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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崇祯十一年末,清兵破边墙而入,劫掠畿辅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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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一年(1638年),明清议和未能达成,皇太极便以此为借口再次入关戮掠。任命岳托为扬武大将军统右翼军于九月二十二日攻入墙子岭关,任命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统领左翼军于九月二十八日攻入青山关。总督吴阿衡率领六千明军来援不敌被杀,参《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译编第一册》,京师戒严,崇祯帝命卢象升以兵部尚书总督各镇援兵入援,命关宁督监高起潜督关宁铁骑驻扎通州,又命洪承畴、孙传庭赴京勤王。
十月初一日清军由密云分股:一股往通州、三河等处,一股在密云怀柔徘徊掳掠。十月初四日,崇祯帝召见卢象升于建极殿平台奏对应对方略,据杨嗣昌文集记录:“上问方略,象升未及畅言。上谕:不必过于矜持,御边与剿寇不同,出奇制胜,务要完全,乃徐奏良久”。具体内容我们已不得而知了,但杨嗣昌另一封十月十九日在安定门会商奏疏可以窥见卢象升当时内心想法:“以受命剿御责任艰难,非及早从事无以慰圣主焦劳,谢人言恇怯,故欲出一险著,拼死合兵大战以驱逐之去。”高起潜之意:“要战不难,一二日合兵就战,但恐野战彼之所长,我兵不能得利,难驱逐之去,反致猖狂无忌,故欲持一稳著,必相其可击而后击之。”参杨嗣昌文集卷29,我们可以看出卢象升是主张主动出击,高起潜以野战是清军所长为由反对。
面对清军在北京城周边屠杀掳掠,明军由于野战劣于清军只能采取守势。据《旧京遗闻》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当时北京城守状况:“戊寅敌众入据西安门,结营惜薪司前,惟张一青布幕,四周有刀杖数十件,兵将不知在何处,萧萧瑟瑟,冷无人也。又余所见巡夜官兵平时隔数十家为一队,队人数不知多少,大约有警,增至五十人而止,夜初更,提玲唱号,彼此相闻,值巡夜军至察点,一处唱声,余队便唱属和,如歌繁霜,哽哽咽咽,及军主过去,自此便酣睡无声,一眠到晓,达辰,復提玲唱号一遍,官街走马而巡警者散矣。军政如此,何以律众?”可见明朝败亡之象已见。
崇祯十一年(1638年)十月二十五日,清军一部由顺义南下,兵锋直指东直门,卢象升面对清兵的频繁进攻,“日夜督兵力战”。十一月三日夜,清兵移兵德胜门外北土城,卢象升与之交战。十一月初四日,又与清军交战于西直门,获十余门巨炮,清军开始撤退。并与通州一股清军开始向良乡、涿州进发南下,参《明大司马卢公年谱》。华北地区此时正处于严重的旱灾,又有农民军在中原数省牵制了大量明军,华北地区的民众面临着严峻的生存考验。枢部杨嗣昌以宣、大、山西、保镇、山大二抚合四万属卢象升统辖,关宁及周祐、窦濬与关门之兵合三万九千属督监高起潜南下追剿清军,参杨嗣昌文集卷29。
