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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小说《代影》精华篇——暗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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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续作预定了今年暑假完结,目前正在最后的收官准备。【一场非常有意义的战斗】
这篇帖子将会在短时间内更新《代影》中所出现的暗影情节,涵盖了大部分的篇章,由于像是用拼图那样来凑时间线,所以这里是总集篇(对我而言也是整理思绪的方法,对目前的创作有巨大帮助)。
大部分情节为自创。远远偏离了原作。
暗影在这22年的空窗期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暗影会在世界的中逆流?
他的苦海、他的梦魇、他的终点是什么?

【找不到镇楼图,从画里面随便选张勉强能表达暗影心境的】


IP属地:江苏1楼2025-04-24 05:05回复
    吞娄之类的我已经麻了,若是真看不了,欢迎来阿B读。
    不过这贴里有20%是超前更新,若没有上下文,估计少很多冲击。


    IP属地:江苏2楼2025-04-24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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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22:3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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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年前】【御影港】
      “打扰了。”一身旅行者模样的精壮男人拨开了彩帘,低头差点踩翻了一盘刚刚磨好的青色烟灰。酒馆的老头瞬间慌了神,从坐垫上狼狈翻身,藏起了烟管;在意识到来者并非官兵后,才侥幸着吸了吸鼻子。
      “新来的?一袋粉或两根草17银、原料只在晚上卖!”
      旅行者朝后端望一阵,随后递出20银:“给我一袋粉,不用找了——只是想要打探一些情报,他们说你这里的消息最灵通,就连货都是……上等货,是直接萃取的吗?”
      老头迅速抽走了银子,用拐杖扫过一袋拳头大小的麻布,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定睛一看,他的牙口几乎腐烂。“想要打探这里的外国人?全都是北方的家伙,要吞并这里!”
      “啊……有这么明显吗?”旅行者的发梢微卷,肤色黝黑,眼皮下方有些凹陷,微妙的静脉隆起,顺着骨干的轮廓蔓延开来。“我是阿基瓦,曾经受北方文化熏陶,在周游世界后,决定在南方扎根。”
      “……,我们进去坐一会儿吧。”
      “马上来。”阿基瓦回过头来,继续问道:“最近,在御影港附近出现了‘时空旅行者’的传说,它是真实存在的吗?”
      老头不痛不痒地扣下一颗黑牙:“那是什么?你大可问我巡逻时间、帮派分布、纯正货源之类的……你当这里是魔法商店吗?”
      阿基瓦略有尴尬地笑笑,环顾杂乱无章的吧台,烟尘四起,仿佛是在暗影能量的熔炉中长年发酵的。突然,他鼻头一紧,腐肉的腥臭飘来,源自角落的客房,他不希望再问:“我想在这里坐到傍晚,可以吗?”
      “随便你。”老头点起了烟管,瘦弱的身躯爬回坐垫,就这么生根。
      阿基瓦跨过杂箱,坐在她身边,那是靠鱼缸的一角,只有那里的气息能够缓和强忍多时的焦躁。
      “没有找到吗?”
      “可能只是道听途说吧……”阿基瓦抛下那带烟粉,感到口干舌燥,但是考虑到这家酒馆的主题,便欲望全无。
      “算了,如果只是传闻,就先在那里住下吧。”
      “——旅行者。那是真的。”来自酒馆另一头,一名圆润的面孔梳着长辫,浑身的布料被钢板钳住,他打断了阿基瓦的思绪,还轻吮着一杯明显添加了暗影能量的清酒。“在暗影之门关闭后,偶尔会身着白袍的家伙,在密林中闪现,都是我亲眼见证的。”
      “或许那只是魂魄。”考虑到那人语气中醇厚的醉意,阿基瓦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在‘暗影之门’一词念出口后,他急忙搬着高椅坐到其跟前。
      “暗影之门,它摧毁了我的家园,而我正在尝试去遗忘过去,如今的现实更是前所未有地疲软。”男人打了一个酒嗝,晃了晃杯、没有再喝,“旅行者,你从我这里问不出任何东西,那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阿基瓦本想用请客的名义再套出些话来,窘迫的心境终究是使自己失去了立足之地。这样不知所云的怪人在御影港一抓一把,或许是暗影能量正式流入民间的后果,阿基瓦沿途偶遇过许多人,至少这位儒雅风流之人还算是彬彬有礼。就这样,他燃起了久违的盼望感,然而这份希望本身便是可笑无比的。“……有人向我提过这把独一无二的武器,由暗影能量灌注于金属核心,能被唯心地驱使。它叫做……”
      “群青。”他推出武士刀的一角展示,“有人称我为‘最后的萨满’,但是熟知我真名之人寥寥无几,尤其是在被流放后。”
      他自称为“林”,是一名居无定所的暗影铁匠,那把“群青”正是五年前的集成之作,而他自己并不对此夸夸其谈,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我想要重建一个帝国,曾经的萨满所推崇的,一个‘兼和’的世界。”
      阿基瓦低头旁听着。
      “暗影能量正在吞噬世界,而我们需要为之做好准备……”林将酒一饮而尽,“若是灾难袭来,这些脆弱的帝国将无一幸免,它们缺少‘中枢’,一个完美兼容于世界的帝国,为一盘散沙甘愿做托盘,一个‘天平’。”
      听闻其中关键词,阿基瓦情不自禁地心悸一阵,面前的瓦墙崩解成灰,化作退潮后的泥沙,梦魇的怪像正在谷底凝望着自己,宛如深处一口无垠的巨鼎,海水从四面八方灌下、淹没了天空。
      阿基瓦极快醒来,因为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身后一阵暖意。
      “只需要一个舞台,我能够实现它!”林笃言,眼角里流露的不屈拨回了那点泪花。“那群不懂节制的家伙,被自我安慰的未来冲昏了头脑!当灾难再临,他们会是第一个献祭的!”
      “——我不懂你与‘他们’的渊源,不过……在御影港的东南方,有一座刚刚发展的小国,还没有命名,只是称作‘皇城’。”阿基瓦指向了大致的方向,“那里的君主是荒原领主的后裔,初期可能还需要更有现代意义的观点。”
      “为什么不敢踏出第一步?”阿基瓦见林无动于衷,立刻补充道,“逆流而上是展望未来的必经之路。无视他们!”
      林捧着空杯,捂热了、沉默着,没有再回答,也从未正视过旅行者的面容,仿佛所发生的对话只是一场精神分裂。他下桌,翻开门帘转入街角。此时天幕红陇,群燕从屋檐涌落,山头的夕潮如铁水,乘在云梢,流入海雾、炸出蒸腾一片。
      “——奇怪的人。”
      “是啊。”


