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橙色缝线与那把枪
我是在一个黎明将至的时刻醒来的。
那一刻，我看着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清晨五点四十九分零几秒。
我拼命抓住那还未散去的梦境细节，好像刚才经历了一场奇幻冒险，却又无比真实。
我迫不及待地翻身坐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回想那个场景：林老师、钱包、x枪……以及那座仿佛高楼林立的学校大厦与电梯。
我用手机快速语音输入下一串文字，生怕片刻迟疑就会遗忘了全部。
我写道：「我对那个林老师说，我有社交恐惧症。
她非常自信，她讲以后那本书由她来教，要我好好准备……」
这是我对梦境最初的记录。
然而，在这段话后，我意识到梦里的一切绝不止这么简单。
有了开头，我的记忆开始疯狂涌现。
我在梦里看到了一本白色的课页书，上面印着黑色字体，林老师拿给我：
「你要阅读这本书哦。
这是以后要教的课业，你既然说自己社交恐惧，就更要努力跟上进度。」
她语气透着无法撼动的自信，好像谁都不能否定她。
与此同时，我又记得另一个场景：我被抓了，好像与某把x枪有关，可那钱包也不知怎么出现在她手中。
我焦急地翻看手机上的梦境笔记：
「她把我的钱包给回我……我的钱包里有身份证，那身份证周围还缝了一道橙色线……」
这条橙色缝线在梦中格外显眼，像是一道标记，让我满心疑惑。
为什么我的身份证会以那种方式缝在钱包上？
那条橙线看上去和普通缝补又不同，比家里客厅昏黄的灯光更偏橙一些。
我在梦里还注意到身份证的位置换了。
我坐在梁家的书桌前——这是梦里一个古怪场景：我似乎在朋友“梁家”的桌子上盯着那橙线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木星落在八宫，行运会如何……」
此时，我恍惚感觉到林老师把钱包递给我时，多给了我二十块钱似的，但她并未提及此事，我也没吭声。
我继续往下看笔记：
「每个同学都提议带x枪。
我上电梯时很慌张，原因是餐厅里那些同学他们非常支持带x枪，像周凯胜、郑哲轩……」
那个梦境世界似乎是一个不同的时空：学生们竟然对“持枪”持默认甚至赞同态度。
我读到这里，心脏“怦怦”作响，一股荒诞感同时冲击着我：难道在梦里，我是真的持有一把枪？
那种紧张与防备深深刻在记忆里，仿佛我要避免枪被没收，又惧怕有谁会阻止我。
笔记继续：
「我对那帮学生说我有社交恐惧症……林老师顺其自然地配合我饰演这场剧情……」
饰演剧情？
是说她明知我在撒谎，还是说她理解我的处境，故意站在我这边？
我搞不清楚。
但笔记里一再强调：林老师很自信，言谈举止透着与众不同的笃定，仿佛对学生的异想天开毫不在意。
她甚至不受我“社交恐惧症”的负面影响，照常安排我功课，要我朗读那本白色书。
梦里还有一个细节：
「身份证那边缝了橙色，钱包很烂，她帮我缝好……那本书让我阅读，女老师旁边还坐了另一个老师，也不知道是谁。
他们两个没有再干扰我，可能是其他学生的意见使然……」
我看到这里，感觉梦境里有人想要抓我，但最终却没再难为我，因为持枪一事在学生群体中居然得到支持，让老师们无可奈何。
这段离奇的逻辑在我脑海里翻转，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笔记的末尾写着：
「在梦里，我看到她坐在班上，一双拳头般的手臂搁在桌上，我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形成一个V。
她确实美丽动人，个子娇小，性格自信……
她对我说：‘把钱包还你，你的x枪也不没收了，但要记得阅读这本书。
我要看到你朗读。
那就这样吧。
’」
我再次感到荒诞：哪个时代了，还在强调朗读？可林老师就这么自信，她无视外界一切变化，保持自己独有的教学方式。
我仿佛能看到她冷静又干脆的眼神：
「你就是要朗读，别跟我废话。」
而我，则在梦里有种无法辩驳的感觉。
当所有信息汇聚一处，新的问题又出现：刘老师是谁？
我发现笔记末尾提及一个刘老师也想没收我的枪，说在检查我的背包时看到了一把短管霰弹枪似的东西，还当着我的面摆弄。
可另一边，却又写着林老师最终让我把枪拿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如何在这所学校的高层、电梯、保安室里穿梭躲避？
为什么我还配合保安做了什么房间检察员的工作？
那电梯居然有两个按钮，左边往下，右边往上，可以随意操控升降……
我翻来覆去回想，脑子里像冒泡的油锅，不断喷出奇形怪状的片段。
然而，我似乎能在整体上建立一种“破碎的故事逻辑”。
我决定写成小说，彻底梳理这个梦境。
我给它起名叫《缝橙之证》。
所谓“缝橙”，一是指我钱包上那道神秘的橙色缝线，二是指这个荒诞世界里仿佛人人都在“缝合”自己的身份、欲望与秘密。
至于这“证”是什么证？
是身份证，是带枪证，还是某种认同感？
我也说不清。
但我想把梦境写成五章，每章都带出一部分关键事件，等故事收束时，也许真相会浮现。
