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蓝田宇竟然摇着头
说:“我记不起来了。每次我从那个噩梦中惊
醒,都完全记不得梦的内容,只知道是个很
可怕的噩梦。”
我敏锐地发现了他话里存在的逻辑问题:“既
然你连梦境的内容都想不起,又怎么知道一
连三天做的都是同一个噩梦?”
“那是因为……这三天晚上我惊醒后的感觉都
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我虽然记不起梦中具体
发生了什么,却又有些依稀的印象……总之,
我敢保证是同一个噩梦。”蓝田宇见我露出质
疑的表情,有些窘迫起来,“我也说不清楚,
也许……就是直觉吧。”
“好吧。”我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又问
道,“这件事情你除了跟我讲之外,还跟哪些
人讲过?”
“就只跟睡在我上床的吴浩轩说过。不过他不
以为然地说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叫我别放在
心上。但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这件事情肯
定不寻常。特别是当我第三次,也就是昨天
晚上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有种很不好的感
觉……就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蓝田宇抬
起头来凝视着我,惶恐地问道,“您说呢,于
老师?我遇到的怪事到底该怎样解释?这究竟
意味着什么,您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我在心中默默想着——可
是就像所有有经验的心理咨询师那样,我是
不会直接将患者的心理疾病告诉他本人的,
这样也许会引起患者的反感和抵触心理。我
思考着怎样用心理分析疗法来治疗蓝田宇的
臆想症和强迫性神经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