      IP属地:江苏3楼2025-04-24 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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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年前】【御影港】
        “——奇怪的人。”暗影目送着林离开,抿了一口方杯。
        “是啊。”她撑着头,夕光弥漫下眼神稀疏,打量着他的侧颜,那种聚精会神的冷漠,她希望能够一直看下去。
        “不详的预感又出现了,梅儿。”
        “嗯?”
        尽管自从开始流浪,暗影不止一次地说出这些话,梅儿也只是一昧地听着,偶尔道出些安抚人的话,她知道这对暗影徒劳无用。至于为什么,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自己愈发苟活在侥幸之中了。
        “真的找得到吗?当时,不由分说地就跑到这里来……”
        梅儿当即拉起暗影的手,一路拽到大街上:“别怕,即使一场空,我们也逃脱了苦海。抛去了伤痛、抛去了麻木,我们将在这里建立起新的天堂,专属于我们的。”
        暗影只是揽她入怀,手心是温暖的、臂弯是劲嫩的。抛去暗影能量的衣钵后,他作为一名普通的尘螨活到现在。如今,自己能够以尘螨的视角,去面对挫折、去感受哀伤。
        算了,找不到就算了吧。
        “想必上次来的时候,似乎没这么多人了。”暗影带动脚步,背对着丹阳前行,直到影子彻底藏在了鞋跟下。海水变得暗黑、模糊了天际线,“那时,找船费了一阵功夫,现在只要几枚银币就好……找个没有人的孤岛,盖一栋小屋,不必和世界再有任何纠葛,就这样吧,梅儿。”
        “——留在这里吧。”她挽住暗影的袖口,将他从舷桥旁拉了回来。
        暗影一通失衡,撞着梅儿的身体跌在长椅上:“南方吗,也好。但是不要在皇城,人太多。”随即,他顺势仰头,是少有灰云的夏夜,晴朗的星夜点缀世界,仿佛能听见它们在远方的丁零。
        “沼泽边上、星星底下,还记得吗?”面对她的萦笑,暗影被一阵眩晕感冲上脑门:
        想这样保持下去。
        “就那里吧。”


        IP属地:江苏4楼2025-04-24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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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
          清凉的溪水浇上河岸,芦苇披在路牙,几条蜿蜒的苔藓攀上石墙,至少这里没有被世界所侵蚀。“这里不缺原材料,我们也不缺时间。”暗影贴上巨石,回想起四人在此地短歇的情景,不禁轻笑起来。
          “挖一块温泉,还有种葡萄,以后可以酿酒喝。”梅儿已经握着树枝划分着地皮,这时才发现他们身上已经一无所有,“要不要回房子取些家当,抄捷径的话也就两三天路程……听说清雪镇也迎来了新生,改天也去那里逛逛吧。”
          “要不,梅儿,咱们久违地当一回拾荒者吧。”暗影用刀鞘加深了土地的印痕,“像神明那样,捞起世界的残渣,变成宝物。”
          “挺有趣的。”她欣慰地站在蓝图中央,只在这时,她才联想起来逃亡的理由:是梦魇,一手打造的梦魇,让鲜血蒙蔽了双眼。“过来,抱紧我,暗影。世界的寒气阴魂不散,因为我们尚未找到归属。”
          梅儿靠着暗影的肩头,藏在皮衣下,听着他的心跳睡去。
          后来,这片荒芜之地得到了开垦,来往的木工、农民,时有南下北上的旅行者,敲打着木门,也只是被其中别样的气息所吸引,因为这里居住着放下战刀的英雄。这一年横跨夏雨冬雪,白霜和朝露垂下枝头,对岸的河道也灌满了湿土,随后种满了蓝玫瑰。
          兴起的皇城离这里不远,但是他们极少出门。
          不宽的门廊外架着两把长刀,一张黄纸包着黑色石头安置在一旁,优柔的油灯吊着风铃,偶尔在榻榻米上印出波浪的光纹。他卸下了紧身衣,墨笔划拉着,到底了便叠成卷轴放入红木架;她换上了白青色素袍,从对岸的花海取下几株,和松子草一同插在竹筒里。
          没有梦魇,没有苦海。世界变得如此渺小。
          星夜低语着,乘着那轮夕日的金光,将一把绚丽的浮尘洒上夜幕,沾着腾卷的帷幔,淹没了纷飞的萤火虫,眼前的世界是暗金色。暗影拉起梅儿的手,在面对长夜的寝居上,那里凝聚着光辉。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她伏膝而坐。
          暗影只是摇头,让她看天上。
          “你想起了些什么……还记得那一天,在火山的幻象下,飞焰与烟灰卷成了一幅油画,简直是和今天一模一样。”梅儿从暗影的眼眶中端详,像是那美丽的瞳目印在了夜空。“这种规律由自由的世界,仿佛从一开始就等待着我们。”
          暗影捧起一碟酒,滑在唇边却一时无法咽下:“等待着我们……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的视野过于遥远,而没能看清现实吗……现在身为尘螨,世界不需要我的存在,才能暗想于世俗的洗礼下。”
          梅儿挨近了些,知道自己需要说些什么了。
          “从堕落到重生,甚至不到一年区间,它无比漫长。”暗影最终没能饮下,“而如今我们活在终点,三四年却只是眨眼间的事。说实话,起初我还很向往这些,直到真正沉浸在其中,才有了这种不安。”
          是时候该打断自己这种思想了吧?梅儿,拜托,阻止我的想法。
          “果然,你的骨子里还是无法沉寂下来吗……那么当时在那个世界,你的妥协是痛苦无比的吧?”
          暗影忽然盖住她的手,像是初识那段时间会突发的恐慌症,只是这一回他格外地清醒。
          “我真的很想……没有痛苦地度过一生。”
          “我们已经开始了这一生,你不相信自己的处境吗?这个现实?”
          “……拜托,再说一次吧,梅儿。”
          “即使世界已经不需要你的存在,我依然需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如今听起来像是诅咒呢。”
          “你就当它是诅咒好了,”她拍着暗影的脑袋,“那你后悔吗?”
          “后悔也来不及了呢。”
          “……后悔永远不嫌晚哦,暗影。”
          “做不到。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你的目光了。”
          “那就一直注视着我吧。”梅儿提起他的下颌,发现其眼中的星海远比世界要闪耀,“如果你想要一个理由,一个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暗影颇显急迫,一个劲探身向前。
          “嘘……先从注视我的眼睛开始,”梅儿挡住他的身躯,平静地说道,“当你注视一个人够久,就可以窥探到她的灵魂。真实的情感、真实的记忆都书写在我的瞳孔里……”


