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放出来了，但在这里的发文效率显然太低了。所以我已经在隔壁发了专栏，分上下两部分（今天零点就有下半部分啦），请各位移步彼处观看吧！
【【阿求特别短篇】山茶花开（上）-哔哩哔哩】 网页链接

什么秽土转生，就不能是自己爬出来么？
现在就来定个你、我、生、死！

（在这边也发发吧，什么时候会放出来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山茶花吗？
　　那是从初冬到早春次第开放的花。
　　红的、粉的、白的……有很多种颜色的山茶花，在飞雪中，在春风中，一朵接一朵地绽放，挂满枝头。
　　山茶花的花期很长，能够熬过凛冽的寒风，看过绮丽的春景，最后在炽热的夏日到来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树梢，回归黄土。
　　现在正是幻想乡的夏天，山茶花如同次第开放般次第凋零。花瓣散落在稗田邸的院中，却没有人像往常那样打扫。大家似乎很忙，因为每个人都在做事；大家似乎不忙，因为每个人的步伐都那样缓慢而沉重。
　　无数双脚在稗田邸的院子中徘徊，将山茶花的花瓣踩散、踩碎，被脚尖带起洒向空中。它们飘啊，飘啊，飘到一处房间的窗前，飘进屋内，飘到了一条纯白的被褥之上。
　　那里坐着这个夏天的，最后一朵山茶花。

　　“稗田……大人……”
　　床铺旁边的一名侍女，正一边拭泪，一边帮坐着的少女更衣。那是一件新做的和服。纯白的服装，如这名少女的肌肤一般洁白无瑕。上好的丝绸，也如她的肌肤一般细腻光滑。这样的衣服，应该只会在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才会穿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对于这位少女而言，明天的确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恕我冒昧……”侍女为少女整理好衣衫，又抹了把泪，试探性地问道：
　　“今天就穿上寿衣……未免太过不吉了……”
　　是的。
　　明天，这位少女就将与世长辞。像她头上所戴着的山茶花那样，在这个夏天随风而去了。
　　“有何不可呢？”少女轻轻抚摩着衣服，淡紫色短发包裹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它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吧。这样美丽的衣装，如果在生前不能感受一番，未免太可惜了。”
　　“可……可是……”侍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少女抬手打断。
　　“不必多言。”少女转头看向侍女，紫宝石般的双瞳流露出一缕温柔。“明天，我就要去那边见列位先祖了。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天——”她说到这里时眯着眼笑了，正像是绽放的山茶花——“让我任性一下吧。”
　　侍女看到少女的笑容，两行清泪再度夺目而出。但她也只能叩首，用颤抖的声音说出“遵命”二字。
　　少女轻轻“嗯”了一声，掀开被子，将手搭在侍女肩上，说：
　　“我想出去走走。”

　　仅仅是走出稗田邸的大门，就花了少女不少工夫。虽然她走得慢，但更关键的是侍从们的阻拦。大家都知道这位稗田家的现任家主就将在明天仙逝，现在一个行将就木之人突然要自己一个人出门，这怎么让这些侍奉了她这么多年的下人们安心？
　　在劝服了几名家丁后，少女也不想再多费唇舌，便说：“那我就在人间之里内逛逛，可以吧？”
　　这话让众人稍微放了点心。人里的村民几乎没有不知道这位家主大人的，如果她出了意外肯定会立马得到帮助。而且就像少女重复说的那句话一样：
　　“让我在人生的最后一天，任性一下吧。”
　　这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的命令。她最终还是独自出了门，直到消失于在门口送行的侍从们的视线里。
　　穿着纯白的和服的少女，独自在人里的街道上徐行。无论是装扮还是她的身份，都能吸引过路人的目光，向她亲切问候。她一边回应着他们，一边也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果然……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是藏不住的啊……
　　少女这样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在最近一直被浓郁的悲伤氛围所笼罩，谁都知道她将不久于人世。但对她而言，这只不过是又一次“宿命的轮回”而已。
　　稗田家的先祖——稗田阿礼，与阎魔订下了契约。稗田家的后人将获得过目不忘的能力，并能将记忆不断传给下一代。这是为了编纂《幻想乡缘起》——一本记录历史和各类妖怪，旨在让人类能够对抗妖怪的皇皇巨著。通过这两种能力，稗田家就能比常人更有效率地进行编纂，也能防止著作内容的散佚。
　　但得到这样的力量，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稗田家的后人只能有三十年的寿命，同时死亡后还需要在地狱做100年的苦役才能得到转生的机会。
　　然而这样的代价，稗田的后人已经习以为常。只因这是他们的宿命，为了人类和历史的宿命。历代“御阿礼之子”——稗田家的后人，都会坦然面对这一宿命，当然也包括这一代——
　　第九代御阿礼之子，稗田阿求。

