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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相遇云端
等一个人很难。
等一个未知的人更加的难。
他又站在云端，遥望着茫茫云海，等待着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出现后又会是谁的人。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他想，那个人该要出现了吧。
修仙成功之后，他对着这片空旷而绵长的岁月，突然有些不适应。
一个人，真的是太寂寞。
即使，淡然如他。
※※※※※※※※※
在云端看尽了今日最后一丝晚霞，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神出现。原来，神也是很忙的？还是神真的太少了。
忙到没有空过来这边如他这般闲逛，少到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来这边走动。
柳折眉想，就今天吧，最后一次等。如果没有人来，那就算了，以后都不在过来，也许他也该找点事情来消遣这漫长的人生。
等待，终究不是一件可长久之事。
夜幕缓缓降临，连云朵都被染上了浓黑的墨迹。
许是最后一次，所以，他等的很有耐心，一直到天边再也看不到一丝颜色。
柳折眉决定放弃，离开。
离开这个守了无数岁月，依旧等不来一个神的云端。
“你在等人吗。”一个年轻，儒雅，清越动听的声音在云之彼端传来。
柳折眉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
只见云之彼端，在他刚刚停驻过的地方，此刻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一个一身白衣，一头银发的年轻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那一头银发很长，漫过了腰际几乎垂到了地上，悠悠的在脚踝间缠绕。
他很漂亮，在这样的夜色中更是漂亮的像发光的流水，空灵而明澈。
※※※※※※※※※
他就是用那双明澈的眼睛，安静的看着柳折眉。
“你是在等人吗。”见他不回答，淡淡的再次发问。
柳折眉没有回答，而是答非所问的问：“敢问尊姓大名。”
“忘界。”流水空灵般的男子，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悦，依旧淡淡的回答。
“柳折眉。”柳折眉也报上姓名，望着他淡淡的微笑。
隔着那片云朵的两人，不应该是两个神，若认真看便可发现，他们眉眼间平静而慈悲的神色，是何其的相似。
许久。柳折眉轻声说：“我是在等人。”
“等到了吗。”
“等到了。”
“谁。”
“你。”
※※※※※※※※※
忘界淡淡的笑了，只是笑了，无关悲喜。
头微微歪过，银色的长发无声的随着晃动，“还好你等的是我。”
柳折眉也笑了，悠悠的说着。“是啊，还好等的是你。”
还好等的是你，让我有机会等到，若是别人只怕不知又要等上几许岁月。
忘界看着眼前笑容淡淡的男子，谈不上精致的五官，但是放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想——和他在一起——
他并不是突然来到这里，注视着他一袭青衫伫立云端也有些许时日。
初始，并不想来打扰他的清雅。也不想自己被人打搅。
每一日日出而来，日落而离。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太久，这样的反常让他察觉到他要离去了。人总是这样，在要告别一段坚持很久的事情时，总会有一些异常。
神本由人而来，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突然之间不想他就这样离开，茫茫天界两个神的相逢也是很难。
所以，他走了出来。
他宁愿，他等得那个人会是自己。


Chapter3 狐仙红宵
饮茶。赏花。日出。落霞。
如此反复循环，竟然又是一年。
忘界在堕入阿鼻地狱之时想，若是这一年那个人不出现，若是这一年他们不下踏凡尘，那么所有的一切大概都将要改写。
而他和柳折眉也将远远如此淡然如水，一起并肩站在云端，看尽万世人世沧桑，所有的一切都如这一年般，缓缓而过。
但是，人事不可预料，该来的总会来，他也不曾后悔过。
※※※※※※※※※
“今年——花开甚早——”依旧是菩提树下，依旧是两人白衣空灵，青衫温软，依旧是淡然而谈。
“天气不错，花开也是应该。”忘界缓缓往自己杯中斟茶，那日泡茶之后他们每次出来，也就真的只带一个简单的茶壶，茶杯。
不太讲究，当真是轻松了不少。
菩提树上盛开的繁花突然纷纷离开枝叶，在有些扭曲的空气中翻转，被撕裂，化作点点猩红洒落树下两个神，一头，一脸，一身以及一地。
忘界明澈的双眸微眯，懒懒的举杯向柳折眉敬茶，柳折眉淡淡一笑，举杯应和他，好像刚刚发生的异象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连好奇的心都没有。
躲在云层中的人可不干了，生气的嘟着嘴巴，跳了出来。
“你们干嘛这么镇定，真是太讨厌了，不好玩！”
忘界歪头看着眼前一身红衣，闪耀着挡不住活力的少年，很漂亮的一个孩子，就是这脾气——不适合成神——
“看我干嘛！”红衣少年呲牙咧嘴，颇有恐吓的味道，尤其是两排尖尖的整齐的牙齿，在泛白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小狐妖，莫太放肆。”柳折眉放下茶杯，淡淡看着他，无悲无喜却让少年感到了莫大的委屈，那眼神明明就写着我很鄙视你！
“什么叫狐妖，本大爷已经成神，现在是狐仙，狐仙懂不懂！”少年好像还怕他不相信似的，趾高气昂的挺挺小胸脯。
“呵——”忘界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很短，很轻，在场的柳折眉却听到了。
柳折眉看向他，这么长时间的相交，他以为忘界也和自己一样可以喜怒不表与色，没想到他居然会被这个小狐妖的话逗笑。
不得不说，他的笑容——很美——
