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拿来。高老七撇嘴,这小子以为他不知道着草原五班就只有不配子弹的八一杠么?这孬兵难道打算拿着没子弹的八一杠灭了自己的尖子?
就是这把枪。成才双手捧上自己的八一杠,有点赧然温柔的笑着垂下眼,这把枪几乎是不离身的陪着他度过了最初那段刚刚醒来变成了‘成才’的日子,是他现在最珍视最亲近的同伴,冰凉沉默的枪身总会让他格外心安。
他手里的枪怪模怪样的,倒不影响高老七看透它的本质……八一杠它就是加了狙击镜它也是八一杠。
高老七的眼睛有点酸,他还记得成才这小子见了狙击枪就俩眼亮的像手电筒似的,演习的时候他还说让这小子回去讲狙击心得,当初老三就是用狙击手这个位置挖了七连的墙角。可是现在这孬兵用的就是这么个玩意……
这枪,骨折了吧。高老七恶声恶气的挤兑着成才,心里头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邪火翻腾不休。个孬兵,摔疼了才知道后悔!
也算是折过吧。成才依然是坦然温和的回应,有些愧疚遗憾,并不反驳什么,也没有去看任何一个因为高老七的话而哄笑,或者小声议论他曾经的过往的士兵,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把枪。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没有理会的价值,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的他,其实都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成,那就比吧。把车大灯都给我打开。高老七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他给的‘公平’成才不要,那就这么比也没什么。他本就为了‘欺压’成才而来,自然不介意欺压得狠一点,
最好把车里头那个孬兵心疼死,他们俩不是什么老乡又发小的么。
啧,单发点射啊。看着酒瓶子瞬间在空中爆裂成花,自己手底下四五个人都抢不到一个瓶子,纷纷屏息侧目的样子。高老七心绪复杂的磨了磨牙,半是恼怒半是骄傲,他是个爱才的,成才这手里的本事没扔下,叫人扔到泥坑里还能发出光来,高老七多少是与有荣焉。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兵坯子,他竟然就成了个逃兵!硬生生的当面炒了他的鱿鱼,可以说是高老七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了。
你又赢了。行啊,真是枪王啊。背着手晃到成才面前,高城提高了嗓门叫身后的人都听见自己带着嘲弄的声音。
我不是什么枪王。开枪时冷厉专注的成才退出弹夹,然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成了那个温顺谦和的草原三班长。
成才,你要照你心里的数,你就得习惯被人叫,就像许三多以前被人叫傻子。这个温温吞吞把刁难照单全收的成才着实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窝火——窝火,也心疼。当初那个敢当着全连的面炒军长儿子鱿鱼的混小子也长大了,高老七知道他长得多不容易,因为他就是那个军长的儿子。
副营长,他也不是傻子。成才笑着摇摇头,把手里剩下的子弹还给那个直吸溜鼻子,要哭不哭的小兵。低着头等高连长接下来的刁难,脸上酒窝仍旧端得稳稳当当,只是心里头多少有点恹恹的烦躁——许三多是他记忆里唯一一个一直陪在‘成才’身边的朋友,他自然是要护着的,高连长的可以讨厌‘成才’,但是把许三多那个傻孩子也拉出来说事,就有点过分了。
收下吧,他有原则。那个破三连有什么好的,死老A有什么牛气的!瞥了眼面前低眉顺眼的混小子,高老七一边气这小子混球,一边又忍不住埋怨那个有眼无珠的臭老三,还有那个讨厌的死老A。
还有那个丢了魂的许地狱!又在成才那朵蔫了一大半的酒窝上狠狠地剜了一眼,高老七重重的从鼻子里喷了下气,仿佛想把心里的火气从鼻子里喷出来。他高老七的兵,都TMD被那个死老A玩的快死了!你看看这蔫吧的跟腌白菜似的俩缺德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