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一天,我在沙河我的土豆地里除草,听到一阵骡子塔塔跑的声音,可是没有骡子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蹿一蹿地在跑,这黑东西,竟然跑进我的土豆山药地里了。山猪!山猪啊!山猪闷着头跑,而且冲着我跑,我是又紧张又兴奋,真想拿锄掴它一家伙。说时迟,那时快。哪等我耍锄呈武,人家山猪看见我了,发现我了,立即扭头噌一下子,穿过栅栏,跳上上坎人家地里去了。
我立即将这个奇遇,电话告诉了我老婆,好让她也分享一下我的兴奋。然后又循着山猪的脚印,认真地追寻它遁走的去向,我觉得它的小脚印是美好的,我在想,不成想山猪和我们这么近啊!或者说我这个灵长类与野生物这么近啊!
我心里话,什么土豆,只要你喜欢,山猪,你就来吃吧,假如你吃了俺的土豆,俺是不会恼的,犹如,鲁迅小时候去姥姥门上,那位疤赖子(?)愿意让小客人吃他的豌豆一样。
我想,我们把山河大地都霸占完了,我们把整个地球都当成了人类独有的家园,我们对于野生动物的存在,几乎毫不在意,我实在是想对山猪说一声对不起。当然不只是山猪了,还有别的物种们。
小时候,一直知道大林湖有山猪,有角鸡,有狍子什么的。那是因为我的叔伯哥哥老是去大林湖,大林湖是我的叔伯哥哥的姥姥家。我那时真羡慕我的叔伯哥哥,人家的姥姥家在有山猪角鸡狍子和竹林和橡子的地方。
你想,当着一个秋日的清早,薄雾在我的土地上慢慢散开的当儿,当我认真体会着锄禾种豆的况味的当儿,明子,同样起早儿的明子哥,傻明子哥把一头觅食的无辜的山猪赶进我的承包田里,我的高兴劲该是如何其欣然了。
我撅了一截棍子,深深地插在山猪踏出的胶印上,我决定树一根水泥桩子在此,并在水泥桩子上深深地镌刻四个篆字:封豨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