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剑痴
小黑无恙，且状态于之前更胜许多，这让叶离甚是欣慰。既然打定入洞内探寻，便又割了一段蛇肉，重新燃起篝火。这下他是万万不敢再有食用的想法，而是将蛇肉放置火上烧烤出油，滴在用衣角布料包裹住的一根木棍上面，以作火把照明之用。
待一切准备就绪，叶离深吸一口气，带着九转灵狐朝再次朝洞内深处走去。
这次有了照明之物，一路上倒顺畅许多。只是视线好了，能看清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也就不可避免的又见了些吓人恐怖的场景。叶离强自镇定，两眼目不斜视，一心只朝前方迈步而行。回到第一次最终到达的地方，叶离稍稍停了一会。换了一根火把，抱紧灵狐，又继续向前走去。
“咕咕……咕咕……”那怪音越发清晰，近似耳边。
叶离擦了擦手心冷汗，整个人全神贯注，不敢放松警惕。然而双腿却很不争气的微微发抖，就连怀中的小黑，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看来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既无退路，唯有向前！
小叶离把心一横，大“喝”了一声，权当壮胆。手臂将火把高高举起，脸上不知不觉带着些视死如归的悲壮神态。哪知就在此时，眼前洞壁上突然现出一幅巨大的黑影，同时发出“哒哒”的声音向他这边飞来。叶离见了，心中立马一沉，猜想定又是什么怪兽袭来。不料那黑影由远及近，却越变越小，直至飞过头顶，叶离抱头蹲下偷看，发现不过是一只小小蝙蝠。
“额……”
叶离看的出神，恐惧全消。这时九转灵狐突然从他怀中挣脱，头也不回的昂首向前走着，似乎对叶离如此胆气颇不以为然。望着小黑狐的如此模样，叶离哭笑不得，只好跟在它的身后亦步亦趋。
穿过了那段“埋骨场”后，接下来的路竟变得干净通透起来。叶离曾听人说过，山中野兽禽鸟，也像人一般，会将其栖息之所打扫干净。譬如一些捉蛇之人，便是通过观察洞周围有没有动物尸骨或是禽鸟类蛋壳，以此判断里面是否存有大蛇。如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很有可能已经进入到鴖鸟的巢穴深处了。这般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啸声，随后便听到灵狐不甘示弱的“啊呜~”回应。
叶离这时才猛然惊觉，小黑竟超前了那么远，想必已经与洞内的怪物对峙上了。
为怕灵狐有失，叶离赶紧循声向前赶了过去。待绕过一个弯道后，正好看见灵狐张牙舞爪的望着前面，且眼中不断闪烁着绿光。只是这绿光看上去似乎要比以前淡了少许，边缘处隐隐有些乳白色光晕。叶离来不及细想，走近灵狐，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一时目瞪口呆起来。
映入眼前的，竟是一间古朴陈旧的石制大厅，大厅内灯火通明，在其中央立有一根石柱，直冲洞顶。大厅两侧，竖立几尊塑像，或哭，或悲，或嗔，或怒。形态各异，神情迥然。正前方，便是灵狐目光所及处，乃是一樽祭台，上面盘着一处巨大的鸟窠，窠内窝着几只与鴖鸟长得一模一样的幼鸟，只是看上去羽毛未丰，尚不能飞。在其前方台阶下处，立着一石碑，碑上所刻内容不得而知。此时那窠内幼鸟见着叶离，啸声更加大了起来。却不想被灵狐双眼一摄，立即偃旗息鼓，哑然无声。
原来是那鴖鸟将其巢穴安在这石厅之中。然而在此之前，石厅所住何人，那祭台所拜何人呢？
