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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7的贺文之后是给姐姐的贺文】逆流 (POT-柳生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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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


1楼2008-03-05 20:29回复
    月清瑶 本事诗


    人生十载似逝水,弹指一挥是流年。

    忍辱曹营心在汉,旧主已去谁安在?

    再见若如初相见,对月交杯空嗟叹。

    潮起潮落石隐约,西风啸马走天涯


    2楼2008-03-05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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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天。轩辕舞曾经如是说过。

      从十三年前开始,八月十三,就似乎是一个不祥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修罗场伴随着这所大宅的兴衰,伴随着这些人的起起落落。

      十三年前,修罗场还用着它的旧名“聚芳府”,虽然此时只有门外的泥金楠木牌匾还诉说着当年花开争奇、芳绽斗艳的院落疏篱。便是那一年的八月十三,聚芳府的一间偏厅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中付之一炬。那一晚,火光映红了京中的半边天幕。成为一片绯红、黑青与光耀的紫相织就的奇妙云锦,遮盖住火中的罪愆。与那场业火共同覆灭的,还有聚芳府的主人轩辕承香,与他毕生所钻研的堆叠如山的武学秘籍,全部化为了一片随风飘过的灰烬。到底是意外,或者是阴谋,至今无人得知。

      那一年,轩辕舞五岁,只能记得母亲泪光中的叹息。

      十一年前的八月十三,轩辕承香的养子柳生比吕士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聚芳府,从此不知所踪。他走的那一日,笑得依旧云淡风清,却丝毫不隐瞒眼底那抹嘲讽的冷笑。透过缓缓推上的朱漆大门,轩辕舞看着那个曾经如此熟悉的白色背影,在门缝中渐行渐远,越来越陌生。耳边只有一句话——“从此,柳生与我们势不两立。”

      那一年,轩辕舞七岁,第一次体会到本不属于秋初的彻骨的冷。

      十年前的八月十三,最得修罗场场主——“罗刹女”宋馨恬——信任的十大高手之一的女子月清瑶同样离开了修罗场,在柳生离开整整一年之后。如果说对于柳生的背叛,还有人能够接受、或者说,能够预料——柳生毕竟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他有他自己的野心;那么月清瑶的背叛,几乎耗费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才让修罗场重新建立起原本的亲密信任。

      那一年,轩辕舞八岁,已经学会不把自己随便交付于眼泪。

      五年前的八月十三,宋馨恬病故。那一年的秋,来得格外早。宋馨恬握着一片半红的枫叶,只留下了一句遗言——如果月清瑶回来,那么请依然接纳她,作为这里的一份子。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着自己的女儿,说“请”。在桂子淡淡的柔香飘浮在空气里的时候,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也留给了下一代一个至今无解的谜。

      那一年,轩辕舞十三岁,便用她尚未坚韧的肩担负起了所有的责任。


      3楼2008-03-05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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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八月十三,秋萤出嫁时挂上的红灯还未摘下。

        清晨熹微的阳光,尚未铺满依然悬挂着“聚芳府”牌匾的朱漆大门之外的大道。静谧的橙色中,袅袅盘旋的几缕炊烟,为秋初刚起的寒凉添上几分温存的湿暖,缠绕住归人马蹄的跫音。

        有规则的叩门声,惊起数点栖鸦,在空中盘旋几圈之后,落到那些明蓝色的琉璃瓦飞檐翘角上,歪着头盯着门外的来客。

        看门人从睡梦中惊醒,骂骂咧咧地走来开门。酝酿好的骂街词在看到访客摘下那顶行路人常戴的带纱斗笠的那一刻,被惊得全数吞了回去。

        访客是一个女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

        一个净颜如水乌丝如瀑的年轻女人。

        一个美得仿若凡尘里最初的那一缕月光笼过清池的年轻女人。

        回眸一笑的娇媚与转瞬即逝的温柔交织成一幕纱,让她即使站在人前,也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惘然。

        “请通报一下主人,月姑娘回来了。”

        宅门正对着庭院的池塘和池中堆叠有致的太湖石,池中的荷花或多或少已经绽开了粉嫩的花瓣,几道窄得一步就可以跨过的溪流从池塘中潺潺而出,在百折千回的廊下迂回穿过。环绕着池塘,是偌大的一片花圃,远远地将正屋与正门隔开。几条卵石小路从花圃中穿过,将整片园圃分成交错的几何形,与架在池上的折桥相连。回廊曲折,花窗悠然。透过廊间的雕格,可以看见散落在庭前屋后的零散花圃,其间种植着应季或不应季的药草。

