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三位坐定议事厅,开始了商讨进一步的计划。玉溪尘挂着一贯的微笑公布她近日所得到的情报。首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思堂越听愈是犯困,几近睡倒在桌上。玉溪尘优雅的双眉间迅速划过一丝不快,月无极立即会意,用肘撞了思堂一下。思堂一激灵,勉强坐起。玉溪尘那难以察觉的一丝不快又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摊开手掌伸至思堂眼前。思堂定睛一看,顿时睡意全无,玉溪尘的手纹竟形成一个端端正正的“堂”字!思堂正想这柔软的字迹有些许眼熟,但未及细想,玉溪尘便开口打断了思堂的思绪:“这是我变回原形时被燎日的儿子刻上的……”“什么?思堂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就是说我还活着的事被燎日知道了?“月无极冷静地判断:”少主有危险!“思堂想一把掐死这个这么重要的事偏要拖到最后才说的玉溪尘,但她却无视思堂快要点着房子的怒火否定了两人的回答:”据我所知,燎日的儿子与他的交情不是甚好。再加上燎日这么久也没有行动,他应该还不知道少主还活着的事。“玉溪尘因笃信思堂才是皇子,有意避开了“里蜀山少主”一称。两人松了口气,玉溪尘再缓缓道出事情的详细经过:”我变回原形青玉后被一个叫琨玉的宫女得到,给了她的主子,燎日的儿子。他将我做成了扇坠随身携带,一点点地用小刀刻出了这个字。”思堂猛地站起正想插话,玉溪尘伸出食指晃了晃示意他不要打断,思堂一肚子窝火地坐会上位。玉溪尘继续道:“那宫女像是那人的贴身侍女兼近卫,武功深不可测。需善加防范。”月无极思索了片刻,道:“为了少主的安全,我们必须暗杀了那人,以免他将这致命的消息透露给燎日。”思堂与玉溪尘电梯表示赞成,便讨论起了具体计划。
商讨过后,三人定下了详尽的暗杀计划。首先是玉溪尘用幻术与结界引发御林军与羽林军(里蜀山后宫的两队防守精兵)骚乱,制造机会让月无极与思堂趁乱而入。那琨玉八成能看穿玉溪尘的幻术,所以让月无极挡住她,使得思堂能够暗杀燎日之子。最后用思堂的空间法术收兵。
暗杀计划定在明日凌晨,人的反应最薄弱之时。思堂下令让三人养精蓄锐一日,于是三人都各自回房歇息去了。思堂拿出从玉溪尘的眼皮底下私藏的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旁侧传来月无极祭奠义父的紫烟与凄凄箫声,思堂心头贮满的愁绪借着酒缓缓用刚劲的墨迹倒在宣纸上:“璇,虽然里蜀山没有季节之分,但我还记得明日就是你我初见整整三年的日子,那个莺歌燕舞的初春。你现在应该十四岁了吧,会不会长高了?有没有变得成熟些?……”思堂又灌下一大口酒,呓语道:“,呵呵……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接着写道:“璇,是你在晨曦里答应我做我的王妃给了我希望,给了我复国的动力。所以,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最神圣不可玷污的东西就是晨曦了。它是那么的华美,那么的辉煌,那么的神圣。可没办法,我一定要在这神圣的日子里将这神圣的东西用你最讨厌的杀戮将它们玷污。璇,我是身不由己的,你能原谅我吗?……”
思堂罢了笔,冷笑道:“哼哼,‘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真是说的一点没错……”于是便一把将满是墨迹的宣纸攥成一团,丢进了火塘。墨绿色的眸子默默注视着积满相思的墨迹缓缓在烈火中变形……抽搐……湮灭……
思堂倒在榻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