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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大理寺
「所以，你遇到鬼了？」
「嗯」
狄仁杰快马加鞭比裴东来早一天回到大理寺，一见到白发青年踏入厢房，
还以为又得上演全武行不可，谁知，却意外面对著心平气和却面无表情的少卿大人，
更劲爆的从他口中得知这不可置信的悬疑事。
狄仁杰沉默一阵，问道「那...鬼呢？」
「就在这」
这？狄仁杰看著裴东来挥了右手，在空中指了指。
「狄某甚麼也没看见...」
「什麼！」裴东来喊了一声，转头对著那个烦死人不偿命的鬼魂骂道。
「为何狄仁杰看不见你！？」
「我怎麼知道为何他看不见我？」马尾男一脸为难。
见著自家少卿对著空气自言自语，这画面很是新奇，甚至有点好笑，
狄仁杰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这幸灾乐祸的笑可惹恼了裴东来，只见他猛得跑向前，一把抓起狄仁杰的衣襟，
怒道「笑？要不是你这该死的家伙延误行程，本座怎麼会去那荒郊野外查案且无故惹上这烦死人的鬼魂！？」
见白发青年气得脸红脖子粗，而向来不信妖魔鬼怪的他都开口笃定，看来这事假不了。
狄仁杰只得赔笑道「行了...狄某对你不起，快别那麼气...」
「哼！」裴东来放开手，面色极为难看。
倒是狄仁杰淡定整理衣襟，随口问道「那...跟著少卿的鬼，是完整还是不完整？」
裴东来不耐道「你在问甚麼烂问题」
「狄某只是想知道，所谓的鬼魂是依照生前的死状所残留的灵体，还是完整型态」
白发青年转头望向马尾男，仔细地瞧了瞧。
那竖高的马尾有些凌乱，浓眉却有个丹凤眼，身材中等，
穿著的服装虽然眼熟却不是大唐境内的样式。不过那气质依旧藏不住那身正气凛然。
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此鬼生前必定是个善类。
「完整的」他随口回答。
「哦，男的女的？」少卿大人都据实以报，狄仁杰又更加好奇地问。
「男...喂....你问够没，快想办法赶走它」裴东来翻了白眼。
狄仁杰悠闲喝了口茶，道「为何要赶走它？说不定他是含冤而亡，只有你看得见，也说明了你俩有缘分，你应该主动帮忙的」
「帮你的死人头！」裴东来又不是某个挂名的寺卿整天无所事事，他可是很忙的！
狄仁杰道「好好，那就请道士来收伏？不过正值农历七月，恐怕道士们忙到没时间再接案子了哈」
道士？裴东来望向马尾男，见他不像牛鬼蛇神，虽然他从荒郊野外紧跟回来，
原因仅是从没有人看见过他，便忍不住想与自己认识认识。确实也没有任何危害自己的行为，
随便请道士来收，若害他魂飞魄散甚麼的那不就糟了？
「你几岁？」
嗯嗯？少卿大人居然对那鬼魂有兴趣了。
「我...」但那马尾男却一脸苦恼，努力地想著自己生前的岁数，才缓续道「二十五载」
裴东来道「二十五载，可惜年纪轻轻就做了鬼...」
狄仁杰坐在椅上，见裴东来自言自语很是有趣，忍不住想一块凑热闹，
问道「他叫甚麼名字？」
马尾男一愣，闭上眼睛苦恼著，缓道「我叫...龙...龙命...」
裴东来道「龙命？你姓龙？」
只见那鬼魂一脸浑噩，似乎有些感伤，回应道「不，龙命是名，而姓...我想不起来了」
「龙命，真是好名字」狄仁杰称赞。
裴东来续问道「你是冤死的？」
龙命摇头道「不，我是为了救人而死的....可是...」
白发青年内心钦佩，却见那人蹙著眉，神似怅然，忍不住回应道「可是甚麼？」
龙命苦笑，转头望向大理寺门口，那扑上暗色的夜色，星光灿烂。
