冷水,但人命关天请原谅!希望快点允许我同乘。反正过了今天我也不会再突击了。我怀着“就今天就好,快点答应吧”的祈祷,开始连续敲打墙壁。
                    “讨厌啊啊啊啊一起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加上每隔二十秒重复一次濒死的过程。祈祷的颤音,连我自己都感到头痛甚至是眩晕。快让我解放吧!
                    “既然她这么想去,我们就带上她一起去吧。总归都会成为一家人的,对吧?”
                    不是鹤的一声,而是诺塔夫人的一声。夫人为难地笑着。像这样的人,居然愿意把这种人当做家人,夫人是圣母吗?!另一边,诺塔伯爵和瑞德·诺塔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我,就像在看黏糊糊的油污一样。不愧是父子。我在心里道歉,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掺和进诺塔家了。
                    接下来的事意外地顺利。“儿子的未婚妻是个不得了的家伙”这一事实起了作用。诺塔伯爵说工作原因就不去了,我又用大发脾气,用任性的颤音压制他,为了让所有人都坐上马车,我更卖力了。我察觉到诺塔伯爵的不满,在他开口的瞬间,我立刻坐了下来,当我准备重新开始公开处刑秀时,伯爵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心已经完全崩溃了,
                    伯爵的感情已经完全消失,达到了放弃、疲劳和虚无的境界。而瑞德·诺塔似乎也累了。他是个不像小孩的小孩。大概因为是独生子的他没有机会接触小孩,还不习惯小孩的脾气。衷心同情
                    上了马车后,我又说着在我出去之前,谁也不准先出去,占据了门边的位置。我瞪着父亲想要自然地推开我的手,发出低吼威吓他,他瞪大了眼睛,满面笑容,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手。现在的我就像一头无法驯服的野兽。
                    若无其事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穿过内侧的扶手,系在座位下丨面的金属配件上。这样一来,就算我的臂力不够,也可以用绳子把门固定住。这条绳子是昨晚梅洛给我准备的。也做了耐久测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撕丨烂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握紧了内侧的扶手。
                    就这样,在弥漫着微妙氛围的空间里,马车向剧场驶去。


                    IP属地:福建10楼2024-07-23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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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有米斯蒂娅·阿伦才能做到的事(下)
                      我侧目看着窗外掠过的昏暗夜色,屏息静气地等待到达剧场。马上就能看剧场,马车里却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这是当然的,车里装着我这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但并不是只有我以外的人才会感到不安,我也很不安。当马车到达剧场时,会出现了一个决心杀人,将要付诸行动的人。活到现在,想要害别人的人是有的。比如单方面责骂妹丨妹,还破坏她的笔盒的人。但是,还没见过下定决心要杀人,甚至制定出计划的人。上辈子的卡车司机也不是为了杀了我才冲过来的,那是意外。
                      但是,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会杀人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安。我必须挑衅那样的人,如果我失败了,马车里的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父母、瑞德·诺塔、伯爵和夫人。
                      刚才还在和和气气地和我说话的父母也开始沉默了。我把脸转向车窗,望着窗外的景色,判断离剧场还有多远。车窗从树木渐渐变成了街道,星星点点的店铺灯光从车窗照进来,马上就要到了。马上。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放浅呼吸。我用力握紧打开马车的扶手,看到了剧场的广告,马车慢慢减速。
                      “看来快到了。”
                      诺塔伯爵放下心来,低声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马车门前,仿佛在等着他。人影挡住了剧场的灯光,像要把影子照到这边似的站着,敲了敲马车的门。
                      “晚上好,是我。我是金葛。姐姐,开门。”
                      诺塔伯爵向父母解释说:“是妻子的外甥。”外甥的声音很平静,却有一种急切感。这个人要杀夫人。紧握着门扶手的手出着汗,变得僵硬。虽然有绳子保护,只要不从里面打开应该就没事,但心脏还是猛烈跳动着。
                      “麻烦米斯蒂娅小姐开下门,我好给大家介绍一下。”
                      我无视了诺塔夫人的请求,抿着嘴盯着门。父亲和母亲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米斯蒂娅?”
