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佛陀
盘桓而下，热气愈加盛然，哭声也清晰许多。
此时此地，叶离心中倒少了些许胆怯，反而好奇居多。
哭声源头，是否就有他要寻找之人呢？又或者，裂缝之下，莫不就是众人久寻不着的地心熔洞？若果真如此的话，至少还有希望找到一些赤岩回去。
不过为今之计最为关键的，还是要找到出口，不然自己怕是要被这裂缝给活埋了！
好在裂缝之间石块从无间断，竟似人为建造而成的石梯。叶离便一直顺着石梯缓慢而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身后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又被底下刮来的热气烘干，转而又整个湿透，如此反复了多次。
待叶离双脚快支撑不动时，石梯终于到了尽头。
身子刚一落地，便发下脚下竟是一条宽阔无比的暗河。趁着微微闪烁的亮光，极力远眺，只见两边夹壁由窄变宽，逐渐向里延伸，撑出一个巨大的空间，却难以看到尽头。唯见湍湍流水，朝洞内深处流去。
这竟然是个地下世界！
好在河水尚浅，刚好及踝，只是奇怪的是，周围是弥散不开的热气，然而这水，却冰冷刺骨，直入骨髓。
叶离忍着冰与火的煎熬，慢慢淌水顺流而行。
这时，那哭声戛然而止！
咚——
心脏不觉跟着猛跳了一下，叶离赶紧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双眼极力向四周查看。不过可惜的是，除了潺潺流水，再无其他任何动静。整个地底世界寂静的可怕！
待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感觉无甚危险之后，叶离这才重新迈开步子，踽踽独行。
越往里走，越觉心惊。一开始只当是个地下暗流，与一般江河无异。可走过很长时间之后，空间竟大了数十倍不止，江水浩浩汤汤，似湖泊，似大海。而小小叶离身处其间，不过海中扁舟，渺小而不可计。
叶离就这样似游魂般在水中飘荡，全身力气被抽丝般消散渐无，浑浑噩噩，只知一味朝着亮光走，顺着流水行，全无自己主张。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岔口，分列左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岔口左侧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奇形怪状，看不明白。
叶离下意识的抬脚便朝左侧行来，谁知刚一动身，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言道：“安忍不动，静虑深密；前路无途，往来虚空；一入幽冥，六道轮回；世间由我，心证菩提。”
“谁？谁在说话！”听到声音，叶离顿时心头一紧。此时此地，没来由的一个声音，怕是来者不善。可当他朝四周张望，却无一个人影。更为奇怪的是，刚才的那道声音，竟像是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让他难以确定来源。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石碑上所刻何字？”他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回答，一股脑的将心中疑问一起问了出来。
随之而来，又是一阵宁静，静的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哒……哒……哒……”
一道清脆的声音正由远及近，慢慢向他靠近。终于，在左侧石碑后面，一块巨石之上，现出一个人影，佛陀打扮。左手持一锡杖，右手前臂上举于胸前，与其身体略成直角，手指自然向上舒展，手心朝外，正好对着叶离。其神态安详，嘴角略略含笑，一动不动的盯着叶离，若有所思。在其脚下，蜷缩着一头怪兽，全身白毛，状似家犬。
叶离见着来人，竟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朝其躬身施礼，说道：“晚辈误入此地，还望大师慈悲，救我脱困！”
他刚一说完，对方却反问道：“你看得见我？”
“……”听他问的奇怪，叶离这才警觉，暗自忖道：“此等地方，怎会好端端出现一个佛陀？莫非……”这么一盘算，立即将对方划为鬼魂一类。若不是此前有过一次经历，早就落荒而逃了！
谁知对方却兀自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实在让人奇怪！”待沉思片刻，睁眼对着叶离，说道：“你刚才问我石碑之上，所刻何字，你当真不知？”
对方跳过前两个问题，单单只答最后一个。也罢，聊胜于无吧！
也不管对方究竟是人是鬼，只要能为自己答疑解惑就好。
“当真不识！”叶离肯定的点头答道。
“你是人？”对方又问。
“不是鬼！”叶离也接着答。
“奇怪，奇怪……”那人又连着说了几声。
“喂——”叶离这下终于忍不住怒声喝道：“你这人才奇怪呢！别人问你话也不答，只知在那自言自语，实在可气！”
对方见他怒气冲冲，横眉冷对的样子，也不辩解，而是将手中锡杖横放，盘腿坐下。接着双手合十，两眼微闭，慢慢说道：“石碑所刻乃‘冥河’二字，你若继续往前走的话，便永世坠入无间地狱，不可轮回超生。你可明白？”
“冥河？”叶离在心中默念几句。看来对方是善意提醒，只是不知这冥河究竟是个什么所在。于是他转换语气，向那佛陀问道：“这冥河是什么地方，无间地狱又是什么东西？”
佛陀见叶离一问三不知，暗自摇头，心中疑惑更盛。