          IP属地:江苏5楼2025-04-24 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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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4-24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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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个月后】
              “——它在说些什么?”梅儿抚着腹心,等暗影的耳朵轻轻贴来,“它出奇地安静,甚至一点都没有阵痛。”
              暗影顺着肌肤的脉络摸去,接近小腹的位置又隆现了青黑色的纽带,像是宫内丛生的藤蔓,在自己凑近时又增长了一些。“梅儿,找医生看看吧,现在皇城培养出了众多精英,在这方面的知识比我要渊博得多。”
              “没关系的,暗影。”
              梅儿的面庞愈发苍白,从腹中的生命存在伊始,就失去了血色。暗影无数次端详着她瞳孔中的动荡,即使是橘色秀发肉眼可见地凋零,那清澈见底的蓝水却生生不息。“听吧,暗影,它在说些什么……”
              怦怦。怦怦。
              急促的心跳逼近着、鼓动着,紧邻着彼此,荡漾着微妙的回音。
              怦怦。怦怦。
              “双胞胎……吗?”暗影难掩欣喜之意。他继续贴着耳畔,却在下一刻就收敛了笑意。他厌恶着这种感觉,那是本该被彻底遗忘的阴影,它时刻尾随着自己,而有朝一日,那些“因果”将摧毁自己。
              来自彼岸,他从未设想过自己还需要再次回首,去面对那蚕噬意识的凶光,颠覆在大毁灭的尘埃中的,那令人寒毛惊悚的盯梢。
              “梅儿。里面是什么?”
              “理由。”她摸着暗影的额头,十分勉强地挤出那抹微笑,“一个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
              暗影冷不丁挪开了她的指尖,眼神中外露着罕见的惊恐:“我指的是你的灵魂,里面是什么……一直以来,我热爱着你的圆与缺,梅儿是完美的。但是直到我摘下了滤镜,你的灵魂仍以完美的姿态呈现于我,这意味着……变化早就发生了,我一直所注视的双眼,是精致的瑕疵品,瑕疵到完美,也失去了灵魂的美丽。”
              “你本应该接受了这些。”梅儿安抚着肚中的生命,“我感受到你所有的真情实感,它们发自内心,温暖又热烈。不过,暗影……那些话我永远不会收回,后悔可永远不嫌晚。”
              “怎么可能——已经没有后悔这条路了。”
              梅儿只是摇着头:“没关系,暗影。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原谅你们。”她闭上眼,见小腹的纹路又向上蔓延了一节。
              “因为我爱你,这就是我的答案,也是我的理由。”
              暗影只是吻上她的额头,抓起皮衣套上,说是在附近走走。


