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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犯过罪,我有一些怪癖,我有我的过去,可以讲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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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楼黑猫。名字叫墨墨


1楼2013-06-02 23:54回复

    有些事情,在你的生命中确确实实发生过,很难忘,于是就铭刻在你心里,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在你临死的时候,这些事情会像放电影一样在你眼前闪过,接着一阵痉挛之后,没了心律,被宣告死亡。
    我知道我有一天也会死,到了那时候,回忆即使重新播放,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
    有些事,压在心里,不吐不快。
    我想要把一些真实的事情,记录下来。可能记录这些事情的文字,会让你感到不快,我只能说声抱歉。但你必须知道:我的目的在于记录,看或不看,选择权在你。
    我完全明白,我所要讲的这些事情,涉及到犯罪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可能会被判刑。
    但是,我还是想讲出来。憋了这么多年,倾诉的欲望已经超出了我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
    不过,我不傻。所以事先要声明两点:
    一,即使你看到了我的自述,也不代表我对自己罪行的供认和坦白。
    二,我是一名法学硕士。该懂的法律知识我都懂。我犯的罪,在刑法上最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刑法规定:法定最高刑为不满5年有期徒刑的,追诉时效的期限为5年。我的犯罪行为发生在2007年5月,终止于2008年4月。即使我的犯罪行为属于连续犯,行为终止距今也已经有5年时间,追诉时效已经过了。
    如果你问我什么是追诉时效,请自行参阅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八十七条或去百度一下。如果你问我什么是连续犯,可以加我的QQ或者给我发电子邮件。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但我不保证你能听得懂。
    顺便说一句,如果你看过了我的自述之后报警,虽然我不会被判刑,但是仍然是一场麻烦。所以我会报复。以现在的我的能力,你很难继续过安稳日子,而且我很难被认定为对你实施了犯罪。
    如果你对上述文字有看法,请不要再往下阅读。免得给你给我找麻烦。都是成年人,大家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以上是我的一点声明。


    3楼2013-06-02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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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都上海。
      这里永远不缺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是低头快步行走,很匆忙的样子。忙着生,或者忙着死。
      这个城市有几十万个街角。其中的一个,是一条叫做中江路和一条叫做云岭东路的两条垂直交叉路构成的。街角东南方向有一座楼,叫做海亮大厦,楼下不远处有一个叫做星巴克的咖啡厅,里面总是坐满了人。
      此时此刻,一个长相平庸、身材平庸、家境平庸,高考之后从山东老家来到上海,好歹混到法学硕士毕业,然后为了一口气、一个面子或者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钢筋水泥森林里赖着不走,从此与孤单寂寞冷为伴,无人赏识、甚至无人问津,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年仍然是个普通职员的28岁男性白领,静静地坐在这里。他的表情落寞,看起来有点忧郁。
      忧郁,是在星巴克这种小资情调的地方,必须装出的表情之一。”
      我就是这个忧郁的男子,坐在这里看着忙碌的人们,鼻子嗅着咖啡的香气,面前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中映出的是Google Earth的页面。我喜欢看这实景地图,如同上帝俯视人间。感觉很有诗意。而且,只要轻轻一点定位按钮,画面便能迅速追踪到你所在的位置。
      它让我觉得,我确确实实存在着、活着,至少,这个程序能找到我,至少在遥远的天上,有三个卫星能够定位到我。
      我的存在,需要通过这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来证明。


