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启蛰失神地笑了下，继而将视线转向窗外，尤渔看着他颀长的背影，他的声音再次落入耳中。
“如果，下次还能见面的话，就成亲吧。”
他在战尘飞扬的初春向她许下诺言，这句话，也随着战火滚烫的灼烧，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初春，再无音讯。
春末，梅家军全数北上讨伐外侵。
自那之后，人们口中多多少少都会提起，梅家少爷年少骁勇，战功赫赫。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用带着儿化音的纯正北京话说着霸王别姬的故事，尤渔转着手里的茶杯，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向了围栏外繁闹的街市，她仿佛看到了，人群攒动的街市中，两个孩童互相追逐的身影。
“最后啊，这西楚霸王被敌人逼到了江边，便自刎了。”
尤渔转过头，看着听书的人们脸上露出凄婉的神情，咸湿的触感顺着眼眶，划下脸颊。
他们成亲了。
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尤渔第一次抹了胭脂，笑容令人晃神。
她手里捧着叠的整齐的军装，上面放着一朵大红色的花。她说，这是她的新郎。
“——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那个房间里。”
年轻的佣人替她揉肩时，不经意间这样问道。
少妇垂着的眸滞了滞，笑了起来。
“——那个房间里，有我年少时的种种回忆，还有我来不及说出口的那句，我等你回来。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秘密。”
穿着桃色锦缎旗装的女孩儿踩着椅子，伸手够着枝头上那朵开得最艳的桃花。
“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年迈的管家在身后叫着她，却不被理睬。
“阿渔。”
属于男孩儿的清越的声音跃入女孩儿的耳中。
她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孩儿，笑道：“启蛰！”
男孩儿跑过去，稍一踮脚便轻松地摘下了那朵桃花。顺带着，把那朵花别在了女孩的发间。
女孩抬头冲男孩笑道：“启蛰，我长大要做你的新娘子！”
男孩微微一愣，后转笑道：“好！我长大后要娶阿渔做我的新娘子！”
后来，他此去经年，承诺还在，却只剩她一人，茕茕而立，年复一年。
END.

@沫·羽沐

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