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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火炽(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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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aopaoyu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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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四周氤氲一片。这……是哪? 

努力的回想,镇痛袭来,头痛欲裂。 

什么在空中划出银白的优美的弧度,狰狞的面孔,血糊掉了视野。红色,铺天盖地的红,世界仿佛除了红什么也没有了。对了……我……死了么? 

“是的,你已经死了。” 

冷凛但又妖娆的声音。它的主人一定是位美丽的女性,妖艳、多情但又哀怨、彷徨。 

我……死了……是吗…… 

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想哭……可是我不能…… 

绦雪,你不能哭哦。好孩子,你绝对不能哭哦。 

妈妈的叮咛常记耳边,不能哭,这是所有人对我的教导。所以我封闭自己,不会痛,就不会哭了吧?但此时我的内心却在呐喊—— 

我还不想死呀…… 

微弱无力的呐喊,这就是我对生命的渴望么?我无求,我无欲,所以,这十六年我才安然度过。 

“不想死吗?那就与我订定契约吧,内容是————” 

这样吗?那么他是…… 

“当你见到他时自会明了。” 

++++++++++++++++++++++++++++++++++++++++ 

再度睁开眼,奇怪,我不是已经睁开眼了吗?为何会再度睁开?我现在在哪? 

我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大的城墙。这里有著我所不熟悉的繁华。 

“姑娘。”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我转过头,看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婶正惊讶的望着我。 

“嗯?”我有些许迷茫的点了点头。随即我发现了那惊讶的目光为何而来,我衣著褴褛,胸口处被利器划了一个大口,周围有著暗红的血迹。不仅如此,我全身染血,袖口、裙摆到处都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血腥味让路人掩鼻。 

“可怜呀……姑娘……遇到强到了?” 

我点点头,渐渐回想起刚刚所见的人间炼狱。面目狰狞的强盗……大家惊慌的四处逃窜…… 

“爸爸……妈妈……”我低声呼唤,即使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回应我了。被我这样呼唤的两人早已为了我而让自己沐浴在血泊中…… 

“可怜的孩子……想哭就哭吧……”大婶用她粗糙但又温暖的大手轻拍我的背,并递过手帕接住我不止的泪。 

泪?我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的脑中闪过奇怪的影像。 

老迈的和尚一脸凝重地说著,“此女有妖狐附身,她一生不能落泪,否则必引来妖狐!” 

又是那个冷凛但又妖娆的声音,“你明白吗?泪……悲伤、饱含著深深的情感的泪就是我们誓约的标志。因为……我不能把他安心托付给没有感情的人。” 

现在眼里是一片金光,所有的景物被染成金色。人们惊叫的四散开来,只有我立在了金色的发光体前。我不是不想逃,而是不能。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却深深的明了,这是契约…… 

我抬起手,像牵线的木偶般,伸进了光球中。随后,我感觉天旋地转,一种怪异的感觉充斥著全身每一个细胞,我知道,我到达了与我从前所生活的世界几近隔绝的空间。 

常世……十二国……才……斋麒…… 

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一点一点的灌进我的脑子里,我知道,那是她的记忆,美丽的女性,妖艳、多情但又哀怨、彷徨…… 

我无意识的在森林中走著,渐渐的,我看见了茅草屋的一角。随著步伐的前进,小屋的全貌呈现在我眼前,随即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一位在树下歇脚的婆婆身边,“你好。”我不失礼貌的打著招呼,但我这狼狈的样子还是吓著了她。但之后婆婆也没多问就把我带回了她家。这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的与众不同么?他们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婆婆什么也没问,也不随意猜测,只是把我领回了家,给我换上衣服,对于我说不想吃东西也没坚持。只是,她最后问了一句,“姑娘,怎么称呼?”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我叫什么? 

绦雪…… 

我蠕动著唇,但没有声音。 
绦雪…… 

是了,这已不是我的名字了。 

“你既然与我订定了契约,就必须抛弃你从前拥有的一切。” 

突兀的,这个声音在我脑中回响。我明白了,这是契约的一部分,我还活著,但……绦雪已经死了…… 

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喉咙是阵阵苦涩。爸爸……妈妈……难道我连你们给予我的最初都没办法守护了吗?如今,我失去了它,那么……在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联系没有一滴血液是相连的我们呢? 

“姑娘,怎么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婆婆颤巍巍的伸出手,递过粗布的手帕。 

“谢谢,”我朝婆婆点点头,接过手帕,“随您怎么称呼我,我无所谓的。我……没有名字……” 

我已经不能自称绦雪了,不,在遇到他之前我没有名字,我的名字要由他来赐予。可是,为何我没有一丝怨恨?我理应会憎恨这个切断我与爹、娘之间的纽带的人呀。可是我为何不恨他?反而是那么期待著与他的相会? 