带着这个疑惑，叶离慢慢走进石厅，好奇的打量四周。此处是上圆下方的格局，中央石柱正好起着支撑整个大厅的作用。厅内四壁光滑如镜，上面绘着五颜六色的奇怪图形，有些认识，有些却不知所画为何物。两排石像共计八尊，每尊人像的手中都托着一盏石盘，盘中各安放一台长明灯。每尊石像下方，乃是一方形石台，其上嵌有石板，板上均刻有文字。
只是这些文字长的太过奇怪，歪歪扭扭，全无章法，倒像是鬼画符一般。叶离只不过跟着方卓习得几卷经典，稍稍能够认识几个大字，但于这古代文字却是一脸茫然。既然一字不识，索性便不去管它，很有可能只是记载石像的人名事迹罢了。
正前方石碑所刻，也是与石板上一样的文字，字底殷红似血，睹之令人恐怖。此时祭台上方那几只幼鸟都已昏迷，叶离便大着胆子拾阶而上。不想刚绕过石碑，便见到一具人形枯骨，背靠着石碑，尸骨完整无缺，不像是死于鴖鸟之下，倒像是坐化而亡。
因在来路早已见惯了尸骸，此时再见，除了惊讶，再无恐慌。惊讶是在于竟有人先他一步发现这个石厅，莫非这人便是此间主人？正自好奇，突然发现那尸身下方似乎藏有一条形黑状物，像是一个卷轴。叶离跃跃一试，私心想着也许里面记载山洞地图，便可按图索骥，逃离出去。
于是他对着尸骨跪拜三下，嘴里碎碎念道：“莫怪莫怪，小子无意冒犯。实在是穷途末路，没有办法，只好取用卷轴来看。尘归尘，土归土，还望英魂早散，莫再流连……”如是者三，完了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尸骨搬开，拾起地上卷轴，展开查看。
“吾修道百余年，欣闻上古神迹，访而得之。现将此间故事，记于后来人：上古祝融氏，乃颛顼后人。遭歹弟吴回陷害，与水神共工氏大战于皋原之野，后胜之。共工一怒而撞不周山，至天柱折，地维缺，天塌洪水泛滥。帝降天罚，共工死而逐祝融，命其守西荒蛮境。座下随有八将，乃己莫、董先、彭玉、秃木姥、妘覃、曹风君、斟弼、芈姜。后吴回又至，再灭其身。幸得八将相助，得保一丝神力，铸造祭台，永世守之。”
叶离看的心惊肉跳，虽寥寥数语，但当年的那些勾心斗角，天神大战仿佛历历在目。继续看下去，只见后面写道：“……余守之又百年，终不得见大神面目。尘缘未了，奈何死期将至，故作此卷，望未来有缘者，珍之惜之！剑痴慕容羽。”
读完此卷，叶离嗟叹一声，继而再次对着那具枯骨叩首三番。眼前人慕名神迹，却终不可得，怕是死都不曾瞑目了。
叩拜完后，想着卷轴中并未有出口描述，没来由的一阵惶恐，不知该作何打算？正当他毫无头绪之际，祭台上的那几只幼鸟辗转苏醒，见着叶离，刚要发怒。不巧望见九转灵狐目不转睛的监视，立马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
这一切尽被叶离望在眼里，本来若不是那大鸟将其抓来此地，怎么会有如今之困？虽说大鸟已死，可“恨屋及乌”，便想拿这些幼鸟出气。尤其见它们被小黑制的服服帖帖，心中再无顾虑，伸手欲教训对方一番。
刚一伸手，却又停在半空。
“你们的母亲不仁，我可不能无义！再说你们不过是些未长大的雏鸟，未必有害。”这么一想，便打消了先前念头，但转念一想：“那大鸟已死，剩下这些幼鸟在此，岂不要饿死？”到时就算它们不因自己而死，也无端造就了一些罪孽。
叶离看着不忍，便唤住小黑，接着踮了踮脚，将那几只鴖鸟端了下来。待放至地上仔细端详，看着它们头顶稀稀疏疏的绒毛，煞是可爱，怎么也不会将其与那凶恶大鸟相联系。
他正要起身离开，突然一阵心悸，体内竟又寒气发作。这一下来的太过迅速，一会功夫，叶离就已昏倒在地。与此同时，祭台之上慢慢飘出一团青雾，紧接着浮现出一个人影，只见其兽身人面，脚御二龙。见着倒在地上的叶离，当先“咦”了一声，接着自语道：“原来不是共工那厮来了……”