                      “来,快点开门吧。”
                      隔着窗户,我和外甥四目相对。那柔和的眼神和诺塔夫人的颜色一样。只是形状不同。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毛骨悚然。那是难以形容的眼神。那是虽不尖锐,但却很混乱,甚至超出了界限的眼神。但是不能输。必须让他生气!必须惹怒他,诱导他犯下需要被逮捕的罪行。我用力握住把手,瞪着他。
                      明明要挑衅,却说不出话来。意识到对方拿着利器,考虑到失败的可能性,虽然有话浮现在脑海中,但说出来的同时,手的力量就会放松,很可怕。
                      不行。今天一旦失败,夫人就有可能面临死亡!我必须立刻行动。我瞪着外甥,大口呼吸,然后,腹部用力。
                      “夫人喜欢伯爵。”
                      清清楚楚地向外甥宣告事实。一直带着笑容看着我的外甥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很有效。握紧扶手的感觉越来越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滑腻的感觉,与确实的触感相反。我稳住双腿,看着外甥。
                      “所以她不需要你,夫人不爱你,夫人爱的是伯爵,所以你是多余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还没等外甥反应过来,诺塔伯爵就探出了身子。为了防备他伸出的手,我把力气集中在肩膀上。就在这时。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我和她命中注定会在一起!”
                      外甥的表情一变,粗暴起来,掏出了刀。声音里没有刚才的平静,充满了憎恶和渴望。外甥开始疯狂地摔门。耳边传来了不知是不是刀的刺穿耳膜的令人不快的声音。就算用绳子绑住了内侧的扶手,门也被猛烈冲击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坚持着。
                      “你给我出来啊,我会让你没有痛苦地瞬间死去!让我们两个人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吧!”
                      说着,他继续用力敲着门。会不会失败?快来啊!剧场的护卫也好,宪兵也好,警察也好,什么都可以。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和门一起被甩来甩去。最坏的情况下搞错也没关系,谁来……在这样祈祷的同时,握着扶手的手被一张厚实的手叠上。
                      “父亲……”
                      父亲和诺塔伯爵帮着压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母亲猛地抱住了我,紧紧地保护着我。
                      “全都是诺塔家,都是你的错!你就不该存在于世!”
                      隔着母亲的肩膀,可以看到外甥怒吼的样子。外甥的视线捕捉到诺塔伯爵的瞬间,气势倍增,比想象中还要激动。
                      “都是因为你把她关了起来!事情才全部乱了套!你……啊!”
                      震动突然停了下来,母亲抱着我的力气也放松了。外甥被警卫和护卫从后面绑住,拖离了马车。太好了,这样就好。
                      “抓住他!”
                      “这家伙!”
                      “放下匕首!”
                      “放开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我要救她!放开我!我要让她幸福!我必须要让她幸福!”
                      随后赶来的警卫带着五个人把外甥制服了。赶上了,结束了,没事了。那么……就在我松了一口气,想要离开母亲的怀抱的瞬间。
                      “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啊!”
                      外甥瞪大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马车喊道。我看清楚了那个,那双眼。明明已经完全被制服,要被带走了,却感觉还像拿着刀一样,眼前猛地闪过一个黑影。
                      “是你!是你!原来是你!”
                      诺塔伯爵猛地推开车门,从马车里冲了出来。梅洛说过不会断裂的绳子被扯断了。绳子被鲜丨血染红,简直就是被硬扯下来的。
                      诺塔伯爵冲到前面,冲向外甥,不顾周围的一切,狠狠地揍了外甥一拳。就这样一拳、两拳不断地用右拳殴打外甥,当护卫慌忙想按住他时,他甩开了护卫,又对着外甥挥起拳头。
                      “是你!是你!到现在为止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不断给我的夫人寄那种肮脏的信件!这么多年来!一直!一直!既然你找死,那我现在就成全你!滚开!我要杀了他,别捣乱!放开我!你也想被杀吗?”
                      不是外甥。而是诺塔伯爵在毫不犹豫地说。声音也充满了愤怒和憎恨,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个人。转头看向夫人,她也呆若木鸡。那表情与其说是对外甥的恐惧,不如说是对自己的丈夫的恐惧。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是你用金钱买走了她!你这个卑鄙小人!明明本来只是个下人!”
                      追加赶来的警卫队和剧场守卫队陷入了混乱。外甥被五个人紧紧地按住,伏在地上,在奄奄一息中呻吟着,脸被打得一片狼藉的,虚弱不堪。但是,诺塔伯爵在增加了八、九个人之后,仍然气势不减,在被众人拉开的情况下,为了靠近外甥,一边辱骂外甥,一边疯狂甩开警卫。
                      那股力量是从哪里来的?虽然压制诺塔伯爵的警卫不断增加,已经看不见诺塔伯爵,但伯爵似乎改变了方针,和想要控制自己的人一起接近外甥。
                      “吵死了的是你!胆敢寄那么多信来侮辱我的夫人!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跟我夫人说一句话!可恶!滚开!别捣乱!我要在这里杀了他!”