　　阿求努力加快步伐，她想去一个没有那么悲伤的地方，让自己在最后一天得到一丝慰藉。不久，她便到了地方。门上悬挂着的“铃奈庵”的招牌，便是这家店的名字。
　　叮铃铃～
　　“欢迎光临！”元气满满的声音响起，将阿求心里的阴霾驱散了大半。她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已经听过了十几年。
　　“啊，阿求！”一名扎着短双马尾的橙发少女伴着“叮铃铃”的铃声跑了过来，扑到了阿求怀里。“呜——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好啦好啦，小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阿求轻柔地摸着小铃的头，任凭小铃在她怀里摩擦。她一直都这样，情绪容易激动。前几天她来稗田邸看望阿求时就哭成了泪人，像是那天就出殡了一样。现在她没激动成那时那样，反倒让阿求感觉有点意外。
　　“嗯……嗯！”小铃抬起头看着阿求，眼里闪烁着泪花和欣喜，“能在明天之前再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阿求也笑了：“是啊，能再看到你活泼的模样，真是太好了。”
　　小铃再度激动地抱住了阿求，脸和双手都在她的和服上摩挲。
　　“这件衣服真好看！摸起来也舒服！好像从来没见你穿过呢。”小铃抬头欢喜道。
　　“因为是新做的呀。”阿求也摸了摸衣服，“明天我就要穿这一身去见先祖们了。”
　　“啊，啊……这样吗……”小铃的声音低了下去，神色也低沉下去。阿求连忙安慰：“没关系，我只是想在生前感受一下这件衣服。这么好的料子，我之前也没怎么穿过呢。”
　　“嗯……可是……”小铃注视着阿求的衣服，一股难以掩饰的悲伤爬上了她的面颊，“一想到……明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说到这儿，小铃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阿求捧住小铃的脸，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没事的，小铃。你还有这么多朋友，未来还会拥有属于你的幸福，不要只为我一个人的离去而难过，好吗？”
　　看着阿求平和的脸庞，小铃心里的苦楚反而更加汹涌。
　　“但是……”
　　“阿求……只有你……”
　　“什么意思？”阿求以为小铃话没说完。
　　小铃搂住阿求的脖颈，在她耳边说道：
　　“只有你……才是……稗田阿求啊……”
　　……

　　阿求在铃奈庵坐了一阵，问小铃有没有新书进货，她想最后再看一些没见过的书籍。
　　小铃无言地点点头，给阿求倒上茶水，随后钻进了成排的书柜里。
　　阿求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慢慢伸手，用手指勾住茶杯柄。然后，像是电影慢动作，又像是克服了千钧的阻力，阿求才将茶杯送到自己口前，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香味在她舌尖点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见。
　　越来越快了……
　　阿求捧住茶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将灵魂也吐了出去，她的眼神也一瞬间变得迷离。
　　御阿礼之子只有三十年的寿命，然而他们从降生开始，都是像正常人类一样成长的。从幼儿，到孩童，到成年，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们从出生起便能记事，能说话，也比其他人成长得更快一点。
　　然而，三十年终究不算长。人类的衰老需要循序渐进，御阿礼之子也一样。三十载光阴并不足以让他们迈入重病缠身的暮年，每一代人去世之时仍旧保留着年轻的容颜。他们的死，源于灵魂的流失。
　　当接近那命定的时刻，御阿礼之子的灵魂便会逐渐从这副躯体中消逝，让他们感官退化，行动迟缓，藉此来提醒他们时日无多。在这种条件下自然不能再继续工作，所以他们可以将最后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葬礼上，用自己满意的方式离开人世。这是命运给予他们的，最后的怜悯。
　　阿求的记忆中有历代先祖的记忆，当然也包括去世之前。每一代人都用简单的仪式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阿求自然也这么想。但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下人后，大家却执意要为她操办一场风光大葬。在她的坚持下，大家才总算松了口。
　　现在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灵魂的流失也越来越快。按理来说，她应该躺在床上平静地等待死亡，但她没有。
　　宁愿用残缺的灵魂拖着这副躯体，她还是要最后出一次门，最后看一眼这片名为幻想乡的土地。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加速那一刻的到来，但这份愿望是那样强烈，让她的心情无法平静。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也不会瞑目……
　　先祖们都没有这样做过……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这个问题浮现在阿求脑中，但她脑子的转速已经来不及解答了——小铃已经抱着几本书走了过来。

