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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金银妖瞳
怪物
小时候，我真的以为这是我的名子，虽然家世族谱中填上的是”伊莉莎白.凌”
厨娘在私底下会用汉语叫我”荼蘼”以纪念他那早夭的女儿。
我知道，厨娘微笑的对象并不是我，是想像中的荼蘼姐姐。
但是那笑容，那温暖的怀抱，却是我记忆里少有的温柔对待。
可惜厨娘毕竟悲伤过度，很早就离开了人世。而我，也开始了非人的生活。
我的出生，是母亲为了让父亲带她进入家族的手段。
父亲喜欢孩子，只要情妇生下子嗣，无论男女，父亲就会将她接进府内，给予一个”夫人”的名分，
因此身为情妇的她，虽然当时最受父亲宠爱，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就算流产多次也要想尽办法受孕将我和弟弟生下。
可惜，我们出生的当时，就是母亲被父亲抛弃的时候…
我一睁开眼，只见母亲拿起发簪往我双眼刺来，
”金银妖瞳”众人惊呼著!!母亲想起了情人的眼睛是黑色的，完全无视於自身也有汉族黑眼的血统。
而弟弟，我那可怜的弟弟，和父亲发色眼睛如出一辙，却仅仅活了3个时辰就夭折了，连命名都来不及…
虽然众人夺下了发簪，保住了我一命，却保不住父亲对我的无视。
因为他知道母亲不顾他的颜面，另外有了情人。
而我这有著一蓝一黑眼睛的小女娃，极可能不是他的血脉。
这对好面子的他而言，简直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似的。
母亲临盆前还是有著严重的妊娠，於是苦苦哀求著父亲在产前就让她有一个名分，
父亲宠溺著她，也怜惜著母亲拼命为他产下子嗣的心意，於是在产前，就让母亲进了亲王府内，
也预先在族谱里留下我和弟弟的位置。
如今，弟弟的位置被取消了
伊莉莎白.凌，也仅仅存在于族谱之中
“怪物”
其他兄弟姐妹们都如此叫她，宅内的仆人们背地里也是如此。
”小杂种”
是被禁止的，虽然我知道他们心里更想这样叫我。
但是这个辞却也间接嘲笑了父亲，因此在府内，这是唯一一个父亲为我下令的禁语。
表面上，我依然是父亲众多孩子中的一员。但是，父亲却从没正眼瞧过我，抱过我，
他根本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
“为什麼死的不是你，为什麼?”
母亲总是如此叫骂著我，几度还想杀了我了事。
但是毕竟我身上总有一丝疑似不纯的皇族血统。
因此，我就让新丧么女的厨娘扶养。而母亲，如愿的住进入了亲王府，
如愿的取得”夫人”的头衔，却也永远丧失了父亲对他的宠爱。
母亲有著汉族血统，也是这一点异族风采让她备受父亲宠爱，
而这血统在我身上也非常明显，虽然发色是淡金色，但是轮廓却是汉族人特有的丹凤大眼。
“你这小怪物可长的真奇怪，看久了却也怪顺眼的”马厩的古爷爷总是如此说。
古爷爷也是汉族人，一手一腿都有残疾，无人知道他是如何来到大宅的马厩。
但是古爷爷照顾马匹的能力异常高明，常让父亲在马术比赛中夺冠获胜。
因此虽然脾气古怪，但父亲总是对他礼遇三分，任他自由来去大宅与马房之间。
“ㄍㄨㄞˋ ㄨˋ ?”
那天，古爷爷在厨房桌下，将与小狗争食而搞得一身伤的我带回马房疗伤。
怪物
小时候，我真的以为这是我的名子，虽然家世族谱中填上的是”伊莉莎白.凌”
厨娘在私底下会用汉语叫我”荼蘼”以纪念他那早夭的女儿。
我知道，厨娘微笑的对象并不是我，是想像中的荼蘼姐姐。
但是那笑容，那温暖的怀抱，却是我记忆里少有的温柔对待。
可惜厨娘毕竟悲伤过度，很早就离开了人世。而我，也开始了非人的生活。
我的出生，是母亲为了让父亲带她进入家族的手段。
父亲喜欢孩子，只要情妇生下子嗣，无论男女，父亲就会将她接进府内，给予一个”夫人”的名分，
因此身为情妇的她，虽然当时最受父亲宠爱，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就算流产多次也要想尽办法受孕将我和弟弟生下。
可惜，我们出生的当时，就是母亲被父亲抛弃的时候…
我一睁开眼，只见母亲拿起发簪往我双眼刺来，
”金银妖瞳”众人惊呼著!!母亲想起了情人的眼睛是黑色的，完全无视於自身也有汉族黑眼的血统。
而弟弟，我那可怜的弟弟，和父亲发色眼睛如出一辙，却仅仅活了3个时辰就夭折了，连命名都来不及…
虽然众人夺下了发簪，保住了我一命，却保不住父亲对我的无视。
因为他知道母亲不顾他的颜面，另外有了情人。
而我这有著一蓝一黑眼睛的小女娃，极可能不是他的血脉。
这对好面子的他而言，简直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似的。
母亲临盆前还是有著严重的妊娠，於是苦苦哀求著父亲在产前就让她有一个名分，
父亲宠溺著她，也怜惜著母亲拼命为他产下子嗣的心意，於是在产前，就让母亲进了亲王府内，
也预先在族谱里留下我和弟弟的位置。
如今，弟弟的位置被取消了
伊莉莎白.凌，也仅仅存在于族谱之中
“怪物”
其他兄弟姐妹们都如此叫她，宅内的仆人们背地里也是如此。
”小杂种”
是被禁止的，虽然我知道他们心里更想这样叫我。
但是这个辞却也间接嘲笑了父亲，因此在府内，这是唯一一个父亲为我下令的禁语。
表面上，我依然是父亲众多孩子中的一员。但是，父亲却从没正眼瞧过我，抱过我，
他根本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
“为什麼死的不是你，为什麼?”
母亲总是如此叫骂著我，几度还想杀了我了事。
但是毕竟我身上总有一丝疑似不纯的皇族血统。
因此，我就让新丧么女的厨娘扶养。而母亲，如愿的住进入了亲王府，
如愿的取得”夫人”的头衔，却也永远丧失了父亲对他的宠爱。
母亲有著汉族血统，也是这一点异族风采让她备受父亲宠爱，
而这血统在我身上也非常明显，虽然发色是淡金色，但是轮廓却是汉族人特有的丹凤大眼。
“你这小怪物可长的真奇怪，看久了却也怪顺眼的”马厩的古爷爷总是如此说。
古爷爷也是汉族人，一手一腿都有残疾，无人知道他是如何来到大宅的马厩。
但是古爷爷照顾马匹的能力异常高明，常让父亲在马术比赛中夺冠获胜。
因此虽然脾气古怪，但父亲总是对他礼遇三分，任他自由来去大宅与马房之间。
“ㄍㄨㄞˋ ㄨˋ ?”
那天，古爷爷在厨房桌下，将与小狗争食而搞得一身伤的我带回马房疗伤。
三 凌荼蘼
“可怜的孩子”
在垃圾堆中一边翻找著，古军一边伤心的叹道。
在垃圾场角落，古军终於找著破布娃娃般的荼蘼。
看到那惨状，古军双腿忍不住一瘫，跪倒在她小小的身躯旁。
”孩子阿，孩子阿…”古军几乎无法言语。
就在古军颤抖的双手，抱起荼蘼之际，一口鲜血自荼蘼口中呕出，并伴随著一声呻吟。
那声音极细微，但是听在古军耳理却是让他心头一阵狂跳，”还活著，还活著...”
古军立即展现轻功奔回马房为荼蘼疗伤，十几年来，亲王府无人知晓古军会武功，
而古军也刻意隐藏自身武学，甘心在府内当起一名低下的马夫。
马房内，古军急忙擦净荼蘼的身子，为她接上断骨以及缝合伤口。
但是头上伤口太大，古军不得不将荼蘼头发剃个精光以便包扎敷药。
而伤口毕竟太深太重，荼蘼全身高烧不退，间或著几度没了气息。
但是古军不放弃，先是从床底挖出他从中原带来的铁匣子。
弯刀，刀谱，金珠子，鬼面具等一一被他翻弃在地上，终於找著了一株被仔细包在蚕丝袋内的长白老蔘。
用老蔘熬汤先为荼蘼吊著一条小命，而后古军将荼蘼仔细包裹起来，并将她的双眼用白陵蒙住，
随后带上鬼面具，跨上跑得最快的骏马，往邻近城市的名医家中奔去。
不敢送往村中，一是怕村中大夫无能力医此重伤，也怕荼蘼还活著的消息传回府内。
双眼用白陵蒙住也是同样涵义，毕竟金银双瞳太特别。
随著亲王四处在国内赛马，古军也未曾见过另一名有如此双瞳的人。
如同教导荼蘼学习拉丁文及汉文是在为她嫁入贵族之家做准备一般，
古军已经开始为她历劫过后的另一段人生做准备。
重金利诱再加上言语恐吓，古军总算是让那从宫廷退下的前御医答应医治荼蘼，
也让那医生答应绝口不提曾经医治过一名满是刀伤断骨的小孩一事。
那老医生虽然畏於古军的恐吓及金钱诱惑，但却也是不忍心见著小娃娃如此折磨。
拼著曾经身为御医的傲气，硬是将荼蘼从鬼门关前拖了回来。
“这孩子有贵族血统吧?”好不容易荼蘼烧退了，医生重新审视包扎荼蘼身上的绷带时一边问道。
“…”古军无言。
“哀，这类事情，我在宫中见多了”医生摇头叹道。
医生答应将荼蘼留在家中照料，也答应决不拆下蒙眼的白陵。
因此，古军先行回到亲王府，准备为荼蘼安排下一步。
无故离府好几日，亲王重声斥骂古军私自离府，没有好好照料马匹。
古军只好胡乱编个要找良马配种的理由唐塞过去。
没想到亲王信以为真，直要古军好好去找，还给了他一笔款项让他运用，
於是古军有了正当理由在外头不回亲王府内。
离府前，古军还偷偷探听亲王府内对於荼蘼死亡却找不著尸体有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根本就没人找过荼蘼尸体来安葬，反而是亲王早早就亲笔在族谱”伊莉莎白.凌”的名字下，
写了一个”殁”字。
看著那个”殁”字，古军心理一阵悲叹，只见族谱上和荼蘼同辈的手足们，也是年年有人夭折早亡。
”皇家血缘又如何?是福是祸当真是天意难测阿!”