忘界的笑也只是那一瞬间，好似一现的昙花，在看已经是那淡然而慈悲的神情。
※※※※※※※※※
“小狐妖，叫什么。”
“什么小狐妖嘛，我是大神，大神！”少年嘀咕着，还是得意的报出自己的大名。“本大神叫红宵。”
“哦。”忘界淡淡应了声，这下红宵大神可不满意了。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你不觉得本大神的名字很好听吗？我告诉你们，这个是有原因的。”
半响两人没一个理他的，更不要说好奇的追问了，红宵挫败的咬咬唇，哼他们不问他就偏要说，偏要！
“这个名字是因为本大神最爱人间春日的清宵，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境。”红宵得意的狐狸尾巴都快露出来，就差来回摇摆了。
忘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盘围棋，摆好黑白子之后，拈着一粒黑子啪嗒落在青玉围棋板上。淡淡的说：“若是如此，何为不叫春宵。”
红宵眼睛一抽，若不是他的表情太镇定，太认真，太纯良，他真的会怀疑他的故意的！这人间的春宵为何意他难道不懂吗？
柳折眉在他落下黑子之后，也落下自己手中的白子。“春宵，呵，不错。”
红宵小尖牙磨得咯吱作响，他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就是在一本正经的欺负他！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看他们一脸老实人的样子，其实最不老实了。
“你们！”红宵怒气冲冲的指着他们却无处发泄。
一直勾魂祸世的小狐仙第一次被人无视的如此彻底，这种挫败让他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哀怨的红宵得出一个结论，当神真不好！
要和神相处好憋屈，他们都不理他。


Chapter5 圣诞之辰
“唉……”
“哎！”
菩提树上，滴水叶尖。一抹红衣在那片绿色中格外耀眼，叹气的正是书上之神。
红宵靠着树干，悬空的腿无聊的晃来晃去。
“无聊啊……”
今日的树下少了一青一白，对弈饮茶，不止红宵不习惯，就连这景色都少了几分挺秀。
“不知道他们现在做什么。”红宵抖抖毛茸茸的小耳朵，勾人的狐狸眼中闪过几分古灵精怪。
“想来他们也想本大神了。”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从树上跳了下去，屁颠屁颠的向远处传来丝竹舞乐的方向奔去。
“本大神就去看看他们吧。”
※※※※※※※※※
柳折眉和忘界此刻正在这片喧嚣中，端坐在自己的桌几后，静静观看者中央仙女们妙曼的舞姿。
今日是女娲圣诞之辰，从清晨开始各路神仙就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这里，当然有资格参加的必然是成仙已久，法力高强的上仙。像红宵那样的神的没有资格来的，这也就是为何今日菩提树下就留下他一人的缘故。
“累么。”忘界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问。
旁边的柳折眉轻声回道：“还好。”
“这顿饭吃的，呵！”后面的话忘界没有说，柳折眉却是明白的。
昨日因为今天的事情红宵大闹过，他觉得不带他来那是歧视！等到他知晓参见盛宴需要沐浴焚香，静心祷告两个时辰之后。
他说：“不就是吃顿饭吗，怎么这么麻烦。”
而此刻，柳折眉和忘界不约而同想到了他的这句话。
可不是，不就是吃顿饭，已经等了三个时辰。
他们本身淡然的人，等多久并没有什么区别。柳折眉可以在云端等千百年，这两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里的空气太过于污浊。
觥筹交错。
歌舞升平。
神仙们彼此谈笑，套交情。
不在人间，胜似人间。
※※※※※※※※※
女娲出现的时候，天降七彩云朵，身后姹紫嫣红，晕染的大片的天空。她的容貌更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倾国倾城都不能形容其一二。那是一张极具了人世间所有女子美丽的容颜，无需太多的表情已经让人甘愿沉沦。
比起她的美，最让人一眼就看到的是她眉眼间淡淡的柔和和尊贵。
众神起身行礼，礼乐停奏，一时间盛宴之上一片肃静。
女娲脚踏祥云，徐徐来至主位金玉宝座，方才缓缓道：
“众卿免礼。今日盛宴无需拘谨。”
她的声音很悦耳，清雅中带着一种温柔的慈爱，让人听了非常的舒服。
丝竹声起，仙子继续曼舞。
不知道是谁开始谈笑，不一会儿又变成了先前的活络气氛。
菜肴已经换了新的上来，在座的只有柳折眉和忘界安静的吃着自己几上的食物。他们并不打算和别的神套近乎，也不打算惹人注目。
来的时候就是不迟不早的时候，此刻依旧。
只是，有一些人的光芒即使在人海茫茫中依旧不会被掩盖，那是一种独特到让人忍不住为之驻足的魅力。


Chapter6 十指相扣
女娲注意到了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好看，而是因为他们眼中的纯净。
干净而纯粹，没有一丝欲望的杂质。
明明是这样喧嚣的环境，看向他们两个的时候，就会发现好像他们和自己并不在同一个空间。
那样的遗世独立。
眉宇间淡然的神色，那是属于神的慈悲，属于真正的神。
这样的神色女娲在和自己一起守候千万年洪荒的将臣眼中见过。
那时的岁月一年如一日，平平静静没有一丝的波澜。
只是，那是他们并不懂得什么是枯燥，那么多年居然也就淡淡的过来了。
这么多年，神除了法力和人早无太大的区别。
趋炎附势，勾心斗角。
再难见到这样的纯粹，纯粹的慈悲。
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么年轻的两个孩子身上见到。
※※※※※※※※※
“你喝了酒。”忘界侧脸看向捧着酒杯的柳折眉，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喝酒，他记得他是不能喝酒的。
“是吧。”柳折眉神色淡淡的放下了手中的杯，一直无太多神色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尤其是那双因酒的辛辣而微微湿润的双眸，没有醉酒人的讨厌，反而为他淡然的气质染上几分柔和的媚色。