                      一直如同机器一般冷静沉着的诺塔伯爵露出獠牙,对着外甥怒吼。那样子简直和野兽毫无二致。我、我的父母、诺塔夫人和瑞德·诺塔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默默地看着外甥被警察带走。在旁边,夫人正在为从手上流了不少血的诺塔伯爵治疗。伯爵的心情似乎还没有平静下来,他喘着粗气,用锐利的目光瞪着外甥离去的方向。
                      “很害怕吧,已经没事了。”
                      “是啊米斯蒂娅,爸爸妈妈都在。”
                      另一边,我的父母却像顿悟一样冷静。大概是那种眼前的人过于慌乱的话,自己反而会变得冷静的理论吧。
                      父亲来回摸着我的头,母亲也像摸招财的地藏菩萨一样摸我的头。不,并不冷静吧,完全冷静不下来。是在通过摸女儿的头来平复自己的精神。
                      “请问,阿伦伯爵,夫人,打扰一下可以吗?”
                      两名警察正向这边走来,应该是要问话吧。我若无其事地和父母分开,再次看向诺塔夫人。虽然看她不停地安抚伯爵的样子,不能说她很有精神,但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真切地感觉到凶手已经不在了。夫人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外甥被抓了。随着这样的实感越来越强烈,我的双腿绵软起来,几乎要瘫倒在地。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支撑住了我。
                      “没事吧?”
                      瑞德·诺塔扶着我,担心地看着我的脸。完全没有刚才看到自己父亲时的愕然的样子,恢复得很快,非常冷静。而且把我当成人,而不再是一块油污了。
                      “没事。对不起。”
                      脑子转不过来地采取了冷淡的态度。我想这不该对母亲差点被杀的孩子的态度,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就算想给他打气,也不会因为我的话就打起精神来。该怎么打招呼才好呢?说到底连有没有好话都不知道,不说话不是更好吗?传达了扶住了我的感谢,我离开瑞德·诺塔,打听事情怎么样了。诺塔伯爵似乎也接受了案件调查,记录了他今天在这里的经过。
                      “凶手好像好几天前就计划好了杀害夫人的计划。”
                      “那如果那时门开着的话……”
                      “恐怕不能平安无事吧……今天已经很晚了,改天我可以去府上拜访您吗?那个……我还有几件事想问您夫人。”
                      “嗯……如果我妻子能说话的话……我的话明天也可以,我会不惜一切协助的。”
                      “多谢,那我就先告辞了。”
                      诺塔伯爵似乎平静了许多,淡淡地回答警卫的话。刚才像打太鼓一样疯狂殴打外甥的样子已经不见了。望着警卫的身影,他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那个,失礼了。”
                      “等一下,我有话想说。”
                      我试着搪塞过去,伯爵对我不是看油污的眼神,而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糟糕,我能想象出下一句话。“你知道他会来杀人吗?”或者“为什么不开门?”。该怎么回答才好啊。“不,你们这个世界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哦。”这种话我不可能回答得出来。
                      “你为什么……
                      “我们先回去吧!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孩子们也最好不要在场。”
                      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父亲打断了诺塔伯爵的话。帮,帮大忙了。父亲迅速叫来马车,做好回家的准备。然后,我,不,我们坐上马车,一人不少地坐上了回路。
                      从剧场出发,不停行驶的马车终于到了宅邸,停了下来。父亲看准马车的车夫打开车门的时机,和母亲一起下了车。然后支付了追加的小费,看着马车离开了阿伦家的宅邸之后,我才转向父母。月光下的两人看着我,不可思议地歪着头。我就那样低下了头。
                      “今天,对不起。”
                      父亲和母亲。我不仅丢了他们的脸,还让他们身陷危险。完全脱离了十岁少女任性范畴的行为,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就算是宠爱我的父母应该也会责备我的任性。我一直等着他们说下去,他们却把手放到我肩上。
                      “不用向我们道歉哦。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不过,要是将来再预见到危险,一定要立马告诉我们。”
                      “诶……”
                      “我们绝对不会怀疑米斯蒂娅的话,你是我们的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比任何人都相信你。”
                      我抬起头,看见两人微笑着。绝对会很好奇的。明明很想问,却完全没有问我会犯下如此暴行的理由,而且还说相信我。
                      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而珍贵地抱紧了我。不仅没有责备,反而在安慰我。明明我给他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可是,我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一家人。”
                      “添麻烦什么的,孩子不需要太顾及父母哦。无论什么时候,米斯蒂娅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就好。”
                      感受到父母温暖的体温,每当这时,我都觉得很抱歉,但又太过温柔,让我安心了下来。
                      “谢谢你们,父亲,母亲。”
                      是父母的、家人的温度。让人觉得没事的,魔法的热度。前世的父母很重要,这是不会变的。但这一世的父母就是这两个人。是重要的、重要的我的家人。
                      ……因此,我必须要保护他们。为此,我需要改变未来。
                      抱紧了两人,我默默发誓道。


                      IP属地:福建11楼2024-07-23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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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发布完毕——


                        IP属地:福建12楼2024-07-23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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