“世间有六道，乃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六道轮回往复，生生不息。而这冥河，乃人与地狱二道之间生死往渡之河。冥河的尽头，便是八大地狱之中无间地狱的入口。无间者，分为：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即五事业感。凡入此地者，受千万亿劫，以此连绵，求出无期。”
叶离听罢，只觉全身冰凉，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踏过去，不然真按佛陀所言，岂不是永生永世受无间地狱之苦？
想到这，他突然又有一问：“既然这里这么糟糕，那你为何还要待在这里呢？莫非你是鬼魂？”
佛陀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继而摇头否认道：“我既非人，亦非鬼。只不过被这冥河之水堵住去路，哪日等这河水干透，我便可去见我佛如来了！”
“什么？！”叶离瞪大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原来是个傻和尚！”这么一想，不禁生出些许怜悯之情，于是主动提出说要帮他过河。佛陀听罢，暗暗点头，却又摇头叹息道：“大和尚我身负诸多罪孽，无人可渡，唯有自正菩提，方能脱离此间苦厄。”说完，看着叶离，眼中尽是悲悯之色。
“倒是你，小小年纪，却要遭受这般苦难，实在难为你了！”
“那大师可否帮我指明出路？”
“我也没有办法……”佛陀捏指微笑，静静摇头。
额……
叶离万万料不到对方会是这么回答。
这时对方又对他说道：“你和大和尚我一样，唯有自渡自救，方能跃出魔障，成就大道。今日你我相见，足见有缘，来日再见，还望你能守住灵台方寸，不失一颗菩提心。切记，切记……”说完，指尖横竖一划，顿时出现出一道黄光，直朝叶离胸口隐去。接着右手略微摆动，示意叶离朝右侧前行。
叶离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知对方是在为自己指明道路，心中感激，垂首作弟子礼，恭谨拜谢。完后，便朝岔路右侧走去。
佛陀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开，直至影影绰绰，渐渐模糊，忽而张开嘴巴，像是自言自语：“苦亦苦，悲亦悲，前路魔障，但愿你能尽力克服。”说罢，垂首望着身边白犬，用手轻轻抚摸其头，囔囔低语：“小东西，你可听出什么？”
那白犬似有灵性，听佛陀问话，立即昂起头颅，朝他耳边“呜呜”几声。
佛陀侧耳倾听，嘴里却不停说道：“无妨，无妨……”
又是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只见一佛陀，一白犬，渐渐隐入冥河深处。
紧接着“轰隆”一声，石碑不见，岔路消失，只余原先右侧河水，静静流淌。
盘桓而下，热气愈加盛然，哭声也清晰许多。
此时此地，叶离心中倒少了些许胆怯，反而好奇居多。
哭声源头，是否就有他要寻找之人呢？又或者，裂缝之下，莫不就是众人久寻不着的地心熔洞？若果真如此的话，至少还有希望找到一些赤岩回去。
不过为今之计最为关键的，还是要找到出口，不然自己怕是要被这裂缝给活埋了！
好在裂缝之间石块从无间断，竟似人为建造而成的石梯。叶离便一直顺着石梯缓慢而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身后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又被底下刮来的热气烘干，转而又整个湿透，如此反复了多次。
待叶离双脚快支撑不动时，石梯终于到了尽头。
身子刚一落地，便发下脚下竟是一条宽阔无比的暗河。趁着微微闪烁的亮光，极力远眺，只见两边夹壁由窄变宽，逐渐向里延伸，撑出一个巨大的空间，却难以看到尽头。唯见湍湍流水，朝洞内深处流去。
这竟然是个地下世界！
好在河水尚浅，刚好及踝，只是奇怪的是，周围是弥散不开的热气，然而这水，却冰冷刺骨，直入骨髓。
叶离忍着冰与火的煎熬，慢慢淌水顺流而行。
这时，那哭声戛然而止！
咚——
心脏不觉跟着猛跳了一下，叶离赶紧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双眼极力向四周查看。不过可惜的是，除了潺潺流水，再无其他任何动静。整个地底世界寂静的可怕！
待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感觉无甚危险之后，叶离这才重新迈开步子，踽踽独行。
越往里走，越觉心惊。一开始只当是个地下暗流，与一般江河无异。可走过很长时间之后，空间竟大了数十倍不止，江水浩浩汤汤，似湖泊，似大海。而小小叶离身处其间，不过海中扁舟，渺小而不可计。
叶离就这样似游魂般在水中飘荡，全身力气被抽丝般消散渐无，浑浑噩噩，只知一味朝着亮光走，顺着流水行，全无自己主张。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岔口，分列左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岔口左侧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奇形怪状，看不明白。
叶离下意识的抬脚便朝左侧行来，谁知刚一动身，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言道：“安忍不动，静虑深密；前路无途，往来虚空；一入幽冥，六道轮回；世间由我，心证菩提。”