              IP属地:江苏7楼2025-04-24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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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个月后】
                “——它在说些什么?”梅儿抚着腹心,等暗影的耳朵轻轻贴来,“它出奇地安静,甚至一点都没有阵痛。”
                暗影顺着肌肤的脉络摸去,接近小腹的位置又隆现了青黑色的纽带,像是宫内丛生的藤蔓,在自己凑近时又增长了一些。“梅儿,找医生看看吧,现在皇城培出了众多精英,在这方面的知识比我要渊博得多。”
                “没关系的,暗影。”
                梅儿的面庞愈发苍白,从腹中的生命存在伊始,就失去了血色。暗影无数次端详着她瞳孔中的动荡,即使是橘色秀发肉眼可见地凋零,那清澈见底的蓝水却生生不息。“听吧,暗影,它在说些什么……”
                怦怦。怦怦。
                急促的心跳逼近着、鼓动着,紧邻着彼此,荡漾着微妙的回音。
                怦怦。怦怦。
                “双胞胎……吗?”暗影难掩欣喜之意。他继续贴着耳畔,却在下一刻就收敛了笑意。他厌恶着这种感觉,那是本该被彻底遗忘的阴影,它时刻尾随着自己,而有朝一日,那些“因果”将摧毁自己。
                来自彼岸,他从未设想过自己还需要再次回首,去面对那蚕噬意识的凶光,颠覆在大毁灭的尘埃中的,那令人寒毛惊悚的盯梢。
                “梅儿。里面是什么?”
                “理由。”她摸着暗影的额头,十分勉强地挤出那抹微笑,“一个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
                暗影冷不丁挪开了她的指尖,眼神中外露着罕见的惊恐:“我指的是你的灵魂,里面是什么……一直以来,我热爱着你的圆与缺,梅儿是完美的。但是直到我摘下了滤镜,你的灵魂仍以完美的姿态呈现于我,这意味着……变化早就发生了,我一直所注视的双眼,是精致的瑕疵品,瑕疵到完美,也失去了灵魂的美丽。”
                “你本应该接受了这些。”梅儿安抚着肚中的生命,“我感受到你所有的真情实感,它们发自内心,温暖又热烈。不过,暗影……那些话我永远不会收回,后悔可永远不嫌晚。”
                “怎么可能——已经没有后悔这条路了。”
                梅儿只是摇着头:“没关系,暗影。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原谅你们。”她闭上眼,见小腹的纹路又向上蔓延了一节。
                “因为我爱你,这就是我的答案,也是我的理由。”
                暗影只是吻上她的额头,抓起皮衣套上,说是在附近走走。


                IP属地:江苏8楼2025-04-24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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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22: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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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儿分娩的那日清晨,长空中遍布着阴云,黑压压地皱成一团,一朵金红的光圈消散在山头,只见地平线肿胀起来,将溶解的血海铺向世间。风吹草动,大地的尘埃被冲刷殆尽,换得鲜红的泥沼。
                  远方的地动山摇打翻了药剂,暗影眼尖地接住了它。
                  仅隔一张纸墙的距离,自己的骨肉即将降生……暗影坐如针毡,刀鞘的缠绳已经磨出了麻絮——自己被盯梢着,如此依近、又是如此遥远。
                  曾经,这里是虚无。自己存在在这里,究竟是否自知着,总是情不自禁地来访这里。如今,这里心灵的净土,微淡的光、温热的手,总是与自己同在。低头看去,自己只能勉强勾着她的指尖,一股怪异的拉扯竟渗透了这里,是谁……
                  “暗影。”
                  “别这样。”他攥住梅儿的掌心,压住了因阵痛的颤抖,“拜托了。”
                  “快出来了。我们的孩子,也是世界的——”
                  “梅儿,别说话了。”
                  暗影摔下武士刀,那手疯狂地揉着脑袋,只敢从指缝中挤出一丝心生畏惧的目光,从纸墙中窥探,和她正好四目相对。像是从冰山中凿出的雪女,梅儿的肌肤甚至显得灰青,眼眶外扩散的血管剔透,半侧过头,她笑了。
                  “——医生,你来说话!”
                  “一切顺利,沙罗姆先生。”
                  你的眼睛可不是这样安慰我的,梅儿……暗影挪开了目光。他的灵魂躁动不安,拼命地躲避那个方向,是自己的本能——想要逃离这里。
                  不是自己的幻觉。她的体内,有别的东西。
                  又是来自远方的一轮地鸣。早些时候,暗影不愿分心,只将其当作是大自然的规律;只是如今,他不得不去分散注意,撑过这煎熬的时刻。一个错误无比的选择,暗影后悔着这一决定,这一决定会促使他以最残酷的方式接触真相。
                  一瞬,世界被劈碎,雷霆的残光舞动,成团的飓风随岩壁盘升,那巨大的圣像随之映入眼帘,它低吼着,隆鸣着,虚化的锁链从缝隙中钻出,伴着大门内瘆人的寒气,将自己彻底禁锢。暗影看见了,那盯梢自己的目光,一个惨白且孤僻的灵魂,它一直存在。
                  它寄居在梅儿身上,注视着自己。
                  ……暗影之门,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
                  手被抓破了,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自己应该如何感受?那世界都为之咆哮的新生儿,自己要怎么去聆听那第一声哭号?要抓狂了,真的还有‘后悔’这一选项吗?
                  消逝的凌晨外,一朵冰蓝的彗星闪耀,沿夜幕而蠕动,摇曳着金白的尾焰,擦破了晨霾,撕裂天穹,青红的内核烧灼着,在白昼的边缘消逝,只在辉光下留下了一抹飞影,横跨世间,没入山岚的另一端。
                  纸窗里传来刺耳的哀嚎。


                  IP属地:江苏9楼2025-04-24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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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您——”
                    “这是……”暗影撞开医生,抓住了白巾中包裹的新生命。无声无息,宛如尚未成型的橡胶,像是死了。
                    “不是你的哀嚎,那么是……”暗影顿时冷汗淋漓,将襁褓放在床头,抓着梅儿的双肩使劲摇晃。“看着我,快看着我!”
                    “一个影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她将冰凉的手放上暗影的面颊,无力地指向身旁的襁褓,“失去了一个,但是……”
                    暗影读不清梅儿的神情:她知晓着一切,却如此安然地接受了吗?
                    “这是我们的理由?这是什么东西?你难道不是怀了双胞胎吗?为什么只有一个生命的气息?”暗影错愕不已,怀中的东西猛地蠕动,黏糊的肢体滋生,立刻生长到了孩童大小,扑向梅儿的怀抱。
                    “没关系。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们。”
                    她紧绷的身体忽然松垮,一株泪花徘徊在眼眶,默默张开了手。
                    鬼谱般的青面只瞥向自己一眼,它毫无保留地窜向毫无防备的梅儿。是它,杀死了腹腔中的胎儿,将自己的骨肉占为己有,又想要杀死赋予你生命的母亲吗!
                    是你,诅咒的暗影能量,源自暗影之门的罪恶执念,在给予了自己脱离苦海的幻象后,响指间便足以令天堂崩塌。幻灭的征兆早就存在,只不过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因为……我无法接受现实,不再将她卷入苦海的承诺,只是一面之词。梅儿,我们是彼此的苦海,这就是真相。