卢象升接到出发的谕旨已经是初五日下午,清军为了拉开与明军的距离,开始往南急奔,直到进入保定府境内才放手攻打各州县,据《戎车日记》记载:“不意奴骑奔突,捷如飘风,五百里不留行”五百里有些许夸张实际在三四百里。清军左右翼已经由涿州分两股向南奔突,一股从涿州往定兴县西南,一股往新城(今高碑店新城镇)清军的这两路人马是东路的左翼多尔衮走新城,后转趋任丘,西路右翼岳托走定兴,遂沿着太行山南下,走定州、真定,杨嗣昌让卢象升追剿从定兴南下的岳托,参杨嗣昌文集29卷,高起潜追剿从新城南下的多尔衮,从军事布置上来看,一人专办一路,这也是清军南下后,卢象生、高起潜两军的基本态势,十一月初八日时清军右翼前锋就已到达定州,并展开进攻,可见清军进军之迅捷。
追击多尔衮左翼军的高起潜于初八日才赶到新城县,此时多尔衮的部队又分股已在容城、雄县一带出现,高起潜接到奏报后分兵五千救援雄县,二千救援容城,据杨嗣昌文集记载,雄县有保定巡抚张其平,容城有保定总兵刘光祚,霸州有山东巡抚颜继祖,新城有大同巡抚叶廷桂,兵力堪称雄厚,多尔衮见守御甚严未敢攻打便向高阳急进,初九日攻高阳,次日陷,据杨嗣昌文集记载,总兵刘光祚在清兵攻打高阳时,逗怯不敢救援,参杨嗣昌文集卷29,清兵进攻高阳时,孙承宗已是七十六岁高龄,依然率领全家及高阳民众奋起抵抗。终因寡不敌众,高阳城被攻破,孙承宗被捕。多尔衮亲自劝降,但被孙承宗拒绝。望阙叩头,投缳而死,孙承宗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都奋战殉国,全家老小八十余人遇难。
高阳陷落的第二日,卢象升与高起潜于十一月十一日在保定会师,分派兵力,四处掩杀清军,据杨嗣昌文集记载:总兵王朴在泾阳驿斩级二十颗,总监高起潜在高阳斩级甚多,尚无确数(猜测应该是清军掳掠的后卫部队),许德士日记记载卢象升与清军大战于庆都(今望都)斩级一百十五颗,望都被攻破后的景象根据康熙版望都县志记载“破城之日,全城被屠,官民死者无遗,公私房舍尽付之一炬。剩下的也只有西城寿圣寺文庙内棂星门、县署中的库楼等聊聊几处建筑而已”,被屠戮之惨,因所过州县被清军屠杀掳掠,导致明军军粮匮乏,卢象升不得不在保定逗留五日,直到贾庄败没,粮饷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而督监高起潜虽然也因为得不到补给,陷入缺粮的境地,但高起潜在军纪方面确是纵容下属干些掳掠村庄,强卖强卖来补充军饷。据杨嗣昌文集记载,左翼清军破高阳后即分三股股一股向任丘,后越河间陷献县,又越景州趋故城,另一股向文安后趋东光、宁津县进入武定州被明军打回,又趋故城合股。另一股则向蠡县、肃宁进攻。参杨嗣昌文集卷29
十一月十日清军攻陷蠡县,据蠡县县志(光绪)记载:“崇祯十一年十一月戍辰 蠡遭兵变焚杀甚惨”。据明史稿记载清军到达任丘时,代署知县李廉仲缒城逃跑,前任知县白慧元率士民坚守终因寡不敌众城破,率家众格斗身中数搠而死,一门从死者数人。士民惨死大半。攻陷任丘后此股又分股向新河方向进发。
据明季北略记载清军于十一月十三日攻打深州,十五日城陷,据八旗通志忠义传可知,攻打深州的是清军岳托右翼军:巴林满洲镶黄旗人姓勒佳氏世居蘓完地方崇徳三年从扬威大将军多罗贝勒岳托由北京征山东以云梯攻深州城奋勇先登力战阵亡恩赐云骑尉世职,明史稿记载孙士美督属士民凭城而守,阅三日力不支城破,自到于角楼父讷闻之亦自缢,一家与难者十有三人赠太僕少卿,讷亦被旌。据杨嗣昌文集《烽势南逞疏》记载督监高起潜率领关宁军在献县城外与清军展开大战,“昨接监臣高起潜贻臣手书,知献县十八十九两日交战,将士颇极勇往。臣部差官回报,亲见监臣披坚执锐为士卒先。有一家丁被箭从目贯脑,犹驰马决战不休,则人人奋勇可知。独以该邑城垣颓薄,火器全无,彼反背城距河,北向迎我。我虽死战,不得进薄城下,遂至沦陷。屠戮之惨,过于他邑。”可知当时战况之激烈,屠戮之惨。清军在攻打故城时督监高起潜率兵在故城与清兵交战,但被清军击败,故城被攻陷后清军直趋德州、临清等地,此时山东巡抚颜继祖率领三千明军已奉杨嗣昌调令到达德州防守,总兵刘泽清也已从景州到达临清防守,督监高起潜也率军在向临清进军,翻阅相关资料笔者没有查到颜继祖、刘泽清及高起潜进军路线及于何时到达的,此一股清军见无隙可乘,遂向西与攻新河和南宫两县清军合股攻掠清河、威县、广宗、巨鹿、平乡、鸡泽、邱县、曲周、馆陶、广平、魏县、肥乡、成安及临洺关等县,盛京满文档清军行军档记载:左翼清军主帅多尔衮不久便在广宗县城附近漳河扎营,并向右翼主帅岳托传令向自己靠拢,右翼清军各部在十二月初十日接到传令,开始向广宗集结。