几天之后，在老医生的医治之下，荼蘼清醒了，却是不言不语，只是静静接受医生为她换药包扎。
古军来探望荼蘼之时，由医生口中得知她的复原情况，看著那模样，也是一阵心疼。
古军请医生让他与荼蘼独处。
医生离去后，古军拆下蒙眼白陵，向荼蘼说道
“伊莉莎白.凌已死，亲王也亲手从凌府族谱中除名了”
荼蘼听到，一双大眼只是无神地望著古军。许久，荼蘼低声问道”有谁期待我活著吗?”
那语气，不像是个八岁小孩，倒像是已经被判处死刑的死刑犯般，对此生毫无眷恋。
“小野猫…”
古军严肃的说道“听听你自己的心跳声，它是那麼努力跳著”
一边说一边将荼蘼伤痕累累的双手放在荼蘼自己的胸膛，
”如果不是你想活下来，在那麼重的伤势之下，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伊莉莎白.凌已经死了，但是凌荼蘼还活著!!”古军不断向她打气。
“活著，做什麼?”荼蘼问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麼要醒来，为什麼要继续活下去。
“活著找一个爱你的人，一个值得你爱的人”
古军轻轻擦乾荼蘼脸上的泪痕后继续说著，
”一个能站在你身前为你挡避一切苦难，能站在你后面支持著你向前走的人”
“我要传你一身所学，让你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行走於这世间”古军像是发誓般地向荼蘼承诺。
“然后，就去大唐吧!!天朝广纳四方文物，你一定可以在大唐觅得栖身之地”
语毕，古军准备将荼蘼移往他在附近林区找著的废弃猎人小屋。
并开始著手她的训练计划。
“可怜的孩子”
在垃圾堆中一边翻找著，古军一边伤心的叹道。
在垃圾场角落，古军终於找著破布娃娃般的荼蘼。
看到那惨状，古军双腿忍不住一瘫，跪倒在她小小的身躯旁。
”孩子阿，孩子阿…”古军几乎无法言语。
就在古军颤抖的双手，抱起荼蘼之际，一口鲜血自荼蘼口中呕出，并伴随著一声呻吟。
那声音极细微，但是听在古军耳理却是让他心头一阵狂跳，”还活著，还活著...”
古军立即展现轻功奔回马房为荼蘼疗伤，十几年来，亲王府无人知晓古军会武功，
而古军也刻意隐藏自身武学，甘心在府内当起一名低下的马夫。
马房内，古军急忙擦净荼蘼的身子，为她接上断骨以及缝合伤口。
但是头上伤口太大，古军不得不将荼蘼头发剃个精光以便包扎敷药。
而伤口毕竟太深太重，荼蘼全身高烧不退，间或著几度没了气息。
但是古军不放弃，先是从床底挖出他从中原带来的铁匣子。
弯刀，刀谱，金珠子，鬼面具等一一被他翻弃在地上，终於找著了一株被仔细包在蚕丝袋内的长白老蔘。
用老蔘熬汤先为荼蘼吊著一条小命，而后古军将荼蘼仔细包裹起来，并将她的双眼用白陵蒙住，
随后带上鬼面具，跨上跑得最快的骏马，往邻近城市的名医家中奔去。
不敢送往村中，一是怕村中大夫无能力医此重伤，也怕荼蘼还活著的消息传回府内。
双眼用白陵蒙住也是同样涵义，毕竟金银双瞳太特别。
随著亲王四处在国内赛马，古军也未曾见过另一名有如此双瞳的人。
如同教导荼蘼学习拉丁文及汉文是在为她嫁入贵族之家做准备一般，
古军已经开始为她历劫过后的另一段人生做准备。
重金利诱再加上言语恐吓，古军总算是让那从宫廷退下的前御医答应医治荼蘼，
也让那医生答应绝口不提曾经医治过一名满是刀伤断骨的小孩一事。
那老医生虽然畏於古军的恐吓及金钱诱惑，但却也是不忍心见著小娃娃如此折磨。
拼著曾经身为御医的傲气，硬是将荼蘼从鬼门关前拖了回来。
“这孩子有贵族血统吧?”好不容易荼蘼烧退了，医生重新审视包扎荼蘼身上的绷带时一边问道。
“…”古军无言。
“哀，这类事情，我在宫中见多了”医生摇头叹道。
医生答应将荼蘼留在家中照料，也答应决不拆下蒙眼的白陵。
因此，古军先行回到亲王府，准备为荼蘼安排下一步。
无故离府好几日，亲王重声斥骂古军私自离府，没有好好照料马匹。
古军只好胡乱编个要找良马配种的理由唐塞过去。
没想到亲王信以为真，直要古军好好去找，还给了他一笔款项让他运用，
於是古军有了正当理由在外头不回亲王府内。
离府前，古军还偷偷探听亲王府内对於荼蘼死亡却找不著尸体有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根本就没人找过荼蘼尸体来安葬，反而是亲王早早就亲笔在族谱”伊莉莎白.凌”的名字下，
写了一个”殁”字。
看著那个”殁”字，古军心理一阵悲叹，只见族谱上和荼蘼同辈的手足们，也是年年有人夭折早亡。
”皇家血缘又如何?是福是祸当真是天意难测阿!”
几天之后，在老医生的医治之下，荼蘼清醒了，却是不言不语，只是静静接受医生为她换药包扎。
古军来探望荼蘼之时，由医生口中得知她的复原情况，看著那模样，也是一阵心疼。
古军请医生让他与荼蘼独处。
医生离去后，古军拆下蒙眼白陵，向荼蘼说道
“伊莉莎白.凌已死，亲王也亲手从凌府族谱中除名了”
荼蘼听到，一双大眼只是无神地望著古军。许久，荼蘼低声问道”有谁期待我活著吗?”
那语气，不像是个八岁小孩，倒像是已经被判处死刑的死刑犯般，对此生毫无眷恋。
“小野猫…”
古军严肃的说道“听听你自己的心跳声，它是那麼努力跳著”
一边说一边将荼蘼伤痕累累的双手放在荼蘼自己的胸膛，
”如果不是你想活下来，在那麼重的伤势之下，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伊莉莎白.凌已经死了，但是凌荼蘼还活著!!”古军不断向她打气。
“活著，做什麼?”荼蘼问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麼要醒来，为什麼要继续活下去。
“活著找一个爱你的人，一个值得你爱的人”
古军轻轻擦乾荼蘼脸上的泪痕后继续说著，
”一个能站在你身前为你挡避一切苦难，能站在你后面支持著你向前走的人”
“我要传你一身所学，让你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行走於这世间”古军像是发誓般地向荼蘼承诺。
“然后，就去大唐吧!!天朝广纳四方文物，你一定可以在大唐觅得栖身之地”
语毕，古军准备将荼蘼移往他在附近林区找著的废弃猎人小屋。
并开始著手她的训练计划。
四 鬼影潜踪
“你这带面具的白痴”
老医生大声骂道”现在移动病人!!你是来砸我招牌的吗?”
古军这几天到宫中打探过老医生底细，顺手还在皇家马厩偷了匹还未烙印建档的马儿以便应付凌亲王。
他知道老医生医术很是不错，只是因为厌恶宫内尔虞我诈的人事斗争，
以及看不下去贵族间毫无伦常的行为而自请退休的。
“现在已进入深秋了还移到山中小屋!!我看你的脑袋伤的比小家伙还重”
古军听完也是一呆，只忙著将荼蘼移往安全地点，却未考量到天气因素。
“小家伙就留在这儿调养身体，反正你先前给的医疗费也太多了，
连后续静养费用一并算上吧，可别说我坑了你!!”老医生恶狠狠的说了。
从古至今，也没人敢在医生面前说个”不”字吧!
老医生先问明古军的打算，或许同出於怜惜荼蘼的心情吧，古军向老医生全盘扥出事情始末。
“哀…”对於罗刹国贵族行径，医生无言以对。
“我府内也没其他人，小家伙可以安心静养”
“或许是伤著头部的关系，新长出来的头发发色成了银白色，
等小家伙伤势好些，让她充当我府内小厮应该也是无人认得”
“另外，我再帮她调瓶眼药水，可以在不伤及视力情形下让双眼充血成红色，
不仔细看的话那异色双瞳是不会被发觉的”
似乎是逮到机会挑战罗刹国体制一般，老医生显得很兴奋，也试著帮助荼蘼隐瞒身份。
於是荼蘼的第二段人生开始了。
在荼蘼能下床之际，古军先传授她潜行之术。
“保护自己的前提，就是能远离危险之地”古军要荼蘼就近观察猫咪的行为
“小野猫，你也要像这猫咪一般，动作要轻柔、灵巧，眼耳要随时观察四周状况”
於是荼蘼渐渐学会古军”鬼影潜踪”的步伐。甚至可以在医生看病的大厅中往来穿梭而不被人发觉。
古军不在时，荼蘼就练习潜行技巧以及自学医生代买的汉文书籍。
偶尔，古军会帮荼蘼点眼药水并戴上一只狐狸面具，潜行到贵族宅内作为练习之处。
“仔细观察侍卫有几人?出入口在哪里?去听听仆人们在厨房说些什麼?”