                    IP属地:江苏10楼2025-04-24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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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乱的视线里,暗影见证着一个生命的游走,它悬浮在波涛汹涌的现实中,仿佛是万物聚焦的产物,支配着、吟唱着,死死挑着那早已化成灰烬的心弦,那里封存着悔恨与不安,竟将本以为消失的杀意全部唤了回来!
                      梅儿的体内发生了一场梦魇,而自己没有退路,也无法再欺骗自己:她生出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杀死了自己的后裔。
                      师父是对的,世界将陷入暗影时代。既是命中注定、也是轮回更迭。
                      “我是武士、也是英雄……即使被时间冲刷,我也还是……”暗影压低重心,衣摆飞扬,滚滚气浪遁入气息,亢奋之下,青筋在腕间肿起,几乎是要将刀把捏碎的力道。他预见了鲜血;两种颜色的。
                      “湮灭你。”
                      沸腾的热刀从鲤口爆出,猩红的刀光剑影循着本能就扑去,丹铜的镜面映着它凹陷的五官,一颗暗色的珍珠深藏其中,在刀刃逼近的刹那涌现了乳白的涟漪,同时照亮了它的躯体,没入了刀锋的烟尘,只在单一的本能下虚化了身体。
                      拂面的热风消散,暗影的半身被怪物的轮廓所包覆,它侥幸地抽离虚散的形体,从暗影身后重新凝结,像是受了惊吓那般,从面下挤出了一声轻淡的哀鸣。
                      “莺歌”无疑斩中了它,但是……
                      暗影的胸膛被一阵绞痛席卷,他不禁咬牙俯身,仿佛灵魂的脉络被挨个剥离那般,四肢随时都将零散地倒下,像是一尊断线的玩偶。他的咽喉翻腾着,吐了一地残渣,有种要拽着五脏六腑全部倒出的冲动。随后,暗影的额头变得沉重,一个劲向前俯去,紧绷的指尖从未松弛过武器。
                      身体被托住了。他双膝跪着,鲜血顺着脑门流下鼻梁,是冰冷的。
                      脑袋被贴住了,为自己拍去了冷汗,力道愈发孱弱。
                      指尖被勾住了,暗影的双臂失了力,垂在身边。
                      “我杀了谁?”
                      发自心灵的飓风,将世界的生命红烛扑灭。
                      梅儿的半边身体浸在血斑里,莺歌的一角没入其胸口,因燥热的剑气而封存了伤口,却也因此烧透了她的脏器。她呼着热气,目光勉强从血渍中投来,没有忿意、没有悲伤,只像先前无数个夜晚、无数次因梦魇而惊醒的那些夜晚,无声地安抚着。
                      “没关系……”
                      ——身后传来的怪声逼暗影再次站起,反手一挥劈下了一条利爪,它纷飞着腥臭的暗影能量。暗影尽力凝神,它缠在一团褴褛的布料间,正是早就被吓坏的医生:腹心的能源通着几根格外粗壮的血管,手臂宛如白骨般纤瘦,垂涎着撕着自己的皮肉,嘶吼着朝自己冲来。
                      无疑是那怪物的杰作,尤其是如此纯度的暗影能量,根本无法在脱离宿主——梅儿后存活。出于某种缘由,它不选择附身自己,而是无辜的医生。“你在逃避我吗……”
                      “你都干了些什么……”莺歌哐当落地,黏在那摊血海中。暗影的指弯无法自控地颤动着,死瞪着野兽眼眶里的亮光,那是最大的挑衅:分明将自己的脑袋摁在苦海中,却至今还装作无辜的受害者!
                      微缩的泉眼剧缩在手心,暗影体会着那透心的寒气,随那怨气彻底灌溉了灵魂,平地挥动右臂,笔直洞穿了暗影野兽的胸膛。它们对目相视着,当暗影攒足了气力,将拳中的疏松能量全部蒸发,如同无形的蛀虫,蚕食着野兽的躯体,青烟炙烤着化开。
                      “你真的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他低沉地自言,猛地拧腕,散射的肉块涌向四面八方,血液落得满地粘稠。他打量着掌心残留的一片污渍,青黑的泥沼中踟蹰彷徨,自己的脸则披上了画皮。
                      “——梅——”
                      脚底下的暗影能量仍在冒泡,突兀的直立起来,怯生生地伸出那明显增长的肢体。宛如一具出土的干尸,趁暗影抽出“鸦曲”前就匆匆离去。
                      迟来的深蓝色巨浪分裂成急骤的雨点,呼啸着将屋檐扫了个粉碎,漫天乱舞的木屑与尘埃烧成了煤灰,飘荡在肩头,染上了黯淡的晨曦后,悄而无声地瓦解了。
                      粘在腕间的青色肉块藕断丝连,它们滴答落地。
                      不详之色再临自己的肉身。暗影紧捂着深色的双手,指节剧痛着,鸦曲也轰然坠地,溅起了尸水,染坏了衣摆。
                      曾经,他不承认自己是神,也不承认自己会作为英雄。
                      如今,他希望自己是神,希望自己还是英雄。
                      无法守护心爱之物,无法守护自己的世界的人,是尘螨。
                      没有后悔的道路,苦海中沉浮的尘螨别无选择。
                      “梅儿。”暗影抿起嘴,从床沿握住那嶙峋的指尖,什么都感觉不到。是暗影能量剥去了感官,掌间所握之物尽是虚无,即将消逝的虚无。“我的苦海究竟是源自你的生、还是你的死?理由真的是‘爱’吗?这一点我从未怀疑,如果它只是苦海的衣钵,那……”
                      暗影想要碰上梅儿的面颊,他不敢直视。宛如轻触着泡沫,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那真是,太残酷了……”
                      情不自禁,暗影贴上了手。
                      “……好冷。”梅儿轻颤着,发梢一歪,盖上了眼睛。


