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巡抚府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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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王爷、（白一眼不侯）盐运使大人，这几日辛苦了
不侯：大人客气，王爷请用茶
项山：辛苦巡抚配合。前几天委派二位清点甘肃所有盐池，进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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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已完成，这里是根据调查结果重新修订的地图，请王爷过目（展开）
不侯：统共两百余处，最大的是花马小池，今年产盐四万，上交引额后还剩余一万多
项山：（看图）分布零散，看起来很难管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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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不错，我前年上任后，每年盘点盐业都要费一番功夫。只是不专精此道，还需要王爷和大人提一些改进建议
不侯：这个好说，我是（半道出家的）专业人员
项山：本次来就是为了根治盐务弊病，义不容辞。既然不侯都这么说了，我们明日详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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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的天带有一种冷静的苦痛感。风很凌冽，带有金属气味，像藏着刀片，耐心地、持续不断地将钢蓝的天打磨，云在这里成为了固态，僵持在白昼与夜晚的边境。我一路赶来，只觉口渴，先饮一口茶，跟着笑道。）辛苦巡抚配合。前几天委派二位清点甘肃所有盐池，如今进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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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舆图，看二维面上扁平的山脉与江流，盐池被特意标大，以超乎于寻常比例的方式，坐落在这些黄金的弯道和山坳。盐粒结晶成剔透斑斓的盐块，这是不同于传统意义的、平易近人的”重金属“，它们或许不够恒久，但如和风细雨，日积月累地证明它们的不可或缺性。】
看起来这些盐池分布十分零散，不同于江淮地区，恐怕是受地势的影响。这样七零八落，的确是不易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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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我自觉已经颇为了解两位扬佳大人的品性。他们一位务实，一位机敏；一位是平静的、春波徐徐的缓江；一位则是奔流的，蜿蜒曲折的山涧。但不可置疑的是，他们都拥有同一个恒定的目的地，即是流向大海。如此就足够了，我们无法强求每一条河流走势的相似，但想像一下，经历不同的探险路径仍有最终重聚的时刻，不妨也是另一个美好得故事。】
大人说哪里话，我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根治盐务弊病，义不容辞。既然不侯都这么说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不如明日详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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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自京师到来的肃王与扬佳不侯抵达巡抚府的时候，新月已经悬在皋兰山的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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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用茶。【我将泛着茶雾的毛尖捧至梨案上，同时打量着这位亲王的面庞，去月小妹指聘肃王妃的纶音将才千里迢迢送达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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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匀出心力乜了眼闲立一侧的扬佳不侯，毕竟他总是一意孤行，丝毫不肯听我这个从兄的警戒与规劝，故格外咬牙切齿地】盐运使大人，您也坐，二位远道而来实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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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茶汤熨帖着凛冽朔风下略显僵冷的指节，概因氤氲的水气渐次活泛了面颊，众人的话匣子就此敞开，很快直切至要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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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放心，盐池下官皆已率人逐个清点过。【说罢起身从案牍堆叠的书案上寻出一卷舆图递去，示意扬佳不侯赓续补充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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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近日来下官据最新的调查结果重新绘制的舆图，还请王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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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一语中的，轻易点明甘肃盐务的缺漏与弊病之处。历来并非好大喜功之人，何况肃王此言正与我不谋而合，是以颔首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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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果然明鉴，下官自前年调任此地之后，每每盘点盐务总要费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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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正是这个道理】只是下官毕竟不专精此道，故还需王爷、【语气分外笃重地】与盐运使大人对此多提些改进的建议呢。

【众生从来不同。我见过许多手不释卷的老夫子，一生所求不过得见天子抑或龙子，哪怕只是一二句微不足道的书袋子，抖落出去的一瞬，也算本生苦辛有个定论，诸如，我亦曾与陛下、殿下谈经论道，不曾辜负了圣人教诲、孜孜寒窗，何等荣耀与风骨】

【不过一场自欺欺人的可悲梦境。】

大人【此句玩味半晌】客气了。

【我就不同，因踩踏前人浴血之后的荣誉，轻而易举便可与这些荣耀们同席共坐——虽然也并不有趣】王爷请用茶

【随勤勉兄长一句句不存破绽的回应，我稍得一些貌似正襟却神游四方的时刻。一心为公的微蹙眉峰之下，思量的是何时再有一笔进项，忧虑公差的下垂唇角后，谋算的是何时归京就任】

【这些事由和期望，是仕宦进程里，为数不多的乐趣所在。】

统共两百余处，最大的是花马小池，今年产盐四万，上交引额后还剩余一万多。【应答自如，衔接合宜，仍是不曾落于人后的将门子弟——全凭演技】

【扬佳不渝一丝不苟的严谨端正，险些令我笑出巨大声响。唯有不被察觉的轻踢了踢桌角，试图用略略清醒的疼痛，遮掩住呼之欲出的捧腹】

【我无法正视或承认他真的是个好人，因为一旦证明他是个好人，那么他便是我芸芸仇敌之一，无有任何与旁人不同的成色，无法勾勒出一丝丝良知尚存的情谊】

扬佳大人客气了。我本就是个“术业不专攻”的半路和尚，还需王爷和大人时时提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