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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烟》 by 朱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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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度娘V5!!!


1楼2012-03-15 21:16回复
    序.
    十分钟
    一支香烟
    从点燃到成灰
    十分钟
    热烈过
    晕眩过烟消云散


    2楼2012-03-15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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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比死更恐怖
      天气渐渐回暖,韩烟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筷子也越用越好了。
      陈彤忙碌了起来,常常几天几夜不回来,但即使他不在家,吃饭的时候,韩烟还是会被带到餐厅,有时吃着吃着,韩烟觉得陈彤就坐在长餐桌的另一头,正抚着下巴,望着自己。
      继睡觉之后,吃饭也变成了一种煎熬,不论陈彤在或不在。
      韩烟不知道陈彤在玩什么把戏,他甚至希望陈彤早点露出原形,把自己撕个粉碎。
      比受辱,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它们的过程。
      终于,在一个玫瑰绽放的夏夜,陈彤走进了韩烟的卧室。
      韩烟看着他坐到床沿,看着那只手爬上了自己的肩头,他想保持镇定,然而身体却在一阵阵发抖,每一寸肌肤都记得,这个人对自己做过什么。
      陈彤环着他,直到韩烟的泪珠滑下睫毛,他才笑了,低下头,他亲吻韩烟的脸颊:"知道我要做什么?"
      韩烟抖得更厉害了,陈彤笑得更加开心,他托起韩烟的下颌:"从今天起,我来教你说中文。"
      韩烟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但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一个夜晚,又一个夜晚,陈彤拥着他,手却始终没有滑下肩膀。
      陈彤认真地教着韩烟,那么耐心,那么细致,仿佛在教一个呀呀学语的孩子,可这样的温柔,只会让韩烟不寒而栗。
      花园里的玫瑰一朵朵凋零,韩烟恢复了健康,人却始终胖不起来。
      潘泽旦开了一堆维生素给他,韩烟苦笑:"这是浪费。"
      潘泽旦说:"你需要营养,需要运动。"
      韩烟略一犹豫:"昨晚,他带我去了射击俱圌乐圌部。"
      "射击也是一种运动,不过,你更需要室外运动,比如跑步,比如网球。"
      韩烟笑:"他说:假如我敢擅自踏出大门一步,脑袋里就会多一颗子弹。"
      对于陈彤的言行,潘泽旦和韩烟一样困惑,陈彤显然恨着韩烟,可几个月来,他的行为却跟他的语言背道相驰。
      陈彤悉心地教导着韩烟,从筷子的用法,到中文,乃至枪圌支的使用,温柔、宽容,如同一个年长的情人。
      假如潘泽旦不是那么了解陈彤,他甚至会以为陈彤爱上了韩烟。然而潘泽旦了解这个男人,他很清楚,陈彤从来不会心口不一,要杀韩烟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
      "你怎么会当上他的医生?"韩烟问。
      潘泽旦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我是一个医生,而陈彤是人,他也会生病。"
      "他是魔鬼。"
      "假如你用天堂的标准评判,他就是一个魔鬼,可我们不在天堂,我们住在人间。
      初生的婴儿也许有雪白的灵魂,可在人世间滚久了,也就脏了,不是变灰,就是变黑,或深或浅,或早或晚,谁都逃不掉。"
      潘泽旦苦笑:"陈彤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韩烟愕然:"你?" "如果不是陈彤,我大概早就死了。"
      潘泽旦看着韩烟:"我的命是他给的,陈彤不单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大哥。"
      韩烟回望着他,黑漆漆的眸子深不见底:"他留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潘泽旦的嘴唇动了动,终究只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潘泽旦想:最好不要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
      潘泽旦说过,韩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没有说错,韩烟学什么都很快,到了秋天,韩烟已经学会了写方块字,中文的听说基本过关,连射击也打出了十环的好成绩。
      韩烟握枪的时候,总习惯性地抿起嘴唇,那样子既严峻又有些稚气,陈彤在一边看着,不知不觉便微笑起来。
      俱圌乐圌部的教练趁机恭维:"陈哥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人吗?"陈彤揿灭烟头:"他是我的狗。"
      撇下茫然的教练,陈彤走近韩烟,一只手环在他腰间,另一只手摘下了他耳罩:"今天就到这里。"
      韩烟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喜怒难测的男人,乖顺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吱--"加长林肯在夜圌总圌会门前停下,望着困惑的韩烟,陈彤笑了:"这是你的第一课。" 推开包房的门,一排大汉齐刷刷地站起:"大哥!"
      陈彤点头,将韩烟推到众人跟前:"还记得他吗?"
      汉子们发出粗鄙的笑声,"韩竟堂的狗崽子么!""越长越嫩了。"
      


