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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β世界线。
里维在一栋大厦里安装了近百处爆破装置,总计一千吨炸囧药,一定能把这座九十丈高的建筑炸上天。
这里就是蛇头的基地,那个臭名昭著的黑手党的老巢。
他靠在电梯里,手里把玩着一个雪茄大小的触发装置。只要摁下顶端橙色的按钮,几秒钟这里就能变成废墟。
这个爆破装置即将毁灭的东西也操纵着他的身体,就像骨牌的某种连锁反应。
里维走出大厦,抬头看看被艳阳笼罩的城市。他准备走路回家,已经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他还记得那个叫Grisha·Jaeger的男人,他是个医生,他研制出某种代价昂贵的生物病毒,蛇头组织就是用这个东西来控制里维的。
因为他是蛇头最恐惧的存在,哪怕他本身也是蛇头组织里的一员。总有需要杀人的“活儿”,而里维,就是组织中唯一的“暗杀者”。
他杀过很多人,大多都是污秽不堪的政客或者恶人,但也有比如Grisha·Jaeger这样被逼无奈的人们。
男人常常坐在简约干净的办公室里,没有什么繁重的劳作却仰脸窝坐在椅子中像是全身骨头都散了架。
烟草公司是真,却也算是逼不得已的伪装。
他杀了太多人,已经到了不愿去区分善恶的程度,他总是杀掉一些从黑暗逐渐走向光明的人们,他需要做的是站在深渊的洞口,扼杀深渊中那些人的希望之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希望可言,神不会给予人们救赎。
直到他的任务残酷低劣到要杀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少年如此顽固偏执,就算他仍深爱着他,也不会原谅他吧。
这必定是横陈于他们之间永恒的沟壑,这是男人最害怕的事情。他会永远地失去他,无论怎样向他忏悔、赎罪,倾尽所有也无法将他挽回。
但是,无论过程是怎样的结局都只有一个,少年摧毁了组织,或者他与少年远走他乡,无论怎样……他都会死。他身体里还有少年的父亲研制出的病毒,直到现在为止,组织里只是有控制病毒的疫苗,而能够给他解毒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真讽刺,不是吗。他为了脱离组织而找到那个叫Grisha·Jaeger的男人,他以为拿到了解毒疫苗却不料那只是让体内之毒产生剧烈变异的药物。那个男人骗了他,所以他杀了他。
如果男人的最终横竖都是这种结局,他不想在生命的最后失去他的少年。宁愿死,他也得拥有他,他绝对不会给少年一个抛弃他的借口。在他那已经不存在救赎的人生中……也绝对不想听见那些会令他万劫不复的话。
少年永远是他的少年,他如此激烈而拼尽全力地去爱着。
但是只有爱,是没用的。
失神地走了近三个小时才从闹市走到家,屋内阴暗寂静,但是艾伦还在,安静地窝在沙发上。里维走过去蹲下身,看着他的睡颜,抬手抚着他的头发。
今天,他会替他杀掉蛇头里所有的重要人物,让这个组织在夕阳还未落下时就彻底灭亡。
而他自己,也会接受少年的审判。
里维看着手中的引爆器,然后将它放于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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