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若不离,我便不弃。”那个夜晚,月的影子洋洋洒洒的散落在我们身上,我们在屋顶上相拥睡去。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眨眼间宋舒歌已行了笺髻礼,我也因避嫌而离开了宋府。走的那一天,浮笙递交于我一陶瓷娃娃,模样与她相似。我摸摸她的头,不作言语。却把那个娃娃暗暗放在了手心里。
再一次进入宋府,是提亲。
爹告诉我萧府已一日不如一日,若不娶到宋舒歌,萧府就将永远的消失在浔州。
豪无悬念,宋老爷应允了这门亲事,当爹让我跪下拜见宋老爷时,我的眼前闪现过了浮笙的倔强的眸子。不过一瞬间,我双膝叩地,似乎已预证了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宋府下人青荼带我去找宋舒歌时,远远的就看到了浮笙朝我挥挥手,大声的喊我"先生"。一旁的青荼撇了撇嘴角,鄙夷地说,"狐媚子!"我讶异的看向她,终不难想象浮笙在宋府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浮笙跑到我身前时,刚想说话,却被青荼一席话挡了回去,
"二小姐,不得无礼,快来拜见姑爷!"
浮笙的脸色骤时一顿," 姑爷 ?" 她的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神色。
我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黯然,许是踌躇了一会,浮笙才说道,"浮笙见过....姐夫。"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只是脑海中有清晰的认知,那个晚上,浮笙所居的众生馆箫声响了一夜,我辗转反侧,也听了一夜。
第二天,第三天晚上,众生馆后面的林苑中又响起了箫声。我紧紧堵住耳朵不敢去听,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浮笙悲戚的脸。到了第四天晚上,箫声又响了起来,与前几晚不同的是,这次的箫声中,竟包含着几丝绝望。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林苑中一袭红衣静静而立,在暗夜中桃林的衬托下闪现出了别样的光采。我走过去轻轻的唤了声," 浮笙。"
俄顷, 那个背影才颤动的转过身来,浮笙满脸泪痕的样子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先生,看浮笙跳一段舞可好?"
我走到一边去,默默地看着她起舞。
月下,河边,林苑中。没有漫天飞舞的桃花,也没有声声丝竹的伴奏。
浮笙就那么缓缓地跳了起来。一袭红衣,在月光下似拢上一件霓裳。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我的眼中倒映着迷离的月光,倒映着浮笙的舞蹈。
一曲舞毕,浮笙徐徐走来,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执着。"先生,浮笙的情谊全部寄予舞中,先生可知晓?"
我许久不说话,浮笙眼望远处,淡淡道 ,"浮笙的娘亲告诉桃笙,惊鸿舞是给自己所喜欢的人跳的。"
我心中微凉,目光紧锁浮笙的背影,才发现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瘦弱。
“那么,先生。你带浮笙走好吗?"
我抬起头来,凝视着浮笙略含倔强的眼眸,却没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蹙起了眉。
浮笙,我多么想给你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的生活,多么想陪你去看这天地间的繁花,可是我不能。我的身上背负着家庭族的重担,背负着与你姐姐的姻缘。这是一个身为男子的无奈。
我长久的沉默让浮笙的希望一点一点的磨蚀,直至消失。
"呵呵.....先生,我知道的,你不愿意,对吗?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会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所累?" 浮笙自嘲道,
我悲哀的望着她,无力说话。
"先生,浮笙知道了。浮笙没那个福分,不过也谢谢先生,教会了浮笙很多。"说罢,浮笙抬起头来,她的眼中已没了往日的天真,
浮笙,一切都晚了。或许只有老天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这也就够了。
湖水中我看到自己悲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