下面，就让我们从头来讲……
第一章
橙色缝线与那把枪（正文）
我叫梁奕伦，清晨五点多，我被闹钟吵醒，却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脑海里已经演了一场“电影”，但具体情节一时无法消化。
洗漱完毕，我背上书包，赶往一所略带神秘色彩的学校。
它坐落于一幢高耸如云的大厦中，从外表看就像普通商用写字楼，却听说里面是全封闭式的校园体系，有保安、有宿舍，还有各种设备齐全的公共空间。
我走进大堂，按指示牌前往47楼——据说预备班就在那一层。
「先生，请问你是新生吧。」前台保安是个大叔，抬眼瞄我一下，示意要看我的学生证。
「呃……对，我……」
我尴尬地摸摸口袋，刚想拿出身份证或证明，才发现自己把钱包塞在了背包里。
我急忙翻找，终于把钱包拿出来。
正当我准备抽出证件，保安却皱眉：「你钱包怎么破成这样？那边还缝着……橙色线？」
我低头一看，心里泛起一阵异样：是啊，这钱包不是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吗？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一道橙色缝补，而且刚好缝在身份证那边？
「我……昨天可能去修补了一下，」我讪讪应道，「请问这样可以吗？」
保安没多说什么，只扫了一眼我的身份证，然后放行：「47楼往右拐，就是预备班。
快上去吧，上课要迟到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打开，我惊讶地发现这个电梯里左右各有一排按钮：左边是一排红色按钮，从1到60；右边是一排蓝色按钮，从B1到B10。
我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地下一到地下一十？还有地上到六十层？难道这是双层结构电梯？
我胡思乱想间，电梯门已关上，我直接选了“47”，电梯开始缓缓上升。
半分钟后，我抵达47楼。
电梯门一开，一片敞亮的空间映入眼帘：一条走廊通往几间教室和办公室，墙壁上贴着宣传海报：“欢迎加入xxxx院”。
我走到挂着“预备班”牌子的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吧。」一个女声从里头传出，听上去年轻而自信。
我推门进去，只见教室里有十来个学生，各自坐在位置上，讲台上坐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老师，她两只手前臂撑在桌面上，形成一个V字。
她看见我进来，眼中浮现一抹审视。
「你就是新转来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她声音不大，但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我叫梁奕伦。」我紧张地回答。
她微微点头：「我姓林，林老师。
你把钱包放好，身份证别拿在手里。」
我一愣：她是怎么知道我还拿着身份证？
低头一看，果然我神经紧张，一直攥着证件没放回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把身份证塞回钱包，再把钱包装进背包，却手忙脚乱，好像随时会掉出来。
林老师看着我的样子，忽然勾唇笑了笑：「你怎么这样慌张？有社交恐惧？」
我惊讶地望着她：她怎么知道？我确实常在陌生环境下感到不安，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轻微的社交恐惧症。
「呃……对，我有点社交障碍。」我咬牙承认。
林老师轻轻点头：「没关系，以后跟着我学这本书，或许对你有帮助。」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一本白色封皮的厚册子，举到我面前，「这上面是我们预备班的课业，你回头要认真阅读、甚至朗读。」
我看那白色封皮印着黑色字体，写着“高科基础——综合实践”，心想：这就是她所说的教材？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却不知为何让我后背发凉。
「老师，我……」我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她已示意我去找座位坐下。
我环顾四周，才注意到班里有些学生面带怪异神色，尤其靠窗坐着两个男生，不断盯着我看。
他们看上去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和冷漠，似乎并不欢迎外来者。
不过，我还是走到后排一个空位，小心地坐下。
我把钱包放在桌角，留神那条诡异的橙色缝线，总觉得这东西暗藏玄机，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林老师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好了，这节课咱们先自习。