                      IP属地:江苏11楼2025-04-27 0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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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年前】【赤霄帝国·西墙】
                        化作枯群的寥寥林海,肌肤间仍残念着白雪皑皑的萧瑟,一震一震地攀上那块满是裂痕的巨石,刀鞘丁零,朱红***坠在露水枝头一扫而过,乌黑的指尖从袖口缩起——他抵达了极限,无食、无眠的人体极限。
                        自己还是否为“人”,他极力避免着这番拷问;即使上一段人生几乎被这枷锁窒息地拴住,他也惧怕着未来究竟会以怎样的姿态现身。
                        毕竟,他并不是神,也不是英雄。
                        岩石上留下了斑红的指印,柔滑地溢散,像是砸开的蛋清般,又混入了青蓝色彼岸花的倒影,腐蚀着伤口,用荆棘的触手深入灵魂,又将这好不容易镇压的拷问拉了上来。就在不久之前,仿佛是命运开的玩笑般,“暗影能量”这被诅咒之物又一次地找上了自己。
                        他的一生充满了不幸,自从踏上了不归路后,这些能量便向来寄生了羁绊般,紧缠绕着自己的影子不放。
                        忽然,他渴望着所谓的忘却,至少能将不久前那事抹消掉。
                        暗影能量,对于他而言,是充斥着毒性的养分;这令他发疯,把理智啃噬到千疮百孔,正如沿路遇到的那些瘾君子一样,自己和他们别无二致,这些微妙的抗性维持不了太久。他终将会沦陷在诅咒的野性中,一副游荡在世界边缘的行尸走肉。
                        毕竟,他不再是神,也不再是英雄。
                        蜷缩的指尖将血浆拧紧,顺着刀鞘悠悠淌下,浇到一株岩缝中滋生的杂草,烧着青烟将它溶成了灰烬。他随后摘下了兜帽,刻意拉长的帽檐几乎挡住了上半个世界,灰黄色的天空也显得灿烂不少。
                        他睁开黄澄的双眼,迎着倍有暖意的沙漠之风,将骨髓中的寒气一扫而净;怀念着世界曾以自己而转的感觉,那并非是傲气、抑或自满——这反而是自己所渴望的模样,一名普通人,挫败时会感到难受,受到重伤时也会死去……可是代价是什么呢?
                        “那边的入侵者,报上自己的名号!!”
                        “暗影。”他蠕动双唇,几近干涸,就要发不出声音来。
                        刹那间,一束飞箭刺穿了自己的耳洞,冲击力不大,至少以战斗本能而言,他本应该轻而易举地闪开。在半边脸浸在溅射的鲜血中后,他失去了平衡,单膝跪地。“这是神圣的领土!!赤霄!!英明的国王不允许任何瘾君子进入!”
                        “好亲切……”暗影苦笑道,张开双臂彰显自己无意战斗,方才意识到是自己受到感染的手腕引起了卫兵的敌意。
                        再说,自己也是在入侵。
                        “你们正在受到这番困扰吗?”暗影话音不高,却顺着风的流向传向地面,“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我拥有着相同的梦想。”
                        人影开始汇聚,至少一个兵团陆陆续续地从兵塔中钻出,弓弩纷纷上箭对准自己,一名身带短披肩的队长抽刀再次朝他质问着。
                        “拜托,请相信我,以灵魂保证。”
                        暗影察觉到泪腺中的一股暖意正在迅猛飙升,连忙咬下褴褛的舌根,以痛楚转移了这番异样之感。向来,他的问心无愧会毫无差别地击溃心防,自己所希望达到的、去改变的,都会水到渠成。面对质疑,暗影不需要做出太多证明,频频的质疑自然也就不攻而破。而今昔非彼。
                        毕竟,他不再被世界所眷顾,也无法行使那些信仰。
                        暗影失去了世界的信赖。
                        “——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话托出口,下方的窃窃私语令人汗流浃背,矛头逐渐远离的自己,却像是在刑场上的终景。暗影深深咽下,宛如一口尖针,内心竟然在祈祷着他们或许能够宽待自己的卑微。
                        “若是你胆敢有任何不敬,我会让你腐烂在监狱里!”领头那人身着黑红相间的宽松护甲,棱角分明,不耐烦地将单手剑撞入刀鞘,一挥手示意暗影自行爬下城墙。后者微微鞠躬,只是从那人口中读出了一句令人作呕的唇语:混蛋枭雄。
                        暗影将两把长刀卸下,交付于卫兵之手;他们粗暴地接下,背后还在嬉戏着做杂耍样,反复从未见过这般新奇之物——实际上确实如此,毕竟这里是以守旧闻名的古典帝国,即便曾经与象牙国建交甚多,赤霄仍保留了最传统的盔甲、武器,乃至文化。
                        譬如南方的国度,多少都已经容许了暗影能量的存在,因此,那些地方出产的瘾君子层出不穷。
                        反观赤霄,自从象牙国覆灭后,北叶大陆唯一繁盛的帝国,正在经受来自暗影能量的侵蚀;它无法纵容这些黑暗之力的存在。
                        暗影悄然站定,怒视着跟随在后的二人,他们立刻便将刀鞘双手捧着,狂妄的笑意也被那冷峻的凶光杀死在面容。
                        “谢谢。”暗影收回目光。从石砖砌成的拱门深入地道,经过辗转的阶梯重露天日,摇曳的火炬似乎在自身擦过时萧然黯淡,迎接自己的是一座横跨山谷的吊桥,由数十道由钢索连接的木板拼成。暗影放眼望向那座大殿,不由得联想起深陷火海中的象牙宫:那是真实的琉璃、真实的城池,这是真实的……帝国。
                        “接着走!”暗影踉跄一步,卫兵嚷嚷着推搡,还绑着那张厌烦的脸。
                        原本,卫兵打算将暗影的双手反绑在身后,而这么做则会暴露那青黑色的手腕,当时的他立刻感到一阵反胃,还尚未缠起绳就干脆地松开。
                        暗影将手塞进了口袋里。
                        “暗影?可笑的名字,这是在暗讽我们吗!”后来得知被称为“暗夜勇士”的队长拉下了他的兜帽,似乎在确认后颈是否还存在着印记,这将决定自己对于这瘾君子的好感度,虽说本身就足够厌恶。
                        “呵……你说是,那就是吧。”
                        “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可不多。”一声嗤笑传来,“你们这般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四处乱窜,把那些病毒传到净土!来吧,给瘾君子带上项圈,最好还有钢嘴套!”
                        暗影没有回应,只是单纯细数着步伐,膝盖一抖便登上了那梯形状的白色阶梯,迎着新漆刷来的腥香,正从这座“伊芙宫”油然而生,与身后粗鲁的家伙大相径庭,这里……
                        先前,暗影驻足于许多帝国:接纳了自己的、排斥了自己的,通常都不是自相矛盾的。他也曾经奉献出了些精华,又悄然离去,只是他并未执着于挽留,茫茫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座受神明所眷顾的象牙塔,原以为它曾在眼皮底下轰然坍塌,而瓦解冰消的希望顺着飞散的尘螨迂回,奋力拨出的五指也被纤柔的手掌挽起。暖意涌上心头,流浪的回忆辗转于迷失的炼狱外,暗影停留在那扇双开大门前,释然地微笑。
                        “这里是光明的绽放之处,象牙塔,我找到了。”暗影伸手轻抚着城门圆环的隆起,黑色的指尖在殷红的木板上按压着,麻木的刺痛休止,伤口已经愈合了,那“被诅咒的能量”,已经与这幅焕然一新的躯体达成共识。
                        “怎么……你开始喜欢我吗?”暗影抬起手心,放在鼻尖轻嗅着。