清军左翼岳托军在在进入真定府境内后,便四面散开,攻掠真定府所属州县,大致可分为两股一股由行唐、灵寿、平山、井陉、获鹿(今石家庄市鹿泉区)、栾城此一股由岳托直接率领,并在卢象升进据真定府城后拖住卢象升使其不能南下,而卢象升由于对清军的进军动向出现误判,误以为清军由井陉进入山西境内攻掠出现军队调度失误并导致贾庄兵败身亡,此一股清军在十一月二十九日离开获鹿南下攻击元氏、赞皇、高邑等县,另一股则在攻陷无极、深泽、晋州、栾城、赵州(今赵县)等地由赵州南下攻击柏乡、临城、宁晋、隆平(今隆尧县)、唐山(今隆尧县)、内丘、邢台县,此股清军又分股向南进攻任县、南和、沙河、永年、邯郸等县,于十二月初十日接到向广宗漳河集结的命令,从广平府境内撤退向广宗进发。
右翼清军于十一月十一日攻破行唐县及无极县,无极知县赵之鼎自知无法固守便弃城逃跑,事后坐弃城致大辟(俗称砍头)。行唐知县因缺员暂由灵寿知县冯登獒暂署,大兵压境的情况下,灵寿都自身难保更别提行唐了,据兵科抄出真定徐楠张懋熺题稿 明清史料丁编第六本记载“十一年十一月初十日虏贼自北来扎营于城西,十一日黎明大势达子俱至四面围攻,县无正官人心慌乱至巳时,贼架云梯自东北角扒上呐喊杀人,即刻城破杀死原任典史张茂收,教谕解炫,巡简刘国柱,尸骸俱收敛,讫掳去见任典史李光先存亡未知,有训导赵玳年老苟存,县印被署官冯登獒带去灵寿未有下落,今新任县官刘培基出榜寻获儒学托赵玳收存,又杀死本县乡官参将周甘雨 同知周霖雨 州同周时雨 千总周藁雨 武举(疑脱)瑄操官赵傑 林玉德 生员周链等二十三名,良民石清等两千余名,男妇女孩或投井或自缢或被杀死惨不胜言,而遇害独周门最惨,至于四乡百姓杀掳两万三千名有余逃回者十之一二,死亡流落者十之八九,县堂官俱舍皆烧毁,官库先刦后焚银钱分毫无存,官仓将门打开粮草未曾践踏狱囚俱放,文卷俱毁,南门至北门东门西门四大街民房尽为灰烬而无根,片瓦止留小西街民房数十间,察院文庙大寺而已,四城门未坏,四城楼俱焚,周围城垛尽拆,城里乡村马赢牛羊衣服财货抢掠一空,搜寻三日至十三日卯时方起营南去”,此股清军南下真定参与围困,后又转攻灵寿及平山。
十一月十二日卯时清军开始攻城辰时赵州被攻陷,据兵部行 兵科抄出真定徐楠张懋熺题稿 明清史料丁编第六本:“贼从西南入城至时大炮尚在四门,未运城上,城垛既高又安设箭簾人不能视,城大人少空廓难守,此所以随至随破也,州官王端并家眷一十七口及教官陈广心王之统俱被杀死,二官尸骸俱已认获,其家眷身尸不能辩,州判张国器吏目庞三策 训导候于衢 驿丞郑应玄 所大使李时儒 各逃避幽僻俱幸免,各亦带伤损失家口州印擎碎在署官陈经历处,儒学印在于衢处驿所印俱在本官处,乡官于难者原任南阳府同知张腆 原任唐县知县李邦柱 太平府教授施廉柱 南阳衡经历刘崇明 韩城知县典史王允德,生员刘士福等九十余人,守门千总王弘功 擅谕李万民王祁生 员千总王玉万陈则从俱战死,库被劫仓粮尚在,狱囚有杀死者有放去者,州衙六房尚存,大堂以后焚毁大半,民居焚者亦大半,此赵州残破之情形也,据兵部行 原任兵科都給事中王猷奏稿 明清史料 甲编第十本:“余男妇有家属有名籍可查者被杀则两万五千二百余躯,被掳则四千八百余名口,其他有覆其宗屠其家及羁旅客死委巷俘掳而莫之知者又不知若干矣。”
