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ochrome
——The boundary between black and white.
+Chapter 1+ ここは、风の街——the Town of Wind, Rothalita
时间是黄昏时分。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慢，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影子，看起来并不急着赶路。道路似乎是年久失修的，或者是因为战争的缘故——毕竟这德雷斯特大陆向来战火不断。
男孩坐在马车里，车厢窄小的窗外，风景是一成不变的光秃秃的山丘。塞维利亚拥有着大片这样的土地，少数的地方会长些草，但是跟诺尔维亚广大的牧场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原来塞维利亚的人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他想。之后他也要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了。
男孩的名字叫做银翼·达路克。这个姓氏，想必德雷斯特大陆上的人都不陌生。
夜晚的时候，马车就随意地停在路边。车夫依然守着车子，他就在附近的地上生起篝火，拉过身边的薄毯子，和衣而眠。
山区的石头地睡起来有些冷。篝火一直燃着，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光亮。自然是睡不好的，但他实在是很累了，睡意袭来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
第二天继续赶路——哦，其实不该用这个词的。车夫不管怎么看都是不紧不慢地驾驶着这辆破旧的马车，有岔路出现的时候，他还非得停下车来盯着路标，反反复复看了十多分钟，才继续上路。
银翼发现一路上马车夫继续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看样子，他跟这位奇怪的车夫也谈不到一块去。
到达的时候大约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这里是塞维利亚王国凯南地方的首府，罗沙利塔，意思是风之镇。
尽管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但人们依然以最初的名字称呼它。
“到了。这里就是罗沙利塔。”
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城门处。
“质子银翼，今后这里就是你居住的地方了。”
这是银翼第一次听到车夫说话，并且还叫了他的名字，只不过不是银翼·达路克，而是“质子银翼”。大概以后人们都会这么叫他吧——来自涅瓦兰的质子银翼。他的家族姓氏已经跟他毫无关系。
那么，来到这个地方的银翼·达路克，将要改成什么名字呢？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姓氏，那是他某个童年玩伴的姓氏，叫做路西斯，听起来也不错。男孩在心中打好了小算盘，那么，以后就这么自我介绍吧——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向新认识的伙伴们介绍自己了，我叫银翼·路西斯，来自涅瓦兰。男孩在心中窃喜，这下就没人知道自己是来自那个讨人厌的家族了。
然而第二天，当男孩走进教室，看到黑板上用斜体字写下的“银翼·达路克”的字样时，他愣了足足三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在这行过不久就会被擦掉的粉笔字面前，不堪一击。
当然，塞维利亚方言对银翼名字的拼写方式有些不一样，他的名字经常被大家错误地发成其他各种奇怪的音，一开始他还会慌慌张张地去纠正，可是他终于发现这是徒劳，就像他从来念不对罗沙利塔的正确发音一样。
罗沙利塔，罗沙利塔，他一会儿用涅瓦兰的口音念着，一会儿又学着塞维利亚的口音念着，然后开始熟悉这座被称作风之街的城市。


