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鸟鸣
「你是我妹妹才跟你说吧，拿到州牧的推荐进入太学就有多了不起了？你以为参加国试你可能榜上有名？」
双胞胎的姐姐对她说话总是这样毫不留情，蓉纤早已经习惯了。
但是——！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啊……）
即使在别人面前会作出高歌胜利的样子，总会听到别人“蓉纤真有干劲啊”的话，可是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能够获得惊人的成绩通过国试这种事。
在生活的周围，被赞扬聪明伶俐、懂事识大体的总是姐姐的画芷。在别人的眼中，蓉纤只是那个叫画芷的可爱女孩的妹妹，一个脾气古怪、变幻无常的问题儿童。
（能够超越姐姐，漂亮拿到太学的高位并出色地通过国试，这种事情，根本就是遥远的飘渺的梦。）
在刚听到鸟儿鸣叫的时候，蓉纤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生怕吵醒熟睡的画芷，一个人走到院子里面。
天还没有亮，一片乌漆的世界让蓉纤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在黑暗之中，没人会看到蓉纤在做什么，踩着凌乱的舞步跳舞好、躺在石板上看月亮好、练习扎马坐禅好，都没人会知道。所以就不会有奇怪的目光，不会有不明就里的责骂。
就连蓉纤也觉得自己很傻，其实她不过是睡不着，不过是忽然想起有很多事情要做要一点点去完成。然后等到再次累了，蓉纤就回到床上休息，第二天直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才起来，或者挨一顿骂或者没有。
只是这天有点不同，睡了又醒来是因为天亮后是个大日子，她们姐妹两进入国子监就读的第一天。
上治五年开春，王开始着手整个科举制度和教学制度的改革，到了夏天国子学制度开始运行。就在初秋这个时候，画芷和蓉纤两姐妹获得聊州牧推荐成为第一批在国子监就读的学子。
这种事情是再好没有了，旁人投来歆羡的目光。想到能够见到很多厉害的人，学到更高深的学问，蓉纤也曾一度激动不已，一整天看到人就傻笑。然而，看着妹妹过度兴奋的样子，姐姐画芷给她当头一棒。
曾经的满心欢喜和热切期待，变成如今的惶惶不安和对前路的迷茫。
（我是为什么要走上国试这样的路呢？）
明明曾经会为这种事发自内心地高兴的，为什么现在却无法高兴起来？就是因为自己可能会面临失败？可是根本没有奢望过能够成功啊？但就算不会成功也要这样做？就算会失败也走这样的路？
不是很傻吗！太傻了啊！
鸟儿在树枝上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很吵耳，蓉纤这样觉得；黎明前的晚风很冷，蓉纤这样觉得；很不自在很想睡可是就是无法睡去，蓉纤这样觉得……
有一对双胞胎姐妹——画芷和蓉纤是京城富商尤一红的宝贝女儿，这一年她们都十五岁了。她们懂事以来就生活在乐土之中，过着别人所奢望过上的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人会怀疑，这两个女孩未来将会是一片灿烂光明。
（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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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五更时分，外头传来一片欢乐的鸟叫声，因为小鸟们知道太阳将要升起来。可是整个世界和客栈依然是一片漆黑，大概每个房间的旅人都在甜美的睡梦之中吧。
真是快乐的时刻！
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即将改写，小湖不禁扬起笑意。就是这样的兴奋，让小湖战栗的兴奋。
小湖一大早就起床了为天亮后的行程做准备：特意新购置的纸张、特意掉选的墨块还有紫毫笔、从小就用习惯了的母亲奖赏的漂亮砚台、整整一车的藏书和手抄笔记。每确认一样都会有一股自豪上涌。
（这么就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证明父亲的错误！）
小湖的父亲是蓝州书香名镇鄱浪的乡绅、当地最有名的书院——曲浪书院的学头。他们所在的韩家在蓝州是有名的书香门第，父亲韩洞庭更曾经通过科举成为一名官吏。然而，韩洞庭在先王治世最鼎盛的时期辞官离去，原因是不满朝廷中隐含着各样的腐败而不去加以制止整顿。