荼蘼要观察仔细并且回报给古军知道，还不能被发现。
有时，古军会刻意带荼蘼到野外，引诱狼群追赶荼蘼来练习匿踪逃跑，
甚至要荼蘼反过来在野外追踪狼群几天以便练习隐匿气息。
“我看你还是少来的好”每次荼蘼身上只要多了伤口，医生总是对古军大呼小叫。
”女孩子家身上总是伤痕，你会害她嫁不出去!!”
为了这些伤口，医生还特意研究除疤的药膏，每次有新配方，总是要在荼蘼身上涂涂擦擦。
“您别忙了，医生，我不在意这些伤疤”荼蘼总是淡淡笑著的对医生如此说。
那年过后，荼蘼再也没发自内心的开心笑过，现在脸上的笑容总是轻轻淡淡的，
就像她已经融入生活的”鬼影潜踪”般，总是一闪即逝，待要细看，却已了无踪迹。
“哼!别瞧不起我”医生简直将除疤当毕生志愿了。
待荼蘼完全学会了”鬼影潜踪”后，古军开始教荼蘼刀法。
“你这带面具的白痴”
老医生大声骂道”现在移动病人!!你是来砸我招牌的吗?”
古军这几天到宫中打探过老医生底细，顺手还在皇家马厩偷了匹还未烙印建档的马儿以便应付凌亲王。
他知道老医生医术很是不错，只是因为厌恶宫内尔虞我诈的人事斗争，
以及看不下去贵族间毫无伦常的行为而自请退休的。
“现在已进入深秋了还移到山中小屋!!我看你的脑袋伤的比小家伙还重”
古军听完也是一呆，只忙著将荼蘼移往安全地点，却未考量到天气因素。
“小家伙就留在这儿调养身体，反正你先前给的医疗费也太多了，
连后续静养费用一并算上吧，可别说我坑了你!!”老医生恶狠狠的说了。
从古至今，也没人敢在医生面前说个”不”字吧!
老医生先问明古军的打算，或许同出於怜惜荼蘼的心情吧，古军向老医生全盘扥出事情始末。
“哀…”对於罗刹国贵族行径，医生无言以对。
“我府内也没其他人，小家伙可以安心静养”
“或许是伤著头部的关系，新长出来的头发发色成了银白色，
等小家伙伤势好些，让她充当我府内小厮应该也是无人认得”
“另外，我再帮她调瓶眼药水，可以在不伤及视力情形下让双眼充血成红色，
不仔细看的话那异色双瞳是不会被发觉的”
似乎是逮到机会挑战罗刹国体制一般，老医生显得很兴奋，也试著帮助荼蘼隐瞒身份。
於是荼蘼的第二段人生开始了。
在荼蘼能下床之际，古军先传授她潜行之术。
“保护自己的前提，就是能远离危险之地”古军要荼蘼就近观察猫咪的行为
“小野猫，你也要像这猫咪一般，动作要轻柔、灵巧，眼耳要随时观察四周状况”
於是荼蘼渐渐学会古军”鬼影潜踪”的步伐。甚至可以在医生看病的大厅中往来穿梭而不被人发觉。
古军不在时，荼蘼就练习潜行技巧以及自学医生代买的汉文书籍。
偶尔，古军会帮荼蘼点眼药水并戴上一只狐狸面具，潜行到贵族宅内作为练习之处。
“仔细观察侍卫有几人?出入口在哪里?去听听仆人们在厨房说些什麼?”
荼蘼要观察仔细并且回报给古军知道，还不能被发现。
有时，古军会刻意带荼蘼到野外，引诱狼群追赶荼蘼来练习匿踪逃跑，
甚至要荼蘼反过来在野外追踪狼群几天以便练习隐匿气息。
“我看你还是少来的好”每次荼蘼身上只要多了伤口，医生总是对古军大呼小叫。
”女孩子家身上总是伤痕，你会害她嫁不出去!!”
为了这些伤口，医生还特意研究除疤的药膏，每次有新配方，总是要在荼蘼身上涂涂擦擦。
“您别忙了，医生，我不在意这些伤疤”荼蘼总是淡淡笑著的对医生如此说。
那年过后，荼蘼再也没发自内心的开心笑过，现在脸上的笑容总是轻轻淡淡的，
就像她已经融入生活的”鬼影潜踪”般，总是一闪即逝，待要细看，却已了无踪迹。
“哼!别瞧不起我”医生简直将除疤当毕生志愿了。
待荼蘼完全学会了”鬼影潜踪”后，古军开始教荼蘼刀法。
五 无声刀与银狐
“你拔拔看”古军先给荼蘼一把长匕首。
“锵”
“现在看我怎麼拔”
“…”
”怎麼没声音!!”在一旁的医生好生惊讶，医生是被古军要求在旁观看的。
“差别在於掌握刀身出鞘的位置与角度”古军向荼蘼及医生解释著。
“刀剑无论长短和形式，刀身和鞘之间一定存有空隙，因此无声的技巧就在於拔刀时，
刀身与鞘体完全不接触到。”
“这套”无声刀”配合”鬼影潜踪”是我的毕生绝学”古军一边向两人演练全套刀法，一边说道。
只见古军在庭院中飞快的移动著，医生完全追不上那移动，
只觉头昏眼花险险倒地”唉呦，我头都昏了”
荼蘼勉强能用眼角余光追上那影子，却听不到任何出鞘的声音，仅能听到非常细微短暂的刀剑破空声。
只见庭院草木纷纷折断倒地，一根松树枝从离枝到落地竟被拆解了数十片段。
“刚刚总共出鞘了八十一次”一轮刀法演练完毕，古军静立在荼蘼身前。
“我只能听到破空声”荼蘼小声说道。
“单就这一点，你已经证明自己比绝大多数人厉害了”古军惊讶的笑著。
随后严肃的说”之所以会请医生过来，是要你知道这刀法极为凶残”
“毕竟当初就是为了杀人而研究出来的”古军语气满是苦涩，脸上浮现无限懊悔。
“授你刀法之际，我希望医生也能教你人体运行之理，
如果真要用上这刀法时，尽量避开会造成重大伤害的地方”
“答应我，别轻易伤人。退路，不但要为自己留，也要为对方留下，不然再多懊悔都是无用”
“恩”荼蘼非常严正的答应著。医生也在一旁点头微笑著。
荼蘼仅在野外和古军练习这套刀法，一直到十六岁时才被允许成为一名赏金猎人，将刀法显现於世。
这机会其实不多，因为大多数小贼，荼蘼仅用”鬼影潜踪”就够将这些人捉去领赏了，
他们只见过荼蘼的狐狸面具以及一头银白发。
“妖狐”道上弟兄恶声叫著。
“银狐”官府惊讶的低叹。
而被”无声刀”所伤的，也都还留有余命去面对司法判决。
”该死的妖狐，为何不乾脆杀了我!!”好些死囚在黑牢中仰天叫著。
“你拔拔看”古军先给荼蘼一把长匕首。
“锵”
“现在看我怎麼拔”
“…”
”怎麼没声音!!”在一旁的医生好生惊讶，医生是被古军要求在旁观看的。
“差别在於掌握刀身出鞘的位置与角度”古军向荼蘼及医生解释著。
“刀剑无论长短和形式，刀身和鞘之间一定存有空隙，因此无声的技巧就在於拔刀时，
刀身与鞘体完全不接触到。”
“这套”无声刀”配合”鬼影潜踪”是我的毕生绝学”古军一边向两人演练全套刀法，一边说道。
只见古军在庭院中飞快的移动著，医生完全追不上那移动，
只觉头昏眼花险险倒地”唉呦，我头都昏了”
荼蘼勉强能用眼角余光追上那影子，却听不到任何出鞘的声音，仅能听到非常细微短暂的刀剑破空声。
只见庭院草木纷纷折断倒地，一根松树枝从离枝到落地竟被拆解了数十片段。
“刚刚总共出鞘了八十一次”一轮刀法演练完毕，古军静立在荼蘼身前。
“我只能听到破空声”荼蘼小声说道。
“单就这一点，你已经证明自己比绝大多数人厉害了”古军惊讶的笑著。
随后严肃的说”之所以会请医生过来，是要你知道这刀法极为凶残”
“毕竟当初就是为了杀人而研究出来的”古军语气满是苦涩，脸上浮现无限懊悔。
“授你刀法之际，我希望医生也能教你人体运行之理，
如果真要用上这刀法时，尽量避开会造成重大伤害的地方”
“答应我，别轻易伤人。退路，不但要为自己留，也要为对方留下，不然再多懊悔都是无用”
“恩”荼蘼非常严正的答应著。医生也在一旁点头微笑著。
荼蘼仅在野外和古军练习这套刀法，一直到十六岁时才被允许成为一名赏金猎人，将刀法显现於世。
这机会其实不多，因为大多数小贼，荼蘼仅用”鬼影潜踪”就够将这些人捉去领赏了，
他们只见过荼蘼的狐狸面具以及一头银白发。
“妖狐”道上弟兄恶声叫著。
“银狐”官府惊讶的低叹。
而被”无声刀”所伤的，也都还留有余命去面对司法判决。
”该死的妖狐，为何不乾脆杀了我!!”好些死囚在黑牢中仰天叫著。
六 有谁在等我
成为赏金猎人，是荼蘼自己选择的。
当她还冒充著医生的小厮时，有天到街上练习潜行技巧，无意间帮一名甜食摊老板逮到偷钱的小偷。
“乖小孩，来，这饼给你”老板给荼蘼一块苹果派，还有几个铜板。
荼蘼乐翻了。
荼蘼习惯放点食物在身上。
当她还在凌王府时，总是得和小狗争食，有一餐没一餐是常有的事，
因此凡是能放进嘴里的，不管饿不饿总是先吃再说。
而后虽然由古军收容在马房，她也是习惯从厨房内拿点面包卷什麼的放在身上。
荼蘼饿怕了。
虽然医生府内衣食无缺，但是正餐之外很少有点心饼乾可以吃。
而医生和古军也没想过给荼蘼零用钱，因此，荼蘼每次在大街上，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摊位上的零食流口水。
回去之后，荼蘼向医生及古军报告此事。
古军先关心荼蘼有没有被认出来。
”我有点眼药水，也有观察那个小偷很久很久”
古军点点头，也告诫道”用这方法练习我不反对，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有些窃盗集团背后有更大的黑手…”
藉机，古军给予机会教育，也开始考虑荼蘼未来成为赏金猎人的可行性。
而医生则是责怪自己没注意到小孩子的喜好，於是开始会买些零食瓜果放在厨房，
方便荼蘼饿的时候可以取用。
医生也特地找人做了两个小袋子。
“来，小野猫，这给你”
两个黑色丝袋很是精巧，分别用银线绣上一只小狐狸及一只小猫咪。其中一只已经放了几片杏仁饼。
“食物要放在袋子中才卫生!袋子也要常清洗替换，知道吗?”