新河县知县是刚到任不足五十天的山西举人崔贤,吏部任命崔贤为新河县令,当清军捣破长城进入丰润时他接到朝廷诏令严摧他尽快赴任,他到任后看到的景象是新河矮薄土城,又无兵无饷根本无法守御,而且当地人承平日久又不知兵,一听到清军快要到来时,士民都觉得无法坚守,纷纷想着逃亡他乡求一条生路,面对这样的情况知县崔贤将家眷从山西接到新河居住,并表示城存与存,城亡与亡的决心,竭力殚心劝阻士民留下一同坚守,招募乡兵整缮火器露宿城头一月有余,十一月十六日清军小股到达新河城下,知县崔贤督率家丁壮丁用炮轰击打死三名清军,清军衔恨而去,十八日清军又纠集大股攻城,知县崔贤亲发炮矢奋力堵御,但是援军迟迟未到,新河土城被清军的大炮震塌,清军攻入城内,知县崔贤持挺撲杀杀死数名清军,清军为了泄愤将崔贤裂骸碎首全家被戮十有余口,死状极惨。据新河县志(民国)记载:教谕冯圣教端坐明伦堂谓训导王可象曰:“我辈当衰年遭国难,若存一苟全性命之心,有负此堂矣”。于是二人一同上城防守,城破之后皆不屈而死。典史刘名世“率敢死士数十往来梭巡,昼夜不息,城陷被执,大呼曰速杀我,我不屈也,遂被杀”。如果像崔贤、刘名世等,这样的官吏勇于任事对明廷高度忠诚的如果给于他更多的时间,可能新河的情况就是另外一种结果了,可惜的是只有四十天左右的时间做准备实在是太短了,根本无法抵御清军的进攻。清军随后又南下进攻巨鹿,巨鹿县因是弹丸土城很快被清军攻陷,据巨鹿县志(民国)记载:巨鹿教谕一中在清军攻入城内后抵抗清军被杀死。
清军右翼军于十一月二十三日到达宁晋县展开攻击,从东门月城攻入,据真定徐楠张懋熺题稿记载“贼业射如雨,典史胸中矢如蝟,人心惊乱,贼遂蚁附月城大城垛夫见贼已登月城各自奔溃,城遂陷”,知县胡应瑞从县城西门出逃,主簿崔泰来、县前训导秦永祚被杀死,各官家眷被杀死杀伤过半,生员被杀死九十四名,县城及四野乡民一万余名,焚烧士民房屋一千余间,可见当时被焚毁屠戮之惨,事后知县胡应瑞因逃跑被判斩首。
十一月二十三日右翼清军到达唐山县(今隆尧县)境内,知县韩养豫早在听闻清军入寇的消息时就已开始了城防准备,他从乡兵及街民中选募精壮男丁九百六十名分为四营把守县城四面,北城派生员王讷率领二百四十人把守,西城派生员王壮率领二百四十人把守,南城派生员魏运泰率领二百四十人把守,东城派生员牛太陛率领二百四十人,并加紧操演战阵之法,四营成掎角之势一方有事三方支援,唐山县城共有垛口四百八十,每垛口派两人把守并配有轰雷三礶,大将军炮一尊,神枪三杆,五垛一长,十垛一生员统领,教官孟知言负责全城传令巡防,南北二门又各按置大炮五尊神枪十杆,佛郎机十杆,各派乡兵二十名,大炮手五名,南门由乡官牛希孔统领把守,北门由乡官鸿胪寺赵遂明把守,典史刘永福督率生员赵极普及乡兵四十人相机支援各方。当清军在县北北杨村开始抢掳杀戮时,知县韩养豫率领生员王讷王壮魏运泰兵快张永光等出城赶杀清军,清军暂时被击退,二十四日深夜清军百余骑闯入唐山县南关放火掳掠士民,知县韩养豫调集角楼游兵将清军引诱至城下用大将军炮轰击,在炮火的的轰击下清军小股被击退,二十五日时清军又纠集大股清军在离唐山县城五里地方扎营,势要攻下唐山县城,知县韩养豫则派教官孟知言、冯大任埋伏城内防守,亲自带领生员王讷等四营民勇出城扎营与清军对垒,大炮伏于后,当夜清军劫营未果被大炮打退,二十七日清军拔营向西南而去,唐山县城遂获保全,但四野乡民则被清军杀戮几尽(为真定官兵斩杀奴夷情形并叙功等事 明档47册),笔者认为清军可能是以为唐山县实力较强为避免较大伤亡遂离开唐山县,这也是清军一贯的作风,遇有强敌则绕路或者不攻,只攻取防守薄弱州县。而邻近的隆平县(今属隆尧县)知县徐完一弃城逃跑,又是弹丸土城,被清军轻易攻破,据隆平县志乾隆版记载“崇祯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流贼攻城自北门冲破,在城绅士庶民妇女死难者无数,惜其人姓氏不尽传为可悼也”,可见隆平县的情况也不乐观,也同样遭到清军的屠戮。
