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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知窗外松枝儿是何时挂的雪,一连两日小驻于公主处,与她为伴,直至今午方才无恙了,我亦是松了口气。才将公主被褥掖紧了,又怕公主经这一遭把寒症勾出来,另嘱蒹葭将清蕖例用煤火半数挪与公主添用,立保公主冬日无疾。起身欲归清蕖小憩,即闻门外宫娥传话来,说是咸福宫主儿传唤。我遂净了手,稍理容鬓,往慧妃处去。
“慧姐姐唤我。”
福了礼,温煦一笑,一闻其言,稍怔了怔,思起前日温贵人那桩,稍敛了笑,行举恭然了几分,轻声:
“娘娘您问吧,我立着答。”
静2
果是为了温贵人。那日我至温氏居所时,意外见到心思纯稚的秩儿,她是齐妃的女官,我便已料想到会有今时之况,只是不想会这样的快。
“是,妾前时罚了温贵人跪阶。娘娘知道的,妾膝下,也只有穗儿一个公主,又时常病弱着。前日公主只吃了温贵人递来的糕点就呕吐不止,太医又说像是中了毒,她毫无半分歉色,竟还携琵琶来同妾炫耀,妾一时心焦无策,这才擅动了罚。”
目含戚色,垂了眉,我正因几于宫闱长成,才知所谓的宫规法度,并不能严惩一个无心为恶的宫嫔,所以我惩她,自是怀着私心的,我就是要她同公主一般的身痛,她只有痛了,才远离我的穗儿。
静3
轻咬了唇,稍抬了睫,亦听出慧妃话中音,她此番是不能护我了,平和颔首。
“是妾不好,叫慧妃娘娘两难了。”
护女心切,情有可原。纵有不妥之违德,绝非不赦,以此作码,想来当日温氏如此,我亦如此。
殿外的雪,许又零落着散于空中,只隔窗闻得殿外呼啸之风,便再不欲留此,福身请退。
“容妾回殿更妆,再同娘娘往坤宁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