医生可不希望荼蘼食物中毒或是吃坏肚子。
”还有阿，东西别放太久，不新鲜的食物对人体有害”
医生也藉机教育荼蘼安全饮食的重要。
成为赏金猎人后没几年，医生就辞世了。
虽然医生为荼靡拒绝将她列入遗嘱，成为继承人一事感到伤心，
但是却欣慰自己终於研发出一款除疤药膏。
“这药可得随身带著”医生给荼蘼一罐药膏，以及一纸配方。
”虽然旧伤口没办法完全复原，但总能再淡化一些”
”如果再出现新伤，就算我死了也要回来揍你”医生也是很严肃的说道。
“而你…”医生默默给古军一罐药丸，并笑著说”你罪已赎”
只见古军也是微笑点点头”我知道”
不久，医生就与世长辞了。
医生死后，荼蘼和古军就离开医生府内，搬到南方离国境最近的城市。
古军早已离开凌王府。
“这把刀给你吧”
古军拿出一把斑斑锈迹的弯刀，边为这刀磨除铁锈，边说道”有了医生那瓶药，我大约还能再活半年”
“只剩半年!!”这些年荼蘼隐约发现古军有些什麼不对劲，却依然难以相信。
“是还有半年”古军对著荼蘼笑得宠溺。
“孩子，人皆有一死，重点是怎麼死”
古军仰头望向天际，清瘦的脸膀却显得平静”我不敢说无愧於苍天，但是真的够了”
”吾此生足矣”
“现在，先熟悉这把刀吧。然后，我们来找要往大唐的商队。”
“记住我所说的，到中原生活吧!”最后，古爷爷依然挂念著我，
”这罗刹国太冷太封闭，只有泱泱大唐才能接受你的与众不同，让你重新展开新生活”
虚弱的脉息在我手上渐渐停歇。
“孩子!大唐会有值得你爱，也有能力温暖你的人!!”
语毕，古爷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脸色安祥离开人世了。
无泪，无语，
独自一人静静火化古爷爷的遗体，将遗骨放入骨灰瓮中。
等著到大唐时，将他送进佛寺，长伴佛前。
这是他应得的，也是我所能做的，为著这一位有能力爱我，也让我有能力爱自己的人。
大唐，有人在等我吗?
成为赏金猎人，是荼蘼自己选择的。
当她还冒充著医生的小厮时，有天到街上练习潜行技巧，无意间帮一名甜食摊老板逮到偷钱的小偷。
“乖小孩，来，这饼给你”老板给荼蘼一块苹果派，还有几个铜板。
荼蘼乐翻了。
荼蘼习惯放点食物在身上。
当她还在凌王府时，总是得和小狗争食，有一餐没一餐是常有的事，
因此凡是能放进嘴里的，不管饿不饿总是先吃再说。
而后虽然由古军收容在马房，她也是习惯从厨房内拿点面包卷什麼的放在身上。
荼蘼饿怕了。
虽然医生府内衣食无缺，但是正餐之外很少有点心饼乾可以吃。
而医生和古军也没想过给荼蘼零用钱，因此，荼蘼每次在大街上，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摊位上的零食流口水。
回去之后，荼蘼向医生及古军报告此事。
古军先关心荼蘼有没有被认出来。
”我有点眼药水，也有观察那个小偷很久很久”
古军点点头，也告诫道”用这方法练习我不反对，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有些窃盗集团背后有更大的黑手…”
藉机，古军给予机会教育，也开始考虑荼蘼未来成为赏金猎人的可行性。
而医生则是责怪自己没注意到小孩子的喜好，於是开始会买些零食瓜果放在厨房，
方便荼蘼饿的时候可以取用。
医生也特地找人做了两个小袋子。
“来，小野猫，这给你”
两个黑色丝袋很是精巧，分别用银线绣上一只小狐狸及一只小猫咪。其中一只已经放了几片杏仁饼。
“食物要放在袋子中才卫生!袋子也要常清洗替换，知道吗?”
医生可不希望荼蘼食物中毒或是吃坏肚子。
”还有阿，东西别放太久，不新鲜的食物对人体有害”
医生也藉机教育荼蘼安全饮食的重要。
成为赏金猎人后没几年，医生就辞世了。
虽然医生为荼靡拒绝将她列入遗嘱，成为继承人一事感到伤心，
但是却欣慰自己终於研发出一款除疤药膏。
“这药可得随身带著”医生给荼蘼一罐药膏，以及一纸配方。
”虽然旧伤口没办法完全复原，但总能再淡化一些”
”如果再出现新伤，就算我死了也要回来揍你”医生也是很严肃的说道。
“而你…”医生默默给古军一罐药丸，并笑著说”你罪已赎”
只见古军也是微笑点点头”我知道”
不久，医生就与世长辞了。
医生死后，荼蘼和古军就离开医生府内，搬到南方离国境最近的城市。
古军早已离开凌王府。
“这把刀给你吧”
古军拿出一把斑斑锈迹的弯刀，边为这刀磨除铁锈，边说道”有了医生那瓶药，我大约还能再活半年”
“只剩半年!!”这些年荼蘼隐约发现古军有些什麼不对劲，却依然难以相信。
“是还有半年”古军对著荼蘼笑得宠溺。
“孩子，人皆有一死，重点是怎麼死”
古军仰头望向天际，清瘦的脸膀却显得平静”我不敢说无愧於苍天，但是真的够了”
”吾此生足矣”
“现在，先熟悉这把刀吧。然后，我们来找要往大唐的商队。”
“记住我所说的，到中原生活吧!”最后，古爷爷依然挂念著我，
”这罗刹国太冷太封闭，只有泱泱大唐才能接受你的与众不同，让你重新展开新生活”
虚弱的脉息在我手上渐渐停歇。
“孩子!大唐会有值得你爱，也有能力温暖你的人!!”
语毕，古爷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脸色安祥离开人世了。
无泪，无语，
独自一人静静火化古爷爷的遗体，将遗骨放入骨灰瓮中。
等著到大唐时，将他送进佛寺，长伴佛前。
这是他应得的，也是我所能做的，为著这一位有能力爱我，也让我有能力爱自己的人。
大唐，有人在等我吗?
七 玉蝙蝠
等著的人是裴东来。
从不告假的他早早写了张假单丢在狄仁杰桌上。
”请假?为什麼?”狄仁杰讶异极了，裴东来不但从没请过假，就算是假日也几乎天天来大理寺报到。
”私事”冷冷一句回应却是让狄仁杰心养难耐。
“告诉我啦?要去相亲吗?要去赏花吗?要去…”狄仁杰不死心，一天到晚缠著裴东来追问。
裴少卿受不了，最后发火拔刀喊道“你要本座成全你吗?”气得头发几乎都竖了起来。
狄仁杰只好转头要张训透漏点消息。
“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张训也被狄仁杰缠怕了。
”裴大人当天并没有要我随侍在侧”
“哼”狄仁杰心思流转著。
在请假那天只见堂堂大理寺卿竟还跑到裴府堵人，
”我家大人天一透亮就离开了”门口小厮打著呵欠答道。
“…”狄仁杰一脸悲愤的望向朗朗晴天大声叫著”为什麼???”
那小厮觉得狄大人好像疯了，赶紧关起大门躲回屋内。
裴东来等在洛阳城东门，一个人撑把伞默默站在关防平台上。
门口禁卫无人敢打扰这位沉思中的白子少卿。
半年多前，东来因查案回到原是裴府的药典间，老酒鬼交给他一纸在角落找著的玉铺订单。
那是他母亲在灭门惨案发生前为他订做的玉坠子。
打从裴东来六岁到鬼市跟著周老头习武后，就仅在过年腊月时师傅才放他回裴府几天见见家人，
而母亲，总是舍不得东来身上的大小伤口。
“老爷，来儿一定得回去吗?”每次年节结束，母亲总是哭著抱著裴东来问道。
“真是慈母多败儿，这一切都是为东来著想”父亲虽然也是舍不得，
却还是一路将东来送到鬼市入口交给周怀仁教养。
等到那年，东来照例回家，裴家却已经不在了。年前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灭门惨案之后，原本的裴府已经被卖掉了，所有能换钱的东西也都被远亲搜括一空。
倒不是东来计较那银钱，只是希望能保有些家人的东西，
证明裴府曾经存在过，他们一家五口曾经一起生活过。
在院子里桂花树下找到一个大哥的香囊球，
还记得曾和姊姊偷偷在香囊内放臭药，让大哥追著他们算帐。
这香囊，被东来改装成会发出闪光的武器。每次见著它，就忆起那追赶跑跳的一幕。
而厨房密室隔间所发现的父亲诗画集，则是让东来想起那双温暖的大手，
那双手包覆著他的小手教著习字。
母亲…，却不见母亲任何遗物。
拿著这张订单，东来看著母亲用娟秀的笔触在上头写著
”要订一只保平安的玉蝙蝠给儿子东来。”
“娘，儿子平安。但你们呢?”裴东来哽咽地低语著。
待细看那订单上的日期，交货日是在惨案发生之后一个月。
订单还在，或许这遗物还在。裴东来匆匆跑到那玉铺子，
只见老板畏畏地说，因为裴府一直没来拿货品，因此早就将这只玉蝙蝠卖掉了。
裴东来无法怪罪老板，却不放弃问道”卖给谁了?”这是母亲唯一留下给他的呀!
