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灵异故事】【黑瞎子】 半支烟（原著风）
注：故事时间接沙海三中解雨臣和吴邪讲11年前，黑瞎子处理的“15具尸体”事件。
黑瞎子靠在床头，曲着支起一条腿，右手搭在膝盖上，指间夹着半支燃着的香烟。即使没开灯，隔着墨镜，他也能看清楚房间的各个角落。只不过做一次顺水人情，阴差阳错导致自己眼疾开始恶化。先前只是见不得阳光这种强光，现在连夜里的照明光线，也会刺激自己的眼睛。
怨天尤人不是黑瞎子的作风，陈皮阿四跟他讲这件事时，也是自己感兴趣才决定去瞧瞧，他黑瞎子不想接的活，做的事，这世上还没人逼得了他。所以，这多管闲事的后果，也只能自己担着。
脑中突兀地闪过那具女尸诡异的样子，黑瞎子微微皱眉，总觉得她身上多了点东西？
第二天，黑瞎子一睁眼，低骂一句跳下床。站稳脚跟，四处看看，确认没有异样，才回身检查床铺，除了地上那一摊烟灰，没有其他东西。墨镜后的眼神变得凌厉，蹲下身，低头扫视床底，嘴角慢慢勾起笑。
“还真他娘的没有。”
黑瞎子属于那一类可以近乎完全地控制自己意识的人，包括睡眠。但是昨晚，在琢磨井下那具尸体的异状时，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对于黑瞎子来说，这代表着昨晚有段时间，他突然失去了意识。“睡着”前，他还有半支烟没抽完，醒了在确认自己没把房子烧毁后，又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居然连烟头也没找见。
黑瞎子一向不排斥怪力乱神之事，即使这与他从事的行业信念相悖，但他认为自己的存在，其实就可以归到“怪”那一类。
事情有些异常，不过心里更惦记着那具女尸。黑瞎子有种不舒服的预感，如果不去查看尸体状况，会有在自己掌控外的棘手事件发生。简单打理好自己，捞起椅背上的皮衣穿好出门，计划直接去找霍老太，安排去停尸间看看。离从井里爬上来只过了五天，毕竟自己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不被雷子当杀人犯监禁起来枪毙就不错了，还想大摇大摆地晃进公安局的停尸间？这样太不符合黑瞎子一贯低调地做事风格。
黑瞎子刚来北京小半年，租住的地方，是一栋七十年代的筒子楼。一般筒子楼都是一条长走廊串连许多个单间，两端通风，但黑瞎子租的房间，位于四楼走廊尾端的拐角里面，整栋楼房，从外观看，成L型。拐角处有两个单间，黑瞎子住最里面一间。房间对侧墙上只有一扇窗户，但是被木条封死了。
那个年代还没有声控灯，长长的走廊，每隔5米，廊顶才有一盏灯泡，并且是定时统一开关。拐角处的灯泡前几天就坏了，一直没人来修，因为这一侧的短走廊日光照不进来，即使是白天，也十分昏暗。但对黑瞎子不造成困扰。
锁好门，转身迈开步子，黑瞎子注意到旁边邻居家门口蹲着两个小孩。实在不擅长哄孩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当作没看见，门从里面打开，把小孩让了进去，又迅速关上门。墨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玩味地注视着人家门口，然后又继续晃荡着出了大楼，直奔霍家。

被安排的人带着黑瞎子进到停尸间，就按霍老太的交代，留下瞎子一个人，走开了。黑瞎子仔细观察面前的这具古尸。鞣尸有别于木乃伊，因为尸体浸泡在类似于鞣制皮革的特殊酸性物体里，像是酸性沼泽，皮肤不单具有光泽度，可达千年不腐，且不像其他防腐尸体处理方法容易受潮。
最开始让黑瞎子感觉奇怪的地方，就是女尸面部骨骼保存的非常好这一点。尸体由于被鞣酸化处理，骨骼会脱钙、软化，易于曲折，女尸全身的骨头基本完全化光，为什么只有面部骨骼能够被保留下来？
铜镜仍然刺在她的锁骨中央。尸体研究了半天，得不出所以然，黑瞎子转而研究起铜镜。铜镜非常薄，几乎是铜箔包在碧玺做的盘上。镜面的打磨手法及工艺，在明晚期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还有一点，如果铜镜作为凶器，或是在人刚死后，被刺入锁骨正中部位，待尸体骨骼被去钙处理，形成鞣尸，人体形态会发生变化，根本无法确保铜镜的镜面，是否仍和女尸的视线成交角。而现在，几乎成90度垂直。很明显，铜镜是在其成为鞣尸后才被插上去。