※     ※　※
凯南伦德维斯特学院就在这罗沙利塔城的城郊。
即使是质子们也是需要上学念书的，至少能够名义上把他们管住，罗沙利塔的城主可不愿让这些来自别国的王公贵族的后代在自己的城里到处乱跑，那样说不定会某种意义上爆发新的“战争”也说不定。
而实际上，这罗沙利塔城里的质子，也不过只有四位而已。好在菲莱利亚和涅瓦兰送到这里来的都是众多王子王女中最不起眼的那位，只有零氏家族送来了宗家最尊贵的千金。至于塞维扎尔克家的那位小鬼，让他自生自灭也罢。
说来好笑，原本“质子”只是塞维利亚和菲莱利亚两国为了维持暂时的和平，而交换王室后代作为人质的一种表面上“和解”的方式而已。实际上只要有一方想要发动战争，那“处决质子”只不过是作为“我要毁约了哦，反正我都毁了那么多次了你也一样，那我再毁一次也没有关系的哦”的省略形式而已。
可这一次，由于涅瓦兰和零氏家族的介入，让局面变得有些不同了。
人们并不知道四大势力到底是怎么谈判的，被大众所了解的只有“四大势力各派一名质子到罗沙利塔城”这样匪夷所思的结果。
那么，言归正传。
当班级导师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黑板上的名字不知道被谁擦掉了一半，“银翼”的字样后面跟着几道粉笔灰的痕迹。他扫视着教室里的学生们，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个今天转来的新生身上。
银翼下意识地将沾有粉笔灰的手藏在身后。
“达路克，上来向大家介绍你自己吧。”
达路克。
无论到哪里都逃不开达路克。即使是成为质子的现在，也一样会被无数次称呼为达路克。他一直以为到了这里以后，他就可以只作为“银翼”而活着，可惜不行。他依然是达路克，他只能是达路克。
“达路克，待会儿就要上课了，你要去哪儿？”
“达路克，教导主任叫你过去一下。”
“达路克，上节课你又失踪了。”
“达路克，把功课交到我这边来。”
“达路克，你今天……”
“达路克，快……”
“达路克……”
或许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的家族，只是单纯地以姓氏来称呼他，没有其他别的意思，但银翼却执意认为这是对他的嘲笑，对他家族的嘲笑，对他质子身份的嘲笑——他宁愿他们直接叫他质子银翼，这样他可能还会好受些。达路克达路克，为什么你们老是在重复达路克呢？
他曾经天真地认为，至少来到别的国家，远离了涅瓦兰，远离了达路克家族，就能逃离以前的生活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
他现在还暂住在城里一间破旧的临时客房里，除了一张被子脏得成了灰褐色的床以外，什么都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是感觉这间破房子快要塌掉了，房顶嘎吱嘎吱的声音大概是老鼠在跑，在咬房梁的木头。当它们把房梁咬断的时候屋顶就会直接朝自己砸下来吧，他想。