　　“最近没什么有意思的书……这几本将就看看吧。”小铃把书放在桌上。阿求一一拿过书翻看，可要么就是看不懂的鸟语，要么就是自己早就看过的故事，随便翻了翻就放在了一边，直到最后一本厚厚的大书。
　　那是一本图鉴——花卉图鉴。
　　“小铃。”阿求叫了一声正在整理书架的小铃。她还以为阿求要走了，急忙跑过来，看见那本图鉴在桌上摊开。阿求抬头招呼小铃过来，随后指着书上的一幅图片。
　　“看，是山茶花。”
　　书上的山茶花白里透黄，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啊，山茶花。”小铃的目光从书上移到阿求头上的插花，“你头上这朵也是吧。”
　　阿求点点头，说：“我家院子里也种了很多，都是我要他们种的。”
　　小铃刚想问为什么，阿求却先行发问：“你知道山茶花的寓意吗？”
　　小铃假装思考了一下，摇摇头。
　　“是长寿。”阿求把手指移到书上山茶花的花期处，“你看，它在入冬时就能开放，直到暮春才逐渐凋零。跨越了两个季节，也经历了年份的更迭，所以会被作为长寿的象征。”
　　小铃听着阿求的解说，思绪飘回了多年前的一个春天。
　　“阿求你……明明也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人世，对吧？种山茶花也好，祭拜石长姬也好……”小铃的声音再度低落。
　　阿求又笑了：“没关系的呀。我一直都在说，当这一刻到来时，我会坦然地面对它——”“但你明明也不想面对的！”小铃的音量忽然变大，马上又低了下来，“不然……你怎么还会去做这些……‘无用功’呢……”
　　小铃埋下了头，阿求也把头偏了过去。看着铃奈庵的店门，与布帘的缝隙中筛进的一缕阳光，她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苦涩。
　　忽然，布帘被掀开，带动着上方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随着铃声与小铃下意识的迎客辞中入店的，是一名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

　　“啊，灵梦小姐，早上好。”小铃热情地打着招呼。
　　灵梦回应着小铃，目光却很快被坐在她旁边的阿求吸引。
　　“阿求？你还能出来吗？”灵梦的语气像是看见了越狱的囚犯。
　　“毕竟我还没死呢。而且你也知道我具体是什么情况。”阿求回复道。
　　“啊，啊。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能在外面活动，而且还是一个人，有种……呃……不好说的感觉吧。”灵梦也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怎么没见你穿过？”
　　阿求用回答小铃的话回答了灵梦，然后灵梦更尴尬了：怎么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里了？她也不敢再跟阿求聊，赶忙问小铃有没有什么书看。小铃指了指桌上的书，说这些就是最近的新书。灵梦凑过来翻了翻，要么看不懂要么没意思，也像阿求一样把这些书搁在了一边。而阿求在翻看的花卉图鉴，灵梦瞅了两眼，似乎也没有什么兴趣。
　　“啊，话说回来，最近怎么没有她的新书了？”灵梦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小铃。
　　“灵梦小姐指的是？”“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位啊，那位小说家，叫……对，阿加莎·克里斯Q呀！”灵梦说到那位作家的名字时格外激动。
　　阿求咳了两声。小铃不安地瞥了她一眼，对灵梦道：“那个……灵梦小姐应该不知道吧。几天前她就发了消息，说要封笔了。”
　　灵梦大吃一惊：“啊？意思是今后不写了吗？”小铃则平静地点点头，说：“对，不会再有新作了。”
　　“啊……怎么这样……”灵梦显然很失望，捂着脸走到了一边，“明明前一作还有这么多问题没解决呢，怎么就没有下文了……”
　　“毕竟是突发情况，具体原因也……不好透露。其他读者听到消息时也跟您一样失望呢。”小铃一边安慰着灵梦，一边也在观察阿求的反应。除了她没什么人知道，那位阿加莎·克里斯Q的真面目，就是现在坐在这里的阿求。
　　阿求背对着小铃，伏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脸望着门外。小铃看不见她的表情。