十一月二十五日右翼清军到达内丘县并在县城附近扎营,知县高翔汉拜士民于城头,曰同为王臣幸与我同死无二心,二十六日清军对西关展开攻击,在知县高翔汉的督率下,清军被击退,二十九日清军从东门、南门、北门三面攻击,据明档兵部为议叙和奖赏守城官绅事题行稿记载“炮石齐发击碎云梯十架斩级一十二颗,打死者不可勝数,获番字箭二千余枝,铁甲三件 刀五口 马骡二十余匹头”,十二月初二初三两日清军攻势减弱,后转为掳掠四乡,知县高翔汉带领民勇在苏家庄劫营并斩级五颗,俘掳一名清军,夺帐房刀马牛羊等物,初七日于垒东村劫营斩级九颗,夺获骆驼二只,大旗二面番字号签一枝盔甲二副 达帽牛羊等物,此一股清军可能是在初九日左右接到向东集结的军令开始乡广宗漳河进军,内丘阵亡生员邢振鄂等二十四人,事后知县高翔汉因守城有功升任工科给事中,邢振鄂封怀远将军,阴一子邢魁生顺德卫右所,世袭总旗。有必要说明的是:一是当时朝廷对于核对斩级有严格的要求,必须是青壮男子面目清晰可辨,二是清军也不会轻易让敌人割去首级,在退却时会拖走尸体,如情况紧急则自己割去首级以免落入敌人手中。
左翼清军于十一月二十二日相继攻打清河及威县,威县知县张幼安自知不能守,为寻求援兵连夜出城去往清河寻求救兵,但清河此时也在遭受清军的进攻,两县于二十三日相继被攻陷,据威县县志(顺治)记载“清军焚毁民舍殆尽,杀掳一空,至三十日及次月十六日再行骚扰”,清军在威县境内逗留的时间要长过其他州县,亦可知当时士民面对的生存情况之恶劣,见威县县志(顺治)“明万历年来,计户两千一百五十有七计口三万七百二十有六生齿繁衍亦云盛亦,适兵荒瘟疫后死亡殆尽,稽籍则原额虚,核实则千百之十一耳。”。清军攻陷威县的同时又派有五六十骑前往邻近的广宗县探查防守情况,据广宗县志(民国)记载“突有五六十骑,自东南来绕城周视旋趋护城堤勒马横矛,立少倾复东驰去”,日暮时分清军大股部队前来攻打,广宗县志(民国)记载:“清军薄城围攻,矢集雉如蝟,知县陈尚信督众力御手刃数人,身亦被数创力竭死焉,城遂破”,三县士民均遭到清军的掳掠杀戮。
左翼清军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到达平乡县,并言说让县主官出城议降,县令自知出城难逃一死面露难色,此时身为生员的赵景阅挺身而出,并说:“候为一邑主有不虞谁与守阅碌碌诸生存亡不足轻重,请代候出”,赵景阅穿着县令的衣服缒城而下,来到清军大营,与清军主将反复辩论不屈,遂被清军杀害,并开始展开攻城,土城低矮很快就被清军的炮火震塌,清军攻入城内,邑民被屠戮掳掠,此一事也可说明,清军在面对唾手可得的情况下断然不会接受弱势一方的请和。
据馆陶县志(民国)记载:“崇祯十一年十一月我大清兵渡卫河抵馆陶”,此股应是清军见临清守御兼备不容易攻打,遂从临清向西攻掠,据钦定八旗通志忠义传记载:佟桂以云梯攻馆陶县城先登决战以后军不至遂殁于阵,恩赐骑都尉世职,可知清军并未攻下馆陶,此路清军兵力应当不多,或是分股向西攻掠广平其他州县。
十一月二十七日 左翼清军前哨五十余骑到达广平县境掳掠各村时,知县张弘志督率乡勇奋勇拒敌,打伤大半,清军哨骑遂退走,其后未有大股清军在入犯广平县。
