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拧,大声道:“叶兄何必冤枉了我?我几曾负她?”话虽欠些底气,但是剑却是不曾慢下,火星从两剑相碰处燃起,一片劈卜钲镗之声。
身后传来了焦虑的呼声,是田氏兄弟二人以及爱笙,他们怕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不敢贸然上前吧,只得在我身后干着急。
“你未负她,怎能再娶二妻!”他说着,剑更狠了:“我既放心将她交给了你,你却如此待她!”
“叶兄明辨!”我狠狠拨开他刺来的剑:“临死还得叫人有伸冤的机会啊!为何不听我多说一言?”
叶寂然仍是不听,剑峰未尝稍有停歇,剑气一下伤了我,身子不由得躬下来。田谦忽然跳到我和叶寂然之间,代替我和他缠斗起来:“你这人真是比我家主子还迂腐,连话都不听人说明!”
很快,田许也插了过来,兄弟二人一齐和叶寂然厮打。我急忙退到一旁,捂着胸口。爱笙没有上前来搀住我,反而劈手夺了我手中的剑,也上前去围攻叶寂然。
我急忙大声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却没人听我的,四人只是打得更加厉害了。
田谦出手是三人之中最为狠辣的一个,剑剑直刺要害,若非叶寂然是名满天下的剑客,此刻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咳咳,住——”话未喊完,看到田谦的剑已经向叶寂然背心刺去,而叶寂然正在和田许打斗,虽然叶寂然剑术超群,但是田家兄弟的剑术也是不弱,双拳难敌四手,他怕是不能躲过着一剑。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许多,一下子飞身过去,为他挡下了这一剑。
田谦忽然间闪过了我,来不及收剑,身子不由得旋转起来,减缓了剑的力道,又猛地抽回,终于停了下来,终于此时,因为我的忽然介入,这一场三对一的混战才算停了下来。
“咳咳,你们个个称我为主子……咳咳,却不听我的,是何道理?”我身子没有支撑,只得垂头咳着。
“你为什么要护我?”叶寂然的声音,阴郁而诧异。我苦笑摇头。
“主子,他可是想要杀你的人!”田谦颇为愤慨,为我不平。
我刚想开口,只听得爱笙冷笑一声:“‘不是没杀成么?’主子是不是又想说这一句?每次都是如此,若是真的杀成了,哪里还来得及!”
田谦看出我的不支,上前扶住,不解而又心痛说:“主子怎可这般良善?”
“你们暂且噤声,先听我一言。”我清咳几声,转向叶寂然,正色说到:“叶兄,我尝与你说过,能与怜筝幸福之人并不是我。所以,我与她,并非真正夫妻。当初你将她送回便是一个错误,我本就将她托与了你照顾了的。”
“可是怜筝后来分明是爱上了你的。”叶寂然说话不带一丝转折,说得痛快,却叫我心中一痛。
“那——不过是她的小小错误罢了。”我苦笑:“我曾希望将她托与曹兄,但是曹兄似乎不能从皇储之争中脱身,因此不可抛弃一切,无法照顾怜筝。我想,不用多久,我会还怜筝一个自由身,送她一纸休书,请你相信,我不曾叫她爱我,何来负她一说?只望叶兄信我,我定会让她得到她应得的幸福。我现在,只是需些时日罢了。”
叶寂然垂首思量,似乎在权衡我话中真伪。终于,他抬起头来,眼中光芒熠熠:“无论如何,我只要怜筝能得幸福,只希望真如你所言,她可以得到她的真爱。虽然我不确定她所爱之人到底是不是你,但是,只要是今后我觉得怜筝不幸福,那便是你的错!我定然会向你来索命,好,我还是不太信你,请与我击掌为誓!”
我微笑着看着他至诚的眼,上前一步,将手掌轻快的合上他的手掌,“啪”的一声响后,他已跃到了墙头,消失不见了。
微笑慢慢僵直,我吐出一口血来,几乎站立不住。爱笙和田许没料想我伤得如此之重,全都围了上来,惊慌失措。“主子!”“少爷!”“师妹!”三个不同的声音炸得一阵混乱,我晕晕说道:“别再喊了,我死不了。”
“为什么不叫我杀了他?师妹为什么这么心软?”田谦咬牙切齿。
“他可不能死,”我接着苦笑:“他若是死了,她当如何——他也死不了,他的内力深厚,早已护住了身子,若是你一剑刺中,非但伤不着他,反而还会为他所伤。”
“少爷,你怎么能够——”爱笙咬住嘴唇,月光正洒在她脸上显得伤心难过。
“好了,”田许冷静说道:“还是先给少爷疗伤吧。”然后他抱起我,走进尚书台的暖阁之中。
阴沉着脸的田谦和爱笙紧跟在后,迷糊中听到田谦问道:“主子她对刺客都这样么?终于会吃亏的!”
爱笙却是答道:“她确实对想杀自己的人都是心慈手软,不过,看来是没吃过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