※     ※　※
这个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东西，叫做流言。而且你永远不会知道流言是从哪个人开始传起的。最近在伦德维斯特学院的学生中传开的流言，内容是“刚刚转到学院的那个达路克，是被诅咒的孩子”。
在菲莱利亚和塞维利亚，大概还有诺维维亚，关于达路克家的负面传闻就从来没有停息过。特别是在大永曜帝国崩溃后，“被诅咒的家族”这个说法，就这么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了。布莱特家族被驱逐出涅瓦兰地区后，作为唯一还信奉着所谓“唯一神”的家族，在“真魔与奥丁二神论”被整个大陆的人完全接纳的现在，可以说算是孤军无援了。
那么，这个来自于被诅咒的家族的孩子，明明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为什么单单是他被作为质子送到了这里？
“因为他的头发啊，是红色的呢……”
第一次被不良少年们围堵的时候，银翼就注意到了他们衣服上的纹章——这些不良少年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隶属于这个叫做【G.卡泽】的帮派似的，将LOGO印在衣服最显眼的地方，想要不注意到都难。他以为接下来自己就会像很多故事里一样被不良少年们欺负了，但却不是这样。这些穿着统一服饰的少年们将他带到了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他见到了他们的头领（HEAD）。
“格雷·威森。”灰发的少年直截了当地介绍了自己，然后问道，“你是银翼·达路克，对不对？”
“……”银翼不知道自己要该怎么回答。
“红色的头发……有趣。跟那个涅瓦兰·达路克是一样的吧？”
“…………”他下意识抓住了衣服的下摆。
他不知道这位不良少年的头领问他这些问题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出于恐惧，他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用害怕，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罢了。”格雷摆摆手，“【G.卡泽】的人不会随便欺负弱小，这一点可要记清楚了。不过……【斯奇洛斯】那边的人可就说不定了？”
“………………”银翼直到最后也一句话都没有说。格雷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就叫不良少年们带着他回了罗沙利塔。
※     ※　※
在雷伊第无数次把【斯奇洛斯】的讨厌家伙赶走以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G.卡泽】的头领了。
“又有什么事？”雷伊用手指敲着课桌桌面，有些不耐烦。
“嘛，我可不是来拉你【入会】的。”灰发的不良少年耸耸肩，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上去，“呐，那个银翼·达路克，你跟他熟吗？”
“没说过话。”看来他明显想早点结束这次对话。
“啧，没劲。”格雷换了个姿势坐，全然不顾桌子的主人正在旁边用敢怒不敢言的眼光看着自己，“好歹也是同班？真的一点交集都没有？”
“没有。”
“……然后呢然后呢？你多说句话会死啊？”格雷把脸凑上去说，对他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表现了极度的不满，“我告诉你啊，他的情报我可是一定要打探清楚的。”
“哦。”雷伊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脸。
“……讨厌你。”半晌后格雷终于说出三个毫无气势的字眼，然后从桌子上跳下来（此时桌子的主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下次你再被【斯奇洛斯】的人缠上我可懒得再管你了。”
“你不给我再添别的麻烦我就得谢谢你了。”于是雷伊说出了今天他说过的最长的一个句子。
“……再见。”格雷头也不回地说。
格雷离开以后，雷伊把目光偷偷地放到那个不太起眼的转学生身上。
内向而懦弱的家伙——这是雷伊对他的第一印象。他觉得自己是不会跟这样的家伙又交集的吧。毕竟自己也是懒得与别人有太深的接触，连在学生宿舍也是一个人住，也没有交情特别好的朋友，要不是因为他那张精致的脸和优异得过分的成绩，大概也是个没人注意的家伙吧。
这么说来，跟那家伙，也挺像的？
后来增添上去的印象，也不过只有“来自达路克家的质子”和“似乎有不太好的传闻”罢了。且不说质子这个特殊的身份，传闻终究也只是传闻吧，他对坊间八卦一类的事情就更没兴趣了。尽管他自己惹上的传闻也不少。
“如果能摆脱这个姓氏就好了……”他曾不只一次这么想过。
他又撞上了【斯奇洛斯】的那些人。
【斯奇洛斯】跟【G.卡泽】一样，都是这附近聚集的不良少年团伙（自称“帮派”），跟相对温和的【G.卡泽】比起来，【斯奇洛斯】就显得更具侵略性一些。据说他们的头领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过，到底是谁，还是个谜。而且他们的理念也奇怪得很，从来没有人弄明白过他们到底是个怎样的团伙。
“反正不良少年团伙不都是半斤八两么，搞个屁的神秘哦，神经病。”对此，死对头【G.卡泽】的头领格雷是这么评价的。
雷伊觉得有些烦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团伙的人老是喜欢轮番地找他，难道自己就长得那么像“能够成为他们同伙的人”吗？
“我还是那个答案，再见。”还没等那个领队的家伙开口，雷伊就先把他们给打发了。看着他们愣在原地的样子，雷伊觉得特别搞笑。
——不就因为我是塞维扎尔克家的吗？


