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平安。
文/余眠秋。
一。
我一直感觉我们宿舍的窗帘在飘动的时候令人有不安的预感,所以我时常紧闭着窗户束起窗帘,她们都以为我是怕冷,也并不说什么。
我知道这种预感令我无比慌张,就仿佛天会在下一瞬间崩裂一般。
二。
颜言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姑娘,在我隔壁寝室。
颜言穿得不多,人十分瘦,瘦中带有苍白的病态。丹凤眼,眼神中时而会闪动起深远的光,却与那些一心盯着书本感到饥饿的学生不同,她的光是平缓。我中午从食堂回来时会看到她在教室看书,我偷瞄过几眼,与任何学科无关。所以我后来也跟她说过,她几乎与理科班有些许的格格不入,完全是学文科的内敛而温和的模样,谁也不能轻易看到她的爆发力。
我很少看见她做题,只是偶尔在考试前看见她不再看书,但凡她做题、在课间做题,这场考试她一定会有所展露。她很聪明,从这一点上来看确实是的,有潜力,并且能够运用潜力。但是她不动声色,只是坚毅而固执,我感到她认为她可以做好许多她期许完成的事,对自己有把握。我喜欢这一点,虽然只是从高二下开始后知后觉地喜欢。
我去图书馆找她,看见她在对照着字典看原版的英文小说,我轻声问她:“你以后想要出国吗?”她扭头看我,眼神清澈明亮,像刚从清新的梦中回过神来。她摇头,说:“想。但是家里负担会十分大。所以放弃了。”我微微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我一直想着自己要做到很好很好。以前中考时想过交一张白卷然后去上中专早点开始赚钱养活自己,但我没有勇气这么做,这与我最初的原则有太大差异。但既然现在坐在这里,我就会想要以最高傲的姿态毕业。我一直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件事情,然后社会会平等地甚至更偏向于我地对待我和我的家庭,但在此之前任何不公在我心中会根深蒂固。我有时感觉十分可怕,因此使自己的大脑始终高速运转,哪怕在睡梦中。虽然我知道这种想法不利于自己,我觉得自己大概脑子有病。”她说。
那天离开图书馆去上课之前,她跟我说:“乔纪,今天与你说的这些话,换作任何人我或许也不会再说。你是宁静的,这在学理科的人中并不多见,因此我对你有足够的相信。”然后她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洗个手。”说完转身便走,不带任何一丝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