我跟新同学谈两句。」她站起身，朝我招手，「梁奕伦，你出来一下。」
我赶紧拎上背包，走到讲台边上，林老师把那本书递给我：「拿着。」她声音依然很淡定。
我双手接过，发现这本书很沉，封面光滑。
「你如果真有社交恐惧，我建议你多开口说话。
朗读是个好办法。
从第一课开始，你每天早中晚各朗读十分钟。」
我点头，有些尴尬：「好的，老师。」
她似乎没再多说，转而又问：「你今天带了什么？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背包？」
她的话来得突然，我吓了一跳：「看我背包？」
她轻描淡写：「是啊，我需要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带不该带的东西。
我们学校管理严格。」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有什么秘密被她戳中。
可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违规物品”。
难道是之前那几位陌生同学跟我说，要带x枪才能在这里“自保”？那不就是做梦吗？
可我转念一想：会不会我真的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来？这钱包都多出橙色缝线了……
我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回答：「老……老师，我没带危险物品。
背包里就是文具、本子，还有钱包。」
林老师微微眯眼，看了我三秒，然后忽然笑道：「行，你先回座位吧。」她挥手让我回去。
我松了口气，赶紧退回到后排的座位，将那本白色教材小心放进背包底层，钱包则放在上面。
坐下后，我才注意到右边桌子上的男生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小声道：「哎，新来的，你真没带x枪？」
我吓了一跳：「你……开什么玩笑？」
他耸耸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以为你也会带。
我们很多人都支持在这里带枪——别惊讶，这是这儿的潜规则。」
我心里发毛：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学校？x支是合法的？还是说他们只是口头戏言？
我不知该回答什么，强作镇定：「我没带……也不会带。」那男生一脸无趣，不再理我。
正当我内心翻江倒海时，一个女声在门口响起：「林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我抬头一看，只见另一个女老师站在门边，面无表情，气势有些冷峻。
林老师朝她点点头：「进来吧，刘老师。
有什么事？」
这位叫刘老师的人走进来，环视教室，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几秒，然后对林老师说：「我要检查一下学生们的背包。
上头说最近失窃事件增多，需要严防。」
林老师眉头微皱：「这里是我的预备班。
没问题的话，就简单看看。」
刘老师转身对我们所有人说：「各位同学，把背包拿出来，我要看一下里头物品，确认没有可疑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难不成她真要搜查？
倘若真的有什么枪在我包里，那不就完蛋？可我压根不知道包里有没有。
我拼命安慰自己：“我没带枪，没带枪，一定没带枪……”
刘老师走到我邻座，那男生极不情愿地递过背包。
刘老师翻了翻，果然在夹层里摸到一个黑色金属物，冷着脸拿出来：「你带把短管霰弹枪来学校做什么？」
那男生咂咂嘴：「哪有？这是模型，假的……」
林老师也走过来，没好气地瞪了那男生：「谁准你带这东西？还不快收起来。
刘老师，你看呢？」
刘老师目光锐利：「最好别再带。
我先收着，下次再发现就通报教务处。」
那男生“切”了一声，却没敢顶撞。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个就轮到我。
果然，刘老师一步步走来，冷冰冰道：「新同学，背包给我看看。」
我僵硬地把背包递过去，心里祈祷千万别翻出什么枪来。
她打开拉链，先看到那本白色教材，然后再往下翻。
突然，她停住了。
她手里拿出我的钱包——那个缝着橙色线的破旧钱包。
然后，她皱眉拿着它，仿佛感觉到里面有些沉。
我浑身汗毛倒立：难道里头……真有什么？
刘老师把钱包打开，从最外层翻到内层，又看到我身份证那边用橙线缝着，眼神里似乎有种古怪的鄙夷。
「你这钱包真破。
为什么还要缝在一起？」
我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说：「可能之前烂了，我补一补……」
她没多话，手指又伸进最深处的夹层。
我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正当我认为她会翻出一把小枪时，她却把手抽了回来，像是没碰到任何金属之类的东西。