不断追踪询问之下，得知这只玉蝙蝠辗转被卖到了罗刹国的大商贾伊萨克的店铺内。
好在伊萨克在洛阳也有设办事处，於是裴东来求见伊萨克在洛阳的总职事萨尔瓦多，
请萨尔瓦多居中协调买回一事。
“裴大人，大唐玉石精致者多留在贵国国内，另外找人雕刻一只便是，何苦一定要这只玉蝙蝠呢?”
萨尔瓦多估量这只玉饰或许珍贵，但似乎没必要劳师动众请大老板清查所有店铺商品名单。
“这是母亲遗物”裴东来不愿意讲述自家身世，仅淡淡一语带过。
“是家族遗物吗?能否出示证明?”萨尔瓦多听到遗物二字，严肃追问。
裴东来变了脸色，
”商贾买卖开价便是，哪来这麼多追根究底地问话?”他动怒了。
难得终於追问到玉蝙蝠的下落，却被人如此盘查，而对方还一副没啥兴趣做这买卖的模样。
“大人，如果是家族遗物，请出示证明”
萨尔瓦多以现代话来说，算是跨国企业在亚洲区的负责人，大风大浪见惯了，
毫不畏惧这大理寺少卿，人称”洛阳神探”裴东来的滔天怒气。
裴东来虽然生气，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找回母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再怎麼委屈他都愿意吞下。
“这是多年前我母亲亲手写的订单”
萨尔瓦多看了看订单内容，并要仆役将那玉铺子老板请回办事处对质。
在等待的当时，裴东来只能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萨尔瓦多确认过后，向裴东来行了个赔罪大礼。
“请裴大人原谅我刚才的态度”
萨尔瓦多解释道”大老板非常重视家族亲情，尤其是店铺收受物品时，
若是知道此物有传承的意函，我们都会仔细载明物品的家族渊源，以便该家族后代能有机会买回先人遗物”
萨尔瓦多笑著”之所以会如此冒犯，就是要确认此物所代表的涵义。”
”因为不论价值如何，每个家传物都是无价的”
语毕续道”刚刚我已经向玉铺老板问明那只玉蝙蝠的详细尺寸样貌了，
现在我就立刻报请大老板清查所有店铺物品名单，若有任何消息，我会立即通知您”
几个月过去了，萨尔瓦多传来好消息。
“裴大人，那玉饰找到了，刚好伊萨克大人正在进行店铺总巡视，估计下月月底就会来到洛阳城，
到时伊萨克大人会顺道将那只玉蝙蝠带来大唐”
“真的找到了?”裴东来几乎一刻也等不及，想策马跑到罗刹国去。
“玉蝙蝠价格换算我先给您参考，到时依最新汇率计价”
不愧是商人，萨尔瓦多先提醒裴东来准备买回的金钱。
“等伊萨克大人进城时间确定了，我会再通知大人您”
请假这一天，就是伊萨克进城的日子。
虽然裴东来知道人家远道而来，就算要买回物品总得给人家整理行囊的时间。
只是，他想早点向这位大商人致谢。
从萨尔瓦多口中得之，伊萨克为了找这玉蝙蝠，可是劳师动众，费了好一番功夫。
”亲情无价”萨尔瓦多转述伊萨克的话。
“大人，您等多久啦!!”接近中午时，萨尔瓦多也前来东门迎接伊萨克的到来。
终於，来自罗刹国的商队来到东城口，裴东来已经事先打点过关防，让这只商队能快速通关。
“伊萨克大人您辛苦了”萨尔瓦多和伊萨克用拉丁语互相打著招呼。
”小萨，你都留起胡子拉!”双方人马一片热闹，裴东来不太适应这般吵杂的声响，退到了马车边上。
”哇，男生还怕晒太阳”车窗处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
东来望向车内，一个五、六岁般大小的孩子看著自己的伞。
“萨布，不可以没大没小的”车内的中年妇女轻声斥道。
裴东来仅点头致意一番，并不为那童言童语感到生气，
突然察觉另一面车窗外有个人影也在观察自己，待要细看却已无踪迹。
“奇怪”东来暗自叫道。
“大人，这位就是大理寺裴少卿”萨尔瓦多向伊萨克引见裴东来。
“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裴东来不轻易向人低头，但这位商贾却是令裴东来好生尊敬。
敬意，不是来自於财富，而是那份为人著想的体谅。
“哈哈哈，耳闻少卿威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伊萨克知道裴东来是个白子，不觉怪异反而认为裴东来活得很努力，伊萨克欣赏努力的人。
“裴大人辛苦了，明天我府会递交随从人员名单到大理寺建档，到时会顺道将玉坠送过去。”
裴东来再次道谢并一路护送商队进城。
而裴东来总觉得这商队有个人影一直看不真切，想要找却找不著。
只是碍於礼貌，也不方便一一查明细看，只得作罢。
等著的人是裴东来。
从不告假的他早早写了张假单丢在狄仁杰桌上。
”请假?为什麼?”狄仁杰讶异极了，裴东来不但从没请过假，就算是假日也几乎天天来大理寺报到。
”私事”冷冷一句回应却是让狄仁杰心养难耐。
“告诉我啦?要去相亲吗?要去赏花吗?要去…”狄仁杰不死心，一天到晚缠著裴东来追问。
裴少卿受不了，最后发火拔刀喊道“你要本座成全你吗?”气得头发几乎都竖了起来。
狄仁杰只好转头要张训透漏点消息。
“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张训也被狄仁杰缠怕了。
”裴大人当天并没有要我随侍在侧”
“哼”狄仁杰心思流转著。
在请假那天只见堂堂大理寺卿竟还跑到裴府堵人，
”我家大人天一透亮就离开了”门口小厮打著呵欠答道。
“…”狄仁杰一脸悲愤的望向朗朗晴天大声叫著”为什麼???”
那小厮觉得狄大人好像疯了，赶紧关起大门躲回屋内。
裴东来等在洛阳城东门，一个人撑把伞默默站在关防平台上。
门口禁卫无人敢打扰这位沉思中的白子少卿。
半年多前，东来因查案回到原是裴府的药典间，老酒鬼交给他一纸在角落找著的玉铺订单。
那是他母亲在灭门惨案发生前为他订做的玉坠子。
打从裴东来六岁到鬼市跟著周老头习武后，就仅在过年腊月时师傅才放他回裴府几天见见家人，
而母亲，总是舍不得东来身上的大小伤口。
“老爷，来儿一定得回去吗?”每次年节结束，母亲总是哭著抱著裴东来问道。
“真是慈母多败儿，这一切都是为东来著想”父亲虽然也是舍不得，
却还是一路将东来送到鬼市入口交给周怀仁教养。
等到那年，东来照例回家，裴家却已经不在了。年前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灭门惨案之后，原本的裴府已经被卖掉了，所有能换钱的东西也都被远亲搜括一空。
倒不是东来计较那银钱，只是希望能保有些家人的东西，
证明裴府曾经存在过，他们一家五口曾经一起生活过。
在院子里桂花树下找到一个大哥的香囊球，
还记得曾和姊姊偷偷在香囊内放臭药，让大哥追著他们算帐。
这香囊，被东来改装成会发出闪光的武器。每次见著它，就忆起那追赶跑跳的一幕。
而厨房密室隔间所发现的父亲诗画集，则是让东来想起那双温暖的大手，
那双手包覆著他的小手教著习字。
母亲…，却不见母亲任何遗物。
拿著这张订单，东来看著母亲用娟秀的笔触在上头写著
”要订一只保平安的玉蝙蝠给儿子东来。”
“娘，儿子平安。但你们呢?”裴东来哽咽地低语著。
待细看那订单上的日期，交货日是在惨案发生之后一个月。
订单还在，或许这遗物还在。裴东来匆匆跑到那玉铺子，
只见老板畏畏地说，因为裴府一直没来拿货品，因此早就将这只玉蝙蝠卖掉了。
裴东来无法怪罪老板，却不放弃问道”卖给谁了?”这是母亲唯一留下给他的呀!
不断追踪询问之下，得知这只玉蝙蝠辗转被卖到了罗刹国的大商贾伊萨克的店铺内。
好在伊萨克在洛阳也有设办事处，於是裴东来求见伊萨克在洛阳的总职事萨尔瓦多，
请萨尔瓦多居中协调买回一事。
“裴大人，大唐玉石精致者多留在贵国国内，另外找人雕刻一只便是，何苦一定要这只玉蝙蝠呢?”
