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的自述1
日子平平常常地过了,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生,毕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终于,大家迎来了毕业的那一天。
我们理所当然地被火野高中录取了,毕竟在火野高中的历史上很少有成绩这么好的学生呢,一切看似都没有悬念,简直就是毫无变数的枯燥人生。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心中始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毕竟,火野高中并不是我最初所想要去的学校,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在所有的人都欢庆过了之后,木木把我和植木俩留了下来。
虽说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但是在毕业聚餐这样的场合,即使是校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植木是男孩子,人缘又好,自然被灌了很多酒,到木木要我们去他办公室的时候,植木已经完全醉了。
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始料不及的,我完全没有想到木木会要就此离开,更没有想到植木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木木说他第一次来火野中学当老师就是冲着植木来的,为了能够观察他,让他参赛,所以来当了班主任,第二次则是为了再来看看我们,顺便帮帮植木的学习,现在目的都达到了,两个人也都毕业了,他也就应该回天界了。
虽然觉得可惜,心里面充满了失落的感觉,但是我那时确实觉得这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就像我们和佐藤玲子以及天仔必然会分别一样,木木注定也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面去。
但是那一天植木却没有像对待天仔、佐藤,或是任何一个朋友那样平和地接受这个事实。我想那天他恐怕真的是喝得太多了,他先是追问为什么,后来竟然干脆蛮不讲理地死死抱住木木,怎样都不让他走,那神情像极了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抱住了救命稻草。
木木说半年前让他搬回家去住,就是怕他这个样子。说植木还有美好的长久的人生,战斗已经过去,他不能因为那场正义之战而埋葬了植木自己喜欢的人生,他必须离开。
然后我就看见植木哭了,无理取闹地说不许木木离开他,说他想要的人生,他所喜欢的人生必须要有木木在。
说实话,那一刻我真是说不出的震惊,我忽然想起两年前在道格拉斯公寓的情景,那个坐在地上赖着不走,默默哭泣着的植木的身影在脑海里面忽然莫名地变得清晰,和眼前的场景奇异地重叠了起来。
我曾以为植木是因为木木要回到地狱而哭,但那一刻我明白了,事实并不只是如此。
木木后来还是走了,在把我和植木送回家之后。
我不知道木木是用什么方法让植木睡着的,他就一直那样默默地横抱着植木,就好像他始终是那个容易从高处摔下来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安静的木木,更没有见过他的那种忧伤。
我原以为木木是洒脱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可以淡定从容,笑而处之。但是那一刻我知道了,那些也并不是木木真实的全部。
无论是木木还是植木都有我所不了解的部分,是的,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之间的一切,无论是植木当年偷看到的日记,还是在我认识植木之前,木木和植木之间的点点滴滴,我都没有了解过。
那天,木木把我送到家后,就用花鸟风月带着植木飞走了,我独自一人在夏季晴朗的夜空下站了很久很久。我的情敌竟然是一个大叔,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虽然这比不上那场离谱得不能再离谱的战斗惊心动魄,但它所带给我的冲击和惊讶仍然远远胜过了心中所产生的失落。
或许我早该知道的,在木木为救植木下地狱的时候,在植木偷看木木日记的时候,在看到道格拉斯公寓里默默哭泣的植木的时候,在植木打出木木样子的魔王的时候。
一切是那样离谱却又合情合理,我只是从没有往那上面想过。
是的,我被那场战斗中光芒四射的植木耀眼的光环迷住了眼睛,以至于将别的事情,全部都忽视了。
第二天我去了植木家里,植木酒醒了,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但是他似乎也很清楚,再向我掩饰也是没有用的。
他告诉我,他要去找佐藤,佐藤有联系到犬丸的方法,这样他就可以找到木木了。他说他无论如何,还是想再见他一面,哪怕一定要分开,至少也要好好地跟他道别。
联络好佐藤之后,我们三人约好了一切都解决之后,约上玲子和秀吉一起去泡温泉,然后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夏季,我首次没有多管闲事地呆在了家里,我在等待,我不知道我在等待着什么,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夏天或许会是一个转折。
只是,不论结果如何,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吧,唯有这一点,一定是永远也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