她把钱包往我面前一扔：「下次买个新的吧。」随后站起身，对林老师说：「没发现别的。
我先去别的班。」
说完，她转身离开。
我的脑子轰鸣：为什么她没发现枪？难道那所谓的小型x枪根本就不在我的钱包里？可为什么之前好像有人说“带了枪”……
一种怪诞的感觉再次攫住我。
林老师走过来，似笑非笑：「行啦，把钱包收好，别一天到晚心神不定。
对了，你有社交恐惧，是吗？」
我深吸口气，点头：「是……是的。」
她轻描淡写：「那没事，多见见人就好。
你先自习吧，等会儿下课我再找你谈话。」
我只能答应，手忙脚乱把钱包塞回背包。
可就在我塞钱包时，发现了一个细节：里面的现金好像比出门前多了二十块？
我清楚记得出门时只有几十块零钱，现在竟然多出两张崭新的纸币。
可是，在这种场合，我不敢声张，只能藏在心里。
不多时，下课铃声响起。
林老师宣布休息十分钟，一大群学生呼啦一下离开教室。
我把背包收好，心里刚松一口气，忽然一个女生凑过来，对我嘿嘿冷笑：「哟，新来的，居然没被收枪？看来你还真老实。」
我不知道她是谁，只见她唇色艳丽，眼角含着几分嘲讽：「还是说，你的枪藏得更隐蔽？」
她这话阴阳怪气，让我莫名紧张：「我……我没有带枪。」
她轻轻哼声：「真没意思……那你怎么混这学校？等哪天出了事，看谁能救你？像刘老师这种人，可不会对没枪的人客气。」
说罢，她扭头就走。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在这里大家对“枪”如此狂热，还把我当成异类？
铃声再次响起，下节课似乎是某种自习加讨论环节。
林老师看我坐在最后一排，便用笔敲了敲讲台：「梁奕伦，你到前面来。
跟我上去拿点东西。」
我只好站起来，跟着她走向教室后门。
临走前，我瞥见那红唇女生嘴角挑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我心想：这地方不简单，我得小心。
林老师带我进了隔壁的储物室，里面堆放着一些课本、文具和旧设备。
她随手抽出一只笔盒递给我：「这是你以后上课要用的文具，算是学校统一发的。
你先拿着。」
我打开一看，里头杂七杂八地塞满铅笔、橡皮、修正带、还有一把裁纸刀之类的小工具，看起来比普通笔盒要大很多，几乎像个小背包。
「老师……这个好像太大了。」我苦笑，「我平时不需要带这么多文具吧？」
林老师淡然：「你就先拿着，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正当我要收起来时，我猛地瞥到里面有个硬梆梆的东西，看形状，居然有点像枪柄？
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笔盒掉地上。
连忙又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奇怪的订书机，造型有点像左轮枪的握把。
我呼出一口气，暗骂自己太敏感。
林老师见我表情古怪，扬眉：「你看什么呢？」
我赶紧搪塞：「啊，没，没事。
我只是觉得这笔盒挺沉。」
她冷淡地拍了拍我肩膀：「习惯就好。
回教室吧。」
说完，她自顾自先走了。
我跟在后面，一路想着这个诡异的学校，想着那道橙色缝线，还有那些学生对枪的执念，心里越发不安。
但与此同时，有一股奇异的情绪在我内心滋长：也许我该试着融入这里？也许我真的可以带把枪？也许……
当我回到座位时，看见那群“支持带枪”的学生正兴高采烈地讨论：“这周末有人要组织聚会，顺便比比谁的家伙最酷。
”
他们看到我回来，有人大声喊：「梁奕伦，你来不来？带个枪呗？」
我尴尬地摇头：「我没……」
他们哈哈大笑：「没就去买一个啊，这里大家都懂的。
要是没枪，小心出事。」
那神情就像在怂恿我加入一个危险俱乐部。
我在心里暗暗决定：这些人都是疯子，我绝不会跟他们混。
但我的社交恐惧让言语表达更加艰难，只能强挤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我不太感兴趣。」
他们轰然嘘声，有的翻白眼，有的嗤笑。
我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此刻，我忽然想起自己确有“社交恐惧症”。
这种场面只会让我更想逃避，可那股迷之自信却莫名其妙地在我脑海回荡——来自林老师给我的那本白色课本，以及她说的那句“朗读就好”。
很奇怪，这种暗示好像抚平了一些焦躁，让我至少没有落荒而逃。
「行啊，你就当胆小鬼吧。」有个刺头学生嘟囔一句。
我懒得反驳，只是翻开那本白色教材，装作认真阅读。
书的扉页写着几个大字：“自信乃无形之刃。
”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倒有点意思。
继续往下翻，却发现大部分内容是一些近乎科幻风格的实验题目，什么“心理防御机制探讨”、“高楼电梯多维度运行”……
越看越觉得诡谲，仿佛这不只是普通的教科书，更像是一本关于“如何在一个危险世界里生存”的指南。
下课后，我想去厕所，却在走廊上被刘老师拦住。
她面无表情地看我背包：「里头那笔盒是林老师给你的吧？」
我惊讶地点头。