肥乡知县郝纲初闻奴警时,即与主簿王来章教官白钟云等会同乡绅游鲤化李遂庭等商確城守事宜,引水于护城河,魏县乡兵在离肥乡县东南二十五里安儿寨扎营成掎角之势,肥乡县笔者未查到乡兵乡勇具体数据,但在肥乡县境内多有堵截清军的行动,据明档47册“为真定官兵斩杀奴夷情形并叙功等事” 记载:十一月三十日清军到达肥乡县境时有千总郭嘉梁镇畿有旧店刘儿寨之堵截,十二月初二日有崔家庄河口之堵截,初三日有路家堡河口之堵截,有西南庄张儿寨西韩等庄主簿王来章内丁常来旺操官王良栋等河口之堵截,有唐家曈辛安镇贾北堡典史师朝譲河口之堵截,风火村刘家寨操官任三省苗之畅等之堵截,杜家堡等村义男常来旺操官石孕秀之堵截,引水绕城据水却虏以守河为主及绅衿义民之输,在上下齐心协力守御堵截下,清军遂撤退,肥乡一县终得保全,亦可见除地方主政外义民乡绅在其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支防御力量。
十二月初一日,清军对邱县展开攻击,见邱县县志(民国),据万斯同明史稿记载当时吏民知不可守,想背着知县高重光一起逃走,高重光认为自己乃一邑之主有守土之责,遂拒,抱着县印跳入井中自杀。据明档第38册 第479页至483页残稿记载,清军攻破邱县后,对城中士民展开了血腥屠杀,邱县被清军屠杀9103人,
十二月初二日 左翼清军到达成安县境北漳河堡等村,知县陈熙差千总王文丙秦尚文带领快壮勇士人等并地方保甲率领乡众各持器械前赴交界处倂力协御,差管操千总吴疆禧等率领乡兵一千名前赴交界处奋勇应敌,清军见兵众锋锐遂退去,夺获清军马骡牛驴数匹头并白旗一杆。
魏县知县王庭谏在初闻奴警时,便着手城防事宜,原任巡抚王点兴本县训导张国贤防守南城,原任知府王时和与举人刘永锡防守北城,见任评事陈尽兴原任知县刘绍旋防守东城,原任游击曹卓立本县教谕何逊千总刘钟璘防守西城,县丞黄基典史王汝济書夜不时查点生员粟懋功巡查街道,武举李茂林等四名守东门,训导孙克继等五名守南门,武举魏选等三名守西门,武举范起凤等四名守北门其先报并新制灭虏虎蹲大炮铅药等项俱置四城埋伏备用,又选武举尚加爵等八名率乡勇一千四百八十五名多带火炮器械前赴县北安儿寨镇守,当十二月初三日清军哨骑出现在肥乡与魏县交界地方时看见旗械鲜明疑係大名兵援剿,復窥探三次见人心未乱不敢南侵,未敢深入遂退走。
十二月初三日右翼清军攻陷临城县,知县萧时勉署印训导张纯儒典史赵世祯被杀,生员被杀二十余人,据万斯同版明史稿记载临城县被攻破后被害的有退休赋闲在家的兖州知府乔若雯,张纯儒携二子端坐明伦堂,被清军绑在树上,被刃数十,然后被扔到城外死状极惨,亦可知四乡士民也不免被掳掠杀戮。
十二月初四日右翼清军到达元氏县,并招降了元氏县县令刘业嵘,为一邑免遭兵火屠戮,刘业嵘献给清军马骡一百一十三匹,白银四千三百三十三两,彭缎一匹,良缎一匹,绸六十三匹,纱罗绫十匹,共七十五匹,银杯托盘二对,对于拔下獠牙的老虎,清军也没有放过元氏一邑士民,笔者在翻阅乾隆版元氏县志发现继任元氏的新县令张慎学,他于崇祯12年2月到任元氏,他看到的情况是卷5·《元氏县濬池创建城四角空心炮台记》:“虽飞灰烟卸,尚瓦砾骈填。焦头烂额之状,入目惨心。儿啼妇泣之声,入耳痛念”,卷8·艺文·《元氏县重修兵刑工及库招军器房小记》:“戊寅兵变,所过遭焚。邑中民舍,一炬几尽”,卷7·人物 列女: 阎氏,生员高笏妻,年二十二。崇正(祯)十一年冬,贼寇过犯,拥掳前去。氏以头触石血出,不肯行。寇复以刀慑之,氏骂不绝口,遂遇害。本县申文旌奖。石氏,何起凤妻,年二十余。崇正(祯)十一年冬,贼寇逼犯,掳氏强行,遂投于井,寇为引出。绐以许行,复投于井,再捞则氏气已绝矣,可见清军的行为与被攻陷之城邑并无区别,不但将元氏建筑焚毁殆尽,而且对士民展开了奸淫杀戮。事后朝廷以刘业爃以献币应降身碟妻子为奴父母兄弟流二千里。元氏邻近的高邑县知县翟运普在清军到达城下时,自知无法守御,也献城投降了,据清代档案史料丛编14册清军行军档记载:献出的物品有蟒缎五匹,倭缎五匹、素缎四十九匹、纺缎六百十六匹、无袖齐肩倭缎女褂一件、天马皮衣一件、缎衣九十二袭、豹皮九张、银杯盘一百七十八对、银酒壶十七把、金杯四口、金十三两、玉杯十九口、银一万五百五十二两。据万斯同明史稿记载:翟运普因弃城被判斩首。