心,怦怦直跳,按耐不住的感情从那里涌出。 

是她么?那个只听过声音的女子。这就是她对斋麒的思恋么?甜美、苦涩,像一杯浓茶,你永远也无法说出其中的滋味,只觉得难以忘怀…… 

+++++++++++++++++++++++++++++++++++++++++ 

抬头仰望夜空,黑暗的幕布点缀著璀璨的繁星,常世的天空与家乡无异。我再夜风的陪伴下漫步在油油绿草间。清爽的夜风拂起我的发丝,斜眼望去,我的头发仍然如夜空般漆黑。虽然无法看见,但我的眼眸如今必定是黑色的吧?我的容貌自我到常世以来并无变化。是因为没见到他么? 

“斋麒……”喃喃的,我说出了这个陌生且熟悉的名字。 

斋麒……是你要来找我么?如果你要来找我,我就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等你…… 

眼帘缓缓合上,就在我即将睡去之际,心底掠过一丝不安。 

斋麒……他真的会来吗?他知道我的存在吗? 

我想见他…… 

为何?我什么时候变得像见他了? 

无来由的情感,只是想见他,这不仅仅是契约的一部分,还因为我本身。斋麒……是我存活于世的唯一的意义了……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不管事情会变得怎样,我就是想见他,想见他呀……


1楼2005-07-06 18:31回复
    “什么?姑娘,我没听错吧?”婆婆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您没听错。我……要去升山。” 

    “……”望了望我深黑的眼眸后婆婆没再说什么便转身回屋了。我知道婆婆是理解了,她知道不管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谢谢。”我低声说道,朝着里屋深深鞠了一躬。 

    +++++++++++++++++++++++++++++++++ 

    “小姑娘,你也去升山?”一位留着络腮胡须、肌肉强健的刚氏这样问着。 

    “唔。”我含糊不清的答应着,便埋头赶路不去在搭理他。 

    灼热的阳光把斑绞的树影投在林间的小径上。不,说是小径或许不大正确,因为这只是林间的一条因为有过多双脚踏在其上而失去了丛生的杂草的道。周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路边随处可见的白森森的尸骸凌乱的散落在草丛间,不时绊一下忙于赶路的升山者的脚步。腥臭老旧的血腥味撩绕着一行人,似乎在时时提醒着:你们的血液即将混入其中了哦。其实无需提醒,队伍的人数较出发前已减少许多,但或许还紧追着队伍吧?在妖魔的腹中…… 

    这里是黄海,独属于妖魔的世界。 

    终于,我们到达了蓬山,因为一行竟未遇见半只妖魔,所以周围的人都在猜测这一行人中是否有鹏雏。我在一旁轻笑,有无鹏雏我无法知晓,我只知道妖魔不敢接近这一队伍是因为我的存在。虽然在见到斋麒前我还无法使用身为妖魔的能力,但我周身散发的污秽死浊的妖气却时刻提醒着饥渴的妖魔——近我者死。 

    大门终于敞开了,我的心随着缓缓开启的大门不规则的跳动着,按耐不住,似乎有什么就要从心口蹦出。 

    锵!大门撞击墙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嘈杂声也随着女仙簇拥下的那个身影的出现逐渐升起。 

    “是白麒麟呀……”人们议论纷纷。 

    随着脚步的迈出、身体的颠簸,银白的发丝曼舞于空。如天空般蔚蓝的眼眸中闪动着的是对未知好奇。深蓝的台辅服,稚气的脸庞,这就是斋麒,我存活于世的意义…… 

    众人朝斋麒俯首,还有我,但我是直接冲到斋麒跟前。 

    “斋麒,我在此臣服于你,请你呼唤我之名吧。”口气淡漠,我跪在斋麒脚边,深深的叩首。 

    只见斋麒愣了一下,随即开口“火炽。”声音有微微的颤动,毕竟,还是才六岁的雏。但没关系的,从此,我将守护你,直到一方生命的终结。 

    “是。”我含笑答道,闭眼,黑发狂舞于空,发上的黑从发根渐渐褪去,淡淡的红染满了过膝长发。红色从发根渐渐转深,到了发梢已是如血般鲜红、刺眼。双眼缓缓睁开,那是有如麒麟的发般的金黄。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这是我身为人类的最后一滴泪。 

    “火炽……”斋麒怯生生地呼唤着。 

    “什么事?” 