刘老师冷哼：「她这人就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教学方式，你别被她带坏。」
我尴尬地笑：「老师，我……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人带枪。」
刘老师表情微冷：「因为这是xxxx学院，这地方有它自己的规矩。
我劝你最好别跟风，如果真被抓到带真实x支，是要受处分的。」
我心里一阵迷糊：到底是允许还是不允许？怎么感觉这里管理混乱？
刘老师也不多说，摆手让我离开。
我看着她背影，突然想起她翻我钱包时，那一瞬间好像有某种落空的失望，仿佛她原本以为会搜出什么东西，却没能找到。
难道她知道那个橙色缝线里藏着某样秘密？
或者她在寻找传说中的小型x枪？
越想越头疼，却毫无头绪。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
林老师在放学前对我说：「回去把第一课翻两遍，如果能朗读出来更好。
记得，你有社交恐惧也不要紧，关键是要去打破它。」
我点头答应，背起书包，心不在焉地走向电梯。
许多学生都在等电梯，我被挤到后面。
突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郑哲轩”、“周凯胜”……正是那群赞成带枪的学生，跟我同一趟电梯。
电梯门关上，有人还在兴奋谈论x支型号。
我在一角默默听着，只觉窒息。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校园生活？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大伙儿散去。
我独自走出大堂，脚还没迈出大门，就被一个保安叫住：「喂，小子，你是不是在楼上跟刘老师闹了？她叫我看好你。」
我心头一紧：「没有啊……我只是被她检查了背包。」
保安狡黠地笑：「那就算了吧，下次别惹她不快。」
我挠挠头，转身快步离开。
这保安是谁？为什么刘老师要他盯着我？莫非她还是对我那把“并不存在的枪”不放心？
一连串疑问在我脑海旋转不休。
回到家中，我锁上房门，拿出那个钱包反复查看，又看身份证上的橙线，依然找不出端倪。
只见那条线把身份证左下角缝得严严实实，好像要固定住身份证不让它滑动。
我试着用手扯了扯，发现缝合得很紧。
「这到底是谁做的？林老师？刘老师？或者是某个神秘人物？」
我的思绪飘忽不定。
最后，我深呼吸几次，拿出那本白色教材翻看：果然，第一页就写着：「黑暗世界的自信之道」。
我不由喃喃：「林老师，你究竟想让我学到什么……」
就这样，带着满脑子的疑团，我度过了在xxxx学院的第一天。
我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没想到竟疲惫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在即将坠入梦乡的最后一刻，我恍惚又看到林老师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她对我轻声说道：「把书读好……把自信练出来……别怕。」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安慰还是一个更大的陷阱，但我却莫名感到一丝安全感。
（第一章完，未完待续）
第二章
捕枪者与留枪者
第二天清晨，我再度来到了xxxx学院的大堂。
前台的保安仍然是那位大叔，只是他看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
他招手让我过去：「喂，小子，昨天刘老师跟我说，让我留意你是不是藏着枪。
你老实交代，你带了吗？」
我无奈地耸肩：「我真没有。
要是有，也不会大摇大摆来上学吧。」
保安狐疑地“哦”了一声，然后让我通过闸机。
我往电梯走去，背后却传来保安的低声嘀咕：「哼，这里的人哪个没枪？就你没？真稀奇。」
我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有点发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电梯。
电梯里人不多，我直接摁了47楼，一路上行时，我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个奇怪的按钮：左边是红色“UpDown”，右边是蓝色“UpDown”。
我昨天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两个小按钮分别可以手动操控电梯的上下，跟常规楼层按钮独立。
难道可以在任意时刻“抢控”电梯上升或下降？
我心里一阵惊讶：这是给谁用的？保安？老师？还是想干嘛？
电梯到47楼时，我走出来，正好撞上一个同样下电梯的中年男子，身穿保安制服，却不像大堂保安那般随和。
他瞥我一眼，冷冷道：「站住，你叫什么？」
我愣住：「我……我是预备班的梁奕伦。」
他上下打量我几秒，才甩下一句：「我叫罗警，是这儿的安保负责人，你别搞小动作，否则我会盯死你。」