        朱漆门在看门人离开后被虚掩着。

        访客推开门,慢慢地走进去,每走一步,都仿佛在品味这些曲折的含义。


        4楼2008-03-05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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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的修罗场,安静中带着有序。

          下人们偶有来回,都在各自的处所忙着一整天的准备——没有人是清闲的。

          神医司徒若雪在池边收集着早间的荷花露,用硝石贮凉后来煮午后的香茗;和涟从自己的屋中步向厨房,即使勉力睁着惺忪的睡眼也不忘填饱自己的肚子;观月从账房中踱出,避开面前跌跌撞撞的和涟,眼中的血丝昭示着他或许又是一夜未眠,而现在则正准备回去好好地补个觉。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平常。没有硝烟也没有血腥味,只有一种淡淡的舒适在风中顺着荷花和桂子的香气飘散开来。

          访客住了脚,慢慢地将眼,扫过去。

          顺着她的目光,司徒若雪、观月初与和涟,察觉到了一丝,非同一般的目光,相继抬起了头。

          而在抬起头的瞬间,那份安逸与舒适,瞬间被秋风吹散到无迹可寻。紧张感将空气拉成一层张得紧紧的膜,将所有人裹住,动弹不得。

          “月清瑶!”

          银色的针、银色的剑、银色的锁链,在那一刻,纷纷滑出袖中,随时准备指向对面来客的咽喉和胸膛。

          而早晨橘色的温暖阳光,也在银色的映照下,变成了一种类同于月光的冷清。

          做为众矢之的,并没有引起月清瑶多少不安——比起修罗场的同道来说,她毕竟要比他们成熟很多。她只是温柔地牵动嘴角,不做任何争辩,只幻化出些斜风冷雨中的暖意融融,来缓解这一片即将大亮的天空之下的剑拔弩张。

          “你还来做什么?!”发话的是观月初,一反他平日的温文含蓄优雅自若。

          “怎么,不欢迎吗?”相较于发话者声音中紧张的微颤,月清瑶的声音润滑得好似山泉,“宋姨在吗?”

          “‘宋姨’怎是你能叫的!”没有回答,却较量于锱铢。

          在月清瑶做出应答之前,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娘已经过世了。”清淡的仿佛白玉般温润无色的声音,不带有任何的情感,只是叙述一件既定的事实,轩辕舞站在正厅外的廊间,白衣在微红的枫叶间,飘摇出半壁纯色无尘。

          “住手。”走下台阶的同时喝止住院内三人的行动,轩辕舞的气度已非当日的白壁未琢,而日臻成熟稳健。“今日是家母五年的忌日,若您是来上一柱清香,那么请跟我来。”

          “若我不止是来上香的呢?”月清瑶柔滑的语调中带上了些许戏谑。

          “那也请往里间,让客人站在院内说话,不是我聚芳府的作风。”

          月清瑶的笑中摒去不恭,穿过司徒若雪、观月初与和涟,与轩辕舞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消失在回廊的转角。


          5楼2008-03-05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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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堂肃穆,香烟缭绕。

            捻一柱清香,在曳动的烛火上燃着,便看见细细的香烟盘旋而上,绕过低矮的梁柱,混入弥漫了满室的檀馨。

            “烧过香便是我修罗场的人了。”轩辕舞在月清瑶身后,向着父母的灵位拜了三拜,垂手退后,“请到正厅去吧,我想,引见是可以免了的,但是澄清却是必须的。”

            舒身走到月清瑶之前引路,轩辕舞的声音幽幽然传来,仿佛是乘着灵堂里香烟的飘忽:“你此番回来,必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月清瑶的笑声,却也带着朗然:“溯流而上,却也可见沿路风景万千,可不是轻舟顺流可以看见的。”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说了。走吧。”


            6楼2008-03-05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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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掩的窗,被不知何来的风推开。

              或许是嗅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味道,青灯在下一阵风起之前被打灭。

              轩辕舞并没有离开桌边,只是用她最闲适的动作,倚靠着书桌的一角,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窗外缓缓摇曳的梧桐的影子。