邻近的赞皇县知县刘贯及柏乡知县刘诠在得知清军到来后弃城逃跑,导致县无主官,很快也被清军攻破,邑民及四野乡民惨遭掳掠屠戮,事后均被判斩首,清军在之前几次入寇掳掠时,明朝廷对于地方官的投降处罚还不怎么严重,但随着事态的发展清军入寇越来越频繁,地方主政官员投降的增多,明廷在之后对此种行为处罚也越来越严厉。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初旬清军到达顺德府城外并在周围扎营二十余座,顺德府推官张印中在奴警初闻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城防事宜,准备粮草灯油兵器等物,并与通判侯宗孔知县刘三省乡绅傅梅、黄元功共同商议方略倡义输肋,两位乡绅共承担了垛夫百人的粮米供给,又招募健丁四百名寨丁三百名供城守之用守备巡简王梦晹统领,两乡绅不但承担了粮米供给又在此基础上承担了每名五十文的开支供给,其余乡绅王懋昭 武用贤 刘恕 沈第 胡嘉猷 赵煋 胡嗣美 穆逢春 董友恺 举人赵汉 习慎行 黄靳 贡士黄元名等也参与到守城行列中,不仅顺德府其他州县防守时也同样仰赖地方乡绅及各阶层士民的捐输,可见士绅是地方防御的主要力量之一,他们在守城中的作用得到了明廷官员的充分认可,明廷对士绅的重视,不仅体现在褒奖上还体现在地方官的言论上,明清档案辛编第六册513页崇祯十三年的残稿中说:“大凡城守之事,固赖城守官为之主持,尤赖乡绅为之鼓率。每见虏寇有警,有乡绅首倡士民同心协力,而积众成城者。亦有乡绅先去,倡逃敛财自封,反科派穷民供给军丁以致人心汹汹思乱,而贼到即陷者,此守土之责实亦本地乡绅之责” 。威震营兵五百名亦于原工食外倍加廪餼以守备牛象坤统领,通判侯宗孔守南门兼查四城,知县刘三省守北门兼理芻饷,经历李周革守东门兼清街道,三门皆闭不开,西门地高壕涸月城墙低职守之,佐以炤磨 张其勲独此门特其启闭口其出入,四城垛口三千三百有零泒守垛夫每垛二三人,又募专用火器四人分于四门专人专事,千总李鼎名 韩守文石守信翟高授以火药给其廪餼使造万人敌三百余为破云梯之用,又周围刨品坑万余,四角楼则有府学教官崔邦哲胡晠,县学教官陈鼎新 吴二阳 崔徔教 武学教读顾嘉猷 县丞傅胤弘 主簿慕国宝 代捕驲丞张悦 大使杜应魁 巡简张国祚乡绅王懋昭 武用贤 刘恕 沈第 胡嘉猷 赵煋 胡嗣美 穆逢春 董友恺 举人赵汉 习慎行 黄靳 贡士黄元名等,旧典史惠文默 李可印 侯缺巡简王家椿 李攀桂 侯缺驲丞任全文,武生员刘文光张其志等百余名,武举刘应明乡官典史张文榜路三蛟 李名显 唐山屯百户罗万象守御所千户孙耀祖 百户吴化鹏 威震营中千总牛象坤 王好贤 李汝龙 吴士明 李从俭 健丁营镇抚千总石守信 千总李鼎名 刘加兴 韩守文 李第 董廷揖 守备王桓分布四城统领稽察,清军邻近顺德境内时,推官张印中并派哨探向督师卢象升及分监陈镇夷求援,十二月初五日卢象升与总兵杨国柱商议派遣参将李有功和游击刘世爵率领五百兵马驰援顺德府,陈分监亦派巩固营兵将孔希贵等统兵马五百驰援,于初六日相继到达顺德府城,同时晓谕乡村居民入城避难,一同入城的还有众多清军奸细混入其中,他将进城的精壮男子全部充为游兵日夜巡视,不久这些混入城内的奸细就被一一抓获,通判侯宗孔捉获奸细王才等八名,生员张其志等捉获奸细赵应秋招出二人董万江 王家法俱拿获枭示正法,乡民贾景元等捉获奸细李四奇赏钱八十千,代捕驲丞张悦捉获奸细胡儜显等,哨探张冬捉获奸细柴良荣,守备王梦晹捉获奸细赵志启,乡民赵龙等捉获奸细韩魁,乡民张官等捉获奸细贾应时,乡民温后宽等捉获奸细李良才 陈能 