小黑无恙，且状态于之前更胜许多，这让叶离甚是欣慰。既然打定入洞内探寻，便又割了一段蛇肉，重新燃起篝火。这下他是万万不敢再有食用的想法，而是将蛇肉放置火上烧烤出油，滴在用衣角布料包裹住的一根木棍上面，以作火把照明之用。
待一切准备就绪，叶离深吸一口气，带着九转灵狐朝再次朝洞内深处走去。
这次有了照明之物，一路上倒顺畅许多。只是视线好了，能看清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也就不可避免的又见了些吓人恐怖的场景。叶离强自镇定，两眼目不斜视，一心只朝前方迈步而行。回到第一次最终到达的地方，叶离稍稍停了一会。换了一根火把，抱紧灵狐，又继续向前走去。
“咕咕……咕咕……”那怪音越发清晰，近似耳边。
叶离擦了擦手心冷汗，整个人全神贯注，不敢放松警惕。然而双腿却很不争气的微微发抖，就连怀中的小黑，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看来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既无退路，唯有向前！
小叶离把心一横，大“喝”了一声，权当壮胆。手臂将火把高高举起，脸上不知不觉带着些视死如归的悲壮神态。哪知就在此时，眼前洞壁上突然现出一幅巨大的黑影，同时发出“哒哒”的声音向他这边飞来。叶离见了，心中立马一沉，猜想定又是什么怪兽袭来。不料那黑影由远及近，却越变越小，直至飞过头顶，叶离抱头蹲下偷看，发现不过是一只小小蝙蝠。
“额……”
叶离看的出神，恐惧全消。这时九转灵狐突然从他怀中挣脱，头也不回的昂首向前走着，似乎对叶离如此胆气颇不以为然。望着小黑狐的如此模样，叶离哭笑不得，只好跟在它的身后亦步亦趋。
穿过了那段“埋骨场”后，接下来的路竟变得干净通透起来。叶离曾听人说过，山中野兽禽鸟，也像人一般，会将其栖息之所打扫干净。譬如一些捉蛇之人，便是通过观察洞周围有没有动物尸骨或是禽鸟类蛋壳，以此判断里面是否存有大蛇。如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很有可能已经进入到鴖鸟的巢穴深处了。这般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啸声，随后便听到灵狐不甘示弱的“啊呜~”回应。
叶离这时才猛然惊觉，小黑竟超前了那么远，想必已经与洞内的怪物对峙上了。
为怕灵狐有失，叶离赶紧循声向前赶了过去。待绕过一个弯道后，正好看见灵狐张牙舞爪的望着前面，且眼中不断闪烁着绿光。只是这绿光看上去似乎要比以前淡了少许，边缘处隐隐有些乳白色光晕。叶离来不及细想，走近灵狐，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一时目瞪口呆起来。
映入眼前的，竟是一间古朴陈旧的石制大厅，大厅内灯火通明，在其中央立有一根石柱，直冲洞顶。大厅两侧，竖立几尊塑像，或哭，或悲，或嗔，或怒。形态各异，神情迥然。正前方，便是灵狐目光所及处，乃是一樽祭台，上面盘着一处巨大的鸟窠，窠内窝着几只与鴖鸟长得一模一样的幼鸟，只是看上去羽毛未丰，尚不能飞。在其前方台阶下处，立着一石碑，碑上所刻内容不得而知。此时那窠内幼鸟见着叶离，啸声更加大了起来。却不想被灵狐双眼一摄，立即偃旗息鼓，哑然无声。
原来是那鴖鸟将其巢穴安在这石厅之中。然而在此之前，石厅所住何人，那祭台所拜何人呢？