「可是...为了救人，我好像耽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甚麼事？」
「实在...想不起来了...」
只见龙命缓缓走向门边，望著那半透明的背影，裴东来总感觉那口气、那神色为何如此悲戚？
「原来鬼也会失忆...」
狄仁杰不解，问道「失意？失亿？少卿所指何种？」
裴东来垂下眼帘道「都是」
「所以，你遇到鬼了？」
「嗯」
狄仁杰快马加鞭比裴东来早一天回到大理寺，一见到白发青年踏入厢房，
还以为又得上演全武行不可，谁知，却意外面对著心平气和却面无表情的少卿大人，
更劲爆的从他口中得知这不可置信的悬疑事。
狄仁杰沉默一阵，问道「那...鬼呢？」
「就在这」
这？狄仁杰看著裴东来挥了右手，在空中指了指。
「狄某甚麼也没看见...」
「什麼！」裴东来喊了一声，转头对著那个烦死人不偿命的鬼魂骂道。
「为何狄仁杰看不见你！？」
「我怎麼知道为何他看不见我？」马尾男一脸为难。
见著自家少卿对著空气自言自语，这画面很是新奇，甚至有点好笑，
狄仁杰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这幸灾乐祸的笑可惹恼了裴东来，只见他猛得跑向前，一把抓起狄仁杰的衣襟，
怒道「笑？要不是你这该死的家伙延误行程，本座怎麼会去那荒郊野外查案且无故惹上这烦死人的鬼魂！？」
见白发青年气得脸红脖子粗，而向来不信妖魔鬼怪的他都开口笃定，看来这事假不了。
狄仁杰只得赔笑道「行了...狄某对你不起，快别那麼气...」
「哼！」裴东来放开手，面色极为难看。
倒是狄仁杰淡定整理衣襟，随口问道「那...跟著少卿的鬼，是完整还是不完整？」
裴东来不耐道「你在问甚麼烂问题」
「狄某只是想知道，所谓的鬼魂是依照生前的死状所残留的灵体，还是完整型态」
白发青年转头望向马尾男，仔细地瞧了瞧。
那竖高的马尾有些凌乱，浓眉却有个丹凤眼，身材中等，
穿著的服装虽然眼熟却不是大唐境内的样式。不过那气质依旧藏不住那身正气凛然。
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此鬼生前必定是个善类。
「完整的」他随口回答。
「哦，男的女的？」少卿大人都据实以报，狄仁杰又更加好奇地问。
「男...喂....你问够没，快想办法赶走它」裴东来翻了白眼。
狄仁杰悠闲喝了口茶，道「为何要赶走它？说不定他是含冤而亡，只有你看得见，也说明了你俩有缘分，你应该主动帮忙的」
「帮你的死人头！」裴东来又不是某个挂名的寺卿整天无所事事，他可是很忙的！
狄仁杰道「好好，那就请道士来收伏？不过正值农历七月，恐怕道士们忙到没时间再接案子了哈」
道士？裴东来望向马尾男，见他不像牛鬼蛇神，虽然他从荒郊野外紧跟回来，
原因仅是从没有人看见过他，便忍不住想与自己认识认识。确实也没有任何危害自己的行为，
随便请道士来收，若害他魂飞魄散甚麼的那不就糟了？
「你几岁？」
嗯嗯？少卿大人居然对那鬼魂有兴趣了。
「我...」但那马尾男却一脸苦恼，努力地想著自己生前的岁数，才缓续道「二十五载」
裴东来道「二十五载，可惜年纪轻轻就做了鬼...」
狄仁杰坐在椅上，见裴东来自言自语很是有趣，忍不住想一块凑热闹，
问道「他叫甚麼名字？」
马尾男一愣，闭上眼睛苦恼著，缓道「我叫...龙...龙命...」
裴东来道「龙命？你姓龙？」
只见那鬼魂一脸浑噩，似乎有些感伤，回应道「不，龙命是名，而姓...我想不起来了」
「龙命，真是好名字」狄仁杰称赞。
裴东来续问道「你是冤死的？」
龙命摇头道「不，我是为了救人而死的....可是...」
