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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恋左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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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普遍授权要的都很随便= =总之以上聊天内容中提及的文，包括捡回来的宠物，灰调，未完结文及短篇N个）

正洙难得的清醒着，他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只知道肚皮已经快黏着后背了，自从东海离开后，这里便没有人记得有一个叫朴正洙的人会饿肚子。
突然，房门大开，正洙痴痴看着，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希澈向前走两步，看着坐在椅子上不住发抖的正洙，眉毛一皱，一些日子不见，这个人好像已经虚弱得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希。。。希澈。。。”正洙看清来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下一秒便觉得异常的窘迫。每次都是这样，看到希澈他就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生存过，至少这样不会令他觉得自己低微、下jian。。。
希澈听到那人叫自己的名字后一颤，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从来没有人，把他的名字叫得那么的轻柔。
正洙看着希澈，越来越不真实的希澈，仿佛有什么绕弄他的鼻尖般，痒痒的朦胧，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便头一歪连带椅子倒下去。
待希澈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飞身扑了出去，用手托住正洙的头了，希澈看着依旧是一丝不挂的正洙，长长的睫毛带着沉重的阴影，仿佛就要被黑暗吞噬。依稀记得，这个人的眸，清澈如水。只是，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唯一一次，好像只有一次，可是不记得是哪一次。。。
看着床上恬静睡着的人，希澈不明白，明明是那么肮脏的人，为什么有那么清澈的脸容？明明是自己那么讨厌的一个人，为什么自己的视线会舍不得离开他？第一次，金希澈认真地看着朴正洙，看得竟然嘴角含笑了。
可能，如果正洙不是以那样的身份走进希澈的世界，希澈不会讨厌他，不会嫌弃他。希澈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杀手没有多风光，可是，他执着地要守住心底的那唯一的高贵，那就是对比自己更没资格去选择生活的人的鄙视，这是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是有意义的唯一方式。人往往就是这样，只有踩着别人生活着，才觉得自己活得真切，至少，金希澈是这样的人。
当金基范来接朴正洙的时候，朴正洙还没有醒过来。两天前金基范光明正大地找到了希澈，说要合作，给他想要的东西--权力。条件很简单，一是要把那个男人杀了，二是要朴正洙，这些便是交换条件。很诱人，确实很诱人，在金希澈还以为自己很讨厌朴正洙的时候的确是。
“他醒来我再送过去吧。”希澈淡淡开口，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不用了，我来就好了。”说话的是圭贤，他从基范身后走上来，看着床上的人，眼眸含笑。
然后，希澈眼睁睁地看着圭贤温柔地抱起正洙，走出房间。有那么一瞬间，希澈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不听使唤般要冲上去了。待圭贤他们走远，希澈淡淡地看着，开口：“金希澈，他只是一个男宠。”


【童年】
正洙用画笔在白纸上不断画着，不记得多久了，不记得多久没有这么平静安心过。圭贤会在吃饭的时候或者入黑后坐在床边，喂正洙吃美味可口的饭菜，或者抓住睡梦中的他的手，直到他紧皱的眉头舒开。圭贤说：正洙，我很忙，可是我会陪在你身边。正洙听着，圭贤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住，正洙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偶尔抬头对他微笑。正洙只想一直平静下去，只是想看着阳光偶尔发呆，偶尔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冰凉的指尖，然后就够了。他感谢圭贤，感谢他给予他这片安心，仅此感谢而已。