写的不错，支持一下！

　　灵梦在一旁缓了一会，也觉得待在这里没啥意思了，随口再了个见便离开了铃奈庵。见灵梦出门，小铃马上坐到阿求身边，轻声问道：“上次你为什么还留了这么多伏笔呀？明明你也知道自己快到时间了……”
　　“我在写——我以为能写完的。”阿求转过身，脸上显出了小铃未曾见过的落寞，“但我没料到，那一刻的前兆会来得这么早。”
　　“我也不想放下笔，不想让结局随着我的离去而尘封。但是……”阿求慢慢抬起右手，这被墨水浸染却仍然细腻的右手，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没法再拿起笔了。”
　　小铃也跟着叹了口气：“对于阿加莎·克里斯Q而言……这个落幕也太过遗憾了……”
　　“遗憾吗？”阿求放下手，瘫在沙发上，语调重回轻松，“或许，这也正好。”
　　“什么意思？”小铃疑惑不解。
　　“小铃，你想想我写的小说都是怎样的？”阿求说道，“即使案件最后的谜团也解开了，故事里也总会有不能解决的悬疑留下，对吧？”
　　小铃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在这最后一作的前篇留下问题，再让答案随着我的离去而消失——”阿求又对着小铃笑了笑，“这就是，阿加莎·克里斯Q的，最后的，永远的谜团。”
　　看着阿求仿佛尽在掌握的表情，小铃噗嗤一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你还在临死前赶什么稿啊？”
　　“咳……无、无心插柳嘛，这样不也……挺好吗？”阿求说着说着也没了底气。
　　“但我们这些读者好像理解不了您的‘良苦用心’呀～”小铃笑嘻嘻地回嘴，就像她们平日里聊天那样。阿求听到这番话，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欣喜。
　　“对了阿求。”
　　然后被突然响起的灵梦的声音转变为了惊吓。
　　灵梦看见被吓了一跳的两人感觉莫名其妙：“怎、怎么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件事要问下阿求。”
　　两人松了口气：看来她没听到刚才的对话。阿求也问灵梦是什么事。
　　“啊，是明天，我是穿家里那套巫女服来，还是就穿平常这套过来？”灵梦的问题让阿求有点摸不着头脑：“随意吧，我不介意的。”
　　“真的？”灵梦还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我明明要负责给你的灵柩开路的……就穿平常这套感觉有点……”
　　“等等，什么？”阿求忽然起身，但起了一半就脱力坐了回去，“开路？给我的灵柩？”
　　“是啊，你不是让人来告诉我了嘛，明天要让我在前面开路给你送行，还有……”
　　灵梦后面又零零散散说了一些，但阿求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大家果然还是……不想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啊……
　　为什么呢……
　　“嘿，嘿，阿求！”
　　灵梦的声音把阿求叫了回来。她看见两双眼睛在紧张地盯着她，又把她吓了一跳。
　　“什、什么事？”阿求出了声，面前的两人才放了心。“我们看你没反应，还以为你就这样走了，给我们吓坏了。”灵梦解释道。
　　阿求点了下头，想开口说什么，被灵梦先一步拦下：“所以那个……我明天到底穿哪件衣服过来比较好？”
　　“这个……就平常这身好了，大家也更习惯。”阿求随便选了个答案。
　　“那就好，省得我还要把那套衣服拿出来清理了。”灵梦伸了个懒腰，“那么，再——”
　　空气突然安静了。灵梦想像平常那样告别，但一看到身穿白衣的阿求，说出半截的“再见”便咽了回去。她想找一个更适合的词汇来与阿求作别，但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词，来作为对这位明天就要驾鹤西去的少女，说的最后一句话。
　　灵梦的眼神闪动几下，偏过头去，离别的伤感再度弥漫开来。但阿求刚刚明显有话要说，这时正好适合。
　　“那个，灵梦小姐。”阿求缓缓站起身，走向灵梦。
　　“可以的话，带我在幻想乡里逛逛吧。”
　　灵梦有些错愕：“诶？没、没事吗？你的状况……”“没事的。”阿求淡淡一笑。
　　“从踏出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是这么想的哦。”

