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权翻译】Alright, Fine, and Other Words of Wellness

Alright,Fine, and Other Words of Wellness
"Whenyou feel like giving up,
Whenmy heart has hurt too much,
Feelslike I've reached the end."
-"Stand"by Britt Nicole
当你想要放弃/当我的心疼痛不已/仿佛我已在世界末日。
*
“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击……他应该会没事的，陛下，只是说不准他何时才能醒过来。”
梅林一向都很好，然而这一次情况不妙。
亚瑟僵立着，每一次思考似乎都消耗了更多力气。他望了一眼他的男仆虚弱的身形——后者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木床上——不敢看粘在他鬓角上的血污。
“但他醒来过，”是卡梅洛特国王唯一能够接受的回答。
老御医轻抚着养子脆弱的身体，强忍眼泪。他颤抖地伸出手，指指梅林的后脑。“他的后脑也受到了撞击，陛下。两下都很严重，而这时间过于仓促……我很抱歉。”
“别说了，盖尤斯，”亚瑟说道，站起身来，“我们肯定能做些什么的，找到救他的方法。”
“我已技穷了，亚瑟，”盖尤斯说着，摇摇头，并将梅林额前的黑发捋开。“相信我，如果有什么方法……”
老御医还未说完，亚瑟便已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间小小的卧室，无法面对男仆会死的可能——他们经历风浪，却是仅仅剑柄的一击便能夺去他的生命。
这可是梅林，他向来都不会有事的。

