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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江南草长莺飞,柳丝轻拂碧水边。如水的江淮,在春日里与北地实是大不相同的,当我已然有些习惯淮安三月里多变的天,却意外迎来了北地的故人】
【靖川公的大驾一入淮南,自有人来禀,代天子南巡何等要事,自是等他百忙之中,抽空相见。雨前的龙井备了三日,才见人姗姗来迟】是许久了,家中可好?
【引人往府内走】新茶备了三日,方才见你。代天南巡,是个好差事,今夜可能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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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懿的额驸,称一句表兄并不为过,可我仍是习惯唤他一声靖川公。京都百年来的繁华,镌刻了太多人的名讳,富察、扬佳,想来必在其中。可繁花似锦下,又岂知烈火烹油的滋味呢】
这话我信【轻笑一声】我在此处已近三载,实是有些忘却京都的风光了。【取热水煎茶,轻晒一声】倒没什么,修整修整各处水利,不求大功,但求无过,若非你来,明日我还约了人钓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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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是何做派?【反问一声,二人皆是幼年起便相熟的旧人,又有姻亲,自是少了几分客套。侍奉的小仆也一道退去了,更是大咧咧地往后一仰,请他自便】
【待听后话,方才敛去面上不恭得笑容】嗬,还是你懂。最近淮水少,清口束水攻沙略有些疲软【手指无意地敲了敲黄梨木的几面】想来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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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川公生来就该是封侯拜相的,他若闲赋在家,可实是一大憾事。我实在喜爱同聪明人打交道,比之淮安这帮墨守成规,有贼心没贼胆的老头子们,靖川公实在有些可爱了。想来若非有隆懿,我也很愿取出珍藏的茶来】
话虽如此,可年年治理,哪年的问题少了?朝中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才是
【小炉中的水滚了,亲自斟上一杯热茶】仅我一人孤掌难鸣,能掀起什么风浪。可京中总归还有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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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委实是虚伪了些【朗笑出声,此笑却非方才仍有些虚假的客套,实是发自内心】你我之间,还要讲这些计较摆在明面上说不成?
【譬如三月里无风无浪的淮安,可孤舟行至江水,却仍要小心,谁知下方藏着何等诡谲?必是要双桨齐心才是】走吧,我在城中最好的酒楼已然订了桌,给你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