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五人团体的青葱岁月(无误XD)
“事到如今,小少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下午茶时间,略显冷清的学生餐厅,吉尔伯特先是看了看分别坐在自己两边的死党,然后用一种稳操胜券、甚至可以说拿着五百万欠债凭证的口气,对罗德里赫说道。不知情的人没准会以为他在要挟对方。
“——我想我没有任何借口,对于之前的……”罗德里赫保持一如既往地良好风度,应答之前沉吟片刻,动作工整地推了推眼镜,“之前的那个赌约,我并没有任何异议。”
“小少爷你想反悔的话,哥哥可以放你一马噢~!”坐在吉尔伯特右手边的弗朗西斯弓着背,指尖在桌面上跳舞一般,夹起纸片的一角,在半空中晃荡,“毕竟这种结果谁也没有料到嘛~”
“对啊!谁会想到罗德的公共课成绩会那么低。”安东尼奥笑呵呵地说。对于之前的打赌,他似乎也乐见其成。实际上在恶友三人组中,他总是看起来最消极无为的那一个。
“不是那么低,而是不够高。”弗朗西斯用他惯常的那种慵懒然而不容忽视的语调插进安东尼奥的感慨,“当初说好,要是你的积点低于我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就要和我们去……”
但是,也许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及其后果被打赌的对象多余地复述出来,罗德里赫轻轻咳了一声:“先生们,我想你们已经做好准备了。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去实践我们的约定,怎样?”
弗朗西斯手里的成绩单掉了下来,一脸“好啊小少爷你这次居然一点都不婆婆妈妈”的惊艳神情。安东尼奥动了动胳膊肘,撞了一下右边的吉尔伯特——其实他才是这次打赌的正主——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弗朗西斯,哎呀呀这么快就要动真格了吗,完全是静观其变,哦不,坐享其成的态度。坐在罗德里赫正对面、从刚才开始就和他面面相觑的吉尔伯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他甚至一边吹口哨一边打响指,打从心里期待看见罗德里赫出丑的场面,那鼓干劲从他不停摇晃身体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那就今晚!”吉尔伯特兴致勃勃地拍桌子决定。嗯,他真的拍了桌子。
“我需要带什么吗?”不知怎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罗德里赫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没那么……呃,没那么犀利了。
“什么都不用带。难得小少爷这么痛快地认赌服输,今晚哥哥请客好了!”弗朗西斯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答复他,“不过哥哥在想,小少爷可能没有去那种场合的装备。”
“装备?”罗德里赫迷惑地看着他,“又不是去打仗。”
一旁的安东尼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陷入新一轮的不着边际的幻想——他一旦神游起来那模样罗德也是见怪不怪了。
“非也非也~小少爷你看起来就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人,要是让你穿平常那些衣服,你觉得他们能让你就那样进去吗?话说回来,哥哥很喜欢你穿衣服的品味,只不过——”
“——只不过看上去很不搭。要是我在门口,肯定不会让你进去!”吉尔伯特往这个话题上抽了一鞭子。
其实我觉得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说不定也很好啊。安东尼奥小小声地嘟哝,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总而言之,小少爷你的装束得改改,不然丢人的就是我们几个了。关于这点,你有问题吗?”
“我没有问题,一切听你们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句话虽然是对弗朗西斯说的,可是罗德里赫一直看着吉尔伯特(那副傻样)。类似的场面在四个人之间上演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都明白他大概在想些什么。也可以说,他们以为自己明白。
认识得太久了,许多事已经到了不需要说出口的地步。
不过再怎么说,试探这种事也是有限度的吧。
接下来三个赢了打赌的人凑在一起商议“罗德里赫变装计划”,对着他比手画脚的。罗德里赫本人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既没有不满也没有不耐烦。等他们决定好给他穿谁的衬衫、配谁的七分裤——真可惜没法让他戴上外形时尚的眼镜——差不多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安东尼奥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亚瑟知道吗?”
“啊?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提起他?”弗朗西斯皱起眉毛回头看死党。
前头的吉尔伯特和罗德里赫就这样成双成对地走下楼梯。弗朗西斯原本就和他们俩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一问一答离得更远了。
“呀~我只是想到你又出去花天酒地的话小亚瑟会怎么罚你。”安东尼奥打着哈哈凑过来。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好像是嫌他少见多怪,“我又不是出去打野食,用得着怕他吗?”
“话是这么说啦~我和吉尔都能保证你不是去钓马子。可是小少爷在场,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安东尼奥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下楼梯。距离拉得太远,那两个人也会觉得不自然吧。
“爱怎么想怎么想。”无所谓的口气。
“弗朗吉我觉得你越来越欠揍了。”
“好啊你来打我啊~!”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揍弗朗西斯。至于刚才的话题,看起来也没必要继续下去。
安东尼奥在脑海中预演了一下今晚可能发生的事,由衷觉得那两个家伙真是太幸福了。
* * *
有什么东西绷紧了。
安东尼奥单纯这么觉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调成番茄汁似的鸡尾酒。
鼓点伴随着灯光,还有舞动的肢体以及暧昧的言谈,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感官。这是用来享乐的地方,不欢迎任何一本正经。
弗朗西斯一只手搁在吧台上,身体懒散地蜷曲起来,同一个刚结识的女孩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他的音色本来就很低,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而且他和那女孩的距离也太近了,那几乎是耳语了。配上他深情而魅惑的眼神,以及另一只手的小动作——比方说抚弄玻璃杯的边缘,一些谈话中必要的手势,偶尔捋一下他卷曲的金发——毫无疑问就是调情了。
吉尔伯特则精神高亢地随着旋律抖动身体,手舞足蹈地打着拍子。今天他向酒保要了一杯烈酒,以庆祝某桩难得一见的好事。摇曳的灯扫过他的脸庞,那上面是满满的挑衅和期待。
被他拿来当做行酒助兴的是那一边的卡座中陷在两个妖娆女郎之间、对酒杯和热吻左躲右闪的罗德里赫。也亏得他耐心这么好,从坐到这边就一直密切注视着那边的动静,点的酒也快换第三杯了。
今晚的罗德里赫也是一身奇妙的、不符合他一贯风格的打扮。上身是极具热带风情的碎花衬衫,下身是街头艺人感觉的七分裤,裤脚上的带子还故意胡乱地系起来。弗朗西斯本来想给他挑染一下或者是戴个耳环什么的,被这样退让到极点的小少爷严正拒绝了。与此相对的妥协是他戴上了用皮绳穿起的金属十字架饰品,那个是吉尔伯特的私藏,他很喜欢这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