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站得起来只不过是逞强,幸村那一觉至少睡了快两个时辰,六郎还没完全站起就不得不屈膝下跪。没让六郎有开口的机会,幸村握上那偏瘦手腕一施力就把自家小姓给拉到怀里,颇大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六郎的双腿。怀里人把腰板挺得老直没敢放松姿势,幸村蹙眉,硬是把六郎的头颅给压到自己的颈窝处:『放松。』
六郎的身子不比女人柔软,浑身的精瘦肌肉和日渐淡去的伤痕,称不上完美可却依旧迷人。颈侧边上的温暖气息太有规律,催眠似的让幸村安心,这世上想必只有六郎能够让他露出颈脖还那么放心。『好点了么?』
从幸村怀里钻出来的六郎又是俯身跪拜,裸露背脊正中央是一道明显的凹沟,幸村越看越爱。『六郎去给少主准备晚饭,请少主……』
『别,先给鄙人跳支舞再说。』把腰带间系着的扇子递到六郎手中,幸村端起几个时辰前的那杯烧酒一饮而尽。接过扇子的六郎先是怔了怔,随后低头道了句『六郎明白』。
似乎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想在一片樱花海下看六郎起舞,想看那漫漫舞姿,还有那漂亮的身板子。打开的扇子遮盖着六郎的左边脸庞,修长右腿直挺挺往上抬,手往边侧展开。然后一个俐落的侧空翻,单单用着左腿和腰部的力量,着陆时依然是一开始的左腿笔直右腿高抬。拿起酒壶豪爽一顿灌,幸村抬起手背草草抹过嘴角,点了点头让六郎继续跳。
屈膝半跪,六郎展开右腿扫了半个圆,扇子往上抛,直起身子后上半身直接往后倒。那个动作让幸村不自觉屏住呼吸,六郎整个后脑勺近乎贴在腿腹上,地上扬起的尘土伴随着零散花瓣,扇子悠悠落在停留在半空中的左脚脚尖上。幸村鼓掌,一壶酒大概已经少了一半。
庭院的竹林簌簌作响,池水滴答,那都是六郎的伴奏声响。一支舞没有跳得多久,幸村在听见仆人们的脚步声时就马上让六郎停下,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没能照亮六郎的脸庞。四周马上恢复原先的宁静,六郎起舞时所带出的生机仿佛在那一瞬间逝去,是有点可惜可倒也不必太在意。
『等等,别动。』还没来得及踏步就被幸村给抬手阻止,六郎手握扇子站在庭院正中央,胸膛因先前的舞蹈而起伏得厉害。庭院里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仆人们的轻笑,六郎的白皙肌肤在光源不足的状况下呈现出来的是洁净的象牙白。伴随着飘零花瓣,景色好比梦境一般让人毕生难忘。
或许时机未到并不坏,幸村那么想着,眼前的六郎已经把呼吸调整得没有一丝紊乱。如果时机未到换来的是这样的一个午后,一个只有真田幸村和海野六郎的午后……那时机未到对幸村来说真的不坏,他愿意再赔上几年时间继续等待。俯身吹熄刚点燃的烛火,幸村松开腰带把双臂打开。
『过来。』
『六郎明白。』
- 完 –
注:
1. 小姓通常为十三至十九岁的少年,十三岁成人式后就不可再披发。
2. 被自称搞得半生不死,谁来捅我一刀让我痛快痛快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