      4楼2013-06-02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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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是个正宗的“屌丝”,通常,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我会被人想起——
        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王总”。
        我叹了口气,把笔记本合上,站了起来。手指按在接听键上,向外走去。走得如此潇洒,因为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点。一杯咖啡30多块,我舍不得喝。
        手指松开接听键的时候,一阵咆哮声震耳欲聋,这声音,完全不需要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就能听到:“林佑!你交给我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报告你怎么写的?你用了一点儿脑子了么?你死哪去了?吃饭这么久?公司给你发工资,不是让你吃白饭的!赶紧给我回来,报告重做!”
        我一阵唯唯诺诺之后,挂掉了电话。心里骂道:“我去年买了个表啊!又不是你给我发工资,你叫个屁啊,这报告是给大老板看得,本来就该你来写,你TM除了当甩手掌柜,把活都丢给我之外,你还会什么?你TM还会什么?如果你这个总监,只要能陪客户吃饭洗澡做大保健就能做的话,我也能做!”
        心里骂归骂,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朝天叹道,“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怕他个鸟!”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老小子,蹬着鼻子上脸啊?一个电话骂得不爽,又来一个?我去年买了个表!强压着心中怒气,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我的本科同学兼死党,已经在律师事务所里做到了初级合伙人的李海波。
        “喂,傻波伊,还没死呢?”我接起来就是这句。纯爷们之间的问候。
        “差点儿,”李海波有气无力地答道,“你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一听他这说话腔调完全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猥琐,我便知道出了事,连忙问道。
        “我查出来心脏早搏,要住院做手术。没人给我签字,你有空的话来给我签个字。”
        “我艹,哪个医院,你等着,我就来!”
        我立马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听李海波报完地址,对司机道:“胸科医院,急事!”
        挂了电话,我给王总打了个电话。在他气头上临时请假,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但是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5楼2013-06-02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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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我和李海波这样的上漂一族,父母亲戚都在老家,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物欲横流人情冷漠的城市里努力生活着。遇到个灾病,根本没人照顾,只能在家躺着,靠抵抗力和生命力硬抗。还好,毕竟年轻。现在这年纪,一般的劳累、病痛还都能扛过去——俗话说,50岁前拿命换钱,50岁后拿钱换命。这话说的就是我们这些北上广的漂一族。
          伤病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遇到手术,需要亲属朋友签字,这时候你才知道自己有多孤单、多无助。不敢告诉千里之外的父母,又没有老婆或者女朋友,只能在手机通讯录里上下翻动,找一个最靠谱最信得过的人帮忙。
          李海波认为我就是这个最靠谱最信得过的人,我除了立马打车前往支援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到了胸科医院,我奔到8楼803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李海波坐在病床上和旁边的一个大叔唠嗑。神采那叫一个飞扬。我过去端详了他一会,问道:“我艹,什么情况,听你说话有气没力的,我还以为你躺在床上快挂了呢,怎么这么活泛?”
          李海波嘿嘿一笑,道:“手术一会儿就开始了,我得赶紧找人签字啊。不搞得严重点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是顾老板,来打个招呼。”他向我介绍着那个大叔病友。
          我向这位大叔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便走过去捶了李海波一拳,问道:“你TM这骚样眼瞅着都能上房揭瓦了,你TM没事吧?”
          李海波大致向我讲了一下,这个所谓心脏早搏,说白了就是心脏上面的某些神经过度兴奋,导致它所控制的那块心脏肌肉跳得比别的地方更快,人就会很不舒服。这是几乎每个人都会有的现象。但是他的情况比较严重,每七、八次心跳就有一次早搏。医生说,如果他这样的情况不尽早处理,接下去就会发展到心肌炎,心肌炎再发展下去,就是猝死。
          我听了这话也是一身汗:原来很多人离猝死都只有两步的距离。


          6楼2013-06-03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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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从来没有付诸实施过。我没有追过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我怕被拒绝。
            屌丝逆袭白富美?这种剧情只在小说里存在。
            我也曾经在地铁上见过很多美女,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接着往旁边望去,总会出现一个高个子的俊俏男孩,瞬间就让你没了信心。
            就像陈小春的歌里唱的那样:“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英雄和美人哪是一国的。我那么平凡,我开不了口。心里面晓得追她的结果,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这首歌,和朋友一起去K歌我总唱。当你的心情与一首歌发生共鸣的时候,你带着感情去唱,带着感受去唱,总能把它唱得很好。
            但是,这首歌,越唱越没信心,越唱人越挫。
            正在想着,皮鞋踏地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长得像是言承旭的帅哥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后面跟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八成是个保镖。这位显然是高富帅的大帅哥似乎认识黄老板,点头和他问好之后,又瞟了我一眼,接着径直走向那块帘子,掀了起来走进去,接着帘子里传来一种悦耳有磁性的声音:“哈尼,你感觉好些了么?”
            我没听到有人回答。不过里面应该是个女孩,是这个帅哥的女朋友……当然,说不准也可能是个男的。这年头,谁知道呢。


            8楼2013-06-03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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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那个病人点了点头,那个帅哥的声音又响起道:“这束花送给你,你喜欢吗?对不起,这家医院的特级病房这几天住满了人,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天了。最多明天,就把你转到特级病房去……”
              那个病人仍然没有说话。
              帅哥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在把花插进花瓶。不一会,那个壮汉保镖走了出来,拿着一把仍然很新鲜的花,估计是替换下来的要去丢掉。接着,那帅哥一边拉帘子一边说:“今天阳光很好,你也晒晒太阳吧。”
              帘子被拉开了。我忍不住坐起身去看,想知道那个病人,是个怎样的美女,或是帅哥,有这样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
              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


              9楼2013-06-03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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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破口大骂,骂的不是他这刻薄言语,而是他顺手把半边帘子拉了起来。不给我继续过眼瘾的丁点机会。
                很快的,我的心思又回到了对那个女神的面孔的回忆上。
                一帘之隔,如堑如崖。
                帘子那边传来了帅哥与壮汉保镖的对话,我懒得去听。
                眼睛闭起,我专心回忆着那绝美的面孔。
                突然,她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有听清说了什么,却感到全身毛孔一阵通透。这声音,婉转动听,几如天籁,绕梁三日不绝。
                她对那个帅哥的殷勤,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动,也许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吧。两人几句不咸不淡的对话之后,那帅哥便温柔地道别,接着离开了房间。
                我不知道他和他那壮汉保镖临走的时候有没有狠狠地瞪我一眼,因为我一直闭着眼睛。
                整个房间沉默下来。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
                一帘之隔,如堑如崖。
                那边的女神,此刻又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没有再说过话。