              枝影不移。

              风,不曾来过。

              除非,有鬼魅,曾化身于风。

              “客人?”轻启朱唇,问出如是问题。

              刹那间便是萧瑟风起。

              恍惚间,只能见一道雪影,从屋檐而降。然后,与另一抹从厢房中闪出的白影交缠起来。没有金铁的交错合鸣,只能听见“飒飒”的风响划过窗外天边无尽的星辰。

              只有片刻。

              在一声朗朗的笑声之后,云止风歇。

              轻微的摩擦声,是足尖踏过梧桐梢头的痕迹。

              自始至终,轩辕舞都只是坐在那里,没有行动——除了那句问话。

              鬼魅,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

              而她,或者他,到底会带来什么变化,谁也没有留下答案。


              8楼2008-03-05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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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那朗朗的笑声惊起了假寐的观月,他从账房里跳出来,甚至来不及整理压皱的衣角,端着刚刚点着、光焰尚在袍服带起的风中瑟瑟抖动的烛台,一路奔到阁楼。

                被微弱的烛光照亮的房间。

                环顾四周,除了藤制的书架,不过是清清爽爽的楠木书桌与太师椅。油墨的香味,甚至没有染上金属的味道。

                轩辕舞侧身背对着门口坐着,整个身子倚向书桌。一束银色的长发被齐齐割断,胡乱散落在地上。而她所面对的窗边,倚坐着一个雪衣女子,用最舒服的姿势靠在窗栏上,手中是一卷长长的白绫,似笑非笑的娇媚面容——不是月清瑶更是何人?

                推开门的吱呀声,没有惊动室内的任何一个人。

                仿佛睡着了一样,轩辕舞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观月一眼。

                就在那一瞬间,观月的心头,萌发出从来没有过的恨意——对月清瑶的恨意。

                “舞小姐!”

                在他奔过去的下一刻,便发觉轩辕舞好端端地端坐在桌边,双眼里是他捉摸不定的神色,深邃、并且洞彻地看着月清瑶。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仿佛是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最后,只有一句话而已:“你们都去休息吧。”

                月清瑶翻身离开窗台。

                “逆流而上,毕竟辛苦。”轩辕舞喃喃自语了这一句。却并未对着观月或者离去的月清瑶中的任何一人。

                观月想问些什么,却最终也没有问出口。只是向着月清瑶翻身离去的窗台,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种如电如炬的目光,仿佛是要把黑夜,割出一个深长的口子,让早晨明丽的红铺满整个天地。


                9楼2008-03-0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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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月将自己隐藏在松树的阴影之中,目瞪口呆地看着松林中发生的一切,从开始,到结束。

                  全然迷惑不解。

                  当初月清瑶离开时,他也像所有人一样,以为她必然是投奔了柳生。现在看来,事实的确如此。

                  但目的,却绝非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十年前,宋馨恬与月清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协议?而今天,月清瑶与柳生,为何会重新出现在修罗场的内外,又为何会反目成仇……

                  “观月,十一年不见,你好像没长高多少啊?”听似揶揄的淡然语气,突然间便包围了观月的所有感官。心神剧荡。

                  “柳生!”回转身去,观月此时才反应过来,应该懊恼自己的莽撞。可是,世间并没有可以给予悔恨余地的路。

                  柳生正微笑着在他身后长身玉立。衣袂在下半夜的风中鼓起,飘飘欲仙。
                  左手摸到腰间,不自觉地攥紧佩剑。

                  手腕处传来的痛,让他在发觉柳生武器之前,被伤害。

                  “我应该杀你。”柳生的话语简短,不殁风度,“不过,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要你给你的主子带句话——‘明日午时,盖棺定论;三年之后,花朝相会’。”

                  依旧是明朗如同夜月的笑声。

                  平地卷起的枯叶中,柳生消失无踪。

                  没有气息的波动,仿佛他从未来过。

                  观月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松林里空无一人,除了明月和他自己的影子。没有月清瑶,没有柳生。只有手腕上凝固的暗红血块,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12楼2008-03-05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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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六日的巳时三刻。修罗场内,一反平日的忙碌。

                    池塘平静,莲叶遮天,荷花映日,亭亭玉立。太湖石堆叠成的假山上,连青苔都泛出无色的紧张


                    13楼2008-03-0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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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舞坐在正厅中,正对大门的太师椅上,依然是那一身冰晶色宽袍博带、桃花色狐皮披肩。观月初、司徒若雪、和涟与月清瑶分别坐在两侧的椅子上。室中燃着一炉香,淡淡的烟气直上空梁,袅袅缠绕。

