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摩天岭雪夜**
聂大人把最后的精锐全压在这道山梁上。我的绑腿早被冰碴子冻硬,脚趾头怕是烂透了,可没人敢生火——日本人的狙击手专打火光。
半夜里,辎重营的老赵摸过来塞给我个油纸包:“江南局新到的苦味酸炮弹,比黑火药劲大。”我扒开油纸一瞧,里头裹的分明是掺了沙土的劣药,引信都长了绿霉。老赵突然捂住我的嘴,山风送来一阵铁器摩擦声,那是日本工兵在给七厘山炮装填榴霰弹。
卯时三刻,第一波弹雨砸进战壕时,我正给哈奇开斯机枪装弹板。气冷式枪管在零下二十度腾起白雾,两百米外的日本散兵线像镰刀下的稗草般倒下。可不过半袋烟功夫,背后的克虏伯野炮突然哑了——日本人用四斤黄炸药换了身清军号褂,混进炮位炸了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