                12楼2013-06-03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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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海波被护士推了进来,我连忙跳下床。看他的气色,手术应该是非常成功。朱医生关照了几句,便说:“行了,好好休息。这种微创手术,没什么大碍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心下一惊,忙问:“明天就出院?”
                  李海波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奇怪我的反应,明天出院不好么,难道住院不花钱么?
                  他不知道,我是真心希望他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这我就有理由天天来探望他。
                  其实,我在暗自希望,还能有机会多看那位女神两眼。
                  不过她明天就要转到特级病房去了。如果明天还能看到她,恐怕也是最后一眼了。
                  我装作淡定地说:“明天就出院,太好了,看来手术做很不错。谢谢朱医生,谢谢医生。”
                  朱医生嗯了一声,道:“好了,跟我来,去签个字。”
                  我极不情愿地跟着他离开了病房。
                  刚刚签完字,手机响起,又是王总,又是一阵痛骂:“你以为我们公司是养老院?一个电话就跑出去这么久,那报告还改不改了?我警告你,如果15分钟内不能出现在我面前,这份活就别干了!”
                  挂了电话,我跑到李海波病房门口,探头对他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明天出院前call我,我来接你!”
                  说罢,便冲出医院,拦了辆的士往公司赶。
                  当晚,食不甘味,一夜无眠。


                  13楼2013-06-03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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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病房,我的目光便向她的病房望去。
                    帘子已经收起来了。病房上空空如也。果然,她已经转到特级病房去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强压着心里的失望,走到了李海波房间。
                    李海波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没看见美女,失望了?”
                    我吓了一跳,心想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合伙人的家伙,察言观色的能力确实不俗。也不瞒他,就点了点头。
                    他低声对我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姑娘去世了。”
                    什么???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死死顶盯着李海波的嘴巴,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突然被护士吵醒,一堆医生护士推着各种仪器涌进来,就在我旁边,你知道,就是那种电击的东西,起搏器还是叫什么来着?对着那姑娘嘭嘭地电了几下,打了几针,过了会儿见没动静,医生就说没救了。然后家里人来哭了一场,后来那姑娘的身体就被推走了。这会儿,那姑娘恐怕已经送到火葬场去了。”


                    15楼2013-06-03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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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我心里狂骂不止,“这TM真是红颜薄命,天妒红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竟然在正要绽放青春、享受生活带来的一切美好的年纪,香消玉殒!”
                      李海波拿手指捅了捅我:“怎么了?帅哥,你没事吧?”
                      “帅哥”是我们几个死党之间的调侃称呼,平时一听这词儿,都要一拳捶上去的,但是此时我禁不住想起那女孩的脸蛋,眉间轻蹙的表情,那么楚楚可怜,自己的眼眶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李海波站起来,似乎腿上还有点疼,身子歪了一下,扶上我的肩膀,道:“你小子,过去见了美女总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啊,你居然在这里一见钟情了!看你这怂样,好了,一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难过一下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对李海波说,你先坐一下,我去旁边致个意。
                      说罢,将李海波扶着坐下,我走到那个女孩躺过的床的尾部,注视了这张床一下,弯腰举了一躬。然后,收拾心情,扶着李海波走出病房。
                      走出的医院的路上,我不住地四下张望。


