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林近添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早上一直睡到自然醒,然后全然凭着七年如一日的生活习惯洗脸刷牙穿衣服,开门营业。然后是坐在收银台发呆一整天,有人买书,就收钱,连找零都忘记。被人提醒了,却还是找错了。调咖啡的时候,不是糖放多了就是没放,要么就是完全弄错了。被客人“提醒”后,又会满脸抱歉的道歉。还好的是,店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经常来的熟人,见他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并没把这些小事往心里去,反而会询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他却只会淡淡的笑着摇头,可是那笑却分明苦涩。别人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好说些鼓励安慰的话让他好受些。他也一一笑着点头接受。可是遇到第一次来的生客,自然会微恼,说些不重不轻的话走人。他却闻所未闻,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肚子饿的时候就从冰箱里拿些水果和冷藏的蛋糕充饥,既不想打电话叫外卖,更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自己做。到了晚上,注意到时间了,觉得晚了就会关门,洗个热水澡睡觉。第二天依旧如此。
而这几天,生意也就冷清了下来。有时候林近添会蜷缩在收银台的沙发上发呆一整天,没有人打扰。冬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撒进书店,一点点变换移动。而他那双丹凤眼中漆黑的瞳孔,如同黑洞,黑得可怕,任何东西都无法抵达眼底。
这就是宋佑铭第二次看到林近添时的场景。日影西斜,黄昏的光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却也无法掩盖他苍白的脸色。
宋佑铭看了一下四周,灯没有打开,暖气也没开,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书店清冷异常。那种冷甚至比外面寒冬的空气还要入骨三分。宋佑铭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不像是还在营业的样子。
宋佑铭走到收银台,略表担忧的看着林近添说:“嗨,你还好么?”
过了两秒左右,林近添才抬起头看向宋佑铭。还没说话,就突然整个人失去重心从椅子上掉下来。“碰”的一下,宋佑铭都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大步跨进收银台,就看见林近添蜷缩着,双手抱着肚子,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宋佑铭箭步上去扶起他。这才惊讶的发现他额头都是冷汗,双眼紧闭,嘴唇都成乌色的了,而原本就清瘦的脸,因尖削的下巴更是瘦得让人觉得“疼”。
宋佑铭直觉判断道:“是不是胃痛?”
林近添因为胃部剧烈的疼痛,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他咬着嘴唇艰难的点头。
宋佑铭二话没说抱起他,问:“药在哪?”
林近添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后他才咬牙开口:“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