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王源的手比我小了一圈儿,可是我仍然抓不住他。】
待在病房里的易烊千玺牵过王源的手轻轻摩挲。王源的手细得可以,再经过这次事故更是瘦了不少,看得易烊千玺很心疼。他从口袋的一把钥匙中找出指甲剪,帮王源修剪指甲。
易烊千玺知道王源不喜欢把指甲剪得光秃秃的,说剪得太秃指甲会疼,所以剪的时候特意留了一圈边儿出来,一边低声道。
“王源儿,还记得十五岁那年你帮我写情书的事儿吗?”
王源没有反应。
易烊千玺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那年我喜欢上了我班里的文委,想给她写封情书。我知道你语文学的好,就想让你帮我写。你就答应了。你写的真的特别好,我后来问你你是不是经常给女生写情书啊?你说你写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这封情书其实是你写给我的,只是把名字换了换,我那时候以为你在开玩笑。”
若是平时的王源听到这里一定会跳起来反驳,但今天没有,他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易烊千玺稍稍有些失落,喃喃道。
“你忘了这个没关系。但你记得你跟我表白那天吗?”
“你在机场无聊的要死,拉着我和小凯听你讲故事。你说先讲一个长点的再讲个短的,长的是笑话,短的是个真事。先讲长的,从前有一只蚊子,嗡嗡嗡嗡嗡嗡嗡……”
“我和小凯都听过这个笑话,小凯故意不问短的故事是什么,只有我配合地问了一句那短的呢?你突然就板正了脸对我说……短的就是,我喜欢你呀。”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忽然觉得一股凉风从后颈吹过去。我问你是不是冷笑话,你说当然不是,是个真事!”
以至于王俊凯在很多年以后还记得王源如此奇葩的表白方式,不得不说,堪称一绝。
……
王俊凯记下了医生的话,易烊千玺精神不太好。他不敢让易烊千玺在病房太久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在医院走廊绕了一个小时后就回到病房准备连哄带骗把易烊千玺拽回家。
易烊千玺却是意料之外地配合,轻声地与王源告别,走得比王俊凯还快。
王俊凯把易烊千玺的平静视为反常,即使易烊千玺平时就是这样,但最爱的人出了事故还能保持这样的,也只有易烊千玺了吧。
直到有一天,易烊千玺疯狂地来他家敲门。
王俊凯跑去开门,易烊千玺一句话不说拉着他就下了楼,边跑边招呼出租车,王俊凯发现易烊千玺满脸苍白额头还冒着冷汗,急忙问是怎么了,易烊千玺呼哧呼哧喘着气,弯下腰捂住心脏的位置。
易烊千玺说,王源快不行了。
王俊凯一惊,随即有些怒火冒上来:“没你这么诅咒病人的吧?上午我刚和医生通了电话,医生说王源的病情还算稳定……”
终于招呼到了出租车,易烊千玺上车时脚一软,幸好有王俊凯扶住。
“去第一人民医院,谢谢。”
易烊千玺坐下后还是不停喘气,最后倒在王俊凯膝上。
易烊千玺觉得视线逐渐模糊,有一团黑雾正一点点吞噬着光亮。
“千、千玺?你怎么了?”
王俊凯原本以为易烊千玺只是激动紧张过度,现在看来,是他刚才过于乐观了。
易烊千玺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别的话,王俊凯把耳朵凑到他略显青白的唇边,听到易烊千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走了……”
王俊凯瞳孔一缩,听出他是在说王源。
“那么,我也该走了……”
话落,易烊千玺像是昏迷了过去,他的最后一丝气息,断了。
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出租车内响起来,传来的是王源心脏骤停抢救无效最后死亡的消息。
真是一对有默契的情侣。连死亡都能彼此感知,他们的命连在一起,不允许其中一人的离去。当其中一个人坚持不住时,另一个人也就走到了生命尽头。
易烊千玺是世界上的另一个王源,而王源,就是另一个易烊千玺。
在这世界上你是另一个我。少了你的陪伴,我无法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