                      满室中,仿佛因着这升霄灵香的烟气,轩辕舞与月清瑶都没有什么紧张的神色,而相对的,司徒若雪、观月与和涟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微汗。

                      朱漆的门栓早就被拿下了。

                      早已经知道,今日傍晚,会有人来。

                      带着些许血的气息。


                      14楼2008-03-0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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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门被缓缓推开的时候,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只余下大门上微锈的铰锁,被转动时的“咯吱”声。

                        未等来人的身影完全进入视线,轩辕舞的声音已经飘荡在池塘的上方:“你终于来了,柳生大哥。”

                        不再隐瞒,是柳生朗如落日的笑。或许因为太过明朗,所以竟隐没了喉间的冷淡。

                        “十一年不见,果然刮目相看。”

                        “柳生大哥,我们似乎不必客套什么。”轩辕舞的目光,第一次隐藏起恬淡,转而蒙上了锐利的神采,“今日,您想如何盖棺定论?”

                        柳生径自站在厅中,负手而立。“你为何不问问,是要为谁盖棺,又是要为谁定论?”

                        “你既然来了,这些问题你自然会答,又何必我问。”不为所动,冷漠如电,“只是,你自然也做好了要与我们所有人为敌的准备。”你伤害任何一人,我都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是我曾经追逐的目标,哪怕我的能力或许尚不足以与你为敌。

                        柳生脸上的笑容,淡定地没有一丝动容,仿佛只是面具,覆盖住他所以的野心与伤心:“我,要月清瑶的命。”

                        “……既然如此,我会要你的命。”轩辕舞站起来。飘开的外袍之下,没有任何兵刃的踪影。


                        15楼2008-03-05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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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的一声轻响,是布帛裂开的声音。

                          是剑割开布帛的声音。

                          出剑的是轩辕舞。

                          只是没有人看见她出剑——准确来说,甚至没有人看见她的剑。

                          她的手指,遥遥指向柳生与月清瑶。

                          只有一道剑气,迸出。

                          柳生与月清瑶的衣袖,分别裂开了一道小口。从散开的布料中,可以看见一对小小的纹迹——柳生臂上的,是一道弯弯的素月;月清瑶的臂上,则是一片弯弯的柳叶。两个人的坚持,即使可以从表情上隐藏,但是曾经的岁月,不会隐瞒。

                          “修罗场只是不允许后悔,并没有不允许背叛。”轩辕舞的声音,含着微微的笑意,“母亲拿走了你十年的岁月,现在该还给你了。”

                          在她的手中,是一本陈旧的《芳府手记》,而册页上记录的时间,赫然是十年之前。上面对于月清瑶的背叛轻描淡写得近乎无情,而页边上的批语,却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花非花”。

                          “‘想要骗过敌人,首先要骗过自己人。’我想母亲这句批语的意思,便是如此。”轩辕舞的声音清澈,揣测着已故母亲的谜题,“所谓‘花非花’,便是要告诉我们,月清瑶并不是表面上的月清瑶吧……”

                          你是母亲安排到柳生身边的细作。你苦苦守候、埋伏十载,终结不该存在的野心。现在,是还给你宁静的时候了。


                          17楼2008-03-05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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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太久,也是会累的。

                            其实,如果选择顺流而下,未必见不到沿途的风光。

                            或许,反而能够在最爱的风光之前,驻足流连。

                            “传说在极西的边境,有一脉神山被称为昆仑,山中深谷里有一潭明湖称为瑶池,池边水草丰茂、落英缤纷,是神仙眷府……”

                            “呐,柳生,我想去那里看看,如果足够好的话……不如我们在那里定居吧!”月清瑶勒了勒缰绳,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好,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我带你走遍这世上的名山大川,做一对神仙眷侣,来酬偿我们曾经的错过。

                            转过头面对送行的轩辕舞,柳生慢慢说道:“如果你想要保住现在的生活,那么把我曾经传给你的话,全部忘掉。”说罢,与月清瑶一同策马将去。

                            “柳生大哥,那十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去了你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

                            “父亲?”轩辕舞大惊,“父亲在十三年前……已经过世了不是么?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是哪里?”

                            “谁知道呢……”柳生的话音渐去渐远,隐没在黄昏的阴影里。




                            ——全文 完——


                            18楼2008-03-05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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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HD地抢自己的SF~~~


                              19楼2008-03-05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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