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刻。
过了今天又是该站在台上的日子。
面对着那么多的荧光棒,陈信宏不知道自己该是寂寞还是快乐。
他总是觉得心里孤寂,在那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唱的不是心情。
而只是单纯的一首歌 —— 商业性质性的歌。
好久以前,当他们还是附中的小毛头时 —— 陈信宏想念那个时候 —— 那是个人小鬼大的时代,明明没有多么热血的青春却总是坚持活出最豪迈的样子。
陈信宏想念,在那个时候,他和温尚翊可以随便刷刷和弦,或是来个大清唱就博得众人喝彩,一并而来的还有上台表演的机会 —— 相当难得的荣誉。
唱走了音没事,顶多被同学们笑是破锣嗓子直至下一个学年。弹错了音?其实,只要是握吉他的人是除了陈信宏之外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有出错的状况发生。
那时候多快乐,陈信宏现在想想来真的是有些心痛。现在黑白颠倒的生活,没日没夜的录制新歌,陈信宏看着团员们个个都有了黑眼圈,心情是内疚的。
如果可以的话,回到那个只属于他们的少年时代,陈信宏一定会拼了命阻止他们玩音乐。
太累了,太苦了,陈信宏看见了自己的创作本,每隔几页就出现了想放弃的字眼。自己都坚持不下去了,何况是……陈信宏不敢再多想。
他逼自己睡觉,把那些该死的想法都统统丢到梦里喂狗吃吧!
梦里蔚蓝,好久不见的海浪声温柔而来,潮湿的味道充满了其中。海风很柔,陈信宏只是呆坐 —— 海边很静。
陈信宏想起来了,那年,18岁的温尚翊不管陈信宏“下课要补习”的蹩脚理由,硬是载着他从附中骑到淡水,骑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看到淡水那美丽的轮廓。
“很重诶你,去减肥啦!”温尚翊抖动自己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衬衫。
“我求你载我了没有?是你自己硬要带我来的。”陈信宏灌了一口矿泉水,随即递给温尚翊。
“......”温尚翊没回话,咕咚咕咚的惯了半瓶水下肚。
“你有什么事?”陈信宏靠着栏杆发问,想说这样吹风可以让夏意不请自走。
“这话应该是我要问的吧?”温尚翊说,他转向陈信宏,可惜那时候陈信宏在看的是水—— 底下流淌着的,宽阔的水。
“你为什么和石头说我们不办乐团了要解散?”温尚翊问道。
“没什么。只是这样对谁都不好。”陈信宏只是淡淡地说,“你自己想,办了乐团之后,我怕我会不再是那个我,我只会变成一个空壳而已,况且,办了乐团之后,就要开始面对舆论压力,开始要小心翼翼,这些都是太难做到的是,我没有那么坚强。”
“可是DM都做好了。”
“丢掉。”
“那么我们所作的努力呢?”
“烧掉。”
“努力不能烧。”
陈信宏瞪着温尚翊的双眼,希望从其中找出他在开玩笑的感情色彩 —— 可惜并没有,他想了一下,说:“忘掉。”
温尚翊突然抓住陈信宏的肩膀。
温尚翊在那个瞬间吻下了失神的陈信宏。
“你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温尚翊大叫,“凭什么你说放弃就放弃了?你不要忘了说要办乐团的是你!在期间一直帮我们加油打气的也是你!你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就放弃了呢!你说说看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过往的路人都好奇的将眼神投向这里。陈信宏无法作答。
的确,那家伙讲的是事实,但是,陈信宏却无法面对那个充满未知数的未来。
“是你让我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又要让我放弃?……”
陈信宏吃惊的发现温尚翊的眼泪顺着脸庞留下,他没有看见温尚翊哭过,这时候他只是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接住温尚翊的眼泪。
这眼泪太珍贵了,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落下。
温尚翊一把把陈信宏抱进怀里,陈信宏只是拍着他的背。
“我们不解散了,好不好?”陈信宏说。
“好。”温尚翊说。他迅速地擦干眼泪,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