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辆黄包车径直来到徐妄延这，寒风吹来有点冷，伸手拢紧大衣，在他门上使劲拍了几下，倚在一边等他出来开门。

脱下大衣随意搭在沙发边上，没开灯，屋子里一片黑暗。靠在沙发上，借着月色看了几眼这屋子四处。外边响起拍门声，边低头把衬衫袖子卷起几道，边站起来去开门。抬头见是徐妄廷，侧过身让他进来。

左右等了好一会，门开了，熟门熟路地走到屋子里，跟回自己家似的。想起他开门时没多大反应的脸，嗤了一声。
“难得我走上门来找你，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坐在椅子上又拍拍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过来。

觑他一眼，一副驾轻就熟的样。伸手甩上门挡住夜风，从兜里掏出烟，扔过去一支。弯腰捞起几上的洋火，两指夹着一根擦亮，发出极短的一声，低头点了烟，轻描淡写问。
“什么事？”

“你猜猜看？”
接过他丢来的烟，也不点火，光叼在嘴里。舒展着四肢仰头挨在靠背上，难得地放松。门一关上，喧嚣的风被隔在外面，屋里没开灯，一时间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亮亮的眼睛望着上方，沉默很久。

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两腿交叠，手肘撑着扶手吸一口烟，合上眼没应声。房子里只剩下静默，靠着沙发闲适地枕着一臂，持续很久才淡淡开口。
“这些天挺忙？”

无声的黑暗让心里莫名的不安，起身摸索着把灯打开，一下子的光亮刺得不由眯起双眼。顺手拿洋火把烟点着，低头将洋火掂在手里看了会。
“能有啥忙的，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档事情，累了点而已，有时候得干些体力活，哪像你坐着当科长那么安稳空闲。”

一贯的张扬腔调，好像没什么改变。闭着眼觉察到光亮，嘴唇一扯笑开。政府里不见硝烟的争斗一直都在，谁都谈不上安稳。视线移向窗外，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有些轮廓。
“总看不见你人影。空闲也许是，安稳谈不上。”

“你还想我像小时候每天黏着你啊？别忘当初我说咱两住在一起不方便要搬出去的时候你答应得很爽快。”
横了他一眼，吸了口烟，凑过去他跟前把烟雾吐在他脸上。
“吃了皇粮，性子稳了不少啊。”

以前的事历历在目，正想着就看他故意凑到面前吞云吐雾。立时坐起身，屏住呼吸，偏身一让。
“徐妄廷，你他妈长进了啊。”
烟圈渐渐散开，两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挑眉反问。
“你以为皇粮有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