黑瞎子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接着俯下身，看向铜镜里的画面——以女尸的视角，也许会发现关键信息。
女尸的背后没有照出鬼影，也没有其他诡异的物种现出原形。黑瞎子感觉松了口气，下一瞬却骤然绷紧神经。不确信地，反复查看女尸的面容，和镜子里反射出的画面。
“操！”下意识向后退开两步，黑瞎子神色严肃。以为井下出了那场意外，不再有其他幺蛾子，果然一切都是这具古尸在搞鬼。黑瞎子很确定，尸体刚被捞上来时，脸上并没有明显表情，但现在居然出现诡异的笑容。
尸体是在潮湿酸性的环境里变成鞣尸，之后被移到那口井里，这是黑瞎子一开始就下的定论。只是不知道移尸人用了什么手段，有什么目的，要造出“七笑尸”这种凶局。普通的溺死尸体，在水中浸渍时间过长，无法避免产生腐败现象，而鞣尸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变化，外形得以保存。
黑瞎子推断，女尸生前，是被溺毙在酸性沼泽里，形成鞣尸后，再被人转移到窨井，成为窨尸。民间有种迷信“窨尸出水，三哭七笑”，说是淹死的人，如果是安心而去，在世间并没有什么牵挂，到一定的时间，尸体的眼睛里就会流出血泪，这叫做哭尸，要哭三个小时才会停止，其实这是人体内压力变化导致的血管破裂。但是如果那人是死于非命，心中还有戾气，那尸体出水的时候，不仅不会流出血泪，而且还会出现笑容，这种笑容，每天都会变化，一直要延续七天，所以叫“七笑尸”*。
解决的方法，据说是要绑红布，然后靠“坐尸”的老头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尸体哭出来，化解心中的戾气。否则处理不好，是要变成厉鬼。

有些头痛地按按额角，事情果然变得棘手。找到了解决的法子，但实施还是得交回给霍老太，毕竟这里是北京城，找一个“做尸”人，霍家要比一个黑瞎子容易的多。
再次拜访过霍老太，黑瞎子回到家已经过了夜里11点，快速冲个澡，随意擦两下头发就躺倒在床上。想起女尸的笑容，黑瞎子突然打了个冷颤。低咒一声，坐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感觉到尼古丁刺激着肺叶，头脑反而变得冷静。
盯着手里燃着的香烟，发会呆，黑瞎子忽然咯咯低笑起来。像要验证自己的设想，黑瞎子将抽了一口的香烟放到床头柜桌角边缘，燃着的部分探出桌面，自己回身躺好，慢慢阖眼。
早上8点半，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却神情慵懒地继续躺着。黑瞎子心情愉悦地轻哼着C小调第五交响曲，心想着那家伙今天该到了。昨晚果然又是突然“入睡”，醒来时，瞥眼矮柜，依然不见烟头，事情愈发有意思起来。这事一会得跟人讲讲，多他妈好的谈资啊。
响起两下敲门声，黑瞎子嘴里嘟囔着“真不经念叨”，边慢悠悠地去开门。
“哑巴，你动作还挺快的。”越过张起灵的肩膀，黑瞎子再次看见邻居门口蹲着的那两个小孩子。
张起灵看对方没有让开门口的意思，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空荡荡的走廊，因为没有窗户，连丝风都没有。
“哑巴，”黑瞎子笑嘻嘻地伸手向上推推墨镜，“今后我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张起灵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感兴趣，不冷不热地开口：“所以，你叫我过来？”
“搬家。”黑瞎子笑眯眯地偏头，躲过对方挥过来的拳头。
三日后，北京西二环，一处属于霍家房产的小四合院，迎来新的租户，不久，门外挂出一块牌子——“手工眼镜店”。
Fin
*七笑尸，参见南派三叔《黄河鬼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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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
二零一五。静候灵归
　　　　　 ———你在书中苏醒
　　　　 　　　　 我在长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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