      6楼2012-03-15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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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瘦了,大哥,你太猛了!"
        韩烟的脸色刷白,想走却被陈彤狠狠箍进怀中:"听到了吗?听懂了吗?你的中文没有白学吧?"
        衬衣的纽扣被解开了,当着众人的面,陈彤的手指在韩烟的胸乳上掐捏,淫圌猥的动作引得男人们哄笑阵阵。
        韩烟咬紧了嘴唇,眼前的局势强弱分明,这污辱他受得住也好,受不住也罢,都无从躲避。道理韩烟都懂,可当陈彤的手滑向他的皮带扣时,韩烟还是跳了起来。陈彤按住他,照准韩烟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一顿嘴巴。"哧啦",裤子被扯了下来,韩烟的身体再次暴露在众人眼前。
        "说!"陈彤抓圌住韩烟的头发:"说自己是一条圌狗!"
        韩烟瞪着他,咬紧了牙关。
        陈彤一抬手,有人递上一盆冰块。
        两个汉子掰开了韩烟的嘴,将冰块塞满了他的口腔。
        "你是不是狗?"陈彤逼问。
        韩烟摇头。"啪",铁盘拍上脸颊,鲜血顺着口角淌下。
        刺骨的冰冷渐渐淡去,充斥着咽喉的是浓浓的血腥气,脸颊痛到麻木,然而比痛苦更不堪忍受的是那些乱圌摸的**圌秽的话语。
        假如听不懂该多好,假如能昏迷该多好,假如能死去该多好。韩烟摇头,不,不能死,假如死了,那么一切都完了,父母给的生命,绝不能这样失去。
        "你是不是狗?" 卡在脖子上的手如此用力,韩烟几乎窒息,他张开嘴,半融的冰块混着血水喷出:"......是......"
        "你是什么?"陈彤笑得恶意。
        "狗......"韩烟失声痛哭:"......你的狗!"
        一把手圌枪掉落在韩烟脚边。陈彤带着兄弟们扬长而去,包房的大门被"砰"地合上。韩烟抓圌住手圌枪,挣扎着爬了起来,几米开外的墙角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也握着一把枪,迷乱的双眼紧紧瞪视着韩烟。
        "砰"、"砰"男人连扣扳机,子弹疾射而来。包房里没有合适的掩体,面对一个持枪的疯子,唯一的保命之道,就是射杀对方,韩烟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树叶,终于咬牙举枪。 "砰",男人的额头绽开一朵血花,韩烟看着他仰面倒下,暗红的血水蛇一样蜿蜒。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过了一分钟,包房的门再次打开,陈彤出现在门边。韩烟瞄准他猛扣扳机,"卡、卡、卡",没有子弹射圌出,然而韩烟停不住手,神经质地扣着扳机,直到昏厥。
        清晨,韩烟在卧室中醒来,他对自己说,昨晚的一切只是个噩梦,可脸颊为什么这么痛?
        陈彤为什么坐在床边?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
        是录影带吗?
        "我果然没有看错,只有一颗子弹,你还是活下来了。"
        陈彤将录影带放在韩烟的枕边:"这是你开圌枪的样子,留个纪圌念。"
        抓过韩烟的右手,陈彤盖上一个亲吻:"对了,你杀的是一个警圌察,据说是神枪圌手呢,要不是我给他打了迷幻剂,你们俩谁生谁死,真不好说。我对自己的狗,还不错吧?"
        