※     ※　※
“那、那个……塞维扎尔克同学……”
“嗯？”
“呃……嗯，谢、谢谢……”
“嗯。”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对话。以“嗯”结束。
具体的前因后果其实很简单，甚至简单到可以用一句话概况的程度：如果雷伊不是突然心血来潮回头看了一眼，那么这整件事都不会发生了。
不良少年们围住了那个看起来有些弱小的男孩，似乎要拿他出气的样子。雷伊不知为什么想到那些自称【斯奇洛斯】的家伙大概是因为自己而生气所以才牵连到那个可怜的男孩的，于是打算上去帮一把。
接下来就演变成了之前的状况。他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两人的相识。
但事实是，那个叫做银翼·达路克的男孩，第二天就跑来找到自己说，可不可以跟他一起合住。
虽然听起来是有些唐突，不过征集室友之类的事情也经常发生，只要双方不是互相厌恶到极致，大概都有成为室友的机会。况且银翼这种转学生，要是没找到室友的话，大概会被分配到那栋传说中每天晚上都在闹鬼的旧宿舍去。
“那个……因为……正在征集室友嘛。”
“嗯，所以呢？”
“听说塞维扎尔克同学你是一个人住，所以……”
“……”对此，雷伊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思考，他只要稍稍偏过头去，就可以看到银翼像小孩子等待糖果出现一般期待的目光，只不过他思考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断他的。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为此的代价是享受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虽然他自己觉得一点都不享受，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暴怒的感觉，但看到未来室友一脸掩饰不住的高兴状，他突然就没了脾气了。
他不知道，这是银翼来到罗沙利塔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之后就是把银翼的各种行李搬到雷伊的房间了。
刚刚看到银翼住的那间破房的时候，雷伊愣了足足有三分钟。他问，你之前就是住在这个地方的吗？银翼点点头，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开始收拾行李。
雷伊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今天来是要帮银翼把东西全都搬到学校去。
从罗沙利塔到学院的距离并不近，再加上一大堆行李，看来必须得叫一辆马车才行。
离开破房的时候，雷伊回头望了一眼，他觉得这间屋子说不定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会倒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银翼会住在这样的地方——他好歹是达路克家的人。
不过他也没有详细地问下去，只是继续扛着行李，朝马车停靠的地方走去。
将整个房间都整理完之后，雷伊发现太阳早就下山了。稍稍拉开窗帘，能够看到的光源也只是楼下的路灯而已。
制服的衬衫被汗水彻底浸湿了，于是他顺手解开扣子，将衬衫脱下来扔到一旁。
片刻之后他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这才意识到，现在这个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那个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以后将是他的室友。
“嗯，银翼·达路克？”
“是、是！”
突然发生的对话。
“以后的话，还请多指教了。”
“嗯、嗯，我也是。”
※     ※　※
“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样随意调动寝室是违反校规的。在没有提交申请的前提下，禁止任何方式的寝室调动，你们不知道的吗？！”
银灰色头发的少女，肩上带着“风纪委”的袖章，正一脸怒气地看着眼前的两位男生。在宿舍搬迁完毕后，她已经不止一次来找过两人。这次她选择直接找了银翼——当然是因为他比起雷伊看起来要好欺负一些。
“可、可是宿舍长说……”银翼用蚊子声音说。
“我不管他怎么说，这样是违反校规的，你们明白吗？！总之今天内，银翼·达路克，给我搬回去。”
风纪委的名字叫做艾洛莲·纳尔赛特，是学院里出了名的狠角色，一头银灰色的直长发是她的代表特征。她对于一切违反校规的学生都十分严厉，甚至可以用“冷酷无情”来形容。这次银翼和雷伊被她给抓到，“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格雷事后这么说。


