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中的初三比弟弟的更加梦幻也更加现实。
天空是干净的淡蓝色,没有云。飞机从正当中笨重而优雅地,如同我在本子上划线一般不和谐地撕裂了天空。我依然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靠外的位置。左手将脸拖得向上变形,却依然无法遏制睡意。我放下右手的笔拿出笔袋里的风油精,洗脸一般抹在脑门上,然后重新束束马尾——也可能是短发,用力蹂躏蹂躏脸颊。老师的眼镜反着刺眼的光。
这并不是梦,这就是我的生活,却如同梦境一般虚幻而美好。
然而,我们却并不知道,更不知足。
我们总是在奢望一些只是奢望的奢望,却死皮赖脸地不肯承认。
什么时候呢,我们也变成了这样。
或者说,终究无可避免地变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以前的我眼里有多么不堪入目。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却还是总能在伤痕累累,想要找一个庇护所的时候在这个名为十四届一班的概念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要你以这个名字存在过,你就如入海的水滴一般永远无法完整地脱离。
它笑着,对你伸出手,揉乱你的头发然后说,想也别想,没门。
而它也因此永远不会,不可能抗拒你。
当我们有一天走累了,或是被路边过于绚烂的花灼伤了眼,只需要记得回到这个地方。
就能够找到一个能够完完全全连我们的黑暗,我们的阴郁一起包容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