白发青年内心钦佩，却见那人蹙著眉，神似怅然，忍不住回应道「可是甚麼？」
龙命苦笑，转头望向大理寺门口，那扑上暗色的夜色，星光灿烂。
「可是...为了救人，我好像耽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甚麼事？」
「实在...想不起来了...」
只见龙命缓缓走向门边，望著那半透明的背影，裴东来总感觉那口气、那神色为何如此悲戚？
「原来鬼也会失忆...」
狄仁杰不解，问道「失意？失亿？少卿所指何种？」
裴东来垂下眼帘道「都是」
自从龙命跟著裴东来后，大理寺上上下下都见到了奇景，
只要每日太阳下山，少卿大人便会不时自言自语。
但此时正值农历七月时机敏感，公差们万分惊恐，想不到众人口中的白夜叉也会中邪？
还好经过狄仁杰一番解释，总算松口气，原来仅是跟鬼说话而已嘛，没什麼。
狄仁杰不觉莞尔，看来大夥们比较害怕少卿中邪，而那不知名的鬼魂对於大理寺来说，
无关痛痒。
而裴东来呢？倒是意外地与龙命非常投缘，
不论是兴趣品味、改造武器、练剑练武，或是办案上的推敲推演等，这二人几乎都是非常相近且合拍。
加上他自小无兄弟手足，进了大理寺更是以傲人之姿，一路由寺正过关斩将升上少卿，
众多兄弟们对他无不景仰敬佩，不过当中也夹杂许多畏惧的意味；
别说是与少卿同辈间的谈天，只要能正常讲个几句话他们都要感谢上苍赐与勇气了。
而龙命个性随却稳重，言词中能够感受他忧国忧民，文武并茂且富有正义感，
卒於二十五岁，与东来今年岁数相同，
或许是身为鬼魂，他对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洛阳鬼探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故之，裴东来从来没有与同辈相处如此泰然，虽然人鬼殊途，却不禁升起相见恨晚的情意。
这日夜晚，
月白风清，漆黑苍穹上头扑满星光闪烁，夏季的夜晚沁凉如水，
而在寺院内的榕树下，两座石椅端坐一名白发人，石桌上摆著茶具与棋盘。
远远望去，只会让人以为少卿大人心血来潮自己跟自己下棋，但实际却是另外一回事。
「将军」
「...」
白发青年右手举在空中，眉心深锁，那双明珠瞪著眼前半透明的灵体。
只见那灵体露出自信笑容，道「别瞪我，我赢了」
裴东来道「除了狄仁杰，你是第一个能让本座在棋盘上吃闷亏的...人」
那个人字卡在喉咙一时之间还不知该不该咽回去。
啧，想不到一开始根本不会下棋的龙命，几次观看自己与狄仁杰在晚间边讨论案情边切磋棋艺的情景，
居然自己学会了，在实际玩上几遍便能得心应手，这算什麼？
裴东来内心不服，望著那半透明的躯体，鼻间顿时嗅得微微花香。
「我又闻到了，准是你的味道」白发青年托著腮，缓缓将棋子整布开来。
「又是花香？我怎麼闻不到」龙命将手臂提起，仔细闻了闻。
裴东来道「严格来说，那应该是樱花香」
「你这也分得出来？」龙命一脸不可置信。
一开始裴东来也以为自己嗅觉出了问题，仅要夜晚龙命现身就会出现花香味。
但除了自己以外没人闻得见，狄仁杰甚至嘲笑他是否太怀念三、四月时大唐举办的樱花节了？
裴东来回应道「白子视力较弱，精准的感官能力能补足眼睛的缺憾，但我也吃了不少苦头才有这番能耐」
龙命内心佩服，再次提起手臂细细嗅著，一无斩获，默念道「樱花...」
只要每日太阳下山，少卿大人便会不时自言自语。
但此时正值农历七月时机敏感，公差们万分惊恐，想不到众人口中的白夜叉也会中邪？
还好经过狄仁杰一番解释，总算松口气，原来仅是跟鬼说话而已嘛，没什麼。
狄仁杰不觉莞尔，看来大夥们比较害怕少卿中邪，而那不知名的鬼魂对於大理寺来说，
无关痛痒。