“我……我……可是……”
征集室友这件事，确实是事先咨询过宿舍长的。宿舍长说，转学生搬进宿舍的话，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室友，就可以直接住进那个房间了，无需特别申请。否则，新的转学生就只能住在山边那栋旧宿舍里去了。虽然略过了校规中规定的程序，但却更有效率。现任的宿舍长也是位直爽的人，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银翼搬了进去。可是被风纪委给抓到，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纳尔赛特。”雷伊的声音。刚才还低着头的银翼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抬起头，两三步迎上去。
“什么？”艾洛莲转过头去，眯起眼睛一脸轻蔑地说。
“单独把银翼叫出来威胁——你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吧？”
“威胁？过分？我是风纪委，监督校规的执行，处理违反校规的人，是我的工作。”
“宿舍长也说过了，这种情况是允许进行一定程度的寝室调动的。这件事大概用不着你继续来干涉了。”
“这种情况？哪种情况？因为他是来自涅瓦兰的贵客吗？别开玩笑了！不过是个质子而已！”
“你……”雷伊瞪着她。
“我，哪里说错了吗？”艾洛莲直接迎上他的目光。
“…………”雷伊突然没了声。
“啧，你是塞维扎尔克家的人，也该注意一下吧？”她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最好不要再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了。”
“……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又转过身看着低头不语的银翼，说，“总之，银翼·达路克，今天内不搬出的话……”
“哎呀哎呀，伟大的风纪委同学又在执行公务了。”每当剧情进展这种时候，就会出现真正的救兵——格雷像是路过打酱油一般自然地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格雷？”
“诶？你是……”
“啧，又是你。”艾洛莲看了他一眼，“又在发什么疯？不良少年就给我乖乖去训导室。”
“哦，我今天可是规规矩矩地上课下课不迟到不早退，好像……没必要去训导室吧？”
“哼，天知道你的那堆狐朋狗友又在干什么好事。”
“又来了又来了，我觉得我们每天再这么吵下去可是要减寿的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我劝风纪委同学也是，不然……”他朝艾洛莲眨了眨眼睛，“嘿嘿～”
“……你！”艾洛莲握紧了拳头，“下次让我抓住你，可有你的好看！”
“噢噢，我也很感兴趣，会变得有多好～看～呢。”格雷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期待，然后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那么，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跟帮风纪委同学减寿。”他递给雷伊一张纸，“喏，这个。”
“这、这是……？”
“寝室调动申请。已经有签字盖章了。”格雷一边说一边朝后退着步子，“有了正式文件，这样就不算违反校规了吧？风纪委同学？”
“……”艾洛莲站在原地，一字一句地说，“格雷·纳尔赛特，妨碍风纪委公务，处罚。”
“咦咦，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已经逃到十米开外的格雷摆摆手，然后一溜烟跑了，“那么，我先走了——”
“……站住！”艾洛莲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那两个人……还真是每天都……”雷伊嘀咕道。
“……诶？”
“不过，拿到了申请，接下来应该没有人管我们了。”他看着手中的那张纸——就是因为这东西银翼才差点被安排到旧宿舍区去。
“嗯、嗯。”银翼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对了……”
“怎么了？”
“刚才……那个风纪委说……格雷·纳尔赛特？”
“…………”雷伊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身准备回去，“……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事情，不过……还是别太在意了。”
“嗯、嗯……”银翼嘴上这么说着，然后跟着雷伊回到了教室。


※     ※　※
银翼醒来的时候，发现雷伊已经出门了。不过每次他醒的时候寝室里都有一个人而已。雷伊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回来的。
他伸了个懒腰，蹑手蹑脚地下床拉开窗帘，突然瞥见楼下有一辆熟悉的马车。
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以后，琢磨着该有人来敲门了，果然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他的母亲。
“银翼。”
“母亲……”
“到楼下来一下。”
“我知道了。”
就是这么简短的对话。
从小到大都一样。
他走出宿舍的大门，看到的是达路克家的白色马车，看到的是站在马车前的他的母亲，以及另外一名银灰色头发的少女。
他突然觉得那名少女有些眼熟。
他走近了，朝母亲投向疑惑的目光，母亲则示意那名少女，让她自我介绍。
于是双马尾的少女走上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你好，我想我们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她微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得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做艾洛莲·零。”
-本章完-
-TO BE CONTINUED-


先sf

好萌！于是格小雷你…………

关于银翼和心璐性格的问题：
嗯，这不是OOC，简单的来说就是成长环境不同造成的性格不同……
黑白里面因为各种设定逆转，人物性格不同是很正常的事情
实际上，之后的剧情会对永无乡之梦的背景进行一定的补完

可恶才发现sf木有了！

好黑啊……快给我写白！

你们也太快...！LS的求更新！！！！！

(⊙o⊙)哦球更新 @海晶静树


更新更新更新更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