    “会痛吗?” 

    “哎?”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的跳动是从未有过的怪异。 

    “你哭了呀。”斋麒伸出小时笨拙的为我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会痛吗?”他又问道,一脸关切。 

    我呆愣了数秒随即微笑,不是面具的笑二是无法抑制的从心底发出的笑。“谢谢。我没事了。” 

    斋麒笑了,向着我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笑脸,他红扑扑的脸上散发出夺目的金光。 



    +++++++++++++++++++++ 

    夜,清冷的月光看似温柔的撒下。我全身为月光所笼罩,身上细密的毛发发出类似月白但隐约透红的奇异光彩。我轻轻的一跳的立于身边的奇岩上,居高临下的眺望着池边的一草一木,夜风很冷,像利刃,刮得我的眼睛生痛,我不自觉地眯起了我狭长的金色眼眸。 

    深吸一口气,一股清甜的花香携着暖暖的太阳的味道沁入鼻中,这是刚洗好的衣服所特有的清香。有多就没闻过这样的味道了呢?自从到这里以来吧? 

    不顾如刃般的夜风的吹刮,我睁大了双眼,努力的把眼睛所及之景收入眸中,锁在记忆的箱盒中。 

    这是我身为人的最后一夜。不,应该是我觉得我还是人的最后一夜…… 

    耳边充斥着呼啸的风声,脸上刮过利刃样的风,我努力的睁大眼睛,努力的,竭尽所能的……

    布幔垂下,在这小小的类似于和室的房间里,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斋麒素乱的呼吸、不安胆怯的心。 
    


    2楼2005-07-06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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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1: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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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火炽,有好东西呢!”说著,不给我反映的时间,斋麒拉著我的手朝著他来时的方向飞奔。 

      今次,是斋麒借回蓬山探视泛果之机而四处游玩。现在,我们身处于一个天然形成的大峡谷中,潺潺流水仿佛从天际滑落,注入这狭小的山的裂缝,带来了无限的生机。这里四处可闻百鸟欢鸣,可嗅野花芬芳。萱草满地,与裙摆摩擦出沙沙响动。 

      斋麒带我来到一株柳树下,我的瞳孔因惊讶而缩小。令我惊讶的并非从粗壮的树干窥得的年岁,而是柳树壮硕的枝干间还缠绕著的紫藤,紫藤上密布的浅紫色的小花无一例外的成串绽放开来。这样一株娇弱的紫藤,似乎已经陪伴柳树很久了呀…… 

      “火炽,还有……”斋麒话音未落,莫名的清风拂过,柳树细嫩的柳条与紫藤缀满花萼的藤蔓摇拽在风中。雪白的柳絮纷飞,夹杂著淡雅的浅紫色花瓣。 

      望着漫天飞舞的雪白淡紫,我不由得叹道,“好美……” 

      满意地看着我的一脸陶醉,俊美的麒麟缓缓前行,把自己置身于点点纷落花雨中。细长白皙的双手轻捧住雨中的点点,也如我般感慨,“春雪,不过如此。” 

      我收起了我的冷漠,让心中的情感无阻碍的流泻出来,以怀念的口吻说起百年前的往事,“在昆仑,我的家乡,每年都要庆祝新年。如果那是正好下雪了,大家就会说‘瑞雪兆丰年’说这是上天的恩赐。 

      每当此时,母亲总是会让我对皑皑白雪许愿,说,‘纯白的雪花是上天的使者,代替老天倾听你心中的愿望。’ 

      台辅,不如我们就对著这如雪花般的花雨许愿吧?”我望着斋麒微笑道。 

      “嗯。”斋麒也回了我一个柔和的微笑,一转身,银白色的发丝划过一道绚烂的银光,蔚蓝的瞳眸注视著相依的柳树与紫藤。“无论是谁,只要相依就不寂寞,只要大家在一起就不会寂寞。只有大家开心才是真正的开心。大家都出来许愿吧!” 
      话音刚落,使令纷纷从影里探出身躯。他们脸上或是困惑,或是不屑,或是半信半疑,但都诚恳地阖眼,在心中把心愿抖落。 

      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情景我不由得漾开了笑容,想起了母亲温柔的话语。 

      “雪儿,你知道吗?纯洁无垢的雪地代表纯白得祝福。长久相依的树与藤代表永恒。” 

      那么,许愿吧,在永恒的祝福之下。 真得很开心,每个人脸上都漾出了浓浓的笑意,可是这份欢乐也遮住了我思绪的视线。我忘记了,曾几何时谁告诉过我,雪是纯粹的,是无,也就是……死亡…… 