王玉,乡民王梅等捉获虏贼口炒,乡民樊正邦等捉获奸细蓝登盈,俱各审明即时正法,有功员役奖赏有差,需要说明的是清军为了减少攻坚的难度普遍做法是先派奸细入城在攻城时这些奸细在城内制造混乱,初八日,清军开始攻城时通判候宗孔立即率领威震营镇抚千总李汝龙健丁营千总韩守文放炮,打中清军四人,其余清军将受伤清军驮回,参将李有功也发起进攻连射两箭,一箭射中贼肩,一箭射到了马股上,清军见情况对己不利遂撤退,当夜推官张印中遣孔希贵追击清军,在离顺德府城二十里外与清军交战,阵战首级三颗并夺获骆驼牛马等物,初八日夜推官张印中又派快手郑文翠率领寨丁三十余人并乡勇百余人巡简王家椿统领,趁清军熟睡时暗打冲击清军,并使关外乡兵联络接应,当追击到任县境内时又遇清军百余人小股部队随即奋勇冲击,清军不知明军虚实又怕有大股伏兵,遂惊溃逃散,活砍首级五颗,此一股清军见无隙可乘,未在靠近府城,而邻近的任县和南和县及沙河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又皆是弹丸土城,任县因土城低矮城守不坚无法抵御清军的大炮轰击,不久被清军攻陷,据任县县志(民国)记载:知县李庚被杀死。据万斯同明史稿记载:南和知县王际亨自知无法守御弃城逃跑事后被判斩首。据沙河县志(民国)记载:崇祯十一年清兵围攻沙河时,生员王翰率众登陴捍御,城破时被杀,列女传记载:“郑邦奇妻李氏年十七而道寡遗一子未周岁守志奉姑,崇祯间旌明季兵乱抱孙女投井,贼下石击死”。可见清军残暴之态。
清军攻掠沙河后开始南下向广平府进攻,知府程世昌与永年知县宋祖乙在初闻奴警时,着手城防事宜,并带头捐输,知府程世昌率署员绅衿于城隍庙泣泪誓师首捐俸千金永年知县宋祖乙捐俸玖佰五十金乡绅士民申佳胤李春口等共输捐不等,得二千四百金用以激励城守乡勇。濬城濠查奸细备火器,泒垛夫设侦探严门禁,知府程世昌守北城协守乡绅胡大臣胡沾口举人刘镜刘玆,贡士堵堪任等看守西北角,训导俞宝生员丘道望姚琳郑之良等练总胡南围于城外女墙内安设乡兵,署印推官余忠宸守西城协守乡官胡福弘秦德光刘附凤马任远,贡士卢浤胤李芳征生员杜超等看守西南角,教授倫彝统生员李远等城外团练乡兵,原任守备董邦杰生员靳口口知县宋祖乙守东城协守乡官李仲熊王灿,举人徐擢叶腾凤卢替玄贡士胡凤阁生员申涵光等看守东北角,训导徐珮铉统生员周尔桃等城外训练,武举崔连壁总练和三譲等教谕汪光绪分守南城协守乡官杜汝口陈良贵李昌期监生杜汝浮,生员杜汝衿守备温羽宸王口士等看守东南角楼各设炮矢器械防御,生员李滋等巡缉奸细护守库狱清理街道,永年县典史薛广居摆设步拨飞探虏情,永年县主簿马应麒教习火炮则以西城守备董邦杰兼任,又募兵六百名于城上城外为游兵,并劝戒士民雨雪不离城头信地,十一月二十八日,清军前锋数百骑突至城北,知府程世昌推官余忠宸及知县宋祖乙分布调度极力堵杀前后斩获夷贼土寇共级六十余颗,夺获马骡四十四头,骆驼四只,盔一顶,兜甲三顶,副箭七十七枝以上。此路右翼清军又分股向邯郸县进攻,十二月初四日清军又进抵城下,被城头炮火击退,清军知城坚难破后,余部又转掠四野乡村奸淫抢掠,至十二月十一日此路清军接到调令遂向广宗方向撤退。
十二月初二日右翼清军进抵邯郸县,教官李培典史马献口纠集乡绅原任知县等官,张我璘 张问明安受善 张溶 李光远等,举人张洞等鼓励士庶相率登陴誓以死守城池,清军在初二初三两日攻打未克,遂于初三初四两日渐次向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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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清比小日本还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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