带着这个疑惑，叶离慢慢走进石厅，好奇的打量四周。此处是上圆下方的格局，中央石柱正好起着支撑整个大厅的作用。厅内四壁光滑如镜，上面绘着五颜六色的奇怪图形，有些认识，有些却不知所画为何物。两排石像共计八尊，每尊人像的手中都托着一盏石盘，盘中各安放一台长明灯。每尊石像下方，乃是一方形石台，其上嵌有石板，板上均刻有文字。
只是这些文字长的太过奇怪，歪歪扭扭，全无章法，倒像是鬼画符一般。叶离只不过跟着方卓习得几卷经典，稍稍能够认识几个大字，但于这古代文字却是一脸茫然。既然一字不识，索性便不去管它，很有可能只是记载石像的人名事迹罢了。
正前方石碑所刻，也是与石板上一样的文字，字底殷红似血，睹之令人恐怖。此时祭台上方那几只幼鸟都已昏迷，叶离便大着胆子拾阶而上。不想刚绕过石碑，便见到一具人形枯骨，背靠着石碑，尸骨完整无缺，不像是死于鴖鸟之下，倒像是坐化而亡。
因在来路早已见惯了尸骸，此时再见，除了惊讶，再无恐慌。惊讶是在于竟有人先他一步发现这个石厅，莫非这人便是此间主人？正自好奇，突然发现那尸身下方似乎藏有一条形黑状物，像是一个卷轴。叶离跃跃一试，私心想着也许里面记载山洞地图，便可按图索骥，逃离出去。
于是他对着尸骨跪拜三下，嘴里碎碎念道：“莫怪莫怪，小子无意冒犯。实在是穷途末路，没有办法，只好取用卷轴来看。尘归尘，土归土，还望英魂早散，莫再流连……”如是者三，完了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尸骨搬开，拾起地上卷轴，展开查看。
“吾修道百余年，欣闻上古神迹，访而得之。现将此间故事，记于后来人：上古祝融氏，乃颛顼后人。遭歹弟吴回陷害，与水神共工氏大战于皋原之野，后胜之。共工一怒而撞不周山，至天柱折，地维缺，天塌洪水泛滥。帝降天罚，共工死而逐祝融，命其守西荒蛮境。座下随有八将，乃己莫、董先、彭玉、秃木姥、妘覃、曹风君、斟弼、芈姜。后吴回又至，再灭其身。幸得八将相助，得保一丝神力，铸造祭台，永世守之。”
叶离看的心惊肉跳，虽寥寥数语，但当年的那些勾心斗角，天神大战仿佛历历在目。继续看下去，只见后面写道：“……余守之又百年，终不得见大神面目。尘缘未了，奈何死期将至，故作此卷，望未来有缘者，珍之惜之！剑痴慕容羽。”
读完此卷，叶离嗟叹一声，继而再次对着那具枯骨叩首三番。眼前人慕名神迹，却终不可得，怕是死都不曾瞑目了。
叩拜完后，想着卷轴中并未有出口描述，没来由的一阵惶恐，不知该作何打算？正当他毫无头绪之际，祭台上的那几只幼鸟辗转苏醒，见着叶离，刚要发怒。不巧望见九转灵狐目不转睛的监视，立马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
这一切尽被叶离望在眼里，本来若不是那大鸟将其抓来此地，怎么会有如今之困？虽说大鸟已死，可“恨屋及乌”，便想拿这些幼鸟出气。尤其见它们被小黑制的服服帖帖，心中再无顾虑，伸手欲教训对方一番。
刚一伸手，却又停在半空。
“你们的母亲不仁，我可不能无义！再说你们不过是些未长大的雏鸟，未必有害。”这么一想，便打消了先前念头，但转念一想：“那大鸟已死，剩下这些幼鸟在此，岂不要饿死？”到时就算它们不因自己而死，也无端造就了一些罪孽。
叶离看着不忍，便唤住小黑，接着踮了踮脚，将那几只鴖鸟端了下来。待放至地上仔细端详，看着它们头顶稀稀疏疏的绒毛，煞是可爱，怎么也不会将其与那凶恶大鸟相联系。
他正要起身离开，突然一阵心悸，体内竟又寒气发作。这一下来的太过迅速，一会功夫，叶离就已昏倒在地。与此同时，祭台之上慢慢飘出一团青雾，紧接着浮现出一个人影，只见其兽身人面，脚御二龙。见着倒在地上的叶离，当先“咦”了一声，接着自语道：“原来不是共工那厮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