      恍若梦幻,紫藤浅紫的花瓣不再飘落,有一种无形的吸力让它牢牢吸附在紫藤细小的花萼上。雪白的柳絮著了魔似的疯狂的坠下,铺天盖地,不久,萱草地上只剩下纯粹的雪白。无一物的萱草地似乎暗示著那即将到来的悲剧。 

      仿佛是受到了如雪地般的柳絮铺席的牵引,不幸的阴云悄悄的到来了,渐渐弥漫在这三百年的王朝上空。 

      刚刚抵达长闲宫,斋麒还没来得及抚平自己兴奋的呼吸,一道在几天前就已震惊全国的消息传来——主上要出兵范国。


      4楼2005-07-06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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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王荒淫无道,范民不聊生,斋王仁慈,出兵伐泛。 

        ——《才史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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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辅要去见主上?”潜于影中追逐著斋麒疾驰的步伐,我问道。 

        “嗯。”斋麒应道,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如磐石般的坚定。 

        “阻止?” 

        “不,我要的是理由。” 

        不觉已到门前,斋麒停下脚步,伸手轻叩雕门。 

        “进来。”低沉的男声传出,其间透出些许疲惫。 

        斋麒推开雕门,门与门框的衔接处发出吱呀的细小杂音。斋麒坚定地向前,行礼,问, 
        “听闻主上要出兵范国?” 

        “没错,台辅不乐意?” 

        “不,我只是要一个理由。” 

        “出兵的理由?” 

        “还有瞒住我的理由。” 

        “哈,”酷似笑声的字眼从主上嘴里发出,但听不出一点欢愉。 

        “台辅在闹别扭呀?” 

        语言带有调侃的意味,但在看到斋麒严肃的脸庞是那一点点的不羁也消失了。 

        “因为泛王无道,我何能见范国子民深陷水火而不顾?台辅是仁兽,一定不会同意那么一个血腥的拯救吧?” 

        垂首沉默数秒后,再度抬起头来的斋麒脸上少了一份严肃, 

        “不。”他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主上转身面对朝向云海的窗棂,看似桀骜不驯的狂笑著。 

        “能有如此台辅实属才之荣幸呀!” 

        斋麒看不到主上是以何种表情说出这话的,但我可以。主上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从那了无生气的绝望的脸上,我看到了死神的召唤。 

        “那我告辞了。” 

        斋麒欠了欠身便退去了,但我反常的没有一并退下。在确定斋麒的气息渐远后,我现身。 

        “主上。” 

        “啊,火炽呀,有事吗?”主上充斥著奇怪表情的脸上透出了不解。 

        “你想死吗?” 

        我淡淡地问道。在主上对斋麒说出那句话时我读到了主上的心,黑暗,无底的黑暗中透出的心是——空乏无力,对于明君的渴望,以及随之转化成的对于死亡的渴望。 

        看着主上如五雷轰顶的表情,我继续不带一丝感情地说著,主上没有答话,整个已似空旷的房间回荡的是我缺少了抑扬顿挫的声音。 

        “你想成为为后人赞颂的千古明君,但是你的资质有限,你已经无力维持这个王朝了。可是,你不想为世人唾弃,所以,你为自己想了一个最能为世人所流传的死去方式——在讨伐失道的泛王时遇刺身亡。对吧?” 

        主上嘴角抽搐著,似乎想笑,看是他最终失败了,没有人会从他嘴角勾起的古怪弧度联想到笑。 

        “我忘了,火炽……九尾妖狐,能窥视人心……” 

        随后他沉默了数秒,开口说到,好似找到了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火炽,我以君王的身份命令你,不准对台辅透露一个字。” 

        使令在不威胁麒麟生命的情况下是会以王命优先的,这我很清楚, 

        “是,反正我也不想告诉台辅。” 

        顿了顿,我又说, 

        “除了台辅以外的人的死活我才不管。所以,也别想出有刺客行刺台辅的戏码。” 

        说完,我便以土遁离去。 

        +++++++++++++++++++++++++++ 

        仁重殿内。 

        “台辅,如果主上驾崩了你会怎样?”坐于床沿,我没头没脑的文。 

        斋麒以惊异的眼神望着我,但随即又平和下来,“伤心,如果可能的话会和主上一起去吧?” 

        “为什么?”我急急地问。我不解,为什么斋麒要去追随一个死去的人,羁绊……不是到生命截止时就切断了吗? 