而裴东来呢？倒是意外地与龙命非常投缘，
不论是兴趣品味、改造武器、练剑练武，或是办案上的推敲推演等，这二人几乎都是非常相近且合拍。
加上他自小无兄弟手足，进了大理寺更是以傲人之姿，一路由寺正过关斩将升上少卿，
众多兄弟们对他无不景仰敬佩，不过当中也夹杂许多畏惧的意味；
别说是与少卿同辈间的谈天，只要能正常讲个几句话他们都要感谢上苍赐与勇气了。
而龙命个性随却稳重，言词中能够感受他忧国忧民，文武并茂且富有正义感，
卒於二十五岁，与东来今年岁数相同，
或许是身为鬼魂，他对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洛阳鬼探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故之，裴东来从来没有与同辈相处如此泰然，虽然人鬼殊途，却不禁升起相见恨晚的情意。
这日夜晚，
月白风清，漆黑苍穹上头扑满星光闪烁，夏季的夜晚沁凉如水，
而在寺院内的榕树下，两座石椅端坐一名白发人，石桌上摆著茶具与棋盘。
远远望去，只会让人以为少卿大人心血来潮自己跟自己下棋，但实际却是另外一回事。
「将军」
「...」
白发青年右手举在空中，眉心深锁，那双明珠瞪著眼前半透明的灵体。
只见那灵体露出自信笑容，道「别瞪我，我赢了」
裴东来道「除了狄仁杰，你是第一个能让本座在棋盘上吃闷亏的...人」
那个人字卡在喉咙一时之间还不知该不该咽回去。
啧，想不到一开始根本不会下棋的龙命，几次观看自己与狄仁杰在晚间边讨论案情边切磋棋艺的情景，
居然自己学会了，在实际玩上几遍便能得心应手，这算什麼？
裴东来内心不服，望著那半透明的躯体，鼻间顿时嗅得微微花香。
「我又闻到了，准是你的味道」白发青年托著腮，缓缓将棋子整布开来。
「又是花香？我怎麼闻不到」龙命将手臂提起，仔细闻了闻。
裴东来道「严格来说，那应该是樱花香」
「你这也分得出来？」龙命一脸不可置信。
一开始裴东来也以为自己嗅觉出了问题，仅要夜晚龙命现身就会出现花香味。
但除了自己以外没人闻得见，狄仁杰甚至嘲笑他是否太怀念三、四月时大唐举办的樱花节了？
裴东来回应道「白子视力较弱，精准的感官能力能补足眼睛的缺憾，但我也吃了不少苦头才有这番能耐」
龙命内心佩服，再次提起手臂细细嗅著，一无斩获，默念道「樱花...」
翌日，
艳阳高照，蓝天白云的好天气，裴东来起了个早不难得，却难得见他将假条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道「这麼难得要请假，去干些甚麼？」
裴东来抓起斗篷帽子，道「私事」
好一个私事，身为工作狂的大理寺少卿裴东来，孑然一身，无妻无妾，会有甚麼私事？
惹得狄仁杰好奇心大犯，问道「什麼私事不能告诉狄某？」
只见那黑色遮阳帽遮住了银白发丝，却遮不住那素白嘴唇微微上翘，
道声「你帮本座查出这港口的目前位置，就告诉你」
语毕，那只白手递上了一张白纸，狄仁杰顺手接过，摊开一看。
「渡江头？」
而裴东来骑上白驹后，不是去甚麼神秘的地方，仅是来到洛阳城内最老字号的衣铺坊。
这衣铺坊可是历经改朝换代也不受影响，足足传了十五代之久。
白发青年踏入热闹的店内，就有个小厮来前来招呼。
他便开口问道「柳老板在吗？」
那小厮见来者白发白皮肤，即点点头，道「原来是裴大人，里面请」
当柳老板见到裴东来，热情招呼一番，毕竟这儿是老字号店铺，就算是朝廷命官也很常来光顾。
可真是难得见到赫赫有名的洛阳鬼探啊！
「柳老板不必多礼，本座仅想请问，你是否有见过这种样式的服装？」
说著，便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上头以详细绘出龙命所穿的服饰。