                        IP属地:江苏12楼2025-04-28 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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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番闯入者,国王感到了莫名的愠意,藏匿在额头的皱纹里,用凌厉的目光俯视。
                          那人正用同样的目光打量自己。
                          “报上名来。”米迦勒藏不住那咬牙切齿,烦躁地吐出话来,再端详来者刻意藏起的手腕,心生怀疑,又下令他原地张开双手。
                          暗影默不作声,毫无掩饰地抽出手腕,展示在陛下面前。身旁的卫兵稍稍退后半步,尽管从未有人拥有在大殿行使暴力的胆量,但那仅仅局限于正常人——尚未被暗影能量所侵蚀之人。
                          米迦勒王拍桌而起,油灯噼啪落地,火苗还染上了那叠羊皮纸,他也不再顾忌:“谁允许瘾君子深入赤霄腹心之地!”
                          话罢,他扬起一根银质的钉锤,就要甩向一旁的金钟。通常当这般铮鸣在门廊中回响,便意味着有人将在数十秒后身首异处,由退位者原地处刑,也是王座前方的地毯格外深红的传闻。
                          “陛下,我可以救赤霄于苦海,只需要一个理论。”
                          “一派胡言,你也是病入膏肓之人。一副冷静的嘴脸或许能糊弄大众、但是朕的国度深受其害,朕读得清你的一举一动,你体内那些诅咒的事物,正在扭曲赤霄的和平!”米迦勒王尽量克制的音量,话语雄厚依旧,却少了那份无比的坚决——似乎存在着婉转的余地。这名“瘾君子”,和先前所目睹的疯癫暴徒天差地别,眼神中透露不出一丝虚弱之意,反倒是可能从一个不可预判的崇高角度,将自己扳倒……“朕读不出你的诚意。”
                          米迦勒只得这么延迟着话题的进一步深入,他重新坐回王座,重新点起被摁熄的雪茄,竟然呛了一口。
                          “您这么认为,我也理解,陛下。”暗影看着自己的手掌,“不过,请您听我说完,没有人相较于我更理解暗影能量的真谛。”
                          “证明给朕看!”米迦勒喷出一口长烟。
                          卫兵一时慌了神,怀中的刀鞘猛然震动,一块影影绰绰的残像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抽出其中锋刃,那是一把普通的单手剑,刀鄂镶嵌着宝石,化作一条蜿蜒的弧线,划过那影子的一角,将其斩下。“做什么!”他迟钝地颤抖牙床,若是那人真抱有杀意,自己已经死了三回了。
                          深色的血流顺着小臂滴落,从那森白的横截面冒着泡,切口极为工整,宛如刚刚完成打磨的大理石,由于过快的刀速,相连的肉块已经烧熟。暗影缓缓弯腰,拾起自己的左手腕,它正在褪去深青色的外皮,血管归为平静,这是暗影能量死去的姿态。
                          “陛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消灭它。”
                          米迦勒王是伊芙宫中唯一镇定自若之人,鲜血的喷洒也不太出奇,更加血腥的场景他能够数处几百例,咬牙忍痛之人在如今也不算罕见……暗影,仍与自己四目相对,高举手臂,混色的血迹像极了滴入水池的油脂。
                          “陛下,这是我的决心。”
                          “它会生长出来。”米迦勒王淡漠地说道。
                          “此话不假,陛下。”暗影用牙尖咬住布条,娴熟地缠住伤口,“在它重新恢复前,我会将‘纯粹论’赠予深陷苦海的帝国。”
                          米迦勒抬手,示意卫兵远离暗影。
                          “暗影能量在意外间出现在世界上,它本不属于这里,无法与神圣的大自然共鸣,而只会腐蚀灵魂。因此,我等的恩德不应集中在这番外来物,也不应依靠与它精进自身;我等理应疏远、将它舍弃,加以驱逐。受暗影能量所诱惑者,并不敬畏世界的纯粹,因此无法在死后升入神殿。”
                          嶙峋白骨从指头向上延伸,从横截面中迅猛激增,宛如数根树干,披上了那异常颜色的血肉,将皮肤的原色再次覆盖,而源源不断的血流也就此被掐断。暗影轻轻活动着那崭新的肢体,如婴童般丝滑。
                          米迦勒王沉思许久,烟灰滚落在长袍上,微热的烧灼才令他从一场浑浑噩噩的白日梦中苏醒:“为什么你会执着于这些?”
                          “我想……反抗世界。”
                          暗影傲然屹立:“出于某些原因,世界默许了暗影能量的存在、它的毒芽在黑暗处生根,我等的灵魂从而经受不住诱惑,野心转为贪欲、力量转为暴戾,一个接一个将信仰光明之人击垮,世界正在病痛中慢慢死去。”
                          “何为光明?”
                          “陛下,您信仰着怎么样的未来?”
                          米迦勒感到身躯一阵疲软,云开雾释地飘然,他没有回答,只是细细端详着暗影,从发髻到风衣,从武士刀到长靴,那是在世界黑暗面连滚带爬之人,在某种机缘下得意涅槃重生。而其指尖印记,是世界给予的惩罚,罪名则是:违逆世界。
                          “召集十二长老。”米迦勒王下令。