                      16楼2013-06-03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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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医生用来抢救那女孩的机器,不叫起搏器,而应该叫除颤器。打的那几针,静脉点滴是为了开通静脉通路,直接注射的应该是多巴胺、肾上腺素一类的急救药物。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姑娘现在肯定还没有送去火葬场,而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一个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而是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一方面是为了给亲属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也是为了确保死者不会突然复活,这之后才送去火葬场。当然,有的时候死者身份不明、死因不明,需要家属验尸或DNA指纹分析,或者法医进一步验尸,尸体会在太平间停放更长的时间。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我在弯腰鞠躬的时候,并非单纯为了向这朵含苞未放便香消玉殒的美丽花朵致意,更是为了偷瞄一眼挂在床尾的病历单上的,她的名字和病床编号。而她的名字和病床编号,会标记在太平间的储尸柜上。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曾经在法学院里,选修过法医学的课。老师曾经带我们一个班的学生去过太平间,并且当着我们的面,解剖过尸体,那之后,我三天没吃下饭,看见肉就想吐。
                        但是,听到那个姑娘的死讯之后,我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我想去太平间,再看她一眼。
                        这个念头是如此邪恶,但是我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
                        我忘不了她那张脸,哪怕只是再看她一眼,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17楼2013-06-03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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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忘不了的,是:
                          名字——萧璐琪。
                          年龄——19岁。
                          死因——心脏骤停。
                          病床编号——8033542。
                          恰好今天是星期六,我送李海波到家之后,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区大门口,没有走进去,而是沿着街区绕了一圈,在各种各样的小店里,采购了一些东西。
                          回到了我的房间。把塑料袋往沙发上一丢,我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歪着身子开始捯饬里面的东西。
                          还是先介绍一下我的小窝吧。为了省钱,我租的是一个大一室的老公房。所谓老公房,一般是1998年之前的房子,不超过6层。我为了安静,就住在6楼。1层一般是2、3户人家,房型不大,非常逼仄。楼道和房间装修一般比较旧。周围邻居都是些老年人,时不时楼上楼下就走掉一位,然后彻夜响起嘤嘤的哭丧声,让你不得安寝。而所谓大一室,就是卧室房间比单纯的一室户大些,一堵钢筋龙骨的隔板墙,把一个卧室硬生生地隔出一个小客厅来,摆了个沙发。
                          我的厨房不是单独的,和客厅相连。虽然长期的单身漂泊生活逼着我学会了做菜,但是很少做。因为房东不肯给我买一个冰箱,菜、肉都不能保存。虽然和他提过几次,但是总被他拒绝。我也就放弃了。


                          18楼2013-06-0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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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副医用的塑胶手套,拆开包装闻了闻,没有橡胶的那种味道,很薄,戴上之后基本没有太多感觉。这手套多半是医生检查病人喉部或者菊花的时候戴的。对于医生来说,人体的这两个洞除了一个进货、一个出货之外,真的没有多大区别。
                            接着掏出了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一个雨衣,很厚的那种。还有一包口罩。蓝色的,上面有皱褶。我把口罩、雨衣和手套一起放在沙发扶手上。
                            然后是两个LED手电,功率很强。都打开试了试,效果不错,关上放在一旁。
                            塑料袋的最下面,是一个浴帽,一根铅笔,一把钳子和三把掏耳勺,柄很细,但是材料很结实。
                            把东西取出来之后,想想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了,我便拿起水果刀,开始削铅笔。接着用钳子给挖耳勺整了整容,找了把剪子,把雨衣剪了两个窟窿。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窗台,深呼吸几口,收拾东西,下了楼。
                            当我到胸科医院的时候,天色还早,这里还没有下班。
                            这个医院不大,普通的社区医院和小规模的医院,可能没有太平间——看看治不了就把病人送到大医院去了。但要论治疗胸腔里面的东西,胸科医院却是上海排得上名号、响当当的名医院。胸腔里,除了心脏就是肺。都是重要的玩意。一个不好,就要人命。
                            有名,来的人就多。要命,死的人也多。
                            所以,这里一定有太平间,而且不难找。太平间一般都在医院大楼的地下室或者旁边孤立的平房里。我绕着大楼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奇怪的平房,于是断定地下室是唯一的可能。


                            19楼2013-06-0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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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大厅,我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巡视了一番,认准了摄像头的位置,然后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免被摄像头连续地拍到。
                              找了两个安全通道的楼梯,都退回来了。当找到第三个楼梯时,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因为这个楼梯里,泛上来的消毒水味道特别重。太平间多半就在这下面。

                              很显然,这个楼道很少有人走,灯没有开,一走进去就觉得阴气凝重,让人鸡皮疙瘩直冒。但我有必须走楼梯的理由。因为一般来说,抢救室或者病房里死了人,就会直接用运尸体的床拉到电梯,直接运到地下室的太平间。但是没有人乐意和尸体搭同一部电梯,所以搬运尸体的电梯是独立的。如果我这个非工作人员去乘那部电梯,一定会引起注意,被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来——大楼的电梯里都是有摄像头的,而安全通道基本没有。
                              但是,太平间也是可能起火的。一旦发生火灾,电梯就不能用了。要救火就必须从安全通道走,也就是我现在走的这个地方。
                              没有灯,刚往下走了几步,就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从口袋里摸出手电,摸索着继续向下走去。
                              滴答、滴答……随着我向下推进,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滴水声响了起来。
                              我告诫自己不要怕。这个声音,是消毒水发出来的。太平间里有着严格的消毒要求,为了保证消毒质量,很多医院都是弄几个水槽,上方架着装满消毒水的罐子,接上输液管,设置好流量。这样消毒水就能不间断地滴进水槽里,净化太平间里一直弥漫着的尸体腐败的气息。
                              但是,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这单调的声音都让我的神经绷得死死的。


                              20楼2013-06-03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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