“谁？谁在说话！”听到声音，叶离顿时心头一紧。此时此地，没来由的一个声音，怕是来者不善。可当他朝四周张望，却无一个人影。更为奇怪的是，刚才的那道声音，竟像是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让他难以确定来源。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石碑上所刻何字？”他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回答，一股脑的将心中疑问一起问了出来。
随之而来，又是一阵宁静，静的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哒……哒……哒……”
一道清脆的声音正由远及近，慢慢向他靠近。终于，在左侧石碑后面，一块巨石之上，现出一个人影，佛陀打扮。左手持一锡杖，右手前臂上举于胸前，与其身体略成直角，手指自然向上舒展，手心朝外，正好对着叶离。其神态安详，嘴角略略含笑，一动不动的盯着叶离，若有所思。在其脚下，蜷缩着一头怪兽，全身白毛，状似家犬。
叶离见着来人，竟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朝其躬身施礼，说道：“晚辈误入此地，还望大师慈悲，救我脱困！”
他刚一说完，对方却反问道：“你看得见我？”
“……”听他问的奇怪，叶离这才警觉，暗自忖道：“此等地方，怎会好端端出现一个佛陀？莫非……”这么一盘算，立即将对方划为鬼魂一类。若不是此前有过一次经历，早就落荒而逃了！
谁知对方却兀自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实在让人奇怪！”待沉思片刻，睁眼对着叶离，说道：“你刚才问我石碑之上，所刻何字，你当真不知？”
对方跳过前两个问题，单单只答最后一个。也罢，聊胜于无吧！
也不管对方究竟是人是鬼，只要能为自己答疑解惑就好。
“当真不识！”叶离肯定的点头答道。
“你是人？”对方又问。
“不是鬼！”叶离也接着答。
“奇怪，奇怪……”那人又连着说了几声。
“喂——”叶离这下终于忍不住怒声喝道：“你这人才奇怪呢！别人问你话也不答，只知在那自言自语，实在可气！”
对方见他怒气冲冲，横眉冷对的样子，也不辩解，而是将手中锡杖横放，盘腿坐下。接着双手合十，两眼微闭，慢慢说道：“石碑所刻乃‘冥河’二字，你若继续往前走的话，便永世坠入无间地狱，不可轮回超生。你可明白？”
“冥河？”叶离在心中默念几句。看来对方是善意提醒，只是不知这冥河究竟是个什么所在。于是他转换语气，向那佛陀问道：“这冥河是什么地方，无间地狱又是什么东西？”
佛陀见叶离一问三不知，暗自摇头，心中疑惑更盛。
“世间有六道，乃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六道轮回往复，生生不息。而这冥河，乃人与地狱二道之间生死往渡之河。冥河的尽头，便是八大地狱之中无间地狱的入口。无间者，分为：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即五事业感。凡入此地者，受千万亿劫，以此连绵，求出无期。”
叶离听罢，只觉全身冰凉，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踏过去，不然真按佛陀所言，岂不是永生永世受无间地狱之苦？
想到这，他突然又有一问：“既然这里这么糟糕，那你为何还要待在这里呢？莫非你是鬼魂？”
佛陀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继而摇头否认道：“我既非人，亦非鬼。只不过被这冥河之水堵住去路，哪日等这河水干透，我便可去见我佛如来了！”
“什么？！”叶离瞪大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原来是个傻和尚！”这么一想，不禁生出些许怜悯之情，于是主动提出说要帮他过河。佛陀听罢，暗暗点头，却又摇头叹息道：“大和尚我身负诸多罪孽，无人可渡，唯有自正菩提，方能脱离此间苦厄。”说完，看着叶离，眼中尽是悲悯之色。
“倒是你，小小年纪，却要遭受这般苦难，实在难为你了！”
“那大师可否帮我指明出路？”
“我也没有办法……”佛陀捏指微笑，静静摇头。
额……
叶离万万料不到对方会是这么回答。
这时对方又对他说道：“你和大和尚我一样，唯有自渡自救，方能跃出魔障，成就大道。今日你我相见，足见有缘，来日再见，还望你能守住灵台方寸，不失一颗菩提心。切记，切记……”说完，指尖横竖一划，顿时出现出一道黄光，直朝叶离胸口隐去。接着右手略微摆动，示意叶离朝右侧前行。
叶离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知对方是在为自己指明道路，心中感激，垂首作弟子礼，恭谨拜谢。完后，便朝岔路右侧走去。
佛陀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开，直至影影绰绰，渐渐模糊，忽而张开嘴巴，像是自言自语：“苦亦苦，悲亦悲，前路魔障，但愿你能尽力克服。”说罢，垂首望着身边白犬，用手轻轻抚摸其头，囔囔低语：“小东西，你可听出什么？”
那白犬似有灵性，听佛陀问话，立即昂起头颅，朝他耳边“呜呜”几声。
佛陀侧耳倾听，嘴里却不停说道：“无妨，无妨……”
又是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只见一佛陀，一白犬，渐渐隐入冥河深处。
紧接着“轰隆”一声，石碑不见，岔路消失，只余原先右侧河水，静静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