萨尔瓦多估量这只玉饰或许珍贵，但似乎没必要劳师动众请大老板清查所有店铺商品名单。
“这是母亲遗物”裴东来不愿意讲述自家身世，仅淡淡一语带过。
“是家族遗物吗?能否出示证明?”萨尔瓦多听到遗物二字，严肃追问。
裴东来变了脸色，
”商贾买卖开价便是，哪来这麼多追根究底地问话?”他动怒了。
难得终於追问到玉蝙蝠的下落，却被人如此盘查，而对方还一副没啥兴趣做这买卖的模样。
“大人，如果是家族遗物，请出示证明”
萨尔瓦多以现代话来说，算是跨国企业在亚洲区的负责人，大风大浪见惯了，
毫不畏惧这大理寺少卿，人称”洛阳神探”裴东来的滔天怒气。
裴东来虽然生气，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找回母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再怎麼委屈他都愿意吞下。
“这是多年前我母亲亲手写的订单”
萨尔瓦多看了看订单内容，并要仆役将那玉铺子老板请回办事处对质。
在等待的当时，裴东来只能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萨尔瓦多确认过后，向裴东来行了个赔罪大礼。
“请裴大人原谅我刚才的态度”
萨尔瓦多解释道”大老板非常重视家族亲情，尤其是店铺收受物品时，
若是知道此物有传承的意函，我们都会仔细载明物品的家族渊源，以便该家族后代能有机会买回先人遗物”
萨尔瓦多笑著”之所以会如此冒犯，就是要确认此物所代表的涵义。”
”因为不论价值如何，每个家传物都是无价的”
语毕续道”刚刚我已经向玉铺老板问明那只玉蝙蝠的详细尺寸样貌了，
现在我就立刻报请大老板清查所有店铺物品名单，若有任何消息，我会立即通知您”
几个月过去了，萨尔瓦多传来好消息。
“裴大人，那玉饰找到了，刚好伊萨克大人正在进行店铺总巡视，估计下月月底就会来到洛阳城，
到时伊萨克大人会顺道将那只玉蝙蝠带来大唐”
“真的找到了?”裴东来几乎一刻也等不及，想策马跑到罗刹国去。
“玉蝙蝠价格换算我先给您参考，到时依最新汇率计价”
不愧是商人，萨尔瓦多先提醒裴东来准备买回的金钱。
“等伊萨克大人进城时间确定了，我会再通知大人您”
请假这一天，就是伊萨克进城的日子。
虽然裴东来知道人家远道而来，就算要买回物品总得给人家整理行囊的时间。
只是，他想早点向这位大商人致谢。
从萨尔瓦多口中得之，伊萨克为了找这玉蝙蝠，可是劳师动众，费了好一番功夫。
”亲情无价”萨尔瓦多转述伊萨克的话。
“大人，您等多久啦!!”接近中午时，萨尔瓦多也前来东门迎接伊萨克的到来。
终於，来自罗刹国的商队来到东城口，裴东来已经事先打点过关防，让这只商队能快速通关。
“伊萨克大人您辛苦了”萨尔瓦多和伊萨克用拉丁语互相打著招呼。
”小萨，你都留起胡子拉!”双方人马一片热闹，裴东来不太适应这般吵杂的声响，退到了马车边上。
”哇，男生还怕晒太阳”车窗处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
东来望向车内，一个五、六岁般大小的孩子看著自己的伞。
“萨布，不可以没大没小的”车内的中年妇女轻声斥道。
裴东来仅点头致意一番，并不为那童言童语感到生气，
突然察觉另一面车窗外有个人影也在观察自己，待要细看却已无踪迹。
“奇怪”东来暗自叫道。
“大人，这位就是大理寺裴少卿”萨尔瓦多向伊萨克引见裴东来。
“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裴东来不轻易向人低头，但这位商贾却是令裴东来好生尊敬。
敬意，不是来自於财富，而是那份为人著想的体谅。
“哈哈哈，耳闻少卿威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伊萨克知道裴东来是个白子，不觉怪异反而认为裴东来活得很努力，伊萨克欣赏努力的人。
“裴大人辛苦了，明天我府会递交随从人员名单到大理寺建档，到时会顺道将玉坠送过去。”
裴东来再次道谢并一路护送商队进城。
而裴东来总觉得这商队有个人影一直看不真切，想要找却找不著。
只是碍於礼貌，也不方便一一查明细看，只得作罢。
八 初次见面 请你吃饼乾
老远，荼蘼就注意到裴东来了。
不是因为撑著伞，不是因为站的高，更不是那白肤白发。
“黑豹!”是荼蘼心中浮现的词。
那气息，就向森林中的黑豹一般，虽然身形不动，
却是目光垄罩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
”一只霸气的大猫”
等到东来加入商队拜见老板时，荼蘼忍不住想更仔细看看他。
“他注意到了?中原真是卧虎藏龙，我得小心些”
荼蘼更小心地藏起了自己，只见裴东来不住的查看商队人员，却是皱著眉头一脸狐疑，
”大猫，你捉得到小猫咪吗?”荼蘼小心躲著、窃笑著。
隔日，
荼蘼在用过午膳后，信步走到大理寺准备交商队随行人员名单以及那只玉蝙蝠坠子。
那坠子伊大人交给荼蘼时，荼蘼把玩了一下，惊讶於那清凉却又温润的感觉。
伊大人解释道。“这是块极完美无暇的和阗玉，整体透绿，全无一丝杂质”
“而且雕工非常精巧”萨尔瓦多也在旁说道”图像也有很深的意涵”
“哦?”
“在中原，玉器有避邪的意向，那只订单也说是要让裴大人保平安的”
“而蝙蝠，象徵福气的意思”
“由这坠子可以感受的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伊大人笑著说”母亲的爱能在孩子身上延续下去，没什麼比这更能当传家宝了”
荼蘼听的好生羡慕。亲人的爱，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东来不在大理寺内，而是移送一名重犯到刑部交接。等他回到大理寺时早已过了用膳时间。
“先去张大人那边，看看伊府提交人员名单没?如果有，先拿给我”
“是”
“然后叫膳房帮我弄点吃的”
“是”
“你自己也弄一碗”
“是”
下马后，一边穿越练武场，一边不停的向撑伞的张训交代事情。
到了官厅前廊，裴少卿转过头向张训说道“事情办完后，你就先回家休息”
“是…阿…”
“看看你那双黑眼圈，小凛又闹脾气了吧”小凛是张训的儿子。
天后登基后，张训结了亲，也生了个目前正在长牙齿闹脾气的男孩。
“嘿…”张训有些不好意思
“事情办一办就赶紧回去”冷冷说完，裴东来就向走进官厅继续办公。
裴东来的面冷心热，张训比任何人都明白，而众侍卫也都打从心里信服这位白子少卿。
因为他并不是靠余荫特权，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流血流汗从寺正爬到现在的地位。
除了不能挡阳光，裴少卿可是将一切凶险都挡在众人之前了。
提交名单后，得知裴少卿尚未回府，荼蘼就在大理寺内随意闲晃。
秋天的季节，在罗刹国已经可见霜雪了，但是大理寺内里却还是有著残夏的味道。
水池内的荷花还开著，荼蘼在庭院桂树下嗅著那香甜，显得好不惬意。
“我喜欢这里”荼蘼自袋内拿片核桃饼啃著”大唐真的好暖和”
算算时间应该是回来了吧，荼蘼再次向官厅走去。
一步入练武场，头上竟然罩了把伞遮阳。
“大人，膳房已经在帮你准备午膳了，再一会就送进厅内”
“这儿是伊府随行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荼蘼默默向官厅走去，也默默接下不久前还在自己手上的名单
或许是张训双眼已经困的睁不开了，只见一人白发黑衣正要穿越练武场，
就以为是裴大人，急忙撑伞护送。
“疑…吓…”张训发现大人都没回话，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揉揉浮肿的双眼看个仔细。
“你在干麻?”裴少卿手上拿杯茶正站在厅外等名单。
张训来回往二人身上望去，相同的白发黑衣，但是一个猛烈一个轻巧，自己到底怎麼会误认?
“是你?”
东来注意到眼前女子行进步伐有一种奇特的节奏，而且感受不太到气息。
这感觉就像昨天伊府商旅中那个捉不到的影子一般。
“…”荼蘼不语
“桂花?”东来微闭双眼，嗅到那一丝清香，荼蘼却忍不住捉弄这只大猫“荼蘼!”
“阿…”裴东来正想说这不是荼蘼花的味道，却被那双异色眸子惊艳到。
那刹那，东来竟有一种微醺的感觉，似乎真喝到用荼蘼酿的酒一般。
伊府在各国都有店铺事业，随行人员早已见惯外邦人各型各色肤发眼眸，
竟是无人厌恶荼蘼的妖瞳，没有人会对著他喊”妖眼的怪物”。
既然就要离开罗刹国，索性，荼蘼就不再点眼药水了。用她原本面目走进这古军一定要她来的国度。
荼蘼也转过头去看著那撑伞的侍卫。
“哇…”张训叹道，也无一丝惧意。
“在下凌荼蘼。是伊府侍卫，转交一份随行人员名单”
向裴东来自我介绍后，荼蘼反而随手将名单交给张训，“以及一只玉坠”并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
裴东来放下手中杯子，将荼蘼引向回廊一角。
轻抚那木盒，微颤的双手竟是无力开启。
荼蘼见状，帮忙打开木盒，一边轻声说道”玉坠一只，长宽各两吋，为和阗玉一体雕成，双翼成展翅状…”
两个人四支手同捧著这只蝙蝠。
看著母亲的遗物，听这荼蘼轻柔的声音，裴东来的手渐渐停止颤抖。
一股暖意，从手中，从耳边，一路流向心底。
荼蘼一边念著，一边看著自己的手，也被那双苍白的大手握著。
手很轻，很暖，荼蘼很不想放开。
语毕，东来和荼蘼四眼相望，一时竟是都转不开目光，两人突然同时说道
“我帮你挂上吧”
“你帮我挂上吧”
两人脸上都有一抹红韵。
垫著脚，环著头，荼蘼仰头嗅进那阳刚的男子气息。
低著腰，弯下头，东来轻轻捕捉到发间的淡雅清香。
“咕噜咕噜”东来肚子传来一阵饥饿声。
两人尴尬的分了开来，脸上红韵更盛。
“给你”荼蘼将装有核桃饼的袋子递了过去，就转头离去了。
东来的目光一直到见不著佳人身影时才收回，
低头看著手中的饼乾袋的图案，宠溺的笑著说道”小野猫?荼蘼…”
张训还站在那儿，张大嘴瞪大眼，看得连伞都忘了收。
“回家”裴东来又是冷冷一句
"还有"
"疑?"