他并不是故意拿的酒，只是那么一顺手忘记了此刻不是在饮茶而是在参加盛宴。
“和茶相比如何。”忘界看着他淡粉色的脸颊，水波荡漾的双眸，突然有那么一点的好奇。
“一样。”柳折眉优雅的吃了一口蘑菇，慢吞吞的回答。
“哦？”
“一样可以喝。”
“不一样的。”忘界露出淡淡的笑，指着他。“喝酒，你会倒下。”
“我已经知道了。”柳折眉单手撑着有点犯晕的脑袋，沉沉的眩晕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胃里还有点火辣辣的烫。
抬眼，大概是头晕的关系，忘界的笑脸也变得模糊。
朦胧中少了平日的冷清，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
玩笑归玩笑，忘界并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今日是女娲娘娘的圣诞之辰，提前离席都不可，更何况倒在席间。
柳折眉昏沉间，只觉自己的右手被握住，指尖冰凉手心却有淡淡的暖意传来。
低头。
一只纤长净白的手与自己相握，十指相扣，手心相抵。
只是，这时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人间恋人间才会相握的姿势，那是一种最贴近心的交融。
忘界这样握着只是为了用自己的法力偷偷的帮他醒酒，而柳折眉对他也只是朋友间的感谢，虽然相握时手心的温暖让彼此眷恋。
“醒了？”
“醒了。”
淡然的问，淡然的答，收回各自的手。
低眉垂眼，再次恢复成之前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静静的等待着，宴会结束的时辰。
突然。
看守会场的天兵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眉目精致，红衣耀眼。
“启禀娘娘，此下仙在盛宴之外徘徊，行为鬼祟，请娘娘定夺。”
女娲在高高的金玉宝座之上，俯视着被天兵强迫跪倒在地的那抹红衣狐仙。
在场的神都知道，私闯盛宴，理应剥夺神格，打回原形，永世不得修仙。
无论对谁，都是一种极致的残酷。


Chapter7 私闯盛宴
小小的下仙，偏偏有着高高在上的骄傲，即便此刻亦没有祈求，漂亮的狐狸眼微挑，写着满满的倔强。
红宵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并没有要闯入，是这个天兵死活把他拖进来的。开盛宴连门口都不让人走吗，这是什么道理，他不服！
“你私闯盛宴，知道后果吗？”女娲淡淡的问，神色依旧如开始那般，分毫未变。
“我没有私闯盛宴！”红宵咬唇，不带丝毫的妥协，狠狠瞪着身侧的那位天兵。“是他强行推我进来的。”
“你想说盛宴的守卫在说谎吗。”
“我只想说，我没有说谎，你们……也不能逼着我说谎。”
女娲笑了，很温柔，很美丽，却没有温暖。
这个小狐狸，这样的性子，真是……不适合这天庭。
这样的倔强，刚直的，让人想要狠狠的掰断，看看碎了一地时是不是如他的红衣那般灼人的耀眼。
“你说你没有说谎，那你不妨问问在座的上仙，有谁相信你的话。”
众神皆沉默，没有人敢公然的挑战女娲威信。
※※※※※※※※※
“我信。”两道淡雅却坚定的声音，同时响起，在这安静的时刻瞬间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娲望着这一青一白的身影，淡淡的笑了，眼中闪过软软的柔和。
她等的就是这样的两个字，等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开口。而现在，他们果然不负她的期望。
神有了欲望，就有了思量，便有了等级，学会了趋炎附势的怯懦。
这样的神，已经不是真正的神。
在这天庭，只怕只有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神。
万事没有对错，不悲不喜，众生平等。
柳折眉和忘界坦然的走到红宵身侧，对于众神的目光没有半分的表情，眉眼宁静而慈悲。好像一潭深渊，不见波澜，不见底。
红宵看着他们的目光有几分震惊，几分欣喜，几分不明所以。他虽然每日跟在他们身后，但是还是很清楚他们骨子里的冷漠，所以从进来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向他们求救。不是不信任，而是为自己保存最后的尊严。
没有想到，他们会主动站出来。
即便此刻并没有看自己一眼，他还是觉得很开心。
无论真正的理由什么，他都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对他们而言还是不同的。
※※※※※※※※※
女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那种威严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他们三个人。
缓缓的，看的红宵心里发怵。
“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女娲缓缓的问，没有人的语气，但是听在人的耳中却有一种犯了错需要坦白的囚犯。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柳折眉向右靠了半步，把红宵和忘界挡在了身后，此刻他的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一种身体下意识的行为。
女娲却看出了不一样，眸中金光闪过，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几人的对峙让在场的神都一阵压抑的窒息，从盘丨防和谐丨古开天辟地一来，女娲就是一个无神无人可以敢为之抗衡的存在。
而现在，一下子出现了三个。


Chapter8 真丨防和谐丨主将臣
“我走错地方了？”一道雄厚却优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转眼间殿中就多了一个男子。黑衣，灰发，五官犀利，一身风流。