　　今天是人生中最长的一天，对阿求也好，对灵梦也好。
　　阿求走得很慢，回去跟家里的下人们报信都是灵梦等不及直接在人里飞了个来回。即使是离得不远的寺子屋，也是灵梦把阿求背过去的。但就算阿求跟慧音她们道完别，出村能随意飞行时，背着她的灵梦也不敢飞得太快。
　　慢悠悠地，她们逛遍了幻想乡的每个地点。从云层之上的有顶天，到地底之下的旧地狱，阿求在灵梦背上，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做了告别。
　　她在红魔馆吃了几个甜品，在地灵殿喝了一杯红茶；在天狗那得到了忠实客观报道的承诺，在河童处谢绝了加入科技元素的提议；在命莲寺得知她们在准备次日的法事，在神灵庙知晓她们在做明天的招魂幡。
　　太阳花田的妖怪为她扎了一束鲜花，守矢神社的巫女给她别了一枚发卡；有顶天的天人塞了她一颗桃子，辉针城的小人送了她一柄小锤。魔法森林的人偶使精心制作了一个她的人偶，魔法使给她认真挑选了几株奇异的蘑菇。而竹林里的那家诊所，阿求却有点犹豫要不要去。
　　“去吧，你都跟这么多人告过别了，缺了她们不太好。”灵梦劝道。
　　于是她们飞进了竹林，飞入了那座庭院，从不老不死的月之公主那拿到了一件羽衣，也从捣药的兔子们手上拿了些麻薯。
　　最后，当夕阳西下之时，灵梦背着阿求飞回了博丽神社。那边候着三名贤者和两位冥界的住人。
　　“终于回来了吗。”八云紫望着远方逐渐接近的身影，收起了手上的洋伞。
　　“毕竟是那孩子最后的告别嘛。”摩多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鸟居前。
　　“但她总归会有留念吧。”华扇抱着手，看向灵梦背上的阿求，有点恻隐。
　　“……嘛，谁知道呢？”紫用一贯的神秘结束了话题，随后上前迎接落地的二人。
　　灵梦一落地就对着迎上来的紫苦笑一声，问：“你们什么时候在这的？”
　　“不久前吧。”紫搪塞了一句，转头便关心起了阿求：“还好吗稗田小姐？这样拖着身体出来奔波，我们真怕你提前走了。”
　　“没事的……谢谢关照，紫小姐……”阿求说话都迟钝了起来，涣散的眼神也只能看清近处的灵梦与几位贤者，而远处只能看见一蓝一绿两个身影腾空而去。
　　“那边是……”阿求勉强抬起手指向飞走的两人问道。
　　“啊，是冥界的那两位。我也劝过幽幽子说她不适合现在出现在你眼前，奈何她非要来看你一眼。如果觉得冒犯，还请原谅。”紫难得在人类面前温柔了一把。
　　“嗯……没关系。”阿求转过身，望着由被夕阳刷成橙黄的天空，与绿意葱茏的大地，混合而成的这幅油画，张开了双臂。
　　“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嗯，今天先这样，剩下一半明天再发

写的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