        7楼2012-03-15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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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同病
          下了出租车,韩烟把苏锻背到背上,晚风徐徐吹来,满山的林木沙沙作响,陈彤的别墅笼在夕阳里,花圃里的玫瑰开得正艳。
          韩烟按了按门铃,过了好一阵,管家才来应门。老头看着韩烟,一张脸煞白。想来他根本没有发现韩烟逃跑,突然看见韩烟站在铁门外头,还背了个人,自然吃惊不小。
          “老爷还没回家。”管家搓着手,眼神游移。
          韩烟点点头,管家只怕是吓糊涂了,不但不盘问他,反而报告起陈彤的行踪来。韩烟一低头,背着苏锻走进了门厅。
          “砰、砰、砰”,子弹呼啸而来,身旁的青花瓶炸成了碎片,韩烟就地一滚,拖着苏锻向外退去,然而已经迟了,埋伏的枪手扑了上来,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两人的额头。
          一个男子大步走来,蹲下身,抬起韩烟的下颌:“陈彤呢?”
          韩烟认识他,这是云龙会的二当家许蓉生,除了陈彤,帮里没人盖得过他的风头。韩烟回过味来,自己分明误撞了一场夺宫戏,这局原本是为陈彤设的。
          “苏锻?这是苏锻!”阿唐冲了过来,指住苏锻。
          苏锻眯起眼来:“阿唐?”随即明白过来,冷笑一声:“陈彤罩了你这么些年,你倒帮着外人咬起他来了!”
          “苏锻?陈彤的生死之交,对吧?”许蓉生对着枪手使了个眼色,“砰”地一声,子弹洞穿了苏锻的头颅,殷红的血水和着脑浆泊泊外涌。
          “我会让陈彤去陪你的,保证很快。”许蓉生弯下身子,替苏锻合上了眼皮,抬起头来,他冲着韩烟微微一笑:“你想陪他们吗?”
          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霓虹灯寂寞地眨着眼睛,韩烟交抱着双手,茫然地走着,他的身上藏着一把手枪。许蓉生的话语回荡在耳边:“陈彤就是要跑,也一定会来找你。拿着这个,杀了他!”
          韩烟不知道陈彤是否真的会来找自己,他只知道,他是一只笼子里的鸟,可以扑腾、可以跳跃,却无法飞上青天,笼子外头蹲着两只虎视眈眈的大猫,不管是陈彤,还是许蓉生,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
          暗巷中伸出一只手,猛地将韩烟拖了过去。
          “跟我去见彤哥!”
          韩烟的拳头硬生生地收住了,他认得这个声音,这是陈彤的贴身保镖阿虎。
          在一间狭窄的公寓里,韩烟见到了陈彤。陈彤的肩头裹着绷带,衬衣撕破了,沾了大片的血污,神情却跟平常一样阴骘,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叫人不寒而栗。
          陈彤对着阿虎点点头:“你先回去。”
          房门合上了,阴暗的房间里埋伏着一只钟,“喀嚓、喀嚓”把时间切成一段一段,零零落落,叫人窒息。陈彤不说话,韩烟也不敢轻举妄动。机会只有一次,不容韩烟奢侈。
          “许蓉生去过别墅了?”陈彤问。
          韩烟点头。
          “你怎么跑出来的?”陈彤的手按在腰间,韩烟很清楚,只要答错一个字,他就会拔枪,失势的男人比野兽还要可怕。
          “苏锻死了。许蓉生让我带话,叫你去收尸。”
          枪管戳上额头,韩烟被顶得一个趔趄,后脑狠狠地撞上门板,他忍住晕眩,直视陈彤:“八年前我父亲就放了苏锻,下午他来找过你。”韩烟抬起手腕,袖口处的血渍已经干涸:“这是苏锻的血!许蓉生杀了他!”
          有那么一刹那,韩烟以为陈彤会开枪,然而他没有,陈彤捉住了韩烟的手,将那滩血渍按到脸上,慢慢地、慢慢地跪了下去。
          这是韩烟第一次看到陈彤哭。陈彤哭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连肩膀的抖动都是极细微的,隔着袖子渗过来的泪却是那么烫。韩烟有些恍惚,他想起自己八岁的时候,母亲死了,父亲又远隔重洋,那个夏日的黄昏,他也是这样抱着一只小狗默默地流泪,花园里的玫瑰都开了,空气里有暗暗的甜香。
          韩烟俯下身,按着男人的脑袋,陈彤的头发又浓又密,他跪在那里,像一只悲伤的猎犬,脆弱得不堪一击。韩烟将手伸到腰后,攥住了手枪,拔枪、瞄准、开火,只需两秒,一切都将终结。
          “苏锻……说过什么?”蓦地,陈彤抬头。
          “他说:假如你不能一击即中,就不要报复。”淡淡地,韩烟收回手来。


          10楼2012-03-1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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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帘是白sè的,丝绒质地,拖着liú苏,异常的厚重,灼灼的阳光被它筛过,立时驯顺了,变作一片暧昧的白光。


            11楼2012-03-15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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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彤背对着韩烟,不知在想些什么,融融的白光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韩烟跟了陈彤两年,可对于这个男人,他的记忆大都定格在黑夜,白天的陈彤反倒是陌生的。
              “饿了吗?”陈彤忽然问。