说完，他快步离开。
我在原地发怔：又多了一个安保人员盯着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都把我当嫌疑人？
走进教室，我原本以为林老师已经在，但却发现教室空无一人。
抬眼看时钟，才发现还早了十多分钟。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背包放在桌上。
正想着要不要趁机看看书，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刘老师，她手里捧着一叠文件。
我们四目相对，我感觉到她眼中那股不甚友好的冷意。
「你来这么早？」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有什么事？」
我礼貌起身：「没什么事，我就早到熟悉环境……」
她把文件放在讲台上，朝我挥手：「过来。」
我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她指着桌上的文件，说：「这里是一份需要‘确认学生物品’的表格，每个班都要填写，你帮我看看，你们预备班有多少学生自愿申报携带x支？又有多少学生拒绝？」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上面居然真有“携带x支”一栏，还写明了型号、口径等信息。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原来在这所学校里，还真是半公开地允许学生持枪？
或者说，他们用这张表格“合法化”？
刘老师冷淡地说：「填之前，你先别乱说话，我知道林老师给你什么奇怪课本，但在我面前，最好诚实点。」
我结结巴巴回答：「我……我只是新来的，这些情况都不清楚。」
她轻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把表格拿回去，让所有学生填了。
下午交给我。」说罢，她把那叠文件塞进我的怀里，转身离开。
我呆立半晌，心想：“这算什么事？要我去统计谁带枪谁没带枪？那我不是当众暴露‘没枪’的事实？”
可刘老师的态度强硬，我又无法拒绝。
于是，我只好把文件装进背包，默默走回座位。
没多久，学生们陆续进来。
那群“拥枪派”早早注意到我桌上的文件，凑过来翻看，一看之下个个兴奋：「哟，学校又要统计了？这是走过场吧……反正我们都填‘有’，还能怎样？」
有人哈哈大笑：「赶紧的，我要写那把短管霰弹枪。」
有人嚷嚷：「我要写x枪，记得把品牌也加上……」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把文件当儿戏，心里惊骇：这些人果真是带真实枪，还是只是在唬人？
就在我犹疑不定时，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枪不枪的，先别吵。
梁奕伦，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转头，正是林老师进来，她抱着那本白色教材，看上去依旧云淡风轻。
我急忙把文件递给她：「老师，这是刘老师让我发给大家填的，统计谁带枪谁没带。
可我也不太清楚要怎么操作……」
林老师扫了一眼那表格，眉头微蹙，低声说道：「真是乱来。
这地方怎么一天比一天荒诞……」
她转向全班：「好啦，上课时间到了，填表的事情下课再说。
谁再吵，我就先把他的枪收走。」
全班果然安静下来，却又有人在悄悄偷笑。
显然，他们并不真怕林老师。
我回到座位，看着那表格发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林老师开始讲课，仍是那种淡定从容的姿态，把昨天讲到的一些知识点继续延伸，提到“自信与危机感的辩证关系”。
一节课下来，我居然听得有些入迷，仿佛她的一言一语都带着启示。
当下课铃响起，她就走到我身边，柔声问：「怎么，听得还行？」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跟我说话，连忙点头：「老师，我其实挺困惑，但也觉得很新鲜……」
她微微一笑：「继续努力吧。
至于枪的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有些事情是学校内部复杂因素造成的，不会永远如此。」
我张了张口，想问更多，但林老师已经转身去跟别的同学说话。
此时，刘老师再次出现在门口：「表格填得怎么样？」
她语气不善，林老师看她一眼，也不开口。
我犹豫几秒，把表格拿出来，对全班说：「同学们，把这份表格填一下吧……呃，你们如果真带了枪，就勾‘是’，没带就勾‘否’。
完了签名。」
果然，很多男生直接勾“是”，还在型号那栏写些稀奇古怪的名目。
有些女生也毫不含糊，写了“自卫用x枪”等等。
反倒是少数几个面露犹豫，最后写了“否”。
我自己也只能写“否”。
等整张表都填完，我把它交给刘老师。
她扫了一圈，露出冷笑：「行，林老师，看看，你的预备班都这么‘勇敢’？」
林老师淡淡道：「要敢做敢当才对。