柳老板年纪不小，将画纸拿得老远才能看得清楚，道「这是，倭国服装，...啊，就是日本国啦」
裴东来道「原来如此，感激不尽」
本来就有在怀疑龙命不是汉人的他一点也不惊讶，只因那口汉语有著怪异的腔调。
到了黄昏，裴东来才风尘仆仆的回到大理寺，
一见到在书房的狄仁杰便开口问道「你查到了没？」
狄仁杰喝口茶，定气神闲道「这玩意能难道狄某？拿去！」说著，便挥手将一张纸仍给裴东来。
裴东来接过，摊开后才发现是张十分老旧的地图，上头的某处被圈了起来。
「那儿就是渡江头，八十年前的一个小码头，目前应该成为废墟无人使用」
白发青年沉默一阵，唰的一声将地图收进口袋，下一秒手便拿出那张给柳老板过目的薄纸。
「本座今日去找衣铺坊拜访柳老板，然后，这是龙命的模样还有服装」
话还没说完便将薄纸丢给狄仁杰。
狄仁杰将薄纸摊开查看，嗯...那服装确实奇异，而模样...看得出来是名年轻有朝气的小伙子。
抬头便问道「龙命哪国人？....喂...」人早已不知去向。
「真是...嗯？这是啥？」
狄仁杰手中薄纸原来不只一张，另外一张紧紧贴著，取开来看差点又没晕倒。
「又是假条？喂！东来？东来？」
虽然近来是风平浪静，但连请五天让狄仁杰也不禁想摆起上司架势好好说说这个少卿。
踏出书房后却听见寺院传来马蹄声，他下意识穿梭回廊走向前去。
直到，他站在正堂上头，往下瞧著坐在白驹上的裴少卿正等著自己，
使得狄仁杰双手插胸装作一脸不妥协。
裴东来笑道「我难得请假你也别摆这麼难看的表情」
狄仁杰道「要嘛不请，一请就是好几日，还先斩后奏！」
裴东来扯开马疆绳，道「谁叫本座的假你十支手指都不够数，再说，顺道会帮你带上一斤龙井，当谢礼」
狄仁杰迅速下了阶梯，在门口喊道「我还要一斤碧螺春，要上好的！」
只见白发青年头也不回，端坐在马上摆摆手当是听见了。
艳阳高照，蓝天白云的好天气，裴东来起了个早不难得，却难得见他将假条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道「这麼难得要请假，去干些甚麼？」
裴东来抓起斗篷帽子，道「私事」
好一个私事，身为工作狂的大理寺少卿裴东来，孑然一身，无妻无妾，会有甚麼私事？
惹得狄仁杰好奇心大犯，问道「什麼私事不能告诉狄某？」
只见那黑色遮阳帽遮住了银白发丝，却遮不住那素白嘴唇微微上翘，
道声「你帮本座查出这港口的目前位置，就告诉你」
语毕，那只白手递上了一张白纸，狄仁杰顺手接过，摊开一看。
「渡江头？」
而裴东来骑上白驹后，不是去甚麼神秘的地方，仅是来到洛阳城内最老字号的衣铺坊。
这衣铺坊可是历经改朝换代也不受影响，足足传了十五代之久。
白发青年踏入热闹的店内，就有个小厮来前来招呼。
他便开口问道「柳老板在吗？」
那小厮见来者白发白皮肤，即点点头，道「原来是裴大人，里面请」
当柳老板见到裴东来，热情招呼一番，毕竟这儿是老字号店铺，就算是朝廷命官也很常来光顾。
可真是难得见到赫赫有名的洛阳鬼探啊！
「柳老板不必多礼，本座仅想请问，你是否有见过这种样式的服装？」
说著，便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上头以详细绘出龙命所穿的服饰。
柳老板年纪不小，将画纸拿得老远才能看得清楚，道「这是，倭国服装，...啊，就是日本国啦」
裴东来道「原来如此，感激不尽」
本来就有在怀疑龙命不是汉人的他一点也不惊讶，只因那口汉语有著怪异的腔调。
到了黄昏，裴东来才风尘仆仆的回到大理寺，
一见到在书房的狄仁杰便开口问道「你查到了没？」