“闭嘴”那一眼的威吓，就算是武后亲审，张训也不敢说出只字片语。
“是…”
老远，荼蘼就注意到裴东来了。
不是因为撑著伞，不是因为站的高，更不是那白肤白发。
“黑豹!”是荼蘼心中浮现的词。
那气息，就向森林中的黑豹一般，虽然身形不动，
却是目光垄罩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
”一只霸气的大猫”
等到东来加入商队拜见老板时，荼蘼忍不住想更仔细看看他。
“他注意到了?中原真是卧虎藏龙，我得小心些”
荼蘼更小心地藏起了自己，只见裴东来不住的查看商队人员，却是皱著眉头一脸狐疑，
”大猫，你捉得到小猫咪吗?”荼蘼小心躲著、窃笑著。
隔日，
荼蘼在用过午膳后，信步走到大理寺准备交商队随行人员名单以及那只玉蝙蝠坠子。
那坠子伊大人交给荼蘼时，荼蘼把玩了一下，惊讶於那清凉却又温润的感觉。
伊大人解释道。“这是块极完美无暇的和阗玉，整体透绿，全无一丝杂质”
“而且雕工非常精巧”萨尔瓦多也在旁说道”图像也有很深的意涵”
“哦?”
“在中原，玉器有避邪的意向，那只订单也说是要让裴大人保平安的”
“而蝙蝠，象徵福气的意思”
“由这坠子可以感受的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伊大人笑著说”母亲的爱能在孩子身上延续下去，没什麼比这更能当传家宝了”
荼蘼听的好生羡慕。亲人的爱，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东来不在大理寺内，而是移送一名重犯到刑部交接。等他回到大理寺时早已过了用膳时间。
“先去张大人那边，看看伊府提交人员名单没?如果有，先拿给我”
“是”
“然后叫膳房帮我弄点吃的”
“是”
“你自己也弄一碗”
“是”
下马后，一边穿越练武场，一边不停的向撑伞的张训交代事情。
到了官厅前廊，裴少卿转过头向张训说道“事情办完后，你就先回家休息”
“是…阿…”
“看看你那双黑眼圈，小凛又闹脾气了吧”小凛是张训的儿子。
天后登基后，张训结了亲，也生了个目前正在长牙齿闹脾气的男孩。
“嘿…”张训有些不好意思
“事情办一办就赶紧回去”冷冷说完，裴东来就向走进官厅继续办公。
裴东来的面冷心热，张训比任何人都明白，而众侍卫也都打从心里信服这位白子少卿。
因为他并不是靠余荫特权，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流血流汗从寺正爬到现在的地位。
除了不能挡阳光，裴少卿可是将一切凶险都挡在众人之前了。
提交名单后，得知裴少卿尚未回府，荼蘼就在大理寺内随意闲晃。
秋天的季节，在罗刹国已经可见霜雪了，但是大理寺内里却还是有著残夏的味道。
水池内的荷花还开著，荼蘼在庭院桂树下嗅著那香甜，显得好不惬意。
“我喜欢这里”荼蘼自袋内拿片核桃饼啃著”大唐真的好暖和”
算算时间应该是回来了吧，荼蘼再次向官厅走去。
一步入练武场，头上竟然罩了把伞遮阳。
“大人，膳房已经在帮你准备午膳了，再一会就送进厅内”
“这儿是伊府随行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荼蘼默默向官厅走去，也默默接下不久前还在自己手上的名单
或许是张训双眼已经困的睁不开了，只见一人白发黑衣正要穿越练武场，
就以为是裴大人，急忙撑伞护送。
“疑…吓…”张训发现大人都没回话，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揉揉浮肿的双眼看个仔细。
“你在干麻?”裴少卿手上拿杯茶正站在厅外等名单。
张训来回往二人身上望去，相同的白发黑衣，但是一个猛烈一个轻巧，自己到底怎麼会误认?
“是你?”
东来注意到眼前女子行进步伐有一种奇特的节奏，而且感受不太到气息。
这感觉就像昨天伊府商旅中那个捉不到的影子一般。
“…”荼蘼不语
“桂花?”东来微闭双眼，嗅到那一丝清香，荼蘼却忍不住捉弄这只大猫“荼蘼!”
“阿…”裴东来正想说这不是荼蘼花的味道，却被那双异色眸子惊艳到。
那刹那，东来竟有一种微醺的感觉，似乎真喝到用荼蘼酿的酒一般。
伊府在各国都有店铺事业，随行人员早已见惯外邦人各型各色肤发眼眸，
竟是无人厌恶荼蘼的妖瞳，没有人会对著他喊”妖眼的怪物”。
既然就要离开罗刹国，索性，荼蘼就不再点眼药水了。用她原本面目走进这古军一定要她来的国度。
荼蘼也转过头去看著那撑伞的侍卫。
“哇…”张训叹道，也无一丝惧意。
“在下凌荼蘼。是伊府侍卫，转交一份随行人员名单”
向裴东来自我介绍后，荼蘼反而随手将名单交给张训，“以及一只玉坠”并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
裴东来放下手中杯子，将荼蘼引向回廊一角。
轻抚那木盒，微颤的双手竟是无力开启。
荼蘼见状，帮忙打开木盒，一边轻声说道”玉坠一只，长宽各两吋，为和阗玉一体雕成，双翼成展翅状…”
两个人四支手同捧著这只蝙蝠。
看著母亲的遗物，听这荼蘼轻柔的声音，裴东来的手渐渐停止颤抖。
一股暖意，从手中，从耳边，一路流向心底。
荼蘼一边念著，一边看著自己的手，也被那双苍白的大手握著。
手很轻，很暖，荼蘼很不想放开。
语毕，东来和荼蘼四眼相望，一时竟是都转不开目光，两人突然同时说道
“我帮你挂上吧”
“你帮我挂上吧”
两人脸上都有一抹红韵。
垫著脚，环著头，荼蘼仰头嗅进那阳刚的男子气息。
低著腰，弯下头，东来轻轻捕捉到发间的淡雅清香。
“咕噜咕噜”东来肚子传来一阵饥饿声。
两人尴尬的分了开来，脸上红韵更盛。
“给你”荼蘼将装有核桃饼的袋子递了过去，就转头离去了。
东来的目光一直到见不著佳人身影时才收回，
低头看著手中的饼乾袋的图案，宠溺的笑著说道”小野猫?荼蘼…”
张训还站在那儿，张大嘴瞪大眼，看得连伞都忘了收。
“回家”裴东来又是冷冷一句
"还有"
"疑?"
“闭嘴”那一眼的威吓，就算是武后亲审，张训也不敢说出只字片语。
“是…”
十一、 点心传情意
几度，裴东来是想到伊府找荼蘼归还袋子，
但每每到了伊府前的街口，却又退了回去。
归还，只是个藉口，主要是想再见佳人一面。
向来行事乾净俐落的大理寺少卿，竟是每每踟蹰著步伐。
偶尔，他远远瞧见了荼蘼陪伴伊府家眷到市集购物，却仅是目光随著那银白发色流转，不敢上前攀谈。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点什麼。问案总是精辟入里的裴少卿，也只能口拙了。
只好，将那袋子珍藏在怀中，想著何时能再见佳人一面，再见到那双琉璃珠般的眼眸。
这阵子，裴东来常往宫内跑，主要是因为天后准备要办场宴会，来款待四方来朝的外邦贵族商贾们。
参加宴会的都会是各方的达官贵人以及大唐国内王宫贵族们，因此安全上自是要万般谨慎。
大理寺虽然主要是审理中央百官与重大徒刑以上案件，
但因他们也掌握了外族人员的名单，因此一并参与这场宴会人员的审核。
这日会后，裴东来才准备回大理寺，却被临淄郡王传唤了过去。
“见过郡王”和别的小孩不同，李隆基很喜欢这个白发白肤的大理寺少卿。
只要裴少卿有入宫，就会请他过来陪自己玩蹴鞠或是练剑。
“少卿快来，看看我刚练会的剑招”李隆基兴致勃勃地说著。
裴东来很少有机会和小孩子相处，白化的外表以及冷峭的表情，别说是小孩，
就连一般人也都是远远避著他比较多。
但是郡王倒是不怕他，个性上也没有皇亲国戚的骄气，因此裴东来也乐於陪伴这位小亲王玩耍，
脸上也常常露出顽童般的欢笑，但也仅显露在这位亲王面前，外人难得一见。
一剑舞罢，侍卫送上来热茶及点心。
“水晶桂花糕!”东来想起那天在荼蘼身上闻到的香味，不自觉笑的出神。
“少卿喜欢吗?那这些都给你!”
“谢谢郡王”
将点心装在袋内，裴东来心理甜蜜蜜地告辞郡王，准备回大理寺。
在途中，他的脑海里都在想著要如何将点心送到伊府给荼蘼。
谁知一进官厅，就见著荼蘼安坐在自己的座位旁边，低头不知在写些什麼。
裴东来就这麼呆在官厅门口。
这会儿，张训可是机灵了。
只见他拿过东来手上的袋子，并悄声的说”大人，我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裴东来这才回过神，向自各儿座位走去。谁知中途竟被张大人拦截住。
“裴大人，下官在此求求您，可别吓跑凌姑娘!!”张大人一脸哀戚，老眼底下都滚著泪花了。
“我…我…我什麼都没做阿?”