你要收就收，谁还怕了你？」
刘老师哼了一声，抱着文件离开了。
教室里顿时气氛古怪，大家都在议论刘老师的态度。
我暗想：“这刘老师看来是‘捕枪者’，而林老师似乎是‘留枪者’，两人对立很明显。
”可这个学校究竟有什么内部冲突，让他们这样明争暗斗？
很快，午餐时间到了，我跟几个同学一起去食堂。
刚踏进电梯，就看到那位安保负责人罗警也在，身旁还跟着两个制服保安。
他们看见我们这几个学生，脸上并没有好脸色。
我心想：完了，该不会又要临时搜查吧？
电梯下行到三十楼时，罗警忽然摁下那神秘的“UpDown”按钮，电梯瞬间震动了一下，然后居然停止了下坠，改为往上升。
我们几个学生吓得不轻，其中一个惊呼：「怎么回事？」
罗警阴冷地看我们一眼：「我要去顶楼查点东西，你们谁要在30楼下就赶紧出去。
不然就跟我一路上去。」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几个学生连忙跑出去，只有我愣神没反应过来，结果电梯门又关上，开始往顶楼飞速升去。
罗警盯着我：「新来的，你怎么不走？」
我满头冷汗：「我……我没反应过来……」
他冷哼一声：「那就跟上吧，待会儿别乱跑。」
我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电梯很快抵达60楼，门打开时，我看到一个堆满杂物的空间，像是杂货仓库，还有个狭小的保安室。
罗警示意我跟他出来，又让那两个手下留守电梯。
他走进保安室，从里面拿出一把记录仪，然后转身对我道：「跟我巡一圈。」
我莫名其妙：「巡……巡什么？」
他不耐烦：「废话，你不是学生吗？就当打工实习，帮我看看这楼层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走到楼道深处，这里一个个房间似乎全是空的，每个房间门口贴着“器材室”、“储物室”之类的标牌。
罗警懒洋洋地踢开一扇门，看也不看就关上：「行，没事，下一个。」
我疑惑地想：他这哪里是认真巡查，分明糊弄了事？
这样“巡”了十多扇门后，我忍不住问：「罗警，这些房间……平时有人用吗？」
他瞪我：「少废话。」我赶紧闭嘴。
等我们巡到一个拐角，他忽然顿住脚步，转头死盯着我：「小子，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枪？」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有啊。
不是都填表了吗？」
他嗤笑：「真没有？那你就更可疑。
在我们这里，拿枪才是常态。」
我怒火涌上，暗想：“这是什么逻辑？没有枪反而可疑？”可嘴上却不敢顶撞，只能挤出一句：「我是真的没有。」
罗警盯了我半天，似乎也看不出破绽，才甩手：「行，那你滚回去吧。
坐电梯下楼。
别跟别人说我带你巡查过。」
我连连点头，心中忍不住暗骂这家伙莫名其妙。
走回电梯口时，那两个保安见我出来，也不阻拦。
我赶紧摁下47楼，电梯飞快往下。
一路上，我脑子里还在回荡那句：“拿枪才是常态”。
回到教室时，林老师正好也回来，她看到我满头大汗，疑惑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苦笑：「被一个叫罗警的保安带去60楼巡查……」
林老师眼里闪过一丝思索：「又是他……」
她低声嘟囔几句，然后拍拍我肩膀：「别怕。
他们只是在给刘老师做事。
看你没什么威胁，就不会过分针对你。」
我愣住：「可他们一直强调我可疑……」
林老师摊手：「这就是荒诞之处。
在这里，如果你不跟风带枪，你就会被怀疑为‘异类’，甚至被视为走漏风声的可能性。」
我听得头皮发麻：「那怎么办？」
她轻轻一笑：「好好学习，提早毕业，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心里五味杂陈，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这个地方也无可奈何。
下午课间，刘老师果然来拿那份统计表，她看过后冷笑：「好，你们预备班有十六人填了‘是’，三人填‘否’，还有一个……哦，是你，梁奕伦？」
我点头：「对，我没枪……」
她轻轻嘲讽：「也好，你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完就走了。
我心想：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把我赶走？
下课后，我正想溜回家，却被几个“拥枪派”学生堵在门口，周凯胜和郑哲轩就在其中，他们看上去都很壮，脸上挂着冷笑。
周凯胜先开口：「哥们，你很嚣张啊，居然敢填‘否’？」
我一头雾水：「我是真没枪……嚣张啥？」
郑哲轩翻了个白眼：「别跟我们装。
你这样会让我们很尴尬——全班都拥护带枪，你偏偏宣称没枪？那我们还怎么一起行动？」
我压住怒火，试着解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带枪干嘛？你们非要逼我……」
话音未落，郑哲轩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别给脸不要脸。