              12楼2012-03-15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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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烟的手僵住了,他不明白陈彤怎么知道他已经醒了,陈彤的背后似乎长着眼睛,这野兽般的直觉让韩烟心惊,然而他很快“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
                “冰箱里有吃的,帮我拿些啤酒。”


                13楼2012-03-15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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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里的食物并不多,只有一些罐头和面包,啤酒倒塞了满满一排。韩烟挑了几罐啤酒,拿了个面包,想了想,又替陈彤拿了一个面包、一罐头牛肉。
                  陈彤zàng身的这套公寓,除了卫生间、厨房,就只有一个卧室,连餐桌都没有一个,韩烟拿着食物,不知该往哪里放。陈彤见了,往床圌上一坐,拍了拍雪白的床单:“过来。”
                  韩烟找了张报纸垫在床圌上,两人相对,默默地吃了起来。陈彤显然没什么胃口,韩烟拿过去的面包、罐头他碰也不碰,只一味的喝酒、抽烟。韩烟吃完了东西,拿过了个空的啤酒罐当垃圌圾盒,把掉在床单上的面包屑一一拈起。
                  


                  14楼2012-03-15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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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彤靠着枕头抽烟,看韩烟收拾得差不多了,指头一弹,老长的一截烟灰落下来,洁白的床单立马添了个灰印子。韩烟怔了怔,默默地爬过去,把烟灰收拾了。可才掸干净床单,新的烟灰又跌了下来。韩烟咬着嘴唇,继续收拾,这样的戏码,陈彤玩了两年,总也玩不腻,那些huā样颠过来倒过去,不过是一句话:你是我的苟。
                    


                    15楼2012-03-15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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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就苟吧,总有清算的时候。\


                      16楼2012-03-1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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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烟瞥了眼床角,垫子底下压着qiāng。就快到头了。


                        17楼2012-03-1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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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黑了,两人hú乱吃了点东西,韩烟算了一下,剩下的食物只够他们撑半天的。
                          出于谨慎,夜里陈彤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屋子里,只有他唇圌间的烟头明明mièmiè,放着些微的红光。韩烟躺在他旁边,右手伸到枕头下面,默默地按着qiāng。
                          “你见过苏锻了吧?”陈彤忽然开了口,嗓音干涩:“他……什么样子?”
                          “是条汉子,待人也好。”韩烟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不过,他的tuǐ没了。”
                          陈彤唇圌间的红光的一颤,很快恢复了平静,冷哼一声:“你老圌子干的好事!”
                          韩烟沉默了一会儿,仰起脸来:“苏锻说你吃过很多苦。”
                          即使在黑圌暗中,陈彤也能感受到韩烟的目光,清冽、锐利,又带些悲悯,仿佛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陈彤干笑了一声,伸手抚过韩烟的嘴唇:“你老圌子欠下的,我会慢慢儿找回来。”
                          意外地,韩烟捉住了他的手,问:“然后呢?等我报复你儿子吗?”
                          陈彤怔了怔,回过神来,反手一个耳光。打了韩烟,陈彤还是不解气,伸出手来扼住他的咽喉:“你休想!没什么然后!这辈子,你就是条圌苟!”
                          


                          18楼2012-03-1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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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烟咬紧牙关,照着陈彤肩头的伤处就是一拳,陈彤吃痛,一松手,两人纠缠着滚在了一起。这两年间,韩烟低声下气、小心做人,陈彤虽然知道自己养的是只狼崽子,时间长了,倒也忘了韩烟的獠牙,直到这一刻,才觉出来,这小狼竟是给自个儿养大了。而陈彤这么多年来dāo口tiǎnxuè的曰子也不是白过的,尽管受了伤,韩烟也奈何他不得。两人滚了几滚,便翻到了床下,眼看mō不到qiāng了,韩烟知道大势已去,可怎么都bà不了手,两年间的屈辱、愤圌恨涌上心头,脑袋一阵阵发圌热,鼻子却是酸的:“我bàbàsǐ在你手里!你还要怎么样?!你不是人!”
                            


                            19楼2012-03-15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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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烟跟陈彤扭打着,他忽然发现,他跟他有点像,他们受过同样的伤害,憋着同样的委屈。韩烟因为年轻,伤口还没化脓,而陈彤的脓汁已渗进了灵魂,可是他和他,差的也不过是十几年的时间。往前头看,韩烟不是sǐ,也就是变成陈彤了。


                              21楼2012-03-1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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