“何人胆敢私闯盛宴！”他的身后跟着一大串守护盛宴的天兵，想来是没有拦住。
殿中众神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见他神态倨傲，气势压人，在来也是个不好应付的主，皆暗中做好的防御准备。
虽然不能先发制人，但是保护好自己还是可以的。
“你这边还是这些人，没想过给这天庭换换血。”男子对于他们的敌意一律无视，挑眉望着高台宝座之上的女娲，言辞间颇为猖狂。
女娲没有想象着该有的盛怒，不仅微微一笑，这笑中还多了说不出的温情。
“别来无恙。”
“这样才正常不是么。”男子耸耸肩，笑的洒脱。
“呵。没想到你会来。”
“多年未见，今日是你的圣诞之辰如何能不来。”温柔一笑，软化了脸部的轮廓。
一时间，众神皆恍惚，这是他们记忆中的女娲吗？温柔的似一平常女子，而且还是人界中那种陷入情网最平常的女子。
※※※※※※※※※
“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有神忍不住提出了疑问，却在对他的称呼上愣了一下，因为他居然看不出他到底是人，是妖，是神，是鬼。
“呵呵。”男子轻笑，声线带出一丝蛊惑的妖娆。“你说说，我该是谁呢。”
女娲无声叹息，这个妖孽。
面上却是端庄依旧，淡淡说道：“真丨防和谐丨主将臣。”
四字一出，全场哗然，抽气声此起彼伏。
没有想到眼前之人居然就是将臣，也是他们太不细心了，这世间能与女娲娘娘并肩而立的除了将臣还能有谁！
在场的唯一没有反应的就是柳折眉，忘界和红宵三人了。前两者是无所谓，后面的那个家伙是被吓傻了。
将臣啊！
与天地同寿的传说级人物，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就这么见到了，他不傻都不行。
将臣并没有看那些神眼中瞬间闪现出的崇拜光芒，黑衣翩飞，已在人前闪过，再看已经落在女娲身侧。
没有人知道，他在行来的那瞬间，多看了柳折眉和忘界几眼。
那样的纯粹，呵，在这日渐污浊的天庭，还真是让人怀念。
※※※※※※※※※
将臣站在了女娲的身侧，很快就有人为其搬来座椅，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高台之上，红宵被无视的很彻底。
柳折眉低头看了他一眼，“要起来吗？”
“啊？”红宵傻眼，可以起来吗？女娲娘娘好像还没有赦免他。
忘界说：“你不是说自己没有错吗。”
柳折眉说：“没错为什么还要跪着。”
“……”红宵无言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神，是他们太单纯了，还是这天庭规矩如此？觉得自己没有错就可以不下跪？
他们这一唱一和说的那么自然。
听着——还真不错。
而他还真的从善如流的从地上爬来起来，反正此刻就算他走了都没有人会注意到。


Chapter11 初下凡尘
三个人即使有万般不愿意，各种墨迹，还是按时下了凡。
红宵本就是在这红尘中长大，一步步修仙，此番回来郁闷的在看到眼前的花花世界时也就丢的差不多，蹦蹦跳跳的在人群中穿梭。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真是怀念啊。在天上，翻来覆去除了盛宴那天，平时最多见到的就是柳折眉和忘界两个神，在没有其他多余的。
柳折眉和忘界是第一次下凡，他们是天地万物孕育出来的灵，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花花世界，这样的人潮人海，各种叫卖声，喧嚣声又怎么会是盛宴上那点声音比得上的。
红宵走出很久之后，回头看过去，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他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是神。
在这样的人潮中，那样的淡然，眉眼间淡淡的慈悲，尤其是周身疏离的气场，让他的心猛然疼了起来。
这么久，这么久了，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从来都是个局外人，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一点都没有。
这一刻，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类似于自虐的冲动，他想要打破他的沉浸，他要让那潭深渊因他而起波澜。
柳折眉和忘界走着，看到在前面的红宵向他们走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保住柳折眉的脖子突然的吻上了他的唇。
※※※※※※※※※
喧嚣的集市，忽然一片寂静。
这里毕竟是人间，即使多么的开放，在这样的人群中，两个大男人接吻还是让人惊掉下巴事。
红宵想，他一定会被一巴掌拍开，可是没有。
唇贴上的那个薄唇没有紧闭，也没有松开，就和平时那般自然的抿着。
他有点生气，不知道是为何而恼怒，发泄般的狠狠咬伤他的唇，舌头滑进他口腔，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应，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舞。
泄气般的放开他，唇离开他的时候，红宵清楚的知道自己动了情。他知道这是不该的，对一个神动情，还是一个无心的神，这样的动情根本就是自虐。
而柳折眉则从头到尾的淡漠，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不懂这样做的意义。
“柳折眉，我喜欢你。”红宵算是豁出去了，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还留这点矜持做什么。
柳折眉低头看着他，黑亮的眼中干净没有情绪。
许久。
“喜欢是什么。”
※※※※※※※※※
喜欢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红宵愣了，他居然问他喜欢是什么，眼睛看过去才发现忘界也在看着他，虽然不明显他却知道他也在问。