                          IP属地:江苏13楼2025-04-28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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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粹论伴着寒冬腊月下的北风吹向大陆南方,只是在逐日港前的汪洋大海前挡住了去路。上至圣玛利亚、下至大街小巷,崭新的理论被汇集成一卷工整的经文,复印在贴报、夹在纸条间,然后口耳相传着,正如来去无踪的寒流那般,洗涤了荼毒的灵魂,晶莹的雪海再无瑕疵。
                            那名拯救了帝国的外国英雄,在一个月内人尽皆知。暗影,即使其名与那诅咒的能量相同,但是这位英雄给予了它别开生面的意义。
                            尽管如此,暗影极少现身民间;即便偶尔穿梭街头,也会以厚重的黑袍覆身,化身于雪夜中的鬼魅,直到他的身份乃至存在遭到了质疑,流言蜚语迅速传到了伊芙宫内部,赤霄之王才在某次典礼中为外国英雄公开了谢意。
                            那天以来,再也没有新的感染者出现。“瘾君子”一词,也便这么消失在历史长流中。北叶大陆唯一雄盛的赤霄,也成为了世界上唯一一片不再为暗影能量所操劳的帝国。
                            “我信奉纯粹论,将毁灭暗影能量作为毕生目标,为纯粹论而死。”
                            一声接一声的宣誓,多个兵营在这段期间内树立,成堆的士兵并排而站宛如积攒的雪花,在白海中身披兽皮,长矛顶立。在他们之中,大多被直接分配在埃奎斯·马库斯将军麾下,命名为“绯红军”,也是赤霄的国号最后一次彰显。
                            在当年元夜的长老会议中,赤霄的国号即将被替换。


                            IP属地:江苏14楼2025-04-30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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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22: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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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粹论伴着寒冬腊月下的北风吹向大陆南方,只是在逐日港前的汪洋大海前挡住了去路。上至圣玛利亚、下至大街小巷,崭新的理论被汇集成一卷工整的经文,复印在贴报、夹在纸条间,然后口耳相传着,正如来去无踪的寒流那般,洗涤了荼毒的灵魂,晶莹的雪海再无瑕疵。
                              那名拯救了帝国的外国英雄,在一个月内人尽皆知。暗影,即使其名与那诅咒的能量相同,但是这位英雄给予了它别开生面的意义。
                              尽管如此,暗影极少现身民间;即便偶尔穿梭街头,也会以厚重的黑袍覆身,化身于雪夜中的鬼魅,直到他的身份乃至存在遭到了质疑,流言蜚语迅速传到了伊芙宫内部,赤霄之王才在某次典礼中为外国英雄公开了谢意。
                              那天以来,再也没有新的感染者出现。“瘾君子”一词,也便这么消失在历史长流中。北叶大陆唯一雄盛的赤霄,也成为了世界上唯一一片不再为暗影能量所操劳的帝国。
                              “我信奉纯粹论,将毁灭暗影能量作为毕生目标,为纯粹论而死。”
                              一声接一声的宣誓,多个兵营在这段期间内树立,成堆的士兵并排而站宛如积攒的雪花,在白海中身披兽皮,长矛顶立。在他们之中,大多被直接分配在埃奎斯·马库斯将军麾下,命名为“绯红军”,也是赤霄的最后一次彰显。
                              在当年元夜的长老会议中,”赤霄“之名即将被替换。


                              IP属地:江苏15楼2025-04-30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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