一个小时以后，盖尤斯将必备的材料铺满了梅林房间的地板。亚瑟警惕地注视着朋友安详的身躯；男仆的呼吸在分秒流逝中愈发空渺。
“你确定这会有用吗，盖尤斯？”亚瑟悄声问，声音发颤。“如果成功的话，能撑多久？”
盖尤斯缓缓呼出一口气。“如果成功，那将会加速他的死亡，陛下。”
“如果不这么做能撑多久？”亚瑟问，“要是我派人去找生命之杯呢？”
“生命之杯在莫甘娜和莫高斯占领卡梅洛特后就失踪了，”盖尤斯说着，垂下了眼帘。“你不可能及时找到它的。我……我估计他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至明晚。”
亚瑟重重吞咽。“那要是咒语起效有多久？”
“几个小时——不多不少。”
“其他人来道别了吗？”亚瑟问，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光。
“今日早些时候，”盖尤斯回道，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但如果这个成功了，他们会想过来……”亚瑟点头。他理解。一当梅林醒来（而亚瑟就是知道上帝会保佑这个咒语成功），盖尤斯就会去将他的朋友们都找来，一个个带到他身边。然后就是亚瑟。
亚瑟握住梅林冰冷的手，指关节纯粹因压力而泛白。盖尤斯念叨着一些奇怪的字词，亚瑟想那就是魔法吧，当老御医的眼瞳闪现出熟悉的熔金色，他屏住了呼吸。尖锐的恐惧感向他袭来，但他观察着梅林的脸，寻找苏醒的迹象而强忍下来。
突然，一股困倦感涌向亚瑟，他拼命保持清醒。他可以感受到力量流入了身旁那脆弱的身体，他任其流走。他心甘情愿。
片刻之后，梅林的睫毛扇动着，映衬着苍白的肌肤。
“我去叫他们。”盖尤斯立即说，然后离开。
亚瑟将朋友的手握得更紧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梅林睁开钴蓝色的眼睛对上亚瑟的凝视，目光呆滞而迷茫。他舔舔干裂的嘴唇，沙哑着嗓子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会好起来了，亚瑟明白，但此时此刻，梅林好好的。
时间分秒走过，梅林渐渐明晰了自己的处境。
亚瑟小心翼翼地告诉他引发这连串事件的起因，而男仆出乎意料地平静接受了。起初，他眼神空远，但在亚瑟的坚持下，他很快回到了现实。
“……你还好吗？”亚瑟谨慎地问道。
“我会好的。”梅林承认，“我一直都说我会保护你，要么就死在你身旁。看来我是对的。”
盖尤斯首先进去探视，以免后来咒语失效。亚瑟走出房间与其他人待在一起，留老御医与养子见最后一面。他们坐在饱含悲伤的沉默中，听着老人的哭泣，与梅林不停说他不能的安慰。门开了一条缝，于是，虽然亚瑟觉得有些冒失，他看到盖尤斯紧紧拥抱着年轻人，泪水不住的滑落脸颊。这场景足以让亚瑟转身逃离。
撕心裂肺。
下一个是格温，亚瑟陪伴着她，但他远远地待在房间角落里，给他们留下一些私人空间。格温向他保证她会坚强，会乐观，但她无法强颜欢笑*。当她看到梅林疲惫的双眼，她俯身靠在他胸前抽泣。
“我不能失去你。”她说。
梅林虚弱地抬起他的手，划开格温散落脸庞的发丝。“会好起来的，”他说，“只要记住我会永远守护你，而上帝会好好照顾我的。”
“你会好好的吗？”她在抽噎间问道。
梅林试着忍住自己的眼泪。“我不是一直都好吗？”
当她看到高文站在房间门口时，格温点点头，缓缓起身。“我想……我想我们这就该说再见了。”
梅林努力绽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格温。千万别丢掉它。”
格温对他点点头，强忍着抽泣，转身逃出了房间。梅林的眼神流出悲伤，但在对上高文的双眼后微微亮了起来。“高文，”他欢迎道。
年长的男子并未理会那句问候，而是温柔地用手臂环住他的朋友。梅林试着回应这个拥抱，但却由于太虚弱而放弃。他抵靠在枕头堆上，抬眼望向骑士。
“谢谢你，梅林，”高文低声喃喃道。“感谢你曾为我做过的一切。”
“不用谢。”
高文像平常一样振奋地比划着，问道：“那么，既然你隔不久就要离开我们了，梅林，想把你那个小秘密告诉我了吗？”相比正常的高文面对死亡的态度，这有些令人不安。
惊恐爬上了梅林的面庞，但他还是向骑士投去一个小小的微笑。“或许下次吧。”高文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但亚瑟可以看到他的眼前闪烁着一片泪花。“照……照顾好你自己，高文。”
骑士咽下喉中的一团疙瘩，抬起头朝一侧歪了歪。“你也是，梅林。”
两人浸溺在未能出口的千言万语中，可他们明白永远都只能憋在心里了。高文叹息着准备离开，但在他转身前，梅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答应我你会照顾好亚瑟、格温和卡梅洛特。”亚瑟哼了一声，而高文无视他的反应，只是眯起双眼，带着认真与专注，低沉地轻语。“我会的。”他的誓言在房中回荡。
这是梅林与朋友的最后一面，亚瑟看见男仆深吸一口气，双肩努力地撑起并耸向前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梅林再偷来一眼，看向高文离去的身影，而后瘫倒在床上，点点泪珠滚落脸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被其他骑士充盈泪水的告别填满，然后便是亚瑟。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因此只是睁大双眼注视梅林。他能感受到咒语的力量愈发衰弱。仅就一点来说，他的力气正灌回体内，而他的朋友的力气正在流失。

沙发~~~还是插？

亚瑟等待了一千五百年。
*
两个人站在湖中，注视着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的亚瑟，发现他变回了年轻的自己。年轻的男子微笑着，希望他的朋友能看见自己，但是，哎，没人能够。
并肩站立的两人明显是一家人。年少者与亚瑟年仿，他比自己的同伴更高些，头发稍短，有一双明亮、蔚蓝色的眼睛。年长者拥有一头乌黑长发，肤色苍白。年少的男子抬头望向长者，眼中的兴奋毫不矫饰；他的父亲稳稳地握住儿子的肩膀，洞晓地点头。
“时候快到了，梅林，”他说，眼睛仍跟随着亚瑟的方向。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变回去，”梅林高声说，笑得明艳夺目。他的眼中跳跃着如新生般的流光，卸去了再卡梅洛特时压在身上的重任。“亚瑟也不总是个傻瓜。他知道了。他可以感觉到。”
巴利诺点点头，搔搔儿子的黑发。“一枚硬币的两面。”
“你觉得他知道我们都会回去吗？”梅林问。“这样他就不用再孤单了？”梅林看着他的父亲，如孩童般天真。巴利诺微微一笑。“我们得给他一个惊喜，不是吗？”
“我觉得他是知道的，”梅林说，他的声音逐渐微弱。“他知道时候快到了。他不用再孤单了。”
当他们再也看不见亚瑟，巴利诺将儿子环入臂膀，两人隐入阿瓦隆湖迷雾中。与他们出现时一样，眨眼功夫，如暗夜幽灵般，父子俩消失了，但在梅林离开前，他越过肩膀飞快的瞥了一眼。
亚瑟已化为远处的小点，但梅林知道他很快就能见到他的朋友了。
一切都会好的。
万事皆美好。
*
"No, I won't turn and run.
This battle will be won.
When I've done all I can."
“不，我不会逃离/这场战斗必会胜利/当我竭尽全力。”