狄仁杰喝口茶，定气神闲道「这玩意能难道狄某？拿去！」说著，便挥手将一张纸仍给裴东来。
裴东来接过，摊开后才发现是张十分老旧的地图，上头的某处被圈了起来。
「那儿就是渡江头，八十年前的一个小码头，目前应该成为废墟无人使用」
白发青年沉默一阵，唰的一声将地图收进口袋，下一秒手便拿出那张给柳老板过目的薄纸。
「本座今日去找衣铺坊拜访柳老板，然后，这是龙命的模样还有服装」
话还没说完便将薄纸丢给狄仁杰。
狄仁杰将薄纸摊开查看，嗯...那服装确实奇异，而模样...看得出来是名年轻有朝气的小伙子。
抬头便问道「龙命哪国人？....喂...」人早已不知去向。
「真是...嗯？这是啥？」
狄仁杰手中薄纸原来不只一张，另外一张紧紧贴著，取开来看差点又没晕倒。
「又是假条？喂！东来？东来？」
虽然近来是风平浪静，但连请五天让狄仁杰也不禁想摆起上司架势好好说说这个少卿。
踏出书房后却听见寺院传来马蹄声，他下意识穿梭回廊走向前去。
直到，他站在正堂上头，往下瞧著坐在白驹上的裴少卿正等著自己，
使得狄仁杰双手插胸装作一脸不妥协。
裴东来笑道「我难得请假你也别摆这麼难看的表情」
狄仁杰道「要嘛不请，一请就是好几日，还先斩后奏！」
裴东来扯开马疆绳，道「谁叫本座的假你十支手指都不够数，再说，顺道会帮你带上一斤龙井，当谢礼」
狄仁杰迅速下了阶梯，在门口喊道「我还要一斤碧螺春，要上好的！」
只见白发青年头也不回，端坐在马上摆摆手当是听见了。
此时，天际线的尾端，昏黄日阳渐渐沉入山群间，重重暮霭弥漫，
直到斜阳落幕，裴东来在意料内听见那男声问道。
「你要上哪去？」龙命坐在裴东来的身后，探头。
裴东来道「带你去个好地方，等等你就知」
而路途遥远，他俩由热闹密集的人群住处，渐渐走往偏远郊区，快马加鞭赶了一整夜。
甚至朝阳升起，龙命暂时消失，而裴东来自顾自的穿越偏僻的野外，
久久后终於见到零零散散的几户住宅人家，而蜿蜒田野小径拢长，却在那遥远尽头闪著湛蓝，耳边传入细细浪声。
「喀喀」
马蹄敲打在木桥上，缓缓走著，裴东来也终感疲惫。
他将马迁到树阴下，吃草喝水，而自己吃些乾粮后，找了一片乾净的草堆，将黑帽盖上脸休息休息。
「裴东来？」
「嗯...」听见叫唤声，裴东来将黑帽拿下，而龙命盘著腿端坐在他身旁。
「已是傍晚？」白发青年伸伸懒腰，果真赶路一天一夜不眠，又不吃不喝还真不是人干的。
龙命问道「你来这地方做啥？」
裴东来没回答反道「去前头晃晃」说著，俐落上马后往那浪潮走去。
果真，渡江头此地早已沦落废墟，岸边有许多大小的废弃船只，码头残破不堪，说不定龙命根本认不得这破旧的小码头。
裴东来下马后，踩上那泥沙堆积的步道，本想说些甚麼，却望见那张微微惊讶地脸庞。
「想起些什麼了吗？」白发青年停住步伐，低声问。
「我...」
龙命哑口无言，这地方十分熟捻，好似来过几来遍，脑海中闪出渔夫捕鱼、与商人船只来来去去，搬运工人来回穿梭的情景，历历在目。
他闭上眼，凭著感觉向前走，从那破碎的运输木板上跳了下去，坐上了底下一块不起眼的石堆上。
龙命道「我死后，曾经在这儿坐了好几年...」
他面色淡然，伸手摸上了旁边的石堆，续道「他...也坐在这儿好几年...他....」
裴东来跟在身后，问道「他...是谁？」
龙命却是紧闭双眼，顶著舒张不开的眉，摇了摇头却无法回答是谁。
一无所获？裴东来有些丧气，以为来到这儿可以让龙命想起更多。
谁知，龙命突然拿出那只短小匕首，紧紧握著，道「樱...樱...就算死也不能忘的，到底是甚麼...」
思绪紊乱，他有些失魂，感受到即使死了也消失不去的悔恨...
那片混乱的碎片当中，好像抓著些什麼，却有好像什麼也没有。
隐隐约约，充溢心间的是一个人等著自己的身影...
