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透过窗户缝阴阴地渗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套着人字拖鞋的大母脚趾头似乎已经有些麻木，压在另一条腿上，还是冷不丁地抽动了两下。我套着帽子，牙齿打着颤，嘴唇微微地张着。
    我在犹豫着，犹豫着现在要不要就致你于死地。
    我嘴里吖着一根细细地杂草，细如发丝，垂头丧气地弯了下来，几乎贴着它的脑袋，从根部齐刷刷的，似乎是要断了。我想，你是活不过明天的。今天只是降了个8,9度，你就受不了了，歪耷着脑袋，跟要死了一样。弯着腰，就像一个醉鬼两腿发软，没了天也没了地。身上那绿油油的血，似乎也冻住了，暗暗地发黄。你要知道，现在还没有刮风呢！要是刮了风，你还不要跟着上天啊！的确，你是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候，这点也怪我，接近10月的天气，我才给你灌上了第一滴水。没承想，你现在刚想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似的，那秋风似乎就来逼债了。
    你的命，也该到了吧。你可以看看，外面你的兄弟姐妹们，早就已经藏到地下去了。而你，尽管无处可藏，但你可以藏到你的种子壳里，可以藏到你的心里，明年！明年它们还会长出来的，只要你能挨得过这个冬天，我还是会用第一滴水通知你：
    春来了，你可以醒了。
    不过现在，我还是决定让你自己体会一下，你这生命里的第一个冬天。
    其实，比我的牙齿还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