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五分，实验室的灯光依然明亮。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行代码保存，屏幕上闪烁的波形图终于呈现出完美的正弦曲线。工科研究生的日常就是这样——与电路板、代码和实验数据为伴，夜深人静时实验室成了第二个寝室。
"终于搞定了..."我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连续三天的熬夜让我的大脑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成功调试好这个信号处理模块的成就感足以抵消所有疲惫。
正当我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先于人影飘了进来，我不由自主地抬头。
站在门口的女孩让我瞬间清醒了。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却掩不住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林雨晴，管理学院大四学生，校园论坛票选出的"校花"之一。即使在我们这种理工科大学，她的知名度也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教授。
"抱歉，我以为这个点实验室没人了。"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清冷，带着一丝意外和尴尬。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生怕有熬夜留下的口水痕迹。"没关系，我刚好做完实验。"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赶人。
林雨晴的目光扫过我面前那台3D打印机，微微皱眉："这台机器今晚应该是我预约的时间段。"
我的心猛地一沉。确实，实验室的设备需要提前预约，而我因为项目紧急，直接占用了这台机器。现在想来，系统里显示的预约人"Lin Y.Q."很可能就是她。
"对不起，我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紧急打印几个零件..."我尴尬地解释，同时快速保存文件准备让出机器。
林雨晴走近了几步，我闻到她身上除了茉莉花香外，还有淡淡的咖啡味。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此刻正盯着我屏幕上复杂的电路设计图。
"你是电子学院的？"她问，语气缓和了些。
"嗯，研一，柯凡。"我简短地自我介绍，同时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U盘和几张设计草图。"你也是来做项目？"
她点点头，将设计图摊开在桌上。那是几个造型独特的首饰设计，线条流畅而富有现代感。"我的毕业设计，需要打印几个样品。"
我凑近看了看，职业病使然："这个镂空结构用普通PLA材料可能支撑不够，容易断裂。可以考虑用柔性材料或者修改一下结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种好为人师的毛病总是改不掉。但出乎意料的是，林雨晴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眼睛一亮。
"你也懂3D打印？我正愁这个问题呢。"她指着其中一个复杂的花瓣结构，"这里总是打印到一半就塌陷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完全忘记了时间。我帮她调整了打印参数，重新设计了几个支撑结构，而她则分享了这些首饰的设计理念——将传统中国结元素与现代几何图形结合。
"其实这些设计我已经申请了外观专利，"她说着，翻出手机给我看申请文件，"但审核要等好久，我都快毕业了。"
我脱口而出："专利现在都三个月左右就能授权了，国家对知识产权的重视程度更高了。尤其是你这种创意设计，走快速审查通道可能更快。"
林雨晴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去年申请过发明专利，"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关于信号处理算法的，等了四个月就授权了。最近专利局效率提高了很多。"
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欣赏："没想到你不仅懂技术，还懂知识产权。我们管理学院的都没几个清楚这些。"
我感觉到耳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你的设计真的很特别，商业化潜力很大。"
"谢谢。"她笑了，那个笑容让实验室的日光灯都仿佛变得柔和起来，"其实我想创立自己的首饰品牌，这些专利就是第一步。"
我们聊得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直到保安大叔来巡查，提醒我们实验室要关门了，才如梦初醒。
收拾东西时，林雨晴突然问："你周末有空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应该...有吧？"
"周六是我生日，几个朋友在'蓝调'咖啡厅聚聚，你要不要一起来？"她的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却让我的大脑瞬间超频运转。
"好啊，荣幸之至。"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
走出实验楼时，初春的夜风带着凉意。林雨晴裹紧了外套，突然转头问我："对了，你刚才说专利快速审查需要什么条件来着？"
我详细解释了优先审查的申请条件和流程，她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在路灯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清晰，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柯凡，"分别时她叫住我，"谢谢你今晚的帮助。周六见？"
"周六见。"我目送她走向女生宿舍区，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林雨晴谈论自己设计时闪闪发光的眼神，和她说"周六见"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忘了说，咖啡厅地址发你。对了，我是林雨晴:-)」
我盯着那个笑脸符号看了足足十秒，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天花板笑了。也许，这个夜晚的意义远不止于调试成功的实验模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