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万福,尼福尔海姆!
带给冰冷雪原无上荣耀,
带给浩瀚纯白无限生机,
我祈求您,伟大的母亲啊
我赞美您,万能的神明啊
赐我寒冰雪山,璀璨盛辉
让我白之疆域,永恒光明。
万福!尼福尔海姆!”
这是白国胜利的第三天。
太阳如约降临了白国的每一个角落。
白国的都城——尼福尔海姆。
这里是白国的中心,屹立着尤克特拉西的最高峰——尼福尔海姆雪山,同样屹立着的是,位于雪山之巅的白国皇宫。
因为光照的关系,雪山开始融化了,褪下了严冬的皇冠,露出来原本苍劲的岩石层。
赢得光明的人们正在大声唱着赞美的歌谣,在大街上游行。尽管化雪时比下雪时冷了不止一点,但并没有冲淡人们欢欣鼓舞的气氛。到处都是欢乐的笑脸,到处都有庆贺的乐声。
“这是一场漂亮的胜仗呢,我的皇后。”
白发男子带着玩味般的笑着,望向坐在对面的女子。
在有点昏暗的马车里,她正在紧紧盯着自己的指尖,听闻这话才抬起头来。
她有着比男子还要洁白的发丝,静静地披散在女子背后,衬得她的肌肤愈加苍白。她身上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也许是来源于她比发丝晶莹的白裙,袖口和领口都以细细的金丝花纹点缀,又或者是她娇弱纤细的躯壳被昏黄的光线照映得更加失真,有如一个精致的人偶。但真正来源于她如美酒一般闪烁着诱惑的微光的红瞳。
女子缓缓开口:“的确……这都是、前辈们的功劳……唔!”
她的语调随着车身的剧烈摇动也晃了晃。
“漂亮的胜仗是没错,但是这是前一辈棋子用牺牲获得的胜利……我觉得也不算是真正的胜利。”
车总算走得平稳了起来。
身着长袍的白发男子转了转手上的戒指,青绿色的眸子直直盯着那汪晶莹的美酒,又好像是叹息似的开口:“是啊,是父亲和其他战士们……”
“不过,没有流血的战争存在吗?”
“棋子的存在的意义就是牺牲啊。”
“我很高兴您有这样的觉悟。”女子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将目光投至对面的车窗。
他也将目光转向车窗外。流动的人群织成的缤纷彩带,混杂着节日喜庆的气息一股脑涌进车内:“……我们,真的可以赢下下一次光明么?”
弗丽嘉猛的握住他的手,连美酒般荡漾的红眸中都出现了严肃认真的光泽。
“请不要这样说,维尔洛殿下。”
“您还记得极夜的冰凉刺骨吗?任谁都不想再重温那个时刻,所以我们要争夺光明,所以我们需要战争。这才有了棋子。”
“而尤克特拉西创造棋盘和黑白二国,创造了这场以游戏为名的战争,让黑白三十二人陷入永无止境的杀伐……这全是为了温暖的光明。
作为国王的您需要去调遣我以及其余棋子们去战斗,去取得光明。
每一个棋子都是命运挑选的勇者,以圣痕为召唤的依据聚集在您的身旁。
我们不正在去往皇宫的路上么?您会成为新的国王,新的希望,又一次棋局的主角。
您在迟疑什么?”
弗丽嘉顿了顿,接着又迟疑着开口:“难道您……是在质疑我们的忠心?又或者是您抗拒这样的安排?还是说您认为白国已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未质疑过,弗丽嘉。”维尔洛突然有点激动起来:“我比谁都希望得到胜利!”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是父亲的夙愿,也是我——”
但他又很快坐下了。
“哐当”一声,车身突然向左一滑,他不得不由着惯性坐下以免被甩出窗外。
“真的很抱歉,两位殿下——哦不是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哐当”车身又打了个趔趄。
“——真的对不起!”
秀气的美少年一边有些手忙脚乱地驾着车,一边回过头来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弗丽嘉望着那双半阖着的红眸,强忍着打人的冲动,也微笑着回答:“啊,没关系,秋璃……”
被称作秋璃的美少年又回过头去,束得高高的发丝在空中漂亮的打了个回旋:“啊啊抱歉请让一下——”
“咯吱——”车轮发出响亮的哀鸣。
“弗丽嘉,你确定这些棋子真的值得信赖吗?”
毫不容易坐稳了的维尔洛在嘈杂的叫骂声和不住的“抱歉抱歉”中,提高声音问同样脸色不好的弗丽嘉。
“…………”