        斋麒朝我淡淡一笑,“火炽,你不明白呀,那个誓约已经代表了我全部都属于主上呀!身为麒麟能留在主上身边自然会高兴,三百年了,我已经无法在侍奉另一个王了。不明白吧?火炽。” 

        我困惑的点点头,表示斋麒说的是正确的,我确实不解,王与麒麟的羁绊到底是什么? 

        “那主上这次出兵范国,你不担心主上会死吗?” 

        “不,既然主上说不需要你们随同,那就相信主上吧!” 

        相信?为什么要相信那一心寻死的人会活著回来?为什么会有这毫无理由的相信? 

        “为什么要相信他?凭什么?因为他是主上?”我蹙著眉,困惑的问。 
        


        5楼2005-07-06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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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这样,还因为他是他,凭我们所相处的三百年。”斋麒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相信主上。” 

          “假如他背叛你的信任呢?” 

          “无所谓,这不代表我不能相信他。” 

          我困惑,我不解,为什么斋麒会这样的去相信一个人。记得,在昆仑,我决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就算是为我挡刀的双亲,就算是收留我的婆婆…… 

          信任一个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呀,我只相信我自己,相信我的强大。但看似弱不禁风的斋麒,为何能如此坚定不移地相信一个人?相信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 

          我回到我的房间。看着摇曳的灯火,沉思。 

          不是君子,看似君子的主上。 

          貌似软弱,实则坚强的斋麒。 

          这样的王,这样的麒麟,或许是最糟的? 

          忽然,眼前飘过一点白,细看,原来是洁白的柳絮。看来是沾在我的发髻间带来此的吧? 

          柳絮飘飘,飘向何处? 

          心中的悸动从未停止…… 

          +++++++++++++++++++++++++++++++++ 

          主上终于对范出兵了,而他本人则将在数日后出发。 

          风在吹著,夏日的凉风有如此凛冽吗?寒风刮得脸颊生痛,我不由得眯起了狭长的金色眼眸。远处传来飞鸟嘶哑的鸣叫,声声惊扰著我的神经。好久了,几乎都要忘却——灾厄来临时心脏的悸动。 

          军队快抵达边境了吧?我暗自计算著。 

          忽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全身,虽然从未遇见,但我却清楚的知道——斋麒的生命已然消逝…… 

          匆忙的赶回斋麒身边,众多使令剥离了温顺的外壳换上了狰狞的本性。在使令包围的中央,那就是让他们垂涎三尺的存在——斋麒……的尸身。 

          我双眉紧蹙,一抬手,炽热的火焰迅速的袭向围绕著斋麒的使令们。不,应该是妖魔…… 

          我不再敛住妖气,污秽死浊的强大妖气霎时胀满了小小的房间,妖魔畏惧我的强大纷纷退去。 

          我走上前,抱起斋麒逐渐冰冷的躯体,这就是出兵的惩罚吗?怎么会这样?那么……我当初应该杀掉主上吗? 

          “台辅,如果主上驾崩了你会怎样?” 

          “伤心,如果可能的话会和主上一起去吧?” 

          多日前的一问一答又浮现出来,斋麒……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吗? 

          “是。” 

          如梦幻般,斋麒似乎这样回答。 

          我俯下身朝著那白皙依旧的纤细颈项咬去。应该是甜美的鲜血流入口中,但我却觉得苦涩,哽在了喉管,难以下咽。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我洁白的衣衫,滴落在青石板上,嘀嗒嘀嗒,留下暗红的印记。斋麒……仁慈的仁兽,此刻,他在用他的血来代替早已无泪的我……哭泣…… 

          有只似乎是想碰碰运气的妖魔流著长长的涎液,张开血盘似的大口朝我扑来,我头也不回,只是一挥手,超高温的火焰便把它烧成了灰烬。见此情景,其它妖魔纷纷退却。 

          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我在他们眼里应该是无比贪婪的家伙吧?我用目光一瞥,妖魔们便都慌乱的退却了,一只不留。 

          此时我又想起了那个妖艳、多情但又哀怨、彷徨的女子,那一句的契约又回荡在耳际。 

          “一、你要成为斋麒的使令。二、你要独自吃完斋麒的尸身。” 

          我至今仍然不清楚那名女子是谁,但是如今我的心境竟与那名女子逐渐重合了——不想把它交给任何人,她……也一定是某人的使令吧? 

          听到门外嗒嗒的脚步声,我便离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这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立于高高的瓦砖屋顶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洁白的浮云,银发蓝眼的斋麒在对我笑。我闭上眼,我想,我再也不会抬头望向天空了吧? 


          全文完


          6楼2005-07-06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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