呵！
红宵突然很想笑，口口声声说着爱人的神啊，居然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神——这样的神——真可怜——
明明和自己无关，在这一瞬间他却落了泪。
不想哭的，眼泪却不受控制。
“不要哭。”冰凉的之间拂过他的脸颊。
柳折眉皱眉看着指尖带着温度的水珠，这就是泪吗？
他不明白，回头看忘界，他也摇头。
为什么……会有泪。
他们不知，是真的不知。


Chapter13 鬼域奈何
柳折眉和忘界带着苏妲己的魂魄来到鬼域。
没有传说中的那般黑暗和肮脏，只是有一种安静的冷清。
无声的忘川水滚滚流去，川边盛开着如烈焰般红火的曼珠沙华，那片热烈的红色一直蔓延到看不到的尽头。
奈何桥上，一个个等待投胎的魂魄安静的排着队缓缓走过。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一部无声电影，有色彩，动作，唯独没有声音。
※※※※※※※※※
柳折眉和忘界走上奈何桥，自觉的排在那条长龙之后，缓慢的移动脚步。
这样的氛围，虽然有些压抑，却也让人轻松。
在这样的鬼域中，他们居然有一种自由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从未在天界感到过。
等他们走上奈何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一位像似鬼差的黑衣人对他们行礼。“不知两位上仙来此有何贵干。”
“投胎。”
“……”鬼差傻眼，神也需要投胎？
忘界指指那个泡泡。“帮她。”
“哦，是这样啊。”鬼差明白了，却也忍不住嘀咕，这天上的人都这么寡言吗？怎么都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蹦。
“两位上仙把她交给属下吧，我家阎君想请二位过去坐坐。”
柳折眉二话而不说把苏妲己的魂魄给了他，然后和忘界向他刚刚所指的方向走去。
鬼差傻眼的看着手中透明的魂魄和泡泡中的苏妲己大眼瞪小眼，这两位上仙也太容易相信人，额不，是信鬼，就这么给了他？还是说，他最近长的越来越像好人了？
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被自己雷的忍不住大个寒颤，唉呀，他可不要长的像好人，这样勾魂的时候就太不方便了。
※※※※※※※※※
“阎君。”柳折眉和忘界对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容貌精致的少年行礼。
少年笑眯眯的向他们挥手，“过来过来。”
两人过去。
“坐。”
忘界说：“不知阎君有何事。”
“坐下说嘛。”阎君撒娇，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身后的随从却都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那十几岁的外表下可是一个于天地同寿的灵魂啊，想想都惊悚。
两人淡淡笑着坐下。
阎君的随从们一个个打心眼里佩服，神就神啊，这样都能笑的那么温柔，啧啧这功力比不得啊。
※※※※※※※※※
“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以，可以。”阎君笑眯眯指指盛开的曼珠沙华。“陪我赏花吧。”
“好。”两人还真没有意见。
“……”众随从无言，他家主子终于找到合胃口的人了，只是没想到这神也有这种怪癖。
其实赏花并没什么奇怪，最郁闷的是几千年如一日的赏同样的花，一般人怎么受得了。而他们主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这一是他们心甘情愿做下人的原因，虽然死了，但是他们还是愿意做正常的灵魂。
而这一赏花就整整赏了一个多月，走的那一天阎君依依不舍，他的随从们更是依依不舍。阎君是悲伤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要走了，随从们是悲伤刚刚轻松了一个月，以后又要开始视觉上的水深火热了。


Chapter14 人间帝王
离开鬼域之后，他们返回了朝歌城。
站在王宫的上空，静静俯视着这片奢华，一过短短一个月苏妲己的名字已经成了妖孽、祸水的代名词。
而此刻，她正和帝辛坐在高高的鹿太之上赏月。
人间的月色是天上无法比及的，如墨的夜空中，皓月当空，繁星点点，那种美丽让人心跟着慢慢沉了下来。
苏妲己倚在帝辛的怀中，如丝的媚眼，第一次如此宁静。
她望着天上的明月，静静的想念，想念那段在天上的日子，三个人一起饮茶，俯视苍穹。他很想知道，他们有没有想他，哪怕一点点也好。
柳折眉和忘界这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到帝辛，这个人间的帝王。
用风姿卓越，气势凌人来形容他一点都不错，这样的人本不该这样被毁掉。
他们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妲己，不止是对后妃的宠那般。
※※※※※※※※※
忘界问：“后悔了？”
柳折眉眉心微蹙，他不懂。“呵。后悔是什么，你懂吗？”
忘界摇头，他也不懂。
“就算后悔，也轮不到我们。”柳折眉淡淡最后看了眼鹿台上的两人，如同平凡的夫妻那般相依相偎，看在他的眼中那是一种幸福。
虽然，他并不懂什么是幸福。
“是啊。”忘界和他转身离开。
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会不会后悔，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即使有一日后悔了又如何，一切都回不去了。
※※※※※※※※※
苏妲己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样熟悉的宁静是他们！
激动的站起身，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样注视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他知道他们走了，他们不是会逃避别人目光的人，此刻目光消失了，证明他们走了，心突然空了。
