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在官场如何,小陶并不知晓。在家中时的喜怒,和幼时一般无二。爹说这是阿兄为人坦诚,娘亲则笑称他是憨傻。但小陶明白,衡哥儿最是聪慧,家人面前再拘束着,就不是家人了。亦如今日,与阿兄的开心相比,小陶的头发就牺牲一回两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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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时常觉得,如今衡哥儿官居福州,在这片烟火巷里朝九晚五的日子,是二人最好的结局。眼下院子里除了麻圆、元宝,未免冷清。衡哥儿样貌清俊、又是文官,早年在江宁学堂时便总有小女娘借以问字解词的名义跟在身侧——小陶期待着衡哥儿早日成婚,再得一个软糯糯、圆乎乎的侄女,一家六口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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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在桃树下铺上绵软的毯子收集落英,装进陶罐里,提上小锄头,领着我那豆芽儿大的侄女,去院里埋起来;夏日从地窖取出冰,压成小块,去一去瓜果的暑气。待手中的梧桐叶泛了黄,就可以去田里翻红薯、拾因熟透坠落的红柿。再往后,小陆府的屋檐就该积上新雪了,那时,便可挖出初春埋下的桃花酿,作为新年守岁时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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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的规划被陆衡应声打断,“去哪里?”耳似塞了棉花,嗡地一声响,亟亟追问,“回京?怎单单是我一人,阿垚也可以、也可以来福州。阿垚还没来过福州,她书信里很是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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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当是衡哥儿的玩笑,听过就算了。”话题峰回路转,开始狡辩,“这粉蝴蝶,好看的,桃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