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一哥们去澡堂洗澡,算的上古老式的澡堂,脱衣服的地儿就是一张躺椅,一块被反复翻了N遍的浴巾。我说:“就把衣服脱这儿”? 哥们:“你想脱哪”? 我:“我兜里还有钱呢”? 哥们:我也有。 我:还有手机。 哥们:我也有。 说完他脱个精光甩了长浴巾盖住了衣服就钻到大池子里去了。我定了定神想,是我多虑了,还是大家被诚信了。是大家都脱光了同情都是老爷们了才把心安稳的装到肚子里去了?我想我这份小人之心也应该是被这个社会所练就出来的。 澡堂池子里烟雾弥漫,能见度多有两米。搓澡工忙的不亦乐乎。我自然也被搓了几把。搓的时候我还想,也没个手牌编号啥的,看你咋收钱。不想还没等我把身子擦干,搓澡工大哥早已乐呵的站我身旁了。比起什么桑拿里又是开单子,看手牌,要求顾客用湿漉漉的手再去签字什么的,反倒冤枉少给钱之类的。是人类功能退化了,还是人把自己复杂化了。又一想,搓完背抱着衣服撒腿就跑,搓澡工肯定是要不到钱的,可人人都想着如此,那大家岂不都成小偷了。 临近年关,大街上五颜六色,以前政府穷,连街道里挂几个红灯笼都要开个研讨会,现在却抢着挂,再一看,灯笼上的字才是重点。 怪不得政策一再严肃规定国家法定节假日,一来也确是为了劳动人民的修养,二来嘛,每次节假日给国家经济拉动内需的战略意义该起到怎样的主导作用。也省得遭人说三道四,哎呀,竟是出口,竟是GDP稳健的增长,不说这些,咱没点权力。。 服装原材料价格上涨,导致服装理直气壮的涨价。涨价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涨到让人喷血也确实气人。一个这么小的县城,消费水平每日剧增啊。临近过年,想买件新衣裳,却发现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买一件。餐饮娱乐业的发达也 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县城的每三家店铺中就有一家是饭店,每二十家店铺里很可能就有一家娱乐业。餐饮上去了,说明我们生活水平上去了,可卫生条件却下去了,这是个很少人关注的问题,吃坏了,说明你受凉了,吃死了,那才是有问题了。 我们都是K歌王。 酒是个好东西,我就很喜欢。在利辛,喝什么酒都会在短期内达成一致,而且将近波及全县人民。昨天发生再大的事,均可用一句“喝多了”解释。喝酒不怕开车,开车不怕喝酒,只要你自己觉得还能开。只要你开的时候车里放几条烟就行。 在职者占山为王。我今天为王,明天就不一定是王了,所以我得抓紧弄点王该得的东西。哪怕明天不为王,我不还有王的电话嘛。这样,我又有什么不能行的通的呢? 文化的传播是一个笑话,文化的遗留是一个悲剧,文化的突变会让人很苦恼。文化尚且在荼毒生灵,何谈文明。就连仅有的淳朴也被抹杀了。 但凡外号是国家级贫困县,都有一个坚实的特质,可以随便被污染的环境。看看今天的利辛,可以在地下八米的地方打出纯天然的地质水。这着实不是件新鲜的事,但却是很可贵的事。教育一再的被商业化,这太正常不过。可商业不商业,你要育人啊,竟抖出来的都是像我这等“一罐子不响,半罐子咣当”的人才。 有人说恨透了所谓的作坊。企业和作坊比起来不就多了个令人喷血的保障吗,到头来扯皮的都是有保障的;回头客上门的,笑脸相迎的,还都是“作坊”。买一样东西,把钱给作坊,他可以不开发票,不开收据,连个字条都没有,只问你家电话和地址和你当家的叫啥名就办的很妥当。什么?开发票纳税?还要我纳多少税?一包十块的钱你能值几块钱? 年关,年关。这过年又跟“关”有什么关系?我想大概是跟出门看好自己的钱包,晚上尽量少出门有关。 每年过年在利辛的大街上都是一次车牌号的聚会。凡是能在中国开的车,凡是能在中国办理的车牌,都会在过年时开上利辛的人民路。这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我们也有交通鸭梨啊。看到这些车牌,自豪之余也感到悲哀。 一个热爱家乡还不算狼心狗肺的游子回头看了一眼家乡的年,七分繁忙,三分感受。过了初一便开始失落,初三开始回归,初六游离,过了十五便忘了家乡的年,丢了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