他们居然就这样真的丢下他走了。
帝辛见她突然变得失落，问道：“爱妃，发生何事。”
苏妲己苦笑着摇摇头，“陛下，没事，刚刚想起来什么，突然间忘记了。”
收起脸上的失落，心中的那是掩饰不掉的，轻声安慰自己。
等任务完成了，回到天庭就可以再见到他们，来日方长。
※※※※※※※※※
“要去哪里？”
“不知道。”
“那就随便走走吧。”
“好。”
“真没想去的地方？”
“你有吗？”
“没。”
“要不我们回去陪阎君赏花吧。”
“……”
“我们还是随便走走吧。”
“好。”
两人不在重复刚刚的废话，在云间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
许久。
“我带你去我的家乡吧。”忘界突然开口。
“家乡？”柳折眉看着他，他怎么会有家乡。
忘界笑了，璀璨如阳光下的水晶。“我当然有家乡，虽然是灵，但是我和你不一样，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天界。虽然也不见得喧嚣，热闹却也算是人间。”
“我记得，这次是你第一次来人间。”柳折眉不明白了。
“是第一次，我的家乡在天池之上，修仙成功之后便入了天庭，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踏足过真正的凡间。”
“那走吧。”
“好。”


Chapter17 采补之术
“很舒服。”柳折眉靠着雪莲的花瓣，柔软的触感，清冷的香味。
“你喜欢初儿？”忘界坐在他对面，明澈的眼睛看着他，如水的银发在身后散落一地，单刀直入，问的直接。
“喜欢是什么？”柳折眉困惑的看着他。
忘界这次记起，说到无情，又有几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一个。
“那你为什么那样看她。”
“那样就是喜欢吗？”
“不然？”忘界磨牙，语气咄咄逼人，以前的他不会这样的，这次下凡一切都颠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在这红尘，必然会染上这红尘的气。
“我以为那是讨厌。”柳折眉淡淡的说。
“你知道什么是讨厌？”忘界惊奇了，他不知道喜欢却知道讨厌？
“不知道。”柳折眉答的坦然。
果然，忘界暗叹，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
“但是，我觉得那不是喜欢。”
“那你还看的那么认真。”
“我只是在思考。”柳折眉认真的看着他。“难道她不觉得那样露出来，看起来会很腻吗？”
忘界愕然，瞪着眼前一脸温柔的男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可以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语。
腻！也只有他能想出来了。
须臾。爆笑出声，天哪，原谅他的不敬，实在是太搞笑了。
柳折眉凝视着笑出泪花的忘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带着他不知道的满满的宠溺。
他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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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月上当空。
柳折眉和忘界出来赏月，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如白昼。
风中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传到耳中，两人对视一眼，向那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受伤了，先去看看再说。
找到了地方，看到的却是春色无边，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主角就是今日见过的冰蟾精初儿，另一个则是没有见过的人类男子。
初儿知道忘界过来了，他身上的清香是掩盖不了的，她的目的本来就是引他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来看戏。
忘界和柳折眉坐在雪地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差没搬个小凳子，弄个茶具饮杯茶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他眼中的淡漠，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情欲，没有厌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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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终于抽动几下，匍匐在她身上不再动，初儿冷淡的推开她，披着一件薄纱站起身来。
跌落在一旁的男子脸色铁青，已然死去。
“采补之术有违天理。”忘界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子，淡淡的说。
柳折眉已经在她过来的时候，转身走开。
“我以为你会关心那个死人。”初儿淡笑，今夜的她有着恹恹的倦懒，不见了白日的妖媚，刚刚的糜烂，此刻的她像个邻家的小姑娘。
“那是他的命。”忘界看了眼那个男子，声音里没有一丝怜悯。
“命？哈，忘界这就是神吗？”初儿厉声问，声音尖锐的刺耳。
这就是神吗？对于生命地消逝都是如此的无动于衷，她真的想看看，如果面对这一切的是他，他会不会如此淡漠。


Chapter18 以身制药
忘界没有回答，这样的质问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红宵就问过。
