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译累得爬不上床
本报记者从昆明乘十几个小时的汽车来到腾冲,电话打给张译时,他显得有些为难,因为他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他说:要不,等今天晚上我拍完戏的吧,白天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几点?记者问。他说:可能半夜一两点,也可能凌晨。记者说:行,我等你。晚上1时多,张译从拍戏的山里发来短信:今晚不行了,现在还没收工。要不明天早上吧,在我出发前采访。
第二天一早,记者来到剧组。天下着小雨,整个剧组都在紧张忙碌中。宾馆大厅的提示板上,是剧组这几天的拍摄计划,记者看到,所有的戏中从头到尾都有张译饰演的孟烦了。记者在走廊看见了张国强,和〈士兵突击〉中威猛霸道的高诚不一样的是,张国强看起来有点腼腆。他邀请记者来到他的文章,房间里很整齐,拍戏紧张的演员房间往往乱得下不去脚,但张国强的房间却整齐地摆放着哑铃等健身器材。他还要赶去化妆,临走前他认真地写了一句话,向本报读者问好。
本报记者见到了刚起床的张译,胡子拉碴的,穿着很破的旧军装,全然不是那个干净帅气的“史今”了。我们还没坐定,就有人来让张译去化妆,张译说:不行,必须半个小时以后。化妆师说:那你不吃饭了?张译说:在车上吃。
听张国强说,拍这部戏,张译的压力特别大。记者面前的张译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桌子上堆满了关于滇缅抗战的书。拍这部剧,最大的感觉是什么?张译说:累。累到什么程度?张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可能不信,开拍第3天,我居然累哭了。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觉,每天拍完戏都是后半夜。我住在4楼,每次上到2楼,我得坐楼梯上歇会儿,有一天,我进了房间,一下子就躺地上了,想起却起不来。我想:我就躺一会儿,然后去洗脸。可当我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我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一宿。张译说因为拍的都是战zhen戏,就像泡在泥里,第天回来洗澡的水有一半是泥,就是泥汤。你坐的那个椅子是干净的,我只有洗完澡才坐。我坐的这张椅子,是没上妆时坐的。
其实,对张译来说,最累的不是身体,而是饰演这个角色的压力。孟烦了这个角色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心地善良,重情重义。但语言刻薄刁钻,特别喜欢恶作剧。这是一个贯穿全剧始终的人物。记者问:你找到这个人物的感觉了吗?没想到张译说,我也不知道我找的感觉对不对,但我一直在找,在琢磨。导演没给你什么帮助吗?他说:导演一直在“拽”我。我觉得,我就像当时的许三多,天天都有他的戏,都有点蒙了。“你演的史今,感觉处理得多准确细腻呀。”张译说:“因为史今的戏没有那么多,你有很多时间来琢磨这个角色。可这个剧没有那么多时间。对孟烦了这个角色到现在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抓住,有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开机前我和导演申请能不能先来一趟腾冲,和健在的老兵一起聊聊。但导演不同意,他说这个潘多拉的盒子不要去碰,不要让老人们去回忆这些东西。”记者问:你从史今的角色中走出来了吗?“早走出来了。”因为史今,被这么多人喜欢,你觉得这是一种幸运吗?张译的坦率再次让记者惊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坐在记者对面的张译,身子有点单薄,看样子瘦了不少。吃得惯这里的饭吗?他说:也吃不下啥。你看,我屋里的水果都烂了,没时间吃。张译不爱吃饭,睡眠也不好,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掰自己的手指头。
拍摄中有什么快乐的事吗?张译说:“其他人不是每天都有戏,而我特别盼望他们能来现场,像段奕宏、张国强,他们一来,我就特别高兴。我没好意思和他们说,在山里拍戏的时候,我挺想他们的。”欺负比自己大一点的张国强,是让张译很开心的事。“我经常踩着张国强的脚走过去,他就那么瞪着我,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样子。”
采访中,张译的坦率让记者一次次地意外,他的眼神干净沉着。他被这个全新的角色折磨着。当他说“我不知道自己对这个角色的感觉对不对”当他说不知道自己因为史今的角色被这么多人喜欢是好事还是坏事,记者从这个俨然已经是“腕”并拥有众多粉丝的明星身上看到了一种难得的真诚和朴素。他在用心地和他的角色对话。他在超越自己,他在爬坡。据说,当他第一次看完剧本时已经泣不成声,整整哭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大脑都要缺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