偶尔地，正洙会想起那个执拗的少年，倔强而执拗的少年，第一眼，便使懦弱的正洙陷进去的少年。还是很小的时候，正洙想过反抗，可是每次反抗带来的只有更痛，他渐渐怕了，变得顺从，变得理所当然地给予反应。当第一眼看到希澈，正洙深深著迷于那种自己已经丧失的执着，那种恨不得杀掉全世界的勇气。一直以来，他只记住那个少年，是那个少年，使他还想活着，即便是那个少年亲手把他送入第二次黑暗，他也没有怨恨，总觉得，那个少年，是迫不得已的，也或许，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正洙吖，今天画了什么？”圭贤拿着满满一罐糖果进来，在床边坐下，看着正洙的画纸，上面，是一棵大树，然后是一个摇摇晃晃的秋千。
圭贤一怔，捉住正洙的肩，带着惊喜：“正洙，你记得了？你记得我吗？我是圭贤。。。”
“吖。。。”正洙痛得低叫，看着圭贤的眼神带着不解。
圭贤自知失礼，忙放开手，看着瞬间变得警惕的正洙，低语：“对不起，正洙。。。”然后拿出一颗糖果，打开包装，递到正洙嘴边。正洙痴痴看着，马上想到了东海，那个总是给糖自己吃的孩子，他张开嘴，含着糖果，泪划过脸颊。
“圭贤。。。你认识我吗？”正洙突然说道，即便不完全相信圭贤，但是圭贤的确令他很安心，他不闻不问不代表他不懂，他只是享受自我世界的宁静。
“正洙和我，是童年的玩伴。”圭贤看着正洙，含笑说出。
“童年。。。”正洙重复着，他已经不记得了，原来自己，也有童年。
“那时候，你家门前有一棵大叔，叔叔怕你到太远的地方玩，就在树上做了一个小秋千，那时候，你还向我炫耀，让我第一个试玩了那个秋千。”圭贤指着正洙的画：“就像这个，繁枝茂叶。”
正洙看着自己的画，脑中现出一副画面，好像是自己牵着一个小男孩，扬着头看着高大的树：“圭贤圭贤，你看，这是爸爸给我做的呢！我邀请圭贤第一个玩！”
“真的？”惊喜的声音。
“嗯。”重重地点了下头。
然后是，一片不停止的笑声。
正洙再一次抬起头：“你是，圭贤。。。”
“嗯。”圭贤轻笑着。
“不久后，我和家人搬家了，就再没见过你了。”圭贤说着。圭贤一直在找正洙，不停地找，最终却是得到他家的噩耗，然后辗转知道他落入黑道手中。
“姑姑骗了爸爸妈妈，骗光所有钱，然后爸爸妈妈受不起刺激一个病死一个自杀了。。。姑姑还把我卖了。。。”正洙接着说，没有起伏地说，泪却已经爬满脸颊。这段记忆，本来已经尘封的。
圭贤抱紧正洙，任他在自己怀中挣扎颤抖，到正洙累了，静静伏在圭贤怀中，睁着空洞的双眼，泪依旧不止。
希澈看着自己的十指，满满的疤，淡淡一笑，带着欣赏的意味。这些疤，都是希澈训练的时候留下的，十指痛归心，只有痛，才能让他记起仇恨，当他有动摇的时候就用刀刺一下，看着血缓缓流出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莫名的真切感。
父亲被陷害破产那天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硕大的金融帝国瞬间倒塌，周围人的嘴脸那么的可恶，紧接着父母被枪杀，自己也被卖。仅仅一天，他经历了世态炎凉。当第一个老大被第二个老大杀害谋位的时候，金希澈以未来的杀手的身份进入了这个组织，次日，他就要接受胆量测试，老大要他挑一个人，杀了，他挑了出卖父亲物业的资料害他父亲破产的助理，一扣枪膛，眼中带着决绝。
对于童年，希澈没有记忆，他只记得那一天，然后报仇，一个个解决。即便是他父母的样子，他也记不清了，支持他一步步坚持着的，只有仇恨。现在，什么都完结了，他便想变得更强，自己掌握规则，他认为，这才是人生。


【痛】
希澈觉得自己有点自暴自弃了，从来没有过地觉得活着也就这样。是因为正洙吧，因为正洙，他总是会这样想着，然后发呆，然后像一个看透世事的老头子一样沉沉睡去。
正洙的笑容越来越多了，连圭贤，也会被他仿佛无穷无尽的快乐所感染，正洙改名了，叫利特，特别的特，他说，从今以后，他有着自己特别的人生。可是，在睡着的时候，在他和圭贤也不知道的时候，他会流泪，一觉醒来，他只会觉得眼睛涩涩的痛，对发生过什么完全不知情。
人生，往往就存在一些不可逆转的替换，本来，该是朴正洙想着金希澈然后看着一片黑暗昏倒下去，现在，变成了金希澈想着朴正洙，靠着酒精，靠着梦，寻找那一份不真实的快乐。
借着酒醉，希澈想放肆，去找他。
握着方向盘的手很凉，十指紧紧抓住方向盘，泛着青白，还是固执地不愿放开，希澈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车外的雨令视线朦胧，带着某种具有诱惑力的朦胧，就像白纱蒙住的古玩，你永远都想猜出那是什么。现在通往的是他时时刻刻想着的人，带着具有致命诱惑力的人。
正洙痴痴地看着窗外的雨，他记得，上一次看到雨的时候，是在希澈身上，他带着衣服上的斑斓雨迹进入那间黑漆漆的房间。突然鼻头酸酸的，始终是忘不了、忘不了。。。
“利特，还不睡？”圭贤走了进来，衣服上有点湿，似乎刚淋了一点雨。
正洙对这个陌生的名字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回头，看着圭贤的笑容，微微弯起嘴角：“嗯，睡了。”然后瞥过圭贤身上的雨迹，转身走上床。
“怎么了你？”正洙看着在床边坐下的圭贤问。
“没什么，看你睡着了我才走。”圭贤说着，伸手把灯关上，借着壁灯微弱的光，看着正洙把眼睛闭上，圭贤才把视线往窗外移，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手捉紧成拳，带着某种不言弃的执着。