神。
这难道不是神吗？容许自己的冷漠，却不能忍受世人的贪婪。
如女娲。
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不过一句话的时间。
初儿不知道忘界想什么，她也不想知道。越清楚越伤心，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从来就没聪明过，如果一直那么傻傻的活着，也许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连自己都厌恶的模样。
她在忘界不留神间，抱住他，吻上他的唇。
忘界大惊，想要甩开她，却发现居然推不动她分毫。
初儿抱的很紧，很紧，拼尽了这一生的力气，狠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他，吻她。
终于被挣脱，用神的法力，生生的把她震开。
初儿软软的瘫在雪地中，凄厉的笑着，嘴里的血不停的涌出，冰蓝色的血液染出了不一样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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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界看着倒在雪地中的她，心口一阵疼痛，这种痛不是因心疼，而是生理上的撕扯的痛。再痛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燃烧，从未有过的火热在心地慢慢燃烧。
“你怎么了。”已经走远的柳折眉并没有看到刚刚的情形，只是听到了响动赶回来，看到的就是忘界满脸潮红的跪倒在地，而初儿则型魂皆毁，眼看就要散去。
“带我回家。”忘界抓着他的衣袖，仿佛那是溺水时最后一棵稻草，抓不住就会死去。
“好。”柳折眉抱起他，看了一眼初儿快速离去。
这一刻他已经顾不得其他的命，从来不知道有一日他也会如此心慌，为一个人。
灵魂虚薄的初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形的泪缓缓从眼中滚落，落在地上依旧虚无。
“到这一刻……你还是看不见我……”
风吹过，地上只留一件薄纱，若不是那片浅蓝，只怕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倒下一个女子。一个叫初儿的冰蟾妖。
她用自己为引，生生在一个神的身上种上了欲的种子。
我不愿见你做神那样的寂寞，就让我带你堕入地狱。
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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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眉带忘界回来的时候，忘界整个身子都泛着淡淡的粉色，他抓着他的手臂，喘着灼热的气息，看起来痛苦的要死，眼睛却发着夺目的光芒。
“折眉。”
“嗯？”柳折眉思考着要不要带点雪回来让他降降温。刚刚用法力帮他去热，却发现并没有用，越是用法他就越难受。
拼尽所有的力气，抛却了心中的羞耻敢，他说：“你愿意抱我吗？”
“好。”柳折眉听话的把他抱在怀里，定定的看着他。
忘界心口的疼痛越发的扩大，他知道这是初儿给他的咒，若这个神不愿意，他只能心痛而死。
不过两面，她居然都知道。
知道他对他的情，这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可以放任自己爱上吗？
爱上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无视的神。
重重喘息一声，事已至此，拼了吧。
闭上眼，伸手环上他的脖子，火热的唇贴上他冰冷的唇。
用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动作，带着他占有了自己。
（本来想写第八个字母的内容的，奈何打击严重，啊哈哈，大家自行YY）


Chapter19 彼此相爱
忘界是在柳折眉的怀中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那张天真的睡颜，昨夜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神居然真的会抱了他。
他以为……他会转身离开，看也不看他一眼的。
“醒了。”柳折眉的声音，沙哑的性感。
这一声也不知道是问他，还是说自己。
忘界悄悄的红了脸，已经看了那么久的人，不过一晚再看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捅破了那张薄薄的纸，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在他的面前再那么的淡漠。
毕竟，他是自己爱着的人。
之前，柳折眉问他，爱是什么，知道吗。
其实他知道的，那种想着，念着，甜中带着微微苦涩的心情，却不能对他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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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痛？”柳折眉见他不肯声，担心的问。
没错，是担心，只是此时的两人都没有发现。
他已经不再是无情无欲的神，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知道心疼爱人的男人。即使，他并不能说出爱是什么。
“没有，才不痛。”忘界倔强的摇头，不小心动到了腰，扯到了伤口，疼的吸了口凉气。
“唉，你就犟吧。”柳折眉无奈的摇摇头，眼中确是暖暖的笑。
手轻柔的贴在他的腰侧，温柔的帮他按摩着。
“你恨我吗？”忘界窝在他的怀中，任由自己在这样的温柔中沉沦。