“哀，大人请过来一下”张大人叹口气，并将裴少卿和荼蘼都请到了内堂。
再次见到裴东来，荼蘼虽然有些高兴，却是更多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麼、期待些什麼，但却不安於那没有退路的氛围，那令人无从逃离的气息。
“裴大人，因著你的威名，下官在找翻译人员上头，可是吃尽苦头…”
这番话来的莫名其妙，荼蘼和东来都有些摸不著头绪。
“自您进了大理寺，在侦破重大刑案的成绩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咱们大理寺的威名也在您屡破奇案之下，可说是成了块烫金招牌，无人敢瞧不起”张大人兀自说著。
趁隙，张训悄悄为众人送上茶水，却只将那碟点心放在荼蘼面前。
“这番话好像在赞美自己”东来皱著眉头，心底却还是想不透自己和找不著人翻译律法有啥关系。
看著荼蘼正吃著自己带回来的点心，一脸看戏的模样，也就耐著性子继续听下去。
“好好吃的点心!”荼蘼边吃边从张大人口中侧面了解裴东来的功绩为人。
”大猫咪好像很受人敬重，像是个认真的好官”
“但是大人您的威名太盛，表情太森冷，手段太凶残，连带外头也对您有些奇怪的传言，
使得大家只要听到是大理寺找人，下官几乎请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请出了大门…”
张大人越说越哀怨，裴东来越听越无言，荼蘼也越看越入迷…
“什麼传言?”荼蘼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荼蘼吃的香甜，东来也拿了一块桂花糕配茶咬著，也等著听外界到底传了些什麼鬼话。
“外界都说咱们这儿，有白鬼坐镇。只要牲畜走过大门口，母牛不泌乳，母鸡不下蛋，
小孩儿经过也会夜夜啼哭做恶梦…”
张大人可说是全大理寺胆子最大的人了，他仗著反正这翻译的差事一做完，
他就要告官退休回家养老，也不怕当下裴少卿听完会有啥反应。
“咳…”
“咳…”
荼蘼和裴东来听完这番话，同时都呛著了
“这番鬼话你也信!!”东来咳的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挤出这几字，原本以为是在赞美自己的，
没想到竟是如此胡言乱语，而且还是在自个儿心仪的人面前说出。
“母鸡…咳…不下蛋…咳…哈哈…”荼蘼又是笑，又是咳的，泪水都泛出了眼框。
“没茶了，我去一趟膳房”
张大人看裴东来快要拔刀杀人了，趁机溜出去拿茶水，先避一下风头。
“大人，您别动怒，会吓跑人家凌姑娘的…”临去前还不忘丢下这句话。
“喂，小野猫，别又哭又笑的，好歹先顺口气吧!
”看著荼蘼一张小脸胀得通红，裴东来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拍抚著后背。
“小野猫…”听著只有古军和医生才知道的小名，荼蘼对裴东来的防心登时卸下一大半。
“有多久，不曾这般笑过了?”荼蘼依偎在东来怀里边顺著气边想著。
向来不轻易与人接触的她，却在这暖暖的怀抱里坐的安稳。
“这臂膀，简直是为此刻而生的”看著恰恰抱个满怀的佳人，东来心底尽是满足。
“荼蘼…”那低沉的声音是那麼轻柔的唤著自己的名，荼蘼忍不住伸手轻触那俊朗的面容。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大人，茶来了”两人才惊的分了开来。
“张大人，无缘无故我怎会吓跑人家?与其担心这子虚乌有的事，倒不如好好准备几样点心招待人家”
裴少卿故作镇定板著脸说完这些话，就起身准备回到官厅。
“点心?好好好，凌护卫想吃什麼，我叫膳房准备…”张大人急著说道。
只要能顺利完成这任务，什麼事他都愿意全力配合。
“阿…”一时间荼蘼也说不出点什麼
“红豆汤!我要红豆汤!还要加汤圆!”裴东来瞪著张大人赌气的喊著，眼角瞧著红霞未退的荼蘼。
“恩，红豆汤圆”顺著裴东来的要求，荼蘼忍不住笑著对张大人交代著。
“好好好，我这就叫膳房准备准备…”
几度，裴东来是想到伊府找荼蘼归还袋子，
但每每到了伊府前的街口，却又退了回去。
归还，只是个藉口，主要是想再见佳人一面。
向来行事乾净俐落的大理寺少卿，竟是每每踟蹰著步伐。
偶尔，他远远瞧见了荼蘼陪伴伊府家眷到市集购物，却仅是目光随著那银白发色流转，不敢上前攀谈。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点什麼。问案总是精辟入里的裴少卿，也只能口拙了。
只好，将那袋子珍藏在怀中，想著何时能再见佳人一面，再见到那双琉璃珠般的眼眸。
这阵子，裴东来常往宫内跑，主要是因为天后准备要办场宴会，来款待四方来朝的外邦贵族商贾们。
参加宴会的都会是各方的达官贵人以及大唐国内王宫贵族们，因此安全上自是要万般谨慎。
大理寺虽然主要是审理中央百官与重大徒刑以上案件，
但因他们也掌握了外族人员的名单，因此一并参与这场宴会人员的审核。
这日会后，裴东来才准备回大理寺，却被临淄郡王传唤了过去。
“见过郡王”和别的小孩不同，李隆基很喜欢这个白发白肤的大理寺少卿。
只要裴少卿有入宫，就会请他过来陪自己玩蹴鞠或是练剑。
“少卿快来，看看我刚练会的剑招”李隆基兴致勃勃地说著。
裴东来很少有机会和小孩子相处，白化的外表以及冷峭的表情，别说是小孩，
就连一般人也都是远远避著他比较多。
但是郡王倒是不怕他，个性上也没有皇亲国戚的骄气，因此裴东来也乐於陪伴这位小亲王玩耍，
脸上也常常露出顽童般的欢笑，但也仅显露在这位亲王面前，外人难得一见。
一剑舞罢，侍卫送上来热茶及点心。
“水晶桂花糕!”东来想起那天在荼蘼身上闻到的香味，不自觉笑的出神。
“少卿喜欢吗?那这些都给你!”
“谢谢郡王”
将点心装在袋内，裴东来心理甜蜜蜜地告辞郡王，准备回大理寺。
在途中，他的脑海里都在想著要如何将点心送到伊府给荼蘼。
谁知一进官厅，就见著荼蘼安坐在自己的座位旁边，低头不知在写些什麼。
裴东来就这麼呆在官厅门口。
这会儿，张训可是机灵了。
只见他拿过东来手上的袋子，并悄声的说”大人，我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裴东来这才回过神，向自各儿座位走去。谁知中途竟被张大人拦截住。
“裴大人，下官在此求求您，可别吓跑凌姑娘!!”张大人一脸哀戚，老眼底下都滚著泪花了。
“我…我…我什麼都没做阿?”
“哀，大人请过来一下”张大人叹口气，并将裴少卿和荼蘼都请到了内堂。
再次见到裴东来，荼蘼虽然有些高兴，却是更多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麼、期待些什麼，但却不安於那没有退路的氛围，那令人无从逃离的气息。
“裴大人，因著你的威名，下官在找翻译人员上头，可是吃尽苦头…”
这番话来的莫名其妙，荼蘼和东来都有些摸不著头绪。
“自您进了大理寺，在侦破重大刑案的成绩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咱们大理寺的威名也在您屡破奇案之下，可说是成了块烫金招牌，无人敢瞧不起”张大人兀自说著。
趁隙，张训悄悄为众人送上茶水，却只将那碟点心放在荼蘼面前。
“这番话好像在赞美自己”东来皱著眉头，心底却还是想不透自己和找不著人翻译律法有啥关系。
看著荼蘼正吃著自己带回来的点心，一脸看戏的模样，也就耐著性子继续听下去。
“好好吃的点心!”荼蘼边吃边从张大人口中侧面了解裴东来的功绩为人。
”大猫咪好像很受人敬重，像是个认真的好官”
“但是大人您的威名太盛，表情太森冷，手段太凶残，连带外头也对您有些奇怪的传言，
使得大家只要听到是大理寺找人，下官几乎请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请出了大门…”
张大人越说越哀怨，裴东来越听越无言，荼蘼也越看越入迷…
“什麼传言?”荼蘼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荼蘼吃的香甜，东来也拿了一块桂花糕配茶咬著，也等著听外界到底传了些什麼鬼话。
“外界都说咱们这儿，有白鬼坐镇。只要牲畜走过大门口，母牛不泌乳，母鸡不下蛋，
小孩儿经过也会夜夜啼哭做恶梦…”
张大人可说是全大理寺胆子最大的人了，他仗著反正这翻译的差事一做完，
他就要告官退休回家养老，也不怕当下裴少卿听完会有啥反应。
“咳…”
“咳…”
荼蘼和裴东来听完这番话，同时都呛著了
“这番鬼话你也信!!”东来咳的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挤出这几字，原本以为是在赞美自己的，
没想到竟是如此胡言乱语，而且还是在自个儿心仪的人面前说出。
“母鸡…咳…不下蛋…咳…哈哈…”荼蘼又是笑，又是咳的，泪水都泛出了眼框。
“没茶了，我去一趟膳房”
张大人看裴东来快要拔刀杀人了，趁机溜出去拿茶水，先避一下风头。
“大人，您别动怒，会吓跑人家凌姑娘的…”临去前还不忘丢下这句话。
“喂，小野猫，别又哭又笑的，好歹先顺口气吧!
”看著荼蘼一张小脸胀得通红，裴东来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拍抚著后背。
“小野猫…”听著只有古军和医生才知道的小名，荼蘼对裴东来的防心登时卸下一大半。
“有多久，不曾这般笑过了?”荼蘼依偎在东来怀里边顺著气边想著。
向来不轻易与人接触的她，却在这暖暖的怀抱里坐的安稳。
“这臂膀，简直是为此刻而生的”看著恰恰抱个满怀的佳人，东来心底尽是满足。
“荼蘼…”那低沉的声音是那麼轻柔的唤著自己的名，荼蘼忍不住伸手轻触那俊朗的面容。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大人，茶来了”两人才惊的分了开来。
“张大人，无缘无故我怎会吓跑人家?与其担心这子虚乌有的事，倒不如好好准备几样点心招待人家”
裴少卿故作镇定板著脸说完这些话，就起身准备回到官厅。
“点心?好好好，凌护卫想吃什麼，我叫膳房准备…”张大人急著说道。
只要能顺利完成这任务，什麼事他都愿意全力配合。
“阿…”一时间荼蘼也说不出点什麼
“红豆汤!我要红豆汤!还要加汤圆!”裴东来瞪著张大人赌气的喊著，眼角瞧著红霞未退的荼蘼。
“恩，红豆汤圆”顺著裴东来的要求，荼蘼忍不住笑著对张大人交代著。
“好好好，我这就叫膳房准备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