屋外，希澈把车停在门前，车灯大开，照着朦胧的雨，闪烁出斑斓的光，他在雨中拼命地大喊，朝着屋大喊：“正洙。。。正洙。。。”
可是，声音始终淹没在雨声中，和着雨水哗哗啦啦地流进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衣服、裤子，甚至鞋子，也已经找不到最初的样子了，希澈的手拍着铁门上，颤抖着的锈迹割花他的手，雨肆无忌惮地洒遍全身，脸上的雨，夹着泪，无情地向下流，他始终像个疯子一样，执着地拍门，执着地喊那个名字。
总有那么的一些时候，无论多强大的人都会脆弱得像个孩子，无论多理智的人都会无知得只管傻笑。金希澈，他觉得自己就是脆弱，就是无知，可是，明明是那么的想捉住，明明是那么的想去爱。那些时候，金希澈觉得，就是爱的时候。他终究是明白，东海的话，什么是爱，那真是以前的他所无法明白的东西。
良久，圭贤看了眼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正洙，站了起来，走出房间，管家立刻迎上来。
“他还在吗？”圭贤淡淡开口。
“他还在。”管家答道。
然后圭贤摆摆手，走回正洙的房间，重新坐回那个位置，看着正洙的睡颜，独自出神。
一整夜，圭贤没有离开，因为他觉得那么的没有安全感，正洙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就想转眼就会破碎的泡泡，即便是破碎也有着无比的绚烂。
又是梦，依旧是那样的光，可是，正洙却没有不适。面前的，依旧是希澈的背影，正洙有点犹豫，他有点无措。希澈正要转过身来，可是身影却渐渐朦胧，仿佛要消失般，正洙想大喊，大喊希澈的名字，可是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拼命挣扎，泪流了下来。。。
“希澈。。。”正洙大叫着惊醒，瞪大无措的眼睛满眼恐惧。
“正洙。。。”旁边的圭贤低喊他的名字，带着熟悉的温柔，还有痛。
“圭贤。。。”正洙望向圭贤，眼睛渐渐对焦，看着圭贤，一滴一滴泪滑下：“圭贤，很痛。。。这里很痛。。。”正洙伸手摸着左心房，把头低了下去。
圭贤抱紧正洙，一下一下地扇着他的背：“正洙，我不想放开你。。。”圭贤像个小孩子般执着地说道。
“很痛。。。圭贤。。。很痛。。。我做不了利特。。。永远也不能。。。不能。。。”正洙哽咽着，肩头不断颤抖，只管重复着话。
起范看着晕倒在圭贤家门前的希澈，终是拨通的钟云的电话，这个令人害怕的杀手，也只是一个痴情的人。
希澈醒来后觉得全身都很酸痛，钟云倒上一杯热水给他。
“钟云，你懂什么是爱吗？”希澈突然说道。
钟云一怔，摇着头：“永远不会懂。”
“我本来也这样以为，我不屑这个，可是，现在。。。呵。。。钟云，这里交给你了。”希澈看着钟云，弯起嘴角。
“什么意思？”钟云不解。
“我该退休了。”希澈伸伸懒腰，打了个打哈欠：“你努力吧！我再睡一觉，睡醒找东海。”
“东海？”钟云更加不解了，想追问下去，可是希澈已经重新睡下了。

【牵手】
希澈有点不顾一切地赶回原来的城市，带着那一份小小的踏实。他觉得，上帝已经为他打开了通往幸福的门。正洙看着窗外的阳光，第一次没有睡意，他的心中有着强烈的渴望，要见他，那么的强烈。
这个城市飘着微微的小雨，灰灰蒙蒙的薄雨把天空都遮住了，只剩下一点点压抑的难耐。可是，却带有着早春的泥土香，那么的写意，正如无处不在的希望。
正洙随便收拾起几件衣服，把东海的照片小心地放进行李包的最深处，便往外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圭贤，我终是舍不得他。
看着庭院外的小雨，正洙侧头，自觉走得不是时候。可是，不想上去了。于是便静静地站在那里，靠着灰灰的色调看着雨中的庭院，比在房间中看到的要美得多，那么的真是，该凋谢的看得清楚，该绽放的看得更娇艳。
希澈在雨中赶着路，他并不讨厌雨，其实他挺喜欢那些冰冰凉凉的触感的，只是，他讨厌小雨密密麻麻的连天空的光也遮住了，他讨厌灰蒙蒙的一片。
正洙撑着把小伞，还是往雨中走去，他觉得这雨不会停。一走出圭贤家的大门，一辆车就毫无预兆地停下了，待正洙反应过来，车门已经打开，然后他跌入一个扎实而温暖的拥抱中。突然地，手中的伞跌落，正洙哭了。
“希澈。。。”正洙轻喃。
“嗯。”希澈从喉头弹出一声，然后静默了。
灰蒙蒙的细雨，雨中的两个人，紧紧抱着。
希澈撑着小伞，往正洙那边挪了点，握住正洙的手紧了紧，然后独自微笑着。正洙侧头看着希澈：“笑什么？”
“没有，我们像不像小情侣在拍拖？”希澈含笑道。
正洙脸微微红了点，然后回过头去，低头看着地上溅起的雨水，顺带点了下头。希澈笑意便更浓了。
“车子不要了？”正洙觉得一不说话就有点尴尬了，唯有找话来说。
希澈摇了摇牵着正洙的手：“这样牵着手回家不更好么？”然后把正洙的手拉近到唇边，轻轻一吻，笑着说：“甜的！”
“我是糖吗？甜。。。”正洙有点好笑地说道。
“不是，比糖更甜。”希澈笑得有点赖皮。
路程有点长，但是正洙希望可以再长点，就这样和希澈牵着手，慢慢地走着，仿佛走着他们的人生，不需要很急促，只需要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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