“为什么恨你。”
“昨夜……我们这样是犯了天规。”
“犯了又如何。”柳折眉淡淡的说，语气中确实冷漠的骄傲。
忘界这时才发现，一直一来他眼中淡漠的慈悲，并不是真的没有感情，而是一种骄傲，一种对神的漠视。
“更何况，”柳折眉轻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喜欢抱你。”
轰！
忘界的脸涨得通红，连耳朵都红的快滴出血来，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说话这么的——让人心跳加速。
不过，他喜欢。
笑意在眼中慢慢化开，他说，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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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眉是一个好爱人，不多话，可你想要什么他总是能看在眼里，然后办妥。没有邀功，没有讨好，自然的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需要什么。
离开天池之后他们没有回天庭，他们携手在这红尘中走过。
柳折眉说，他想看看人间的爱。
一个不懂爱的神，提出要了解爱，这怎么能让忘界不开心。
他的转变都是为他。
柳折眉从为对他说过一句情话，他也不勉强。
他知道他不会，这个不会对自己说谎的神，对他也是如此。
有一日，他们看到一对老夫妻彼此搀扶着在门口的石凳上晒太阳，暖暖的太阳洒在他们的身上。
两位老人并没有和年轻人那般粘腻在一起，各坐一边，偶尔对视一眼露出彼此才明白得温暖的笑。
柳折眉握着忘界的手，指着那对老者，轻声说：“如果有一日，我想和你一起相守到老。”
不许今世，也不是来生。
只是，有一日，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一日。
忘界点点头，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神无泪，他知道自己堕世了。
为他。
他心甘情愿。


Chapter20 为爱痴狂
纸包不住火。
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
神彼此相爱并没有什么，但是他们是同性！
而且，还是女娲最看好的两个神，这样的冲击让整个天庭都动荡了。
柳折眉和忘界被强行带回。
审判庭上，他们十指相扣，紧握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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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知错！”女娲怒斥，虽然是审判庭，但是她有心让他们知错而改，并没有其他的神在场。
“不知。”依旧是柳折眉回答，只是这个不知，和之前那个却是两个概念。
女娲的眼睛从他们两个扫过，停在忘界身上。她发现他比较在乎柳折眉，如果从他身上下手，应该会成功。
“忘界，你可知你们这样最会被毁去神格，你们为灵是没有元神可以依附，到那时你知道你毁掉的是谁吗？”
忘界当然知道，心中一紧，他毁了不重要，但是他不能毁了他。
苦笑。“我知道。”
“那你想清楚了吗？”女娲这句话问的很温柔，却满是压迫。
“是，娘娘，是我勾引折眉，而他只是为了帮我解毒，一切都是被迫与他无关。”忘界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炸裂般的疼痛，嘴巴里有血的腥甜缓缓弥漫开来。
柳折眉蹙眉，淡淡的说：“我愿意被他勾引。”
七个字，震慑了女娲。
这个当初在盛宴上冷漠的神，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忘界笑了，他知道自己不该笑，可是他真的很幸福。
没有半句情话，但是他说，我愿意被他勾引。
“柳折眉你！”女娲盛怒。
“娘娘，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女娲怔，“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柳折眉摇摇头，侧头凝视着忘界，手指滑过他如水的发。“可是，我爱他。”
“娘娘，你说，神爱世人。可是，神连什么是爱都不懂，如何能爱世人。如今，我懂了，爱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女娲愣住了，是啊，爱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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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相爱可以。”一身黑衣的将臣走了出来，站在女娲的身边，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但是，我要你们其中一人发下毒誓。你只能爱他一世，这一世过后将堕入轮回，世世早夭。”
忘界还未来得及开口，柳折眉已经说了。
“我柳折眉愿意爱忘界一世，之后堕入轮回，世世早夭。但是我有个要求，请保住他的神格。”
将臣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温柔到慈悲的男子，没有想到有一日可以爱的如此惨烈。
许久，他说。
“好。”
柳折眉笑了，拥着忘界，眉目慈悲。
“谢真丨防和谐丨主。”
这一世他和他来到了红尘，他为他血染青衣，为他倾尽一生。
只是这一世过后，忘界只能呆在黑暗的小屋中，想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早夭。
不出去，是因为答应了他，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