好，就这样，太坑爹了是不是，哦呵呵呵呵

性格这种东西本来是要区分的，但我也怕写着写着区分不了

“老姐啊，不要这么狠。诶呀惨了惨了，已经觉得今天大概不会有好运气了，都怪姐！”
小湖一阵无奈不禁来气了，便说道：“既然霉运高照了就别出门了吧，出了什么事到头还扯上我。”正说着，忽然转厉声喝道：“还不滚回去，别又让我听到你娘向我埋怨你不生性！”
小湖当真没心情搭理她的弟弟。
“你们都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这么有道理干嘛整天躲在家里？”
弟弟更流的发难却让小湖的神经绷紧，这毫无疑问是小湖讨厌她父亲的原因。无论父亲还是母亲，长辈们都是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却畏缩在家里独自忧愁和气愤。就连她耳中听到的朝廷也是这样，对王有再多的不满也只是在背后自顾自摇头冷嘲，却不去积极去做任何改变。然而，没有冲出这个怪圈去做本应该做的事情、只在房间里因生闷气，她就跟她的父母一样，就算被弟弟耻笑也无话可说。
“老说我做什么不对做什么不对，你们懂我做的是什么了么？”
一个寒颤爬上小湖的背脊：“喂！你别乱来。还有，别欺负小湘，她可是你妹妹啊！”
“我的事你管得着吗？谁要欺负她，你神经病了吗？”
更流没走回屋子里面，而是反方向走到大街上。
然而，无论更流到哪里去，小湖都觉得危险。任何事都无法顺从她的意愿，小湖早已经气得发抖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怎么会有这么无能的自己？
（诶，不管了，弟弟会发难，难道自己还不会撒野？）
“韩小流！你给我站着！”
“操，又啥事儿，死人头的？”
虽然更流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可被小湖擅自改成这种更没骨气的称呼更让更流不爽。
小湖只知道要喊停弟弟，这个称呼不是每次都有用，但算是最好用的方法了。同时，却也不知道还能叫他去做什么，就连弟弟出**粗了，她也不记得要去责备什么。
“够了，都够了我受够了，我才不管你，我谁也不管。”
弟弟没有出声，小湖不想抬头看到弟弟如今看着她的表情。闹翻了吧？小湖这么想着逃离的原地。
眼看着小湖气得发抖地走上大街，更流回头踢开屋子后院的大门，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危危颤颤地定在原地，脸上是一副将要哭出来又强忍着的样子，那是妹妹韩小湘。
“我又没对你做过什么，有啥好哭的，我想哭还没哭呢！”
更流话音刚落，小女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止不住了。
那日小湖听到了一个消息——王准允女子参加国试的消息。
长久以来压抑着的不甘和对自我的愤恨被撕出一个缺口而倾泻出来，是被那道神圣的谕令忽然出现卸去她肩头被故意加上的重担造成的解放。突如其来的未来的可能性让小湖觉得太过耀眼，小湖忽然就想要大哭起来，只是明知道大哭出来也毫无意义，她便也哭不出来了。
“老姐，你笑出来了哦，笑的真恐怖。”
在弟弟的提醒下，小湖察觉了自己除那以外的异样的兴奋感。很不可思议地，无论怎么大闹，他们姐弟的关系都不会到达很糟糕的地步，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是该高兴的，老姐你就去当上官吏，去达到父亲吧。”
某种意义上，小湖和她弟弟是同道之人。是的，唯有这条路可以走，她是为了成为一名官吏而诞生在这个家庭的，小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客栈的房间内已经微微透出了白日的亮光，睡意昏沉的小湖似有似无地听到咯咯的敲门声音。
“客官，客官，醒了吗？”
男子的声音将小湖带回了清醒的世界，天应该刚亮。
“醒了醒了，是小二哥吗？”
“诶。”敲门的男子应了一声，“客官你要的早点需要现在端过来吗？”
小湖环视已经整齐放置好的行装用具，一个骄傲的笑容浮在脸上：“好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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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短篇这是短篇这是短篇，自我催眠中

其实隐居不是问题，但是陶渊明不够超脱，“世与我相违，复驾言兮焉求”什么的，要是他不在乎世界的话就没事了
我其实讨厌的是愤世嫉俗，虽然我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你没去努力积极地改变什么，就没资格愤恨和埋怨吧，果然很珠晶，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