龙命备感折磨，起身大喊道「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让你等了我几十来年...可你是谁？到底是谁？」
裴东来初见他这番激动，道「喂，你冷静点」
只见那苦痛的样子持续，他揪著前襟，抵不了一入码头就不断地心口疼痛，
突然向前跑去，嘶喊著「你是谁！而我是谁....呜...快告诉我啊啊啊啊啊！！」
裴东来沉著面容，盯著那半透明的人型不停懊悔，深深遗憾著忆不起的遗憾。
「呜....唔...」龙命盯著漆黑海际，身陷惭愧不能自己。
白发青年受到他情绪渲染有些烦躁，搔了搔头，走向前去。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他双手插胸提醒著。
「我明白」龙命紧咬下唇蹙著眉。
裴东来叹气，道「我决定，回到最初遇见你的地方」说著，便转头往马只走去。
龙命回头问道「为何？」
「义父曾说过，迷网时，不能遗忘最初踏出的那一步」
「你从何遇见我，最初的地方一定找得著蛛丝马迹，你必须由最简单的东西开始想起，首先就是，你的名字。」
直到斜阳落幕，裴东来在意料内听见那男声问道。
「你要上哪去？」龙命坐在裴东来的身后，探头。
裴东来道「带你去个好地方，等等你就知」
而路途遥远，他俩由热闹密集的人群住处，渐渐走往偏远郊区，快马加鞭赶了一整夜。
甚至朝阳升起，龙命暂时消失，而裴东来自顾自的穿越偏僻的野外，
久久后终於见到零零散散的几户住宅人家，而蜿蜒田野小径拢长，却在那遥远尽头闪著湛蓝，耳边传入细细浪声。
「喀喀」
马蹄敲打在木桥上，缓缓走著，裴东来也终感疲惫。
他将马迁到树阴下，吃草喝水，而自己吃些乾粮后，找了一片乾净的草堆，将黑帽盖上脸休息休息。
「裴东来？」
「嗯...」听见叫唤声，裴东来将黑帽拿下，而龙命盘著腿端坐在他身旁。
「已是傍晚？」白发青年伸伸懒腰，果真赶路一天一夜不眠，又不吃不喝还真不是人干的。
龙命问道「你来这地方做啥？」
裴东来没回答反道「去前头晃晃」说著，俐落上马后往那浪潮走去。
果真，渡江头此地早已沦落废墟，岸边有许多大小的废弃船只，码头残破不堪，说不定龙命根本认不得这破旧的小码头。
裴东来下马后，踩上那泥沙堆积的步道，本想说些甚麼，却望见那张微微惊讶地脸庞。
「想起些什麼了吗？」白发青年停住步伐，低声问。
「我...」
龙命哑口无言，这地方十分熟捻，好似来过几来遍，脑海中闪出渔夫捕鱼、与商人船只来来去去，搬运工人来回穿梭的情景，历历在目。
他闭上眼，凭著感觉向前走，从那破碎的运输木板上跳了下去，坐上了底下一块不起眼的石堆上。
龙命道「我死后，曾经在这儿坐了好几年...」
他面色淡然，伸手摸上了旁边的石堆，续道「他...也坐在这儿好几年...他....」
裴东来跟在身后，问道「他...是谁？」
龙命却是紧闭双眼，顶著舒张不开的眉，摇了摇头却无法回答是谁。
一无所获？裴东来有些丧气，以为来到这儿可以让龙命想起更多。
谁知，龙命突然拿出那只短小匕首，紧紧握著，道「樱...樱...就算死也不能忘的，到底是甚麼...」
思绪紊乱，他有些失魂，感受到即使死了也消失不去的悔恨...
那片混乱的碎片当中，好像抓著些什麼，却有好像什麼也没有。
隐隐约约，充溢心间的是一个人等著自己的身影...
龙命备感折磨，起身大喊道「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让你等了我几十来年...可你是谁？到底是谁？」
裴东来初见他这番激动，道「喂，你冷静点」
只见那苦痛的样子持续，他揪著前襟，抵不了一入码头就不断地心口疼痛，
突然向前跑去，嘶喊著「你是谁！而我是谁....呜...快告诉我啊啊啊啊啊！！」
裴东来沉著面容，盯著那半透明的人型不停懊悔，深深遗憾著忆不起的遗憾。
「呜....唔...」龙命盯著漆黑海际，身陷惭愧不能自己。
白发青年受到他情绪渲染有些烦躁，搔了搔头，走向前去。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他双手插胸提醒著。
「我明白」龙命紧咬下唇蹙著眉。
裴东来叹气，道「我决定，回到最初遇见你的地方」说著，便转头往马只走去。
龙命回头问道「为何？」
「义父曾说过，迷网时，不能遗忘最初踏出的那一步」
「你从何遇见我，最初的地方一定找得著蛛丝马迹，你必须由最简单的东西开始想起，首先就是，你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