End.
*
以前看文不觉得，真正到自己翻译的时候才发现有多难。在翻译过程中好多次想要放弃，但最终还是完成了。
而支持我翻译完成的其实是我死去的鱼。
我有两条养了六年多的锦鲤（不许笑，拜托千万别笑，我平时很少上网都不知道锦鲤这个笑话是怎么来的），一条梅林，一条亚瑟。两条鱼是我的快乐源泉。虽然我经常不在家，但只要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们。最爱的是他们俩互咬尾巴的样子。
可惜现在再也见不到这个场景了。
就在一个月以前，梅林鱼死了。让我伤心了好久。说实话，现在心里都还梗梗的。就那个时候突然决定要把这篇翻译出来。
如果鱼有天堂的话，希望他安息吧。
亚瑟鱼孤零零在水中游呢。（其实不，在梅林死前，有一条小鱼出生了——别误会，鱼妈妈是另外一位——后来又有一条小红鱼，但是他们仿佛玩不到一块儿去。）
就这样吧。嗯。

完全把结局反过来了啊，亚瑟等了梅林千年。我一直觉得亚瑟在知道梅林是法师的短短时间内就离开了，根本不够时间理解梅林为他付出多少。亚瑟才是那个需要活着千年的那个，漫长的时光让他回忆起梅林为他做的点点滴滴。尤其是亚瑟还得到了梅林的魔法，他成为了他，他们融成一体。表明上无关爱情，但情意却隐藏在字字之间，和正局的设定好像。作者和译者的翻译都很好啊，为什么没人来顶……

补个文评。
第一次读的时候觉得新奇吸引人大概就是因为此篇文章与S05E13的反转效果——如果活着的人是亚瑟，将会怎样。但说实话，我并不太喜欢故事的开头，又是那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生硬派头，反正梅林就要死了，反正什么都救不活他——DEALWITH IT. 只是，我挺喜欢开头的高文。后文几乎所有篇幅都是亚梅独角戏。开头高文仅有的几个镜头里，他可是尽显高调——除了推动故事发展以外，他爱憎分明，粗粝中带着细腻的个性让人不得不爱。
而至亚梅的最后时刻，读得我泪中带笑，我终还是爱上了这篇文。虽然里面有好些对话都是照搬剧本（不过原作者也说了，TA本就是计划的仿写），但看到梅林说“我害怕”，一如当初他送走的威尔，简单三字道出对死亡的慌乱，对孤独的惧怕，对生命的不舍；而不光是濒死之人，听着朋友痛苦地说害怕，亚瑟的心里也在打颤吧。三个字揉入不尽的情感，牵得两人的心都如碎裂般疼痛。
全文的高潮无疑是亚瑟突然发现自己有魔法。毫无悬念，比起其他无论什么形式的魔法揭秘，如此将魔法力量直接移交至亚瑟自然是最为震撼的一种。脸逃避的可能性都被斩得干干净净。将梅林的往事、梅林的心安放在自己身上亲身感受，而不是被述说，以旁观者的姿态窥探。
真正让我感动的，是亚瑟对着天空向梅林倾诉的片段。训斥、调侃，作出皇家自大狂的样子大吼“我没说过你可以死，你就不准死！你给我回来！”，仿佛是一层轻薄的面具，堪堪包裹住脆弱的心，但最终无奈地撕下，只剩锥心的刺痛，与那句愈发无助的“我需要你”。
再想想正剧中颓然走过阿瓦隆湖的老头子，也在多少个孑孑独悲的日夜中，卸下“你这个皇家大白痴懒得要死不是说只给我放两天假吗就为了不起床是吧”的调笑后，无力低喃“我需要你”。
独候千年，无论如何，都是残忍的。但总有梅林化作风，化作雾，化作星辰在亚瑟身边默默地陪伴，也算是一种慰藉了不是吗？

要到授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