这里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是规则懂吗？」
我后退半步，心里发虚。
周凯胜狞笑：「哼，告诉你，如果下一次统计，你还填‘否’，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他们说完便一哄散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发抖：什么破学校，连学生之间也开始逼迫我带枪？
我深吸口气，走回教室，发现林老师还没走，她正在收拾资料。
我犹豫片刻，上前小声求助：「老师，刚才有同学逼我带枪，我该怎么办？」
她神色凝重，但仍保持镇定：「别理他们。
真的忍不住，就说你还在准备。
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我喉头苦涩：「可是……万一他们对我动手呢？」
林老师想了想：「要不……你试着去找刘老师，她不就是想禁止枪吗？让她来管管？」
我心中一沉：刘老师对我也没什么好感，她更可能怀疑我是故意挑事。
正当我左右为难之际，忽然有个声音冒出来：「别害怕……我们会支持你。」
我转头一看，竟是几个看上去比较文静的女生，还有一两个男生，他们都是填“否”的那几个。
他们走过来说：「我们跟你一样，不想带枪，也不想屈服。
如果他们敢逼人太甚，我们可以一起去校长那儿理论。」
我一阵欣喜：原来我不是孤军奋战，还有同样反对带枪的人。
林老师见此，微微一笑：「好，那就这样。
大家团结点，别被吓到。」
当晚，我在家里翻看那白色教材时，脑海不断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
枪……保安……刘老师……罗警……
还有那股诡异的“谁没枪谁可疑”的氛围。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忽然，我想起钱包里多出的二十块钱，赶紧拿钱包翻看。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又多了五十块？
我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谁在往我钱包里放钱？为什么？
难道他们想“收买”我，还是有人在暗中帮我？
更诡异的是，身份证那块橙线又好像加固了一些，我记得昨天还是稍微松一点，现在几乎严丝合缝。
我用手摸了摸，发现线的质感也有些硬了，像是被涂了某种胶？
我瞬间汗毛直竖：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动了我的钱包，这真是太可怕。
我赶紧翻找背包，检查那只“大号笔盒”，发现里头的文具似乎也被重新摆放过。
我大脑一片混乱：到底是谁在搞鬼？想干什么？
深夜，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隐约间，我感觉林老师的目光、刘老师的冷脸、罗警的恶意、还有那橙色缝线与莫名多出来的钱，全都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一张网。
我仿佛置身其中，无从挣脱。
想到这里，我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叛逆：既然他们都认为没枪是错，那要不要我也弄一把？
可理智告诉我：这样做毫无意义，还可能让自己陷得更深。
最终，我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直到睡着，再次做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座透明玻璃电梯里，电梯可以随我心意上上下下。
我恶作剧般地不停摁着左右两个按钮，让电梯忽上忽下，好像在躲避什么保安的抓捕。
我还看到刘老师蹲在地上，仔细检查我的x枪，问我：「你真的要拿这个去x人吗？」
我无法回答，只觉她目光尖锐，像要看穿我所有秘密。
然后画面一转，我在一个高楼房间里跟一个保安争吵，他不想认真检查房间，而我却挑衅地把电梯升到顶楼，让他无法下去……
最后，我又回到班上，林老师对我说：「别怕，你是有社交恐惧症，但你可以自信地对所有人说：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把钱包还给我，告诉我：「我把x枪给你缝在身份证里了。」
我吓得尖叫，猛然惊醒。
醒来后，我浑身冷汗，怔怔地看着床头的闹钟——才凌晨四点。
我记不清梦里那把枪是怎样藏在身份证里的，也不确定这是噩梦还是某种预兆。
那橙色缝线……真会藏着一把微型武器？